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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骨肉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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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云说:“仙姑说,医术只能教我入门,后面高深的道行要我自己去学习和领悟。把这个庵堂交给我,她可以放心走了。我只以为她是说说而已,却没想到……。”

金石说:“姑娘,你不要伤心。她曾跟我说过,她已经活得太久了,这辈子已经活够了。现在你来了,她此生心愿已了,因而终于放心离去。”

雷雄想起白方平来,说:“金师叔,我们就把她葬在馆长的旁边,也好让他们朝夕为伴。”

金石点头应允。

到了天黑时,雷祖根和殷秀妮也上山来帮忙。

三天之后,一切后事都已经料理完毕。两座坟墓并排而立,高高地俯瞰着大地。

郦云送走了前来吊唁和作法的人们,庵堂里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天已经完全晴了,太阳高高地照着,风也带着点暖意,又一个灿烂的春天已经来临。

雷雄说:“小云,你跟我一起下山,回南方去。这里冷冷清清,你何必一个人孤独地留在这里?”

郦云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你不要再劝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医术上的修为,我自然会想办法精进,绝不会负仙姑所托。”

雷雄知道再劝无益,只得和父母一起下了山。

三个人回到黄树冲时,发现门口站了四个人。这四个人中,只有成人杰,雷雄的父母是认得的,其他的三个人,雍容华贵,都颇有气派,看起来却全然陌生。

雷雄一眼见到他们,却不免心里抖了一下,原来那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恒东夫妇和赵泱。

雷雄招呼了他们一声,打开了门,把人们都让了进去。

郭洁仪盯着殷秀妮瞧了瞧,过来握住她的手,说:“你还认识我吗?”

殷秀妮愣了一愣,脑海里电光火石一般猛然回忆起来了,说:“你,你是?是你?是你啊!”

郭洁仪激动不已,说:“是我,是我!我是郭洁仪,你是李秀英。”

殷秀妮说:“我真名叫殷秀妮,我当时存了个小心眼,但我没有坏心肠。”

郭洁仪已是泪雨飘飞,说:“不要紧,老天爷可怜我们,二十三年过去,我们还是见面了。”

两个女人想起当年那个艰难的雷雨之夜,不约而同地抱着对方,大哭了起来。

郭洁仪擦了眼泪,拉过了赵泱,让她站在殷秀妮面前。

赵泱满脸不悦,环视着这间屋子,这对于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是不能称为住处的。

殷秀妮则打量着她,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郭洁仪。

郭洁仪微笑着点点头,说:“是的,就是这个女儿。我怕委屈了你的孩子,把她惯坏了。”

殷秀妮不顾丈夫的疑惑,和在场人的注目,满腔慈爱和愧疚无法抑制,抱住赵泱,又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赵泱木然不动,任由她抱着,虽然有些不适,但也不便反抗。她身材高挑,殷秀妮比她矮了半个头,她感觉到殷秀妮完全陌生的气息。

殷秀妮抬起头来,看到赵泱出落得亭亭玉立,脸型鼻子倒跟自己还有些相似,说:“闺女,我那天也是没有办法,实在对不起你。”

赵泱不耐烦地推开她,说:“我很好,你,你不用对不起我。”

殷秀妮含泪点点头,说:“是的,看你现在的样子比跟着我们强多了。可是,可是我还是时不时地就会想起你。”

赵恒东已经瞧出了其中玄机,说:“阿泱,她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应该感念她十月怀胎生你之恩。快叫妈妈!”

赵泱耐着性子,张了张嘴,极不情愿,终于低声叫道:“妈妈!”

雷祖根完全不明所以,但已经觉察到,这里面有天大的一件事,于是问道:“你们都在说什么?秀妮,这是怎么回事?”

殷秀妮有很长时间一直以为,这件事这一辈子丈夫都不会知道,此事只有林圆萍和自己知道,却没有想到,郭洁仪竟然带着女儿来认亲了。瞒了丈夫二十多年,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泪眼婆娑地说:“祖根,我现在就跟你说实话,儿子不是我们亲生的,这个姑娘,才是我们亲生的女儿。”

雷祖根如五雷轰顶,自然不信,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殷秀妮就把当年在汉北车站和郭洁仪把两个孩子调换的事情一一说出。

雷祖根越听越心惊,瘫坐在椅子里,把目光投向赵恒东,又看了看雷雄,发觉他们两个人实在是很相似。他之前总是觉得,儿子既不像自己,也不像妻子,现在算是得到了求证。他百感交集,看着儿子说:“你相信吗?”

雷雄看到事已至此,纵然自己不想说破,也是无法挽回了,于是带着歉意说:“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前些天,师祖在世的时候,我也曾问她,她亲口承认了。我不想告诉你们,怕你们难过。爸爸,不管怎样,我始终还是你们的儿子。”

成人杰本来心系郦云,看到这两家人谈话认亲,也被感动,说:“雄,郭总看你迟迟未回到南方,挂念你不会再回去了,因此我们才回来找你们。看来,真的如郭总所料。”

原来,长美服装遭遇盗窃一事已经查清。成人杰才脱出身来,就被赵恒东夫妇亲自找来,急不可耐地要自己带路,他也记挂着提亲一事,因此只得在年后赶回。

赵恒东说:“大哥,大姐,谢谢你们把儿子养得这么好,他是我的儿子,身上流着我的血,但也是你们的儿子。我们来,只是认亲,不跟你们争。孩子长大了,自有他的主见。”

雷雄跪下地来,对着两对父母说:“你们的生养之恩,我一定竭尽全力厚报。我这一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只有一个名字,就是雷雄。”

赵恒东颔首微笑,正要扶他起身,雷祖根听了这话,却抢先把儿子牵了起来,心里纵有百般想法,也完全得到了化解,对妻子说:“你做得好啊,这世上还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儿子?儿子,我之前对你太苛刻,也都是为了你好。”

殷秀妮慈爱地轻轻捶打了儿子一下,说:“你个傻孩子,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郭洁仪笑意盈盈,说:“儿子太懂事了,他顾及得太多。”

殷秀妮看到郭洁仪头上别着的那根碧玉簪子,也把自己的拿了出来。两根簪子华贵精致,通体碧绿,黄金包边,一模一样。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都是含着泪水,会心一笑。

郭洁仪说:“阿泱,你还不叫一声爸爸?”

赵泱看到雷祖根平凡普通,一身半旧的衣服,满脸风尘,与赵恒东的威仪天壤之别,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生父,虽然不情愿,但事实摆在眼前,只得硬着头皮叫道:“爸爸!”

雷祖根喜悦地答应,说道:“我又多了一个女儿,好,好啊!”

殷秀妮和郭洁仪对望一眼,心知肚明,但都没有说破。雷雄知道她们的默契之处,看了看赵泱,赵泱正碰上他的眼神,连忙别过头去。

时间已到中午,殷秀妮去张罗酒菜,说:“今天两家人团圆成一家人,好好吃个团圆饭。”

成人杰看到这一幕皆大欢喜,拉过雷雄,悄声说:“雷公子,你们家的事都说完了,我拜托你的事你跟我爸妈说了吗?我可还没有回过家,就直接到你家来了。”

雷雄看到成人杰掩饰不住地喜色,满含期待地看着自己,心中一阵不忍,把他拉到屋外的那棵柿子树下,艰难地跟他说出了郦云已在静雷庵出家一事。

成人杰立马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呆立在原地,半晌才苦笑着说:“原来一切都是我美好的想象,她也许从来就没有打算要嫁给我。”

雷雄原以为他会去静雷庵寻找和劝说郦云,没想到他如此淡定。他不知道他们平时是怎么相处的,一段感情,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到冷暖。由此可见,成人杰可能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一厢情愿,只是还存着美好的幻想。现在,既然幻想破灭,他也不想再做无谓的纠缠了。

两个人在柿子树下的石头上坐下来,雷雄问:“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成人杰说:“这一段感情,我不想再去追究了。回到南方,我要更加努力地奋斗,变成一个有钱人。”

雷雄看到他坚定的神态,意识到他也变了,笑笑说:“好样的!男子汉本来就应该以事业为先,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不大一会儿,酒菜齐备,依然是卫州一带最平常的吊火锅,但是菜类却丰富了不少,酒也还是自酿的老米酒,此时更加香浓。

四个长者因为这一对儿女,天然带着一种亲情,因此像是多年的亲人一样,其乐融融。

雷雄心事得以释怀,只觉天地间一片开朗,喝了个尽兴。

赵泱看着雷雄的爽朗姿态,想起自己和他竟然有这样的因缘,实在猜想不透,时不时也拿起酒喝一小口。

成人杰开始是借着酒劲,排解心中郁闷。喝到后来,突然悟到,很多事情是完全不能由人的主观意识来控制的,因此,没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竟然心里一片开朗。

七个人围着火塘而坐,屋里的暖意更胜过了外面的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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