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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鸽子从宁王府的后院飞出墙外,萧狐放眼看着它在空中轻盈地划过一道白影,刀刻的脸庞上显过一层隐忧。
谁也没料到突然水患,爷为了保全百姓就不得不提前暴露自己的实力。如今朝中的暗流越发汹涌,民间也有各种关于“宁王意欲谋反”的传言。应付水患和米粮一事不过前奏,爷要应付的刚刚才开始!
眼前白影一晃,刚才还在空中的信鸽突然被什么击倒,掉落院墙外。
萧狐心里一惊,不及思索纵身一跃翻墙而过,正看到一个人影去捡那掉地上的鸽子,白光过处,剑已架到那人的脖子上。
“大胆小贼!竟敢偷进宁王府!转过身来!”
那人捧着鸽子颤颤巍巍地缓缓转过身子,眼里一片惊恐:“萧,萧侍卫,是我!”
萧狐微有怔愣,但冷眼一眯:“你为何在这儿?”
桑儿分出一只手指了指后面不远处:“我,我刚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天上有鸽子,正好打下来炖鸽子汤给娘娘补补身子。”
“炖汤?”萧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桑儿立即自证清白地将鸽子举到他面前:“你看!真的只有鸽子没有别的!”
萧狐还剑入鞘把鸽子拿到手中,翻过来见到腿上签筒还在,微微放下心。
“萧侍卫,我犯了什么错么?”桑儿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打了只鸽子而已,为何他却如临大敌?
萧狐把鸽子收入怀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以后不准再动王府的鸽子!”
“哦。”桑儿心里有些忐忑,想必这鸽子并非普通的鸽子,一定是贵得很了,所以萧侍卫如此紧张。
虽然消息以其他的方式送出,但萧狐始终对桑儿的身份有所怀疑。毕竟拿信鸽来炖汤的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他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向洛星宸禀明了,得令去调查桑儿的背景。
而另一边慕容烟正想着如何从唐清婉口中套出石牢里的真相,但突然有下人来报说有客人上门,便打断了她的计划。
原本以为是张若贤,自那日她落水后,他怕她得了风寒,还特地着人送来了治头疼脑热的药。对于洛星宸“不太礼貌”的待客行为,她也一直想道个歉。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厅里竟站了两个青衣的小尼姑,却不是净心和净清是谁?
乍见她们,慕容烟很是高兴,小跑过去:“你们怎么来了?我还说回庵里去看你们的。”
看到比在庵里时更加雍容华贵的王妃娘娘,两个小尼姑差点没认出来,净清最先反应过来,就要去拉她的手。
但净清毕竟年长一些识得礼数,连忙把她拉回来,规规矩矩给她行了个礼:“贫尼见过王妃娘娘!”
慕容烟却并不介意地一手拉了一个,把她们牵到椅前坐下,又吩咐莺歌去拿点好吃的出来。
净清短短的脚,一坐上宽大的太师椅连地都够不着,小屁股不安又好奇地挪了又挪。直到点心上来,才将她的注意力从椅子上转移出去。
慕容烟将点心推到她们面前,又从盘子里拿了两个一人分给她们一个。净清愉快地接过就吃,而净心先是双手合十行礼,才双手接过。
“娘娘,庵里送来的洛茶您尝了没?”净心发现娘娘并没有因为衣着打扮的改变而转变态度,于是也放松了些。
慕容烟连连点头:“喝了,甘甜润嗓,用来做蜂蜜绿茶再好不过了!对了,一会儿我做点你们带回静月庵里尝尝,以后也可以拿来卖钱哩!对了,庵里现在怎么样啊?”
“托王爷和娘娘的福,自从洛茶成为官茶后,不少达官贵人进庵敬香,师姐师妹们都有了饱饭吃。”
净清边往嘴里塞糕点边偷偷看了净心一眼,小嘴动了动又委屈地闭上了。
她的神情自然瞒不过慕容烟,慕容烟正色向净心问道:“到底庵里出了什么事?”
如果不是庵里有事,她们也不会特地上门。
净心犹豫了一下,出家人不打诳语,她老老实实的说道:“其实洛茶出来后,庵里确实过了几天好日子。不过最近南方水患,灾民流离失所纷纷涌入京城。住持将庵里的香火全部捐给了灾民,还在城外给他们搭了处临时的住所。不过灾民实在太多,庵里照顾不过来,如今又病了好些,我们买不起药。我和净心想到娘娘菩萨心肠,所以才来求见娘娘,看能不能请娘娘帮帮那些难民?”
“在哪儿?带我去!”听闻此事,慕容烟立即从座上跳了下来。
净清和净心面露喜色,她们就知道娘娘不会坐视不理的!
“莺歌,去将张大夫也请上。”慕容烟一边安排,想到自己身上身无分文,但莺歌又不知道她卖首饰换钱的事,于是安慰净心她们,“你们先坐着吃点东西,我回屋换件衣裳就跟你们去!”
回到听香院,她正撞上从厨房回来的桑儿,便如此这般地对她说了一遍。桑儿疑愁着脸:“娘娘,皇上赏下来的首饰虽多,但也经不起你这样卖的。再卖下去可剩不了几件啦!”
“反正我也嫌它们太重,平时放着也不戴。”慕容烟边脱衣裳边说。
“可是以后总要出去见人的吧?”桑儿有些疑惑,“娘娘,为什么你不给王爷说呢?每次有什么事都是娘娘你自己抗,从来也不让王爷知道。王爷可是你的夫君呀,有什么事找王爷出头不是理所应当吗?”
是啊!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想过找洛星宸帮忙呢?是一个人撑得太久已成习惯,还是从来没有信心洛星宸会帮她?
她手里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好了,我先去看看,如果我搞不定的话就只能找王爷了。你快去吧。”
桑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娘娘从来不找朱管家支银子,总是卖首饰换钱,但还是去首饰盒里选了两样“重”的。
慕容烟换好衣裳,又叫了小芹和芷蓉一路往前厅而去。走得太急,差些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唐清婉。
“参见娘娘!”唐清婉平抚了自己的心跳,盈盈下拜。
“你找我啊?”慕容烟看到她身后的琥珀手里端着东西,走的正是听香院的方向。
唐清婉道:“这些日子受娘娘照顾,清婉无以为报,以前娘娘说喜欢清婉手绢,清婉特地绣了一条一模一样的送给娘娘。”
她揭开琥珀手中的托盘布,下面躺了一方白色的绢子。那绢子用极细的桑蚕丝线纺的,轻如云薄如烟,而那绢上绣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
连不懂绣工的慕容烟都能看出来,能在这么薄的东西上绣出这么精致的东西,唐清婉端的心灵手巧!
琥珀介绍说:“娘娘,这种海棠花是我家小姐亲自画的,在谡州很有名气,连王先生都赞她的画呢!”
唐清婉脸色一白,轻声喝斥:“娘娘师从王先生,我不过是班门弄斧,娘娘不嫌弃就心满意足了!”
慕容烟想起洛星宸曾经说过,真正的慕容烟善画海棠。这两个女人,怎么都和海棠较上了劲?
她收了手绢,笑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唐小姐。可惜我现在有事要急着出去,道谢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
唐清婉向旁边退了两步:“清婉不耽误王妃娘娘。”
看到三人急匆匆离开,琥珀好奇地嘟囔:“怪了,今天听香院好像很忙似的。”
叫了马车,几人一路奔到郊外设置的难民住所,还没走近就听到不断的**。
“娘娘小心!”下马车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拉慕容烟的裙摆,被莺歌护住了。
极目望去,在一片废弃的旧屋里搭了几个简易的棚子,棚子里灾民们或依或靠缩在墙角之间。或许因为又累又饿,大家看来都没有什么力气,偶尔有几个拿着不知道从哪儿讨来的剩菜剩饭从别人的身上跨过去,送到自己亲人的旁边 那个亲人大约也是生了病,奄奄一息地靠在墙上,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满目困苦衰败之色,似乎是一个阳光和希望照不到的地方。慕容烟她们几个莫不眼睛发酸,纵使她们的出身都不太好,却也没有见过这么多贫病交加的人。
有人伏在慕容烟脚边,哀求着:“好心的夫人,求求你给我口吃的吧!我儿子快饿死了!”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妇女,脸上已经脏得看不清颜色,所以也不知道她有多大年龄。她怀中抱着一个小男孩儿,约摸五六岁的年纪。小男孩儿紧闭着眼睛,斜靠在母亲怀里。
“他怎么了?生病了吗?” 慕容烟蹲到他们面前,自然而然地去探小男孩儿的额头。
“夫人……”因为在外面不好曝露慕容烟的身份,所以芷蓉她们又以夫人称之。她大惊失色,自家娘娘是何等尊贵的身子,怎么能去触碰这些贱民呢?
那妇人带着哭腔:“我们一路逃难过来,孩子的爹死在了路上,就剩我们娘俩,身上的钱也用光了。孩子病了四五日都不见好,眼见着就不行了……”
“你别担心,待会儿会有一个大夫过来替你们免费看病。他医术很好的,你的孩子一定能救活!”
慕容烟安慰了这个,又继续往前走去,别人见他衣着光鲜,知道来了贵人,都纷纷围了过来,跪求救命。
幸好不一会儿,桑儿带着银子,莺歌带了张若贤陆续赶到。慕容烟让芷蓉、莺歌带着净心去买米煮粥,自己则同小芹、桑儿帮着张若贤给生病的人看病。
由于灾民人数众多,他们忙的不可开交,桑儿她们使劲劝 慕容烟休息,有她们帮忙就是。但事实上她们哪有多余的手?
又要阻止想看病的人冲上来, 又要记录张若贤的药方,又要打水替他们净手洗脸,就算几人忙得腰都直不起来,也仍旧一团乱。
幸好过了一会儿,静月庵的师太们都赶了过来,大家搭起手,听从慕容烟的安排,一切渐渐变得井然有序。
张若贤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在人群之中抬眼望了前面正给病人们发号牌的慕容烟一眼,她的颊侧挂了细密的汗珠,整张脸似乎散发着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