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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往第五诊室走去的脚步转了个方向,恍惚间走到了过道的尽头。
等她到了尽头后,身体一探,又是一个一闪而过的背影,人又往电梯间的方向折进去,完全看不到了。
苏小暖停下追逐的脚步,退回到第五诊室去。
她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一会儿让医生也看看她是不是得了相思病。人是早上走的,走之前还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推开诊室的门时,苏小暖还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
开完药到一楼大厅拿药时,苏小暖的视线还下意识地四处搜寻刚才惊鸿一瞥的身影。
就算不会是他,但是拥有和他那么相像的身影,她也想再看一眼。苏小暖还在心里想,也许刚才太快了,如果现在让她再仔细看,她一定会觉得那个身影不会那么像他。
拿了药,走出医院时,苏小暖给人发了一个信息,“刚才我给我妈拿药时看到有一个人长得很像你,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其实这信息没有多大的意义,甚至有些无聊,她只是想找个理由和他说说话。
昨晚他和她说,他给她报的学校还有专业都是和他一样的。如果当年她能上学,或许现在她也不会感觉距离他这么远了吧。
他的世界,还有他懂的世界,她全部不懂。
她不知道向阳对她的感情根基到底有多厚,而经过五年的分离时光,这个根基还剩多少。
当年她还能和他一起探讨学习上的事,单单一门数学,就能让他们磨上一整天。
但是现在,他们之间的交集越来越少。而唯一还剩的一点交集够不够他们就这样交往下去,而他不会对她厌烦?
这些苏小暖不敢想太多。因为单单一个大学,就能让她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所有人都上过大学,向阳、沈薇亚、林墨远都是国内顶尖的大学毕业的,安桐和刘芊芊也上过二本的大学,连杜梓腾几个也有。当年他们一起念书、一起拼命高考,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上过大学。
“四院?”向阳回得很快。
“嗯。”
他的微信头像是一个插花,很简单的一只天堂鸟立在一只长颈玻璃瓶里,背景是被揉出很多道皱褶的白布。
那是她前两天随意放在桌上的天堂鸟,没想到被他偷拍了去,还拿去当头像。
从偷拍到换成头像,都没经过她的同意。
“那不是我。”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她哪句话说是他了吗?
“我知道啊,我只是说像你嘛。”
“我上车了,自己小心一点。”
“好。”
一段不痛不痒的对话结束后,苏小暖的心情并没有比原先的好多少,甚至比原先的更失落。但到底失落什么,她也找不出。
她,和他,是不是没有更多的共同话题了?
没有共同话题,那她就制造共同话题。他的世界,她一窍不通,那她就跟着学,学着走进他的世界,然后在他的世界里占他个一席之地!
转念这么一想,路线也跟着转变,“师傅,我们先去省图书馆吧。”
叫停胡思乱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忙起来,没日没夜地忙起来。白天她要进货卖花、插花,晚上就抱出一堆的书慢慢啃。
丢了将近五年的东西,现在再捡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是再难,她也要把它们全都捡回来。
不怕难,也不怕晚,动手做了,都不会辜负时光,也不会辜负自己。最怕就是前瞻后顾的,顾虑这个,害怕那个,结果时间过去了,人还是那个人,还深深地陷在懊悔和遗憾中。
星期五中午,他发了一条信息给她,确认下午三点的高铁,五点多一点到达宿城南火车站。
一旦忙起来,苏小暖不仅没时间胡思乱想,还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一下子四天过去了。
她有驾照,但很少开,一年到头都开不了几次。怕来不及,还没四点,她就开着她的mini上路了。一段不到10公里的路,正常就只要二十几分钟就能到,她摇椅晃地多开了一半的时间。
到火车站接人,苏小暖没有告诉向阳,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南火车站很大,是这几年新建成的,她来过很多次,但接人还是第一次。苏小暖不知道该去哪一个出站口等人。
等她问到地方了,已经离他告诉她的五点十分到站只剩下几分钟时间。
接人应该要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这样出站的人一眼就能看到,但是苏小暖躲在了离出站口最近的一根大柱子后面。
十几分钟后,出站口陆陆续续有人出来。
将墨镜压低在鼻梁上,苏小暖抱着大石柱做贼似地盯着一个个出来的人,就怕错过。
也有几个和她一样来接人的,碰到面后三三两两地离去。
时间拉越长,她就越忐忑。应该不会错过人,她一直盯着呢。她就是忐忑,一会儿他是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苏小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向阳不是单独一个人出来,而是和一群人一起出来的。
估计是一起去参加论坛的人,因为她看到旁边的人和他边走边说话。向阳个子高,微微低下头去,认真地听对方讲话,不时还露出一丝笑意。
苏小暖好想知道他和他的同事在聊什么聊这么开心。
她的嘴角跟着他的笑容也轻轻地弯起一点点弧度。
笑意还留在她的脸上没有散去时,在人群的最后,她看到了一个最不想看到的人。
她怎么也在这里?
向阳这是去参加法学论坛,她又不是念的这个专业,怎么会一同出来?
是巧合,还是就是跟着去的?
那这四天,他们都在……一起?
神情恍恍惚惚,连自己正在扮演“地下特工”都给忘得一干二净。向阳从警戒线架走出来,转个弯,余光猝不及防地留意到柱子侧面的人。
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离她只有五六米的距离,才幡然醒悟般躲进了柱子的后面。
“偷偷摸摸地在这里做什么?”
逮到人,向阳的肩头往侧边一靠,将疲倦的身体的重量压在石柱上。
她在这里做什么,他心里没个逼数吗?!
苏小暖像一个被捕的地下工作者,誓死不说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向阳叹着气无奈地笑,放开行李箱,两手掐着她的腰往上一提,将人拎到自己的身上。
苏小暖措手不及,只能紧紧夹着他的腰间,双手交叉在他的颈后。
“沈薇亚怎么跟你在一起?”质问的语气冷得像一坨冰棱子,还是带刺的。
向阳猛得勾唇一笑,苏小暖还没领悟过来他这莫名其妙的笑是几个意思时,向阳一只手托着她,另一只手推着行李箱,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他来柱子这边找人,没跟同行的人打招呼,大家也都不知道他这神来之笔是何缘故,都不约而同地等在路口。
而向阳再出来时,简直跌破几个人的眼镜,不,跌破眼球。
这是大变活人?
直到向阳露过他们身边时,很自然地说道,“我们先走了”,几个人才如梦初醒。
“向阳抱着那个女生是谁?”同行的一个女同事一副被雷劈到一样不可思议的表情,连问出的问题也有失一个法学专业毕业的高材生的智商水准。
其中一个和向阳年纪相仿的男同事脸上也是匪夷所思的表情,但智商还是在线,“还能是谁?不是老婆就是女朋友咯。”
连年过半百的导师也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学生的瓜,“向阳什么时候交女朋友,我怎么都不知道?”
这个问题就不必再追究了吧,刚才的女同事一砸拳,懊恼道,“向阳这样真的超级帅,男友力爆棚欸!唉呀,没看见人,你们看到了吗?长什么样?漂不漂亮?”
这个问题无人能回答她,女同事的智商真的被震掉线了。也不想想,一样都站在这里,她看不到,其他人哪里能看得到?
也不怪他们,怪就怪苏小暖将自己的一张脸埋在抱着她的男生怀里,双手还捂得严严实实。
“应该是个美女啦,你看那身材,高高瘦瘦的。”
“向阳那个大帅逼能找个丑的么?”
“这可不一定,你以为向帅逼也像你这样肤浅地只看脸?肤浅!”
嘴仗没完,两个人从向阳的女朋友的长相到男人女人的本质区别,最后到人性,一路吵了回去。
不愧是搞法学出身的,别的没啥特点,辩起论来,那叫一个精彩绝伦、高潮迭起。
沈薇亚落在最后一个走的,在前面他的同事和导师热烈讨论被向阳当众抱走的苏小暖时,她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像个连体婴一样的两个人。
她是从向开嘴里得知他这几天在柳城,她竟向公司请了两天的假,假装到柳城出差,找到他,并主动提出和他一道回来。
看着他抱着其她女生,她的目光痴缠又癫狂。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她也能这样被他抱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她就是死也无憾了。
缩在某人怀里的苏小暖被抱到了打出租车的地方,微微抬起头,再贼眉鼠眼地从指缝中漏出一点视线来,探查周遭是否还有那群人在。
她就是不能理解,她怎么说也算一个165的大人,虽然也偏瘦,但体重好歹也有98斤,将近100斤了,他怎么说抱走就抱走,像抱着一个孩子似的轻松自在?
不是,她的脑子已经被抱懵了。
“放我下来,”拳头在他宽大的肩头打了一下,“快点放我下来,丢死人了。”
向阳笑眼看她,换了一只手,往上掂了掂,“你来接我,我很高兴,一高兴就抱了。”
将自己这种大胆高调的行为花言巧语地粉饰了一下,向阳还是没有将人放下来。
如果是孝被这样抱着,肯定不会有人围观,但是一个这么大的人,还是颜值一看就能让人过目不忘的大帅哥,到了等车的地方,理所当然吸引了不少八卦的目光。
现在通讯发达,更有甚者,直接拿起手机。
苏小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想起他在一个视频APP上莫名其妙火了的事,她就胆战心惊。
从向阳身上滑下来后,她还是一直藏着脸,一直坐到车里才呼出一口气。
早知道就该让他自生自灭,还跑什么火车站接人?害她还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
车?
苏小暖欲哭无泪,“我忘了自己开车过来。”
“嗯,怎么了?”
“我的车还停在停车场……”
罪魁祸首不但不同情她的悲惨遭遇,竟还狼心狗肺地笑她,“你怎么这么笨?哪天你把人也给我落哪里去。”
这个时候,苏小暖有她应付的手段,也是从刚才偷偷拍他们两人那里得到的灵感。
手机拿了出来,点开APP,再找出那条视频。那时她只是想保留下来做个纪念,纪念他曾爱过她,没想到这个视频最终的用途竟是这个。
果然,向阳的表情一点一点龟裂,“这是哪里来的?”
苏小暖扬眉吐气的神韵,“别管这个,估计明天你又要被人扒一遍了。”
用这个吓唬他?
“扒就扒吧,就当作之前那个续篇。我可以转发这个视频,就说我找到我的苏小暖了。”
有的时候,话都是很普通的话,没有什么特别缠绵悱恻的字眼,但苏小暖从“我的苏小暖”里感受到一种漫漫长长又幽幽远远的感动。这种感动不是惊天动地的,但丝丝柔柔地能渗到她的骨子里。
“一会儿直接回去吗?”
向阳倒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她问他,也没睁开眼,懒洋洋地说道,“和你一起吃完晚饭再回去。”
苏小暖有些心疼,“很累?”
他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手,她的手柔弱无骨般,纤嫩得像春日里的白梨花。
摩挲着她的小手,向阳微微睁开眼,柔和的光从那条缝里泄露出来,“不累,有点困而已。”
他的睡眠一直不好,自从五年前开始,这两三年经过医生调整才略微好转。但一旦换到新的环境,那种难以入眠的感觉,就算吃了药也没多大作用。
现在见到她了,向阳竟难得感到昏昏欲睡。
多久,他已经没有这种强烈的想睡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