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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霞瞪着眼睛看着那边的三人,笑骂道:“哪有那么容易死啊,你才抽了几鞭,准是装晕呢,你,去打盆盐水来,一泼,立马活蹦乱跳的,呵呵……给本公主继续!”
夙裳正检查着已经昏迷过去的两人,这俩丫头被打也咬着唇不吭声,真是傻死了。
这时冷不丁身后一盆水泼来,巧雁瞬间痛醒了过来,伤口上的血顺着盐水往下流,她痛得浑身颤抖到痉挛,张着嘴大口呼气,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巧思却仍然一动不动的垂着脑袋,夙裳颤抖着手探过去,却不见她有任何呼吸的迹象,“巧,巧思……”
“你别吓我啊,巧思,快醒过来啊……”
狱卒不顾她的哭诉,毫不留情地推开她,“公主还请一边待着去,小的一会儿就将她打醒了……”
几个狱卒过来将她钳制住,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狠抽着巧思和巧雁,几欲发疯,怒吼道:“住手,你们住手,夙霞,你叫他们住手,不要再打了,她们快死了。”
回应她的,只有夙霞疯魔般的狂笑。
巧思,从她穿越过来就陪在她身边,为了她可以付出生命。她时常说巧思武功不如巧雁,可是巧思也有她的好,与她斗嘴,调侃调侃气氛。可是为什么,她们刚重逢,她还没来得及跟巧思说说话,她就要目睹她的死,为什么。
强大的怨念几乎充斥整个脑子,她几乎失去理智。夙裳心中默念着,这是假的,假的,已经重新来过了,巧思没死,她们都好好的,所有人都还好好的。
只是她操控不了梦里的自己,只能看着自己再一次饱受痛苦的折磨。
这时突然冲进来一人制住了大笑的夙霞,夙裳知道是宣夜来了。
只是梦中的自己沉浸在莫大的悲痛中,挣脱开狱卒的手臂,直直奔向巧雁和巧思,在发现巧雁还留有一丝气息,而巧思已经没气了之后,她紧紧地抱纂身是血的巧思,一声声地唤着“巧思”的名字,希望通过这样能让她死而复生一样。
宣夜默默地看着悲痛欲绝的夙裳,心如刀割。
齐坤把巧雁揽进怀里,担忧的望向宣夜,“王爷,她们需要大夫。”
“把她们带回王府。”宣夜闭上眼睛沉声道,他这几日忙着疏通关系,为夙裳正名,却没想到会出这么个意外。
才关这么几日,她们竟差点丢了性命。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执意带走她们的话……
“战王,她们乃狱中囚犯,没有皇兄执意,谁也不能带她们离开。就算你是战王,也不能抗旨!”
夙霞尖叫着冲到他们面前,死活也不让他们走。
宣夜一拔剑横在她面前,眼中的杀意吓呆了夙霞,“朝阳公主,你不要自认有淑太妃撑腰本王动不了你!上次你推裳儿坠崖,这次又私下凌虐,诸多不义之举你真当本王咽的下这口气?留着你的性命不过为了日后好想见,仅此而已9有,本王已向皇上请战,即日起,本王要亲赴战场,至于和亲,请你口下留德。今日,这人我是带走了,你最好识趣让开,诸多疑问自行问皇上,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靳慎比他父兄都要聪明,如今为了复仇冲他而来,靳慎就是一直蓄势待发的狼,这头狼还知道利用他的弱点,故意让夙裳和亲。
显然靳慎对黎卉国如今的局势了解得彻彻底底,他明白夙裳对于宣夜的重要性,所以才会有此行动。
夙裳后来听人说,宣夜这些日子一直跪在夙绝寝宫外,她在牢里待了几日,他就在外面跪了几日,终于逼得夙绝不得不见了他。
他刚和夙绝签下协议,请完圣旨,便见自己安插在牢里的齐卫匆匆而来,他闻得此事,顾不得跪得发麻的双腿,踉踉跄跄地直冲大牢而去。
可惜那个时候,夙裳却因为巧思的死对他有了一点怨念,回到战王府之后,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也不想见他,而宣夜也没有去向她解释。她当时还不知道,那晚之后他们再见面就是生离死别了。
夙裳睁开了艰涩的眼睛,耳边是噼噼啪啪的雨声,这雨和宣夜离开那晚一样大,后来齐埔说,宣夜自从她回来,就一直站在她门外,直到夜深才恋恋不舍地去了军营调兵,第二日也没与她道别直接去城外阅兵,等她知道消息的时候,宣夜已经领兵去了边境。
大梦初醒,夙裳脑子发胀发晕,她一边按压着太阳穴,一边问车外的人,“羽儿,我们到哪了?”
车外风声湍急,茫茫夜色中看不清雨势,然而那狂风卷着暴雨狠狠地拍打在车窗上的声音,也可想象出外面正是瓢泼大雨。
重羽的声音急促地传了进来:“在淮城了,我们正在去落月山庄的路上。该死,这雨怎么越下越大,没完没了了!”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夙裳打开车门,寒风立马扑了她一脸的冷雨,冻得她瞬间清醒了不少,她抓住重羽湿漉漉的衣裳道:“都驾了一天的马车,你怎么不叫醒我,该让你休息下的。”
重羽只摇头道:“快到了,你进去吧。”
他的小脸被冻得发白,浑身湿透,桃花眼却洋溢着温柔的水光。夙裳蓦然怔住,默了一会儿连忙进去将车里的绒毯拿出来给他披上。
“你进去换套衣服暖和缓和,小心着凉。”
重羽拉着缰绳没动,“到了之后再换,不然还是会淋湿。对了,车里有两把伞,开始下雨的时候在路边买的,你进去拿出来,我们到了。”
黑黝黝的路面看不清远方,马车上椅的灯笼即将燃尽,此时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一瞬间的路面,重羽忽地也看清了前面乍现的人影,惊恐之下手忙脚乱地拉紧了缰绳,马车猝然停下。
“什么人!”
重羽试探性地冲黑暗中喊了一声,他确信自己是看到了一个人影,绝不是半路撞鬼。
夙裳已经拿着伞打开了车门,“怎么了?”
重羽按住她,两人屏息凝神了片刻,果然见一人影撑着伞自黑暗中走出来。
当他完全出现在两人面前时,两人的表情同时一僵,眼中惊恐。
来人撑着伞停在马车不远处,冷笑出声:“怎么,就几个时辰未见,晓君姑娘就不认识大人我了?”
夙裳努力压制着心里油然而生的颤栗,面色发白,又见他说道:“晓君姑娘好像不喜欢我这么称呼你啊,那换个称呼吧,乔姑娘?苏姑娘?或是夙姑娘?啊,还是小珺好听。姑娘意下如何?”
重羽拦在夙裳面前,冷着脸道:“靳公子拦我马车,有何贵干?”
靳慎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咧嘴一笑:“自然不是找教主大人您的,只是有几句话想告诉您旁边这位苏晓君姑娘,不知可否回避。”
苏晓君?
重羽头顶疑云地看了夙裳一眼。
夙裳接收到他的眼神,这会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撑着伞坐在马车上,唇角上扬,狭长的凤眸透着明显的不耐烦,“不用了,羽儿不是外人,大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靳慎的目光幽幽地扫了重羽一眼,豁然笑道:“姑娘眉宇间尽是急色,许是有重要之人要见。”
夙裳心里翻了个白眼,知道还不赶紧滚开,挡路作甚。
靳慎似乎看穿了她内心所想,别有深意地问她,“姑娘之前在殿前,为何不杀我?”
夙裳眸中立刻凶光迸射,“你以为我不想?”
重羽冷眼旁观着两人的对话,沉默在一边。
靳慎意有所指,“哦,那缘何没动手呢?”
夙裳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怕了他,于是她眉眼勾着一抹嘲弄的笑容,嗤笑道:“不过是觉得就那样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何必多想?莫非你仍然贼心不死,想故技重施?”
靳慎叹了一口气,竟接话道:“若是我承认是,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夙裳嗤之以鼻,反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靳慎向上掂了掂伞把子,轻松地回答:“行吧,无所谓。”
夙裳眯了眯凤眸,掩住那一丝杀气:“我有一个问题,之前在皇宫你既然已经知道是我了,为何还故意放我离开?”
靳慎的脸在雨帘和伞的双重作用下看不真切,只听他淡然回答道:“因为我想让你明白一个事实,即便重来一次,你仍然会输。”
夙裳有些愠怒:“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靳慎转移话题道:“落月山庄灭门惨案是在后日晚上吧。”
她一怔,问道:“你什么意思。”
只见靳慎伸出手接了接雨水,目光晦涩不明:“你说,若是它的时间提前了会怎样,比如,今天晚上?”
夙裳犹如醍醐灌顶,大惊失色:“是你干的!”
靳慎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并得意道:“你已经来晚了。”
“不!我不会信你。”夙裳心乱如麻地捏紧了手中缰绳,似乎要继续赶路,亲自去一探究竟。
天缘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