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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微浅笑着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小口啃着鸡翅。
表面上淡定优雅,实则心里慌的一批。
祈祷着薄时靳赶紧走,她快要尴尬死了!
“慢点吃,别再呛着了。”
薄时靳温柔的叮嘱,得到阮清微的点头后,他转身离开。
阮清微松了一口气,顿时感觉空气都顺畅了许多。
她放下鸡翅,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男人的背影。
不知为何,她从男人身上看出了深深的孤寂悲凉。
阮清微心尖倏地不受控制的酸楚起来,那种心疼他,想要走近他,想要扫走他所有的阴霾,让他开心起来的念头,再次强烈的闪过阮清微的脑海。
“真是疯了!”阮清微咬牙低语,手上的油都没擦,就揪着额前的碎发让自己清醒。
恨不得一锤砸在脑门上,将薄时靳占据的那块脑容量,砸得粉碎成沫。
咣的一声轻响,杯子落在桌面上的声音,让正在自我惩罚的阮清微,瞬间停止了捶头,叹气,揪头发。
“不舒服吗?又头疼了吗?”
男人温柔的嗓音透着慌张,在阮清微睁开眼之前抢先落下。
听出是薄时靳,阮清微突然不想睁眼了。
她单手撑着额头,纤长浓密的睫毛紧闭着,委屈般的幽幽低喃。“头舒服,心不舒服,林清逸都不打电话给我,我想他了。”
“……”
始料未及的答案让薄时靳骤然一愣,修长白皙的指尖颤抖了下,眼底蔓延上猩红。
“别想太多,他会打电话给你的。”
薄时靳闭眼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安慰的语气轻松平和。
不等阮清微再说出诛他心的话,薄时靳仓皇逃离。
阮清微听到脚步声远去,闻不到薄时靳身上令她魂不守舍的气息,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面前放的热茶,阮清微的心又被狠戳了一下。
芳香扑鼻的桃花茶热气萦绕,浅黄色的杯盏中漂浮着几片桃花瓣,粉粉嫩嫩的赏心悦目,是她最喜欢喝的茶水。
阮清微捧住玻璃水杯暖了暖手,眼眸仿佛被热气熏染的沾了水雾。
她垂眸凝视着桃花茶许久,等手心被暖的火热,才端起水杯放到唇边轻啄了一口。
淡淡的桃花香弥漫在舌尖,一如那个男人的温柔,不浓郁猛烈,但却在她心间久久缠绕不散。
“能聊聊吗?”
楚修站定在阮清微面前,清润的声音让陷入伤感的阮清微蓦然回神。
她抬手擦了下不觉间湿润的眼角,放下茶杯,掩饰的扯唇笑了笑。
“好啊,许久没见了,正好叙叙旧。”阮清微站起身,率先朝郁金香花海走去。
她喝着薄时靳泡的桃花茶,竟然喝出了遗憾的滋味儿。
似乎是遗憾她和他,都有所爱的人。
楚修跟上阮清微,并肩和她走在花海中央的小路上。
清风徐徐,偶尔拂起阮清微柔顺的长发,吹过郁金香时,整片花海随之一起摇曳,美的壮观又震撼。
“这花海……是薄时靳为他女朋友种的吗?”
阮清微率先扯开话题,还是没忍酌奇心,试探的想要知道薄时靳的感情状况。
尽管她知道薄时靳有他的“宝贝”,可还是想再确定一下。
楚修眺望了眼看不到尽头的郁金香花海,推翻了阮清微女朋友的定位。
“是给他的命,他的冤家,他的灾星种的。”
阮清微嘴角微微抽搐,她感觉到了楚修对薄时靳女朋友的深深敌意。
难不成,楚修想要劈腿薄时靳?
“呵呵,他女朋友好幸运啊。”
楚修意味深长的睨着阮清微,凉凉道“不是好幸运,是祖坟冒青烟,积了八百辈子的德。”
阮清微“……”
确定了,这绝逼是情仇啊!
阮清微被楚修的眼神盯得发毛,皮笑肉不笑的转移话题。“那个,你要和我聊什么来着?”
“聊坏女人。”
阮清微“???”
楚修看着满脸单纯茫然,没心没肺,开开心心的阮清微,就愤愤不平的想要告诉阮清微一切,让阮清微和主子一块痛苦。
凭什么这种时刻,这个令主子痛不欲生的女人可以快乐。
尽管他知道阮清微是无辜的受害者,可他还是恨阮清微,恨她轻易的忘了爱她如命的主子。
若是情深入骨,爱入心髓,又怎会忘记?
“你很怪诶,干嘛和我聊薄时靳的女人……”
“你不想知道吗?”
楚修一语击中阮清微的八卦之魂,阮清微正义凛然的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向好奇心低下了头颅。
“好,那我们走远一点说,去僻静的地方,别被薄时靳听到了。”
阮清微伸手挡在唇边,经验丰富的拉着楚修,往花海的深处走。
她是挺想知道那个被薄时靳当成宝贝的女人,有何过人的魅力?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花海里,水墨也在尝试着打开薄时靳的话闸子。
今晚这个烧烤聚会,一是为了调节沉重的气氛,二是为了促进薄时靳和阮清微的感情进度,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薄时靳竟然不配合。
似乎不想让阮清微再爱上他。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你心疼阮清微,不舍得刺激她,让她受罪,可你也不能因噎废食,难道你打算就这么和阮清微相敬如宾过一辈子吗?
她是失忆了,可她脑子没坏,几天能哄,可几天过后,你上哪给她弄林清逸去?”
水墨冷静分析着其中的利害,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刺激阮清微,让她想起来。
否则坏人一行动,“林清逸”一现身,阮清微就自动投入坏人的怀抱。
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到那时,薄时靳就完完全全被扼住了喉咙,后果不堪设想。
薄时靳置若罔闻,一个字都没回应水墨,垂眸凝视着脚下那株歪了的郁金香。
他半蹲下身,在水墨被晾到冒火的视线下,伸手挖着潮湿的土壤,将那株快要倒下的郁金香扶正,耐心细致的重新栽种好。
这等闲情逸致,看得水墨瞠目结舌。
都这种危险紧急状态了,薄时靳还有心情摆弄花草!
“时靳你……”
“回去吧,夜深了,微微该休息了。”
薄时靳淡漠打断水墨,沾了泥土的手指抚摸了下郁金香的花瓣,才缓缓站起身。
水墨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狭长的眸子探究着平静的薄时靳。
薄时靳越平静,就越反常。
“时靳,你没必要隐瞒你的想法……”
“不送。”
薄时靳神色冷峻下来,微蹙的眉心透着不耐烦,不愿再听水墨唠叨半句,他逆着回去的捷径,往漆黑的花海尽头走。
水墨无奈的深深叹息,看着薄时靳决绝的背影,千言万语的劝诫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
“卧槽!那女人是蛇精蝎子转世吧!也太狠毒,太坏了吧!”
“她应该被绑在狼心狗肺的柱子上,被世人唾弃,被人扔臭鸡蛋!菜叶子!”
“我猜她从来都没有爱过薄时靳,否则怎么谁都没忘,独独忘了他?”
“薄时靳也太傻!太惨了吧!”
听完楚修一系列狗血残忍的讲述,阮清微极度愤懑不平,激动痛斥声伐着白眼狼的女人。
她嘹亮清脆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有穿透力。
那句她从来都没有爱过薄时靳,否则怎么谁都没忘,独独忘了他?
无比清晰刺耳地落入水墨的耳中。
水墨险些脚下踉跄摔倒,想到他前面的薄时靳,肯定比他听得更清楚,心里猛一咯噔。
糟了!
他的小绵羊闯大祸了!
人命关天,水墨此时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优雅了,急忙拔腿就跑,狂风一般的经过薄时靳身旁。
阮清微正激动地抨击着薄时靳的“宝贝”,突然一阵龙卷风从身旁呼啸而过,将她额角的碎发吹拂到懵逼的脸上。
呆滞了几秒钟,阮清微拂掉嘴唇上的头发丝,想问问楚修有没有看见白色的东西飘过去,一侧头,楚修不见了。
阮清微傻眼了!
“……人呢?”
阮清微揉了揉眼睛重新看,楚修依旧凭空消失了。
她侧身扭头张望着,没看到楚修,倒是看见了史上最惨男主角!
背后议论人,还让人听见的阮清微,依旧懵逼的处于状态外。
阮清微尴尬地挥手打了个招呼,笑容那叫一个牵强。“你,你也散步啊,好巧哦。”
薄时靳神色冰冷,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径直朝阮清微走过去,身上凛冽的寒气让阮清微下意识想要逃。
在距离她几步远时,薄时靳脱掉了毛呢外套,阮清微的小心脏怦然狂跳,心里的声音是快跑,可脚下却像生了根般难以动弹。
呆愣地看着薄时靳走近她,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一阵带着冷冽清香的温暖将她包围,上面还残留着男人身上的体温。
阮清微脸颊发烫,羞赧的不知怎么办才好,红唇翕动了半天,声若细蚊地说了声谢谢。
“一起走回去?”他问,很是绅士礼貌。
阮清微乖巧地点了点头,在心里大骂自己辣鸡。\0
就这种程度,就娇羞不已了?
成熟一点,你是谈过恋爱的人!
“咳,把衣服给我,你冷吗?”
阮清微主动打破沉默,看了眼薄时靳身上单薄的毛衣,不禁想把衣服还给他。
她和楚修聊八卦躲的太远了,回去得走好长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