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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澈咬牙坚持着,看着不远处的马车,吃力地迈了一步:“就几步路,我就不信背不动你!”
瞧着眼前这位娇生惯养的皇子急于证明自己还是练过几天武功,努力以背动她为“自己有二两力”的实证的温室楔。
封箬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这还不如自己走呢!
忽觉耳边风向异常,封箬豁然偏头,飞刀已然自袖中滑出,她沉声道,“有人在暗,莫慌莫停莫说话,照常上马车。”
此刻正屏息凝神,一心背着她挪步的吟澈乍闻这声,突然自乱阵脚,漏了气场,脚一软便摔了个实在。
第一次被人摔地上的封箬:“……”
吟澈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避开封箬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自觉理亏地垂下了脑袋。
封箬捏紧了想揍吟澈的手指,喝道:
“何方友人,出来一见?”
暗处蹲着的赫宸蓦地一怔,竟不知封箬已然发现了他。
其实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
他只是听从赫癸的话前来协助艾薇儿,尽管沾亲带故的,可那艾薇儿与他不熟,他没必要尽心尽力赶过去,于是他在途中故意逗留至今才不慌不忙地赶到淮城,不想正与他魂牵梦萦的人儿撞了个正着。
太久未见,他实在想她得紧,不愿离去。然而看见自己心尖上的人还趴在别的男人背上,难以抑制心头火气,不小心泄露了气息。
他身后的连漪蒙上脸正欲行动,赫宸额头青筋爆出,隐隐有发怒的迹象,一道阴鸷暗沉的眼神制止了她的行动,明白刻着“我让你动了吗!”的胁迫之意。
连漪默然沉寂了下去。
不能贸然出去,等等,再等等……
封箬强烈的直觉告诉她那个方向有人,她盯了那处很久,却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她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攥着飞刀往那边探去,吟澈僵在原地,不安地叫了封箬一声。
封箬示意他噤声,飞刀在指尖溜了一圈,果不其然,一队江湖人士突然从天而降,围住了马车。其中有一人持刀横在吟澈脖子边,挟持了他,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来的?”
封箬观他们并非凤郢国宿敌,只是一些游散之徒,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也不能落下江湖规矩。
于是她扯下怀中令牌,笑道:“各位好汉,有话好说。在下千机阁弟子,听闻滕大盟主大婚,特前来祝贺。”
那人见了千机阁令牌,武器倒是立马收了回去,只是将信将疑地将封箬吟澈上下打量了一番,质问道:“千机阁墨大师不是向来不问俗事吗,怎么还会派人来参加盟主的大婚?再则,我们可是听说,墨大师已经闭关好久了,怎么会突然派你们前来?”
封箬见他们没有伤害吟澈,好脾气地微笑着,正欲解释,却听见一道男音响了起来,“还不快退下!”
一道墨蓝的人影出现在道路弯道处,吟澈闻声转身,好奇地打量着他。
封箬瞧见了来人,心一下子就落回了肚子里,总算是来了个熟人。
“滕大盟主近来可好?”
“封姑娘,这些家伙没见过你,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滕溪的出现让封箬顿时眉开眼笑,也无怪乎她开心,滕溪在这里就意味着,舒粒也在附近,她再也不用疯狂地赶马车了。
“这位是墨大师亲传弟子封箬,还不快见过封姑娘。”
那些人纷纷正色,极为恭敬地冲封箬行礼,齐声道,“封姑娘好!”
“不用客气!”封箬大方地应了他们一声。然后将地上的吟澈拉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这才望向滕溪,改了称呼:“滕大哥,唤我顾染便好,我身份特殊,不宜张扬,还望滕大哥,诸位兄弟,替我保密。”
滕溪同意地点头:“都听见顾姑娘的话了吗?若是顾姑娘有个意外,你们都可以回家养孩子了!”
那些人惶惶应下,封箬弯了弯眼睛,笑道:“滕大哥,我收到米粒的信可是马不停蹄地往这赶,米粒呢,竟然不来迎接我这个千里来的贵客?”
滕溪清冷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只是眼睛稍微有了点温度:“此地离我的别院不远,粒儿应在屋里闲着。这些人是我让他们在这里巡视的,近来因为我大婚的事前来的江湖侠客中也不乏某些奸邪小人混杂其中,故才这般谨慎。不想这么快又遇上了顾姑娘,粒儿前不久还担心着你可能来不了,没想到你还是来了,粒儿一定很高兴,请随我来别院。”
封箬欣然跟上,马车也不坐了,直接步行。
她没让吟澈封十五等人跟着,吟澈身份特殊,也没给介绍,直接让他们去找方砚汇合。方砚知道他们的行径,早早地在淮城置办了一座宅院等着他们。
明兰尽管担心封箬会出事,可是也不能违背封箬的意思,于是也只得跟着吟澈走了。
等到人都走完了,赫宸才缓缓现身。他额前碎发散下来,遮住了他幽怨阴毒的眼神,目光凉凉地紧随着滕溪的背影,上齿狠狠地磨躏着下嘴唇,令其唇瓣呈现出猩红的色泽,他却不轻易放过无辜的下唇。
暴虐的气息越发浓重,戾气让连漪都禁不住颤抖。
为什么封箬会和这个人熟识?
为什么偏偏是他!
此时,淮城别院中
寒慕正细细观摩着那件镶满密密麻麻珍宝玉石的大红嫁衣,惊叹中带着满足,尤其是那架金玉凤冠,那精致程度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还有那琉璃霞帔当真闪得令人眼花缭乱,不得不说,滕溪确实是在投其所好,这些东西足以让寒慕爱不释手。
她一个人正把玩得不亦乐乎,窗户突然打开,一个熟悉的人影跳了进来,“慕儿……”
寒慕讶然地望向来人,惊喜道,“欧阳大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对,欧阳浚怎么知道她会在这?
她还没来得及邀请他们啊!
欧阳浚上来就给她一个大暴栗,怒喝道:“死丫头,你翅膀当真硬了啊,婚姻大事,没有媒妁之言也就罢了,竟然还瞒着我和你哥?若不是知道你是舒粒,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要和滕溪成亲?你知道他是谁吗,武林盟主!你真敢嫁啊,走,跟我回去!”
“不,我不回去。”寒慕抱着头佯装大叫,她拒绝道:“欧阳大哥,我知道没有邀请你们是我的错,我错了还不行吗!可是,可是我不是怕你们不答应嘛,毕竟子溪是武林盟主,而你是百毒宗少主。但是子溪对我是真的很好的,你就不要担心了,不要告诉哥,哥肯定不同意……”
欧阳浚看起来很是急切,不顾她的反抗,抓过她的手腕就要走:“你还知道你哥不同意,那你还瞒着他嫁人,不行,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谁你都可以嫁,滕溪就是不行!”
寒慕连忙躲过欧阳浚的爪子,试图转移话题:“哎呀欧阳大哥~说到哥,哥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这些时日都去哪了,哥好想你的说!”
寒毅果然是欧阳浚的软肋,一听到寒毅想他,他整个人瞬间来了精神,“此话当真?”
见寒慕乖乖地点头,他刚喜上眉梢却又愁容满面,紧接着眉头皱得更深了:“我回了一趟百毒宗,我爹知道我和你哥的事了,爹将我关了起来。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可是我遇到了一个人,他救我出来的,也是他告诫我,你和滕溪没可能!我此行也是来寻你走的!”
寒慕怒道:“谁啊!他凭什么说我们没可能!”
欧阳浚焦躁不安地回道:“魔教教主重羽!他说百毒宗与魔教已经联手,准备对付落月山庄。你赶紧跟我回去找你哥,滕溪是不是还不知道你的身份,跟我们牵扯太多,他知道真相后不会再愿意娶你的!跟师父走啊!”
事关落月山庄和寒毅,寒慕自然担忧,只是她扫了一眼那凤冠霞帔,破天荒地反驳道:“子溪不会的,之前我干了盗窃那般荒唐的事他都原谅我了,何况落月山庄本来就与魔教没有关系9有啊,魔教教主为何要救你,还故意告诉你他魔教与你百毒宗联手要对付落月山庄,你不怕这是他的一个圈套?”
“重羽的话我自然不敢全信!”欧阳浚急着回答,然而情绪过于冲动,牵动伤势,一口污血喷了出来,“咳咳咳……”
寒慕连忙扶住他,为他探脉:“欧阳大哥,你中毒了9好,你的身体早就熟悉了各种毒,这毒对你只是一种暂时压制的作用,不会危及生命。不过这毒我不会解,是你爹对你下的吗?”
欧阳浚点头,面如菜色:“别管我,你先听我说,重羽的话是真是假先不论。只是百毒宗与魔教联手是我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不管他重羽目的是什么,落月山庄不能出事,你哥还在山庄里咳咳咳……”
“欧阳大哥别说话了,对了!我的血不是可以解百毒吗,我给你。”说着,也不顾欧阳浚的反对,拔出魄寒剑果断对着食指指尖划了一刀,将血滴在桌上的茶水杯中,再将茶杯凑到他嘴边催促道:“赶紧喝了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