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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生,债还清了,可咱们的家……没了……我现在只好搬到我母亲那里去住了……”
静茹握阻迷不醒的俊生的手,“不过,这样也好,我每天都可以和儿子在一起了。”切肤之痛的泪水模糊了静茹的视线,隐隐约约看见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儿的人。
“你是张俊生的家属吧?”原来是张俊生的主治大夫薛医生。
“是。”静茹赶紧起身,擦干泪水。
“这个病人虽然还不清醒,但是已经过了危险期,病情基本上稳定了。”
“真的?”慰藉冲淡了静茹刚才心中的压抑,“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哦,不,我要问的是,他有没有可能醒过来?”
“不好说,不过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有过多个先例,手术拿出头部淤血后,虽然当时还是处在昏迷状态,可过一段时间后就清醒了,当然,昏迷的这段时间长短不一……我建议你还是要做好长期的心理准备……哎,对了,刚才医院住院部通知你该补交医药费了。”
“哦……谢谢大夫。”
世事不时地改变着人生的轨迹。
失去了专职太太的日子,面对生活的挑战,静茹急需找到一份工作,以维持生计。
“姐,你就跟我卖服装吧,”静超的女朋友黄艳萍提议,“正好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再说,你以前做过这行,有经验。”
“你的好意我知道,谢谢你。可是,说实话,正因为以前我做过这行,所以我才不想再做。”
“为什么?”
“做这行辛苦是次要的,关键是没有时间照顾孩子。以前做的时候没有涛涛还行……现在虽然有我母亲帮助照顾,可毕竟她的年龄大了,身体又不好……再说,还有俊生,需要经常去看看。”
“哦,那好吧。如果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做了,就来找我,我随时随地都欢迎。”
静茹感激地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静茹走出家门去找工作,她把能盘起发髻的飘逸的长发剪成了普通的短发,虽然有点让人心疼,但也无所谓,原本她的头发就长得很快。
此时正是星期一上班时间的高峰期,街上人群熙攘,来往车辆川流不息。
已无以往逛街心境的她,现在在她的眼中只有店铺橱窗里招聘工作的广告。
走过一条街,终于眼前一亮,看到《招聘》二字,她急忙奔进这家店铺。
“请问,你们这里是要招人吗?”
“是的。”
“我想应聘,可以吗?”
“可以,不过,我们要先考核一下你的打字速度和正确率。”
“什么?”
“我们招的是电脑打字员,当然要先进行考核。”
“哦,不好意思……”
“没关系。”
红了脸的静茹赶紧退了出来,又看了一眼那张广告,《招聘》俩字下面的确写着“招聘电脑打字员”。
有了这次教训,她不再鲁莽。
招聘的倒是不少,可不是要有技术特长的,就是要25岁以下的。
希望渺茫的她,硬撑着酸痛的双脚蹒跚前行。
这个地方怎这么眼熟?
“啊——”是那个灾祸降临的兴隆超市门前空地!
她赶紧收住失声的嘴,这才使得周围因条件反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晃而去。
走到超市门前,超市的橱窗里贴着一则招聘广告。
《招聘》二字下写着“招聘清洁工,年龄四十岁以下。”
由劳资办电话通知后,到物业部报到的静茹,敲了敲主任办公室的门。
“进来。”一个打着官腔的声音。
“请问,您是顾主任吗?”
“什么事?”顾主任没有抬头,继续修着指甲。
“我是新来的清洁工,劳资办叫我到您这里来报到。”
“顾主任”抬头看一眼静茹,立马停下手中修指甲的动作,放下翘在办公桌上的两条腿站起身,两只斗鸡眼死死地盯住静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
“……哦,我是,我就是……你叫沈……”
“沈静茹。”
“哦,小沈,”顾主任故意凑到静茹跟前,“你以前干过这个工作吗?”
“没有。”静茹下意识地躲开了他。
顾主任自知讨个没趣,只好装腔作势地来一番“训示”。
“既然以前你没干过,要想在这儿干好,就要达到两点要求,一是服从领导,二是顺从顾客,哪个都不能得罪,知道吗?”
“知……道了。”静茹小声咕哝着,明白顾主任话里的话。
“嗯…。。你等一下。”说着,顾主任走到办公室门口,朝一个在过道口站岗的保安喊,“小单,你去把卫生组的毛班长给我叫来。”
一个肥胖过度的女人来到办公室,大着嗓门说:“顾主任,你找我?”
“这是新来的清洁工沈静茹,安排到你那个班…。。这是毛班长,以后你就在她的手下工作。”
“毛班长,你好。”
胖女人用仅有一条缝儿的眼睛瞥了静茹一眼,“跟我来吧。”顾主任却叫住毛班长嘀咕了一些什么。
静茹的工作是负责前厅的地面卫生。
“您看我今天是不是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今天?这都什么时候了?算了吧……另外,我告诉你,给你安排的活儿,在我们这超市‘卫生口’可是最轻的活儿了,你可得干好了,否则……”
“谢谢您了,我一定干好。”
“谢我?你不用谢我,这活儿是顾主任特意为你安排的。”
胖女人把“特意”二字加重了语气,满面揶揄。
这是静茹没想到的。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呀?”胖女人终于忍不住,讥讽地问道。
胖女人身旁站着几个看热闹的清洁工,其中有个小声接茬儿:“关系……肯定不一般呗。”
静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瞅她那个脸蛋儿,兴许是个‘情儿’吧。”又一个搭腔的,其他有几个跟着掩口而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等着瞧,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静茹的声音虽然不高,却铿锵有力、喷着怒气。
那几个恐其有后台的“三八”先是一楞,再不敢张扬。
刚才还神气活现的胖女人,猝然翻脸呵斥那几个清洁工:“全都干活儿去,在这儿起什么哄!”算是给她自己找了个台阶。
“易队,”尚志伟走进易队办公室报告说,“魏队长来电话,一个熟人告诉了他马宝福的消息。”
“好哇,你们跟马宝福联系上了?”
“没有。”
“没有?”易队这时才意识到尚志伟的口气并不轻松。他在刚刚写完结案报告的电脑上——那是刚刚破获的另一起重案——点击了“关闭”,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
“马宝福请假回家了,说是他母亲病了。”
“这不很正常嘛,难道……你还有什么怀疑的吗?”
“你猜马宝福的家是哪儿的?”
“哪儿的?”
“青石店的。”
“哦?青石店?那和谢雅琴不是一个地方的吗?”
“不只是一个地方,据他的老乡说,谢雅琴还是他订了婚的未婚妻。”
“这么说……马宝福可能与5。04案有关?咱们可是一直都是把他作为目击证人的啊……”
“是啊……易队,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想,咱们可以通过这件事把谢雅琴叫到咱们公安局来协助调查,可能会是个突破口。”
“我看行,这件事就由你安排人去办吧。”
“唐燕,你和张敏两个人去传讯谢雅琴,注意态度啊。”
“是!”
从《美爱多装饰装修公司》回来的唐燕,垂头丧气地将提包仍到办公桌上。
“谢雅琴已经辞职不干了,去了哪儿,谁也不清楚。”
“怎么会是这样?”警员冯磊看着唐燕,嘴里咕哝道。
“这唯一的线索也断了,可真成了无头案。”唐燕强压着自己一肚子的恼火。
“怎么,一个个小脸都那么难看,是不是案件侦破工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进行不下去了?”易队从他的办公室出来,说话的语气显得很轻松。这就是他的绝妙之处,能缓解同志们在无奈时候的压力。
“这个案件虽然疑点很多,可犯罪嫌疑人就像是每个疑点后面的影子,让我们无法捕捉到具体的东西。”尚志伟跟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你们说,谢雅琴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辞职不干了呢?”易队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唐燕忙说:“对呀,这就更说明谢雅琴传达的电话有问题了。”
“要想弄清这个问题,马宝福是这个案件中的关键人物……”易队接着说道,“小尚,你和唐燕去趟青石店,我跟那边当地派出所联系,让他们配合你们的工作。”
“是。”
尚志伟和唐燕驱车前往青石店。
下了高速路,驶进乡间公路。
公路两旁栽种着高大的白杨树,微风习习,树影婆娑;道外是一望无垠的金色麦浪;碧蓝的天空,一条丝带似的白云潇洒飘逸;婉转的鸟鸣声伴随着拖拉机的隆隆声不绝于耳。
越过田野,驶出两边有高大建筑和工厂设施的乡镇地段,又途径几个新旧交替的村庄,几乎近两个小时的行程,终于驶入青石店派出所的院内。
派出所的建筑是个小型的三层楼房,楼面镶着白色瓷砖,中间挂着醒目的国徽。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派出所的赵继文所长和警员王强。
“赵继文!”
“尚志伟!”
赵继文是尚志伟上警校时的同学,毕业后俩人一直没有联系,不曾想在这儿相遇,立刻互相拍打起来,“原来是你小子,嗬,提拔的挺快啊,都当上所长了!”
“哎,我们这儿哪儿比得上你们刑警队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警员王强,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同事唐燕。”
四个人互相握手问好。
“你们易队给我来电话了,说是要派人过来了解点儿情况,让我们配合,嘿,真没想到,来的这个人竟然是你……”赵所长看看手表,“哟,都这时候了,咱们先去食堂吃饭吧,边吃边谈案子,好吗?”
“行,肚子也确实提意见了。”
饭桌上,尚志伟给赵所长和王强简单介绍了案情,“我们来,就是要向马宝福了解几个问题。”
“我接到你们易队的电话,”赵所长拿出一根烟来递给尚志伟,尚志伟用手势表示不要,赵所长自己点燃抽了起来,“就马上给马宝福所在的村委会去了电话,了解到马宝福的母亲身体确实一直不太好,这次是不是真是为他母亲生藏来的,就不清楚了。”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还有父亲和一个姐姐,不过姐姐早已经结婚出嫁了。”
“我们想去他家看看,找他了解点儿情况。”
“没问题。吃完饭,你们休息会儿,就让王强带你们去,那个村在他主管范围内,他对那一带很熟悉。”
“休息就不必了……酗子,”尚志伟看着王强,“吃完饭咱们就去,行吗?”
“行。”
说是农村,其实有不少人家的住宅都已经是二层或三层的小楼,还有许多人家是现代式的四合院。唯一与城市不同的,就是充满庄稼味道的农村生活气息。
马宝福的家是个四合院。正房七间,房面也贴着白瓷砖,玻璃拉门,两边是落地窗。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屋内东头摆放着沙发,西头摆放着电视机。
尚志伟他们跟着王强到了马宝福家的院子里,看见坐在树荫下躺椅上马宝福的父亲,王强上前打招呼,“大爷,抽烟哪?这是从燕北市来的两位公安局的同志……宝福他在家吗?”
“是谁来啦?”听见声音,马宝福的母亲缓步从屋里出来。
“是王公安带人来找咱家宝福的,”马宝福的父亲站起身来,“你们找宝福有什么事吗?”
“来找他了解点儿情况……”王强的目光转向马宝福的母亲,“大娘您身体可好哇?是不是您病重打电话叫宝福回来的?”
“没有的事……你还不知道我,一直就是这么不好不坏的……哦,你们找宝福,宝福他出去有一会儿了,这时候也该回来了……哎,这不是,说他,他就回来了。”
马宝福进院儿看见家里突然来了公安的人,愣在那里。
尚志伟走到马宝福跟前,“你就是马宝福吧?”
“是我,我就是。”马宝福长着一张朴实的农民脸。
“我们是燕北市公安局南区分局刑侦队的,有关张俊生张老板的车祸案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配合。”
“配合,我一定配合。”
“公安同志,你们到屋里谈吧。”马宝福的母亲拉开屋门往里让着。
“不用了,天气这么好,我们就坐这儿谈吧。”
院当中有一棵大树,大树下摆放着一张石桌。几个人围着石桌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马宝福的母亲端来水,“天热了,你们走了一路一定渴了,喝点儿水吧。”
“谢谢。大娘,您别忙了,您身体不好,快歇着吧。”唐燕接过水杯客气着。
“我没事儿,你们谈吧。”大娘回身进了屋里。
“马宝福,你还记得张老板出事那天,你在什么地方吗?”
“记得。那天我们正在给隆昌公司办公楼的地面铺瓷砖。”
“早晨8点半到9点左右,你在什么地方?”
“早晨8点半到9点左右……”马宝福想了想说,“那时有人在外面喊我们的瓷砖来货了,叫人去卸货,于是我就去了。”
“卸货的时候,你在外面看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没有?”
“我看到在离老板车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当时我还纳闷儿呢,那个地方那么偏僻,怎么会有车停呢?后来忙着卸货,就没再注意那辆车。等卸完了货,我再看那辆车,那辆车就不见了。”
“你注意车牌号了吗?”尚志伟心中暗喜,看来这趟没白来。
“没有……当时谁也没想到老板的车会出事啊……”
“除了那辆车,你还看到什么人没有?”
“看见那辆车的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长的什么样?”
“他趴在方向盘上,又带着个挺大的太阳镜,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他头上戴着的那个迷彩巾很扎眼。”
“你能说出那个人大概的样子吗?”
“那个人比较胖,脸色好像比较黑……我也说不准,离得远,看不清。反正给我的印象,就冲他戴的那个迷彩巾,就不像是什么好人。要是好人,一个大老爷们儿,哪儿有在头上戴迷彩巾的?你们说是吧,二位警官?”
尚志伟似乎没有理会马宝福的调侃,而是仍在专注自己调查的案情,“哦……我再问你个个人问题,你认识谢雅琴吗?”
马宝福倏地红了脸,“认识。”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我就入伍当了兵,临走前,我们订的婚,我走后她去燕北市打工。我复原后,也去了燕北市当了装修工。她在一家饭店做服务员。后来,一个常去她们饭店吃饭的老板看上了她,叫她去那家公司做秘书……还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说到这儿,马宝福脸上现出愠色。
“哪家公司?”
“美爱多装饰装修公司。”
“你最近与谢雅琴有过联系吗?”
“前些日子……我的手机不是丢了吗,丢了以后,因为活儿多,又总加班,所以一个多星期没顾得上买手机与她联系。前天,我买了新手机,给她打电话,她说她已经辞职回家了,问她为什么,她就说,‘你别问了。’我说,‘我是你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事你得跟我说呀。’她支吾半天才说,‘是我对不起你……咱俩还是分手吧……’我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问她,‘是不是你们老板欺负你了?我非宰了那小子不可!’她却说,‘你别胡来,想哪儿去了你……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我又问她,‘工作上能是什么事?’她说,‘别说了,说也没用,反正我已经辞职不干了。’听她这么说,我当然不放心了,于是昨天就撒谎说我妈病了,请假回家……”
“她现在在哪儿?在家吗?”
“不在家,在哪儿不知道。”
“不知道?”
“昨天我回来后就去找她,她家里人说她前天已经走了,我问她家人她去哪了,她家人说,她没说去哪儿,就说还没一定呢,等有了准地方,给他们来电话。”
“你又跟她联系了吗?”
“我打她的手机,她关机了。”
“她在燕北市,有没有和她关系比较好的人?”
“和她关系比较好的……也就是那几个和她住在一起的小姐妹,其中有一个叫李娟花的,关系和她最好,俩人处得像亲姐妹一样……其他的,没见她和谁来往过。”
“你知道李娟花住在哪儿吗?”
“知道,在南区天龙路一街26号。”
“好吧,今天咱们就先谈到这儿,谢谢你。以后你要是再想起了什么,请跟我们联系,”尚志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马宝福,“这是我的电话号码……”随即转身对着马宝福的父母,“谢谢您二老啦。”
“不用谢……慢走啊。”
走出院门前,尚志伟回头问送他们出来的马宝福:“哎,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就这一、两天吧……没找到谢雅琴,我就没必要在家呆着了……有事吗?”
“哦……你回去后,得麻烦你跟我们去趟交通队。”
“干嘛?”
“帮我们确认一辆报失的黑色‘桑塔纳’轿车,是不是你看到的那辆。”
“啊?你们找到那辆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