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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还清债务,静茹卖掉了她的住房,也就是多年来她和张俊生一起生活在《皓月小区》的公寓,家具准备暂时储存在“老闷儿”的“天马装饰装修公司”的仓库里。
静茹望着这已被腾空的“家”,揪心的痛使她深陷在歉疚和自责中……为了这个“家”,那恍若隔世的曾经仍是那么真真切切……
张俊生是个性格外向的人,很会讨人喜欢,再加上长得又帅气,所以在三人成了莫逆之交后,不消多久,张俊生便博得了沈静茹的芳心。而“老闷儿”呢,自沈静茹看他的那如同流星般光亮的一眼开始,心中便对沈静茹暗生情愫。可当他发现张俊生在狂热追求沈静茹时,不乏自知之明的他,索性全身而退,浸心在学习上。高中毕业,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全国重点大学,而张俊生及后来晚他一届毕业的沈静茹却名落孙山,无缘仕途。
先行步入社会的张俊生,经市场管理所在《菜市场街》给他安排了一个摊位后,他便开始了卖服装的生涯。
第一天,他早早地出了摊儿。
“喂,小老板,我要买东西。”正在放暑假的静茹,当然的第一“顾客”。
正蹲在地上收拾货箱的张俊生被这一声喊吓了一跳。
当张俊生飞红了脸,站起身来,发现是沈静茹时,偷窥似地朝周遭看了看,嗔怪道,“你瞎嚷嚷什么?我这么个小摊儿,哪儿来的老板?叫人听见多不好。”
“那有什么?不管大小,不都是老板吗?”
“你不在家老实呆着,跑这儿来干嘛?”
“你第一天做生意,我当然要来给你捧捧场呀。”
新颖的款式、低廉的价格、精细的做工乃至上档次的材料,无不吸引来往过客到张俊
生的摊前争相购买,不及两个时辰,出摊儿的服装就销去了一大半。
“我要跟她这件一样的,”挤在前面的一个顾客指着另一个顾客手里拿着的一件衣
服,“还有吗?”
“对不起,今天没有了。明天,明天有。”
……
“我要这个样子的,给我拿一件中号的。”
“好的,您稍等。”
……
忽然,市场街的一头开始骚动起来,不久,这骚动就延续到了张俊生的摊位前。
“起来,让让,让让。”来了几个不三不四的人,晃着膀子,个个手里都拿着木头棒子,轰走了张俊生摊前的顾客。
“小子,”一个扬着扫帚眉、面目猥琐、拱肩缩背的,从刚才那几个混混给他开出的“道儿”上走过来,“生意不错呀,新来的?”
“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这人用右手中的木棒敲打着自己的左手心,“知道这儿的规矩吗?”
“什么规矩?”
“你们在这儿做生意,需要我们的保护……”
“需要你们的保护?”
“那当然。”
“怎么个保护法儿?”
“保护你们买卖兴隆呀……不过,我们保护你们,你们得交给我们保护费,我们到时侯来收,该交多少,那要根据你们的营业情况而定。”
“我交国家营业税,凭什么还要交给你们什么‘保护费’?”
“我们收的保护费跟你交国家的营业税是两码事。”
“那我要是不交呢?”
“你要是不交,我这些哥们儿要是做出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来……我可是‘保护’不了你了啊。”
张俊生明白了,这是一群无赖,“这么说,要是我们不交‘保护费’,你们就让我们的生意做不成喽?”
“算你聪明,小子,念你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今天不跟你计较,乖乖儿地把保护费交了,咱们就全都相安无事。”
张俊生发出一声冷笑,“是吗?我今天倒要看看,我不交你们保护费,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三哥,甭他妈的跟他废话,”一个胳膊上有一条龙的刺青、目露凶光的家伙,嘴里不干不净地朝张俊生比划着手里的木棒,“这小子就是他妈的欠揍,让我给他点儿颜色,看他还敢不敢起刺儿。”
“皮子,你给我站住!”号称“三哥”的人,用胳膊挡住那个为讨他这个主子欢心,不失时机身先士卒的恶混,“对付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还用得着你亲自动手吗?”
受到主子抬举的“皮子”,喜形于色,“三哥,您说的没错。就我这些哥们儿,甭管哪个给这小子一下子,都得让这小子趴在地上起不来……哥儿几个,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啊?”
“对——,哈哈哈……”
皮子往那群无赖中扫了一眼,“大头,给我上!”
“得嘞,皮哥,您就瞧好吧。”
称作“大头”的人,他的头实际并不是很大,只因他剃了个锃亮的光头,在他那瘦削的脸型的陪衬下,显得尤为突出,由此得以雅号“大头”。
只见他愣头愣脑地朝张俊生冲了过去。
突然,张俊生“噌”的一下,犹如大鹏展翅从摊位后跃到摊位台上,紧接着又“腾”地一下,身轻如燕地从摊位台上跳到摊位前面的地面上,活动活动手腕和脚腕,拉开应战的架式。那几个不曾料张俊生会有这么好身手的混混,狂笑声戛然而止,大头本能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呆在那里。
张俊生这一连串的动作,也大出围观群众所料,尤其是这条街上的那些摊贩们,他们早就受够了这帮无赖的窝囊气,现在要是能有人出面为他们摆平这帮家伙,他们当然是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也让他们不无担心的是,张俊生势单力薄,他一个人能对付得了他们那么多人吗?为了这个勇气可嘉的酗子的安全,有人赶紧去找电话报了警。
再说那帮混混的主子“三哥”,先是一愣,但他毕竟比那几个笨头笨脑的家伙对事物的反映来得快些,“你们几个蠢货倒是给我上啊!”他声嘶力竭地吼着。
“啊——”混混们举着木棒一齐朝张俊生扑了过去。
只见张俊生不慌不忙,右手一掌击倒一个,左脚踹倒一个,左手又顺势抓住一个拿着木棒扑过来的混混的胳膊,往后一掰,疼得这个混混“哎呦妈呀”一声,松了手,木棒随即落进张俊生的右手。有了木棒的张俊生如虎添翼,不消多久,那几个混混就全都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嘴里痛苦地呻吟着,有的甚至还尖叫着。
围观的群众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好C!太好了!”掌声四起,经久不息。
一个摊主挤到张俊生的跟前,紧紧握住张俊生的手说,“酗子,今天你算是替我们出了这口恶气,我们……我们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个摊主的眼里霎时涌满了泪水,“你不知道,以前他们简直把我们欺负到家了……先不说了……现在好了,我代表这条街上所有的摊主向你表示感谢,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又是齐刷刷的掌声。
后来,张俊生了解到,刚才那个摊主也是个性子刚烈的人,就因为第一天他拒绝交给这帮无赖保护费,结果被他们打得遍体鳞伤。
“那你们为什么不报警啊?”张俊生有些纳闷儿地问。
“你刚来,不知道,他们坏的很,害怕警察抓到他们,就在这条街的两头儿都安排了他们的人盯着,只要警车一出现,他们很快就能得到消息跑掉了,警察根本抓不到他们。”
正说着,警察到了,群众都为张俊生作证,证明他纯属正当防卫。
“嗬,你这个‘正当防卫’可够厉害的啊,”说这话的警察,看样子是个“领导”,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混混,“他们这么多人,你就一个人,他们的胳膊、腿都能让你给卸扒了……你是干什么的呀?”
“卖服装的。”
“我是说,你是怎么有的拳脚功夫啊?武术班?要不,少林寺的俗家弟子?”
“哪儿能呀,”张俊生被这位风趣的警官给逗乐了,“我是跟我父亲学的。”
“你父亲?”
“他是武警转业军人。”
“我说的呢。”这位警官转向那个叫“三哥”的人,“怎么样,麻三儿,平时群众反映你,没抓着你现行,你就死不承认。这回怎么样,碰茬子上了吧?”
“我认栽,”麻三儿在地上疼的直打滚儿,“钱所长,快救救我吧,疼得实在是受不了啦。”
看来,这个麻三儿还是派出所的“常客”呢。
“快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钱所长,我们快不行啦。”其他几个混混也都央求着。
“谁让你们净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再不敢啦,再不敢啦……”
“得啦,酗子,”钱所长仍不失诙谐的口吻,“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张俊生。”
“这帮无赖,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是打架斗殴,就是偷鸡摸狗,都是从号子里出来又凑到一块儿的。那个领头的,叫麻广田,外号麻三儿……酗子,哦,张俊生,我们得把他们带走,可他们现在都走不了了,你说怎办哪?是你把他们的胳膊、腿卸下来的,是不是还得你给他们还原哪?”
“没问题。”
看着这帮混混被警察带走了,群众又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一直在旁观望的静茹,趁着群众渐渐散去,走到俊生跟前,猛地搂住俊生的脖子,在俊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给俊生弄了个猝不及防。
“你干什么呀?”慌乱中推开静茹的俊生又朝四外瞄了瞄,“让人看见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呗,怕什么的呀?人家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都不在乎,就你,没人看见还害臊!”
“我跟那些人可不一样啊!以后你再不行这样啦,啊,否则,我真跟你急!”
“嗯。”静茹答应着,抿嘴一笑。要知道,这可是女人一生中最敏感的问题啊。
当时正在上高中的静茹,父亲不幸因病去世,家里只靠母亲一个人的工资,生活急剧下降,陷入困境。后来没考上大学的静茹,决定与俊生一起摆摊儿卖服装,母亲也就默许了。
静茹与俊生俩人相濡以沫,虽然是在那些起早贪黑、日晒雨淋、甚至风餐露宿的日月中苦熬,生意却是越做越好……
随着文凭和真才实学在社会中的地位越来越突出,俊生不甘心自己现有的水平,他通过高自考在1997年获得了建筑系大专学历。
他用做服装生意赚来的钱做资本,成立了自己的“博美装饰装修公司”。
他的知识和他的能力使他公司的生意也做得越来越好,2001年和静茹结婚时,在南区买了这处居住的公寓。
2002年有了儿子小涛,静茹放弃服装生意,在家里做起了“专职太太”,琴瑟和谐,相夫教子。
……可如今,这来之不易的一切全都化为了乌有,“俊生,我对不起你……”静茹望着这即将失去的“家”,心中不禁自责道。
“静茹,”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是“老闷儿”从楼下打来的,“车装好了,咱们走吧。”
“知道了。”静茹拭去裹着眷恋的泪珠,朝屋内望了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