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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淼咬着手指呜咽痛哭着,泪水模糊的眼睛看着昏死过去的阮清微,恐惧得手脚发软,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呜呜呜……对不起微微,我,我没办法,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就去找你赎罪,对不起……”
溪淼全身颤抖的像筛子一样,崩溃的跪在阮清微身旁,声泪俱下的忏悔。
她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给威胁她的人通报,信息发送过后,溪淼重重给阮清微磕了个响头。
她不止背叛了阮清微,她还杀了阮清微。
“砰砰砰——”
突然急促的敲门声,吓得溪淼恐慌万状,她慌忙擦了下眼泪,手撑着墙壁站起来。
“微微,我会把命还给你的,等我……”溪淼哆嗦的唇瓣惨白,闭上眼睛心一横,转身踉跄的去开门。
门开的瞬间,看清门外人的溪淼,如遭雷击见鬼般震吓的魂飞魄散,随即大脑嗡的一片空白。
“微微呢!?”
匆匆赶来的薄时靳气息还没喘匀,看到溪淼满脸泪水,坦然失色的模样,他脸色铁青的咆哮质问。
溪淼被吼的一哆嗦,反应过来后原本就悬在嗓子眼的心脏,仿佛一张嘴就会跳出来。
“……微微,微微她……”溪淼下意识伸手挡在门框上。
不能让薄时靳进去!
进去就全完了!
她避开薄时靳骇人的视线,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溪淼刚想扯谎说阮清微被坏人抓走了,眼角的余光就瞥到数十米远外,长着琥珀色眼睛的女人,正举着黑漆漆的枪口对准薄时靳。
她惊恐的瞪圆了双眼,喉咙里却像是堵了千斤大石,难以发出声音来。
千钧一发间,溪淼拉住薄时靳的胳膊大喊。“枪!蹲下!有人要杀你!”
几乎是溪淼话落的同时,candy扣动了板机,子弹随着震耳欲聋的枪响声镶嵌进了骨肉里。
紧接着急促不间断的警车轰鸣声响起,阻止了candy开第2枪的想法。
candy快速将枪别进腰间,纵身一跃,跳窗逃离。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薄时靳,顾不得手臂中枪的溪淼,狂风般去追那抹催眠世界里熟悉的身影。
就是这个女人!
两年前的谋杀嫁祸案,父母亲的惨死,都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关系!
“……别,别去,危险,微微在里面……”
溪淼痛苦得瘫坐在地上,捂着胳膊的手鲜血淋漓,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叫阻止薄时靳,可她虚弱的声音还是被淹没在了嘈杂混乱的人群里。
追出去的薄时靳被警察及时拦下,他双眼猩红滴血,如一头发狂的雄狮,奋力争脱着束缚他的警察。
满脑子都是薄老夫人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脸,以及薄雷霆被枪杀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每一幕都逼得他发疯!
“薄先生你冷静,对方有枪支太危险了,我们会竭尽全力去追捕,你的太太还在里面……”
警察前面的劝说都没用,但提到阮清微,就像是给薄时靳打了一针镇定剂。
他所有失控的理智和情绪,想把命豁出去和那女人拼的想法,全部都回了正轨。
他还有阮清微。
枪响了,他的微微一定很害怕。
薄时靳转身狂奔回了酒店,心脏无比的恐慌。
快要昏迷的溪淼躺在担架里和薄时靳擦肩而过。
溪淼看到薄时靳完好无损的返回来了,失血的唇瓣扯出一抹万幸的笑容。
她这才安心地闭上沉重的眼皮。
薄时靳奔跑的脚步蓦然停止,目赤欲裂的看着浑身是血的阮清微,从房间里抬出来。
这一幕在很多年以后,时常会光顾薄时靳的梦境,每一次都会让薄时靳心痛的从梦中醒过来。
“微微!”
……
candy逃到一楼的男洗手间换了衣服,她提前准备好了退路,就算计划失败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要不落网,她还有无数机会卷土重来。
快速乔装好的candy,一身宽松休闲的男士服装,黑色的假发上戴着鸭舌帽,耀眼的琥珀色眼睛,被黑色的美瞳遮挡住。
佯装出茫然又惊恐的模样,探头探脑地走出了洗手间。
警察已经封锁了酒店的前门和后门,每个人都要经过严格的盘问才能放行。
开枪的是女人,警察重点盘查的对象自然也是女人。
镇定的candy装出正常人害怕又八卦的反应,再加上又是个年轻的酗子,警察随便盘问了两句,看了下candy的身份证,就挥手放行让她走了。
出了酒店的candy压低帽檐,经过一辆辆闪烁的警车时,唇角勾起轻蔑的笑容。
一群蠢货!
上了封闭的车,candy拿下头上的帽子,摘掉假发,剥了颗水果糖塞进嘴里,纤细的手指点开了车载音乐。
一瞬间,欧美dJ摇滚乐曲燃爆了狭小的车厢。
车子发动,朝着偏僻的郊区驶去。
她随着音乐扭动的身体,暴露了她内心的激昂喜悦。
没错,她的最大情敌,最大心患要死了!
飙车四十分钟后,低调的黑色跑车停在了一座洋楼别墅里。
高兴了一路,下车时,candy脸上的表情是任务失败的颓丧。
她径直朝着那间没有窗户的房间走去。
shadow是影子的意思,影子和太阳是天敌,她爱的那个男人不喜光线。
很快,她和shadow就能到日照时长很短的小岛生活。\0
shadow属于黑暗,她属于shadow。
“进。”
敲门过后,男人磁性好听却透着阴戾的声音传来。
candy推门而入。
“抱歉shadow,也许是新娘子叛变了,也许是薄时靳太警惕敏感,他带着警察抢先一步赶到,阮清微她……”
“药粉她吃了吗?”
后背朝着门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打断candy的叙述。
调换了药的candy,心虚的咽了一下口水。“吃了。”
男人阴森的眼底划过一抹笑意。“那就好,出去吧。”
candy一时没反应过来,松口气退了出去。
她靠在冰冷的门板上,眯眼细细品味后,又觉得男人的反应不对。
失败,他应该暴怒大发雷霆。
他让下的药是能让人深度昏迷,阮清微没抓来,昏迷了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
那就好?
candy琢磨着男人说的这三个字,她从男人平静的态度品出一丝喜悦来,似乎抓来阮清微不是目的,目的是让阮清微吃下药。
难道——
某个念头一闪过脑海,candy就不淡定了,连门都没敲,就猛然推开了男人的房门。
“你下的是什么药?”
男人的轮椅调转过头,阴冷如毒蛇般的眼神,讥诮晲着质问他的女人。“是你换的什么药才对。”
candy的脸色瞬间惨白,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发颤。
不是因为被男人揭穿。
而是她的猜想被男人证实。
“你……你又想食言了?你给阮清微下那种药你想干什么!?”
“你一次一次拉长复仇的时间线,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shadow你太自私了!”
candy心寒气恼得双眼通红,愤懑地质问擅自变了计划的男人。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悚然的笑容,推卸责任的漠然道“candy,改变计划的是你,不是我。”
“你不换药的话,它就是单纯的迷晕药,是你亲手把药换掉的,怪谁?”
candy哑口无言,男人的无情阴险再一次让她重新认识了他。
她为他杀人,为他筹划一切,他却在算计着她。
“shadow,你如果想和阮清微破镜重圆,那我们俩就一块被枪决!”
……
医院里气氛沉重。
阮清微昏迷了三天三夜都没有醒过来,生命体征一切平稳,抽血化验各项指标都正常,血液里也没检测到任何药物。
她就像是陷入了魔咒的睡美人,看不到听不到薄时靳的痛苦崩溃。
水墨都快愁死了,眼看着再这样下去,阮清微没事,薄时靳会倒下。
但又没法子让薄时靳暂且放下阮清微,休息一会儿。
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干上火,连拿根木棍打晕薄时靳的想法都产生了。
溪淼也遭了一轮大罪,她怀有身孕不能使用麻醉剂,取子弹的手术是在清醒的意识下进行的,中途疼晕了好几次。
手术醒来后,溪淼一言不发,就连警察来做笔录都无功而返。
除了以泪洗面,就是长时间的发呆。
阮清微腰部也受了伤,昏倒的时候倒在了碎掉的玻璃杯上,才有薄时靳看到那满身鲜血的一幕。
薄时靳几乎没合过眼,一直守在阮清微的病床边,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万分懊悔没有保护好她。
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宫焱常常在深夜站在窗外偷偷看望阮清微,也揪心煎熬着,祈祷阮清微快点醒过来。
每一个人都不好过。
又是一个寂静的深夜,薄时靳不眠不休了好几天,终于撑不住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橘黄色的温馨灯光,照在阮清微瘦了一圈的小脸上,她紧闭纤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舒展的眉头蹙起,在一阵强烈的不安后,她倏地睁开了惺松的眼睛。
阮清微盯着天花板看了十几秒,才感觉到她左边的手被重物压着。
她下意识的抽回手,却惊醒了极度疲惫,却又睡得很轻的薄时靳。
“微微……”他混沌的意识还没清醒,就念着阮清微的名字。
男人陌生嘶哑的嗓音,让躺尸的阮清微吓得一激灵,慌忙坐起身,拿起枕头就狠狠往男人头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