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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慎突然响起的笑声令她忍住了动作,“你去吧,去看看血流成河的落月山庄有多凄惨。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凤郢国这会也快翻天覆地了。你自以为帮助封箬打压了蒙欣和吟楚,封箬会好过一点,可惜啊,有些人逼得太紧是会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啊。”
夙裳立马捏紧了拉着缰绳的手,整个人僵住了,“你说什么!”
靳慎勾唇浅笑,“我说啊,你是选择挽救落月山庄,还是阻止吟楚造反,或许,你两个都救不了帮不了,因为历史不可变。”
“怎么不可变!”夙裳意图找出理由反驳他的自以为是,“淑太妃就是一个例子。”
谁知这是靳慎给她下的一个套,她一不留神就掉了进去,“既然事实改变了,那你究竟是抱着怎样一种侥幸的心理认为落月山庄灭门一定会是后日晚上,而不是今天晚上。你若是真心在意这件事情,为何不早早部署,反而跑去皇城试探我?”
夙裳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靳慎突然挑眉,作似恍然大悟一般,“哦!你知道凤郢女皇死后吟楚会上位,到时候封箬会在蒙欣吟楚手里吃尽苦头,于是你费尽心思帮助封箬提前弄垮了吟楚,却不曾想逼宫的结果反而来得更早。啧,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是想报复封箬。毕竟,若不是封箬的倾力相助,我那次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弄死了战王爷宣夜,赢得了最后的战争。你还是恨她的吧,口口声声说是合作,却将人家往死路上逼……”
夙裳忍无可忍,手里的伞都掷了出去,暴喝道:“你闭嘴!”
靳慎“哟”了一声,躲开伞的攻击,没个正形地道:“恼羞成怒了?”
夙裳情绪险些失控,重羽连忙拉住夙裳,提醒道:“别被他影响了。”
“影响?”靳慎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歪着头道:“教主大人说话要讲道理啊,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凤郢女皇已经驾崩了,蒙欣领着几十万蒙家军围住了皇城,封家没了主心骨,你说仅凭吟浅那个病秧子,能撑多久?啊,若是封箬知道了封家此刻正面临灭顶之灾,不知道会不会气死!又或是封箬知道这一切还是你夙裳一意孤行促成的,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夙裳捏紧拳头,怒而呵斥:“我叫你闭嘴!”
靳慎耸了耸肩,还真闭上了嘴。
夙裳怒极反笑:“你觉得用我最擅长的心理攻击来对付我有用吗?你别忘了你的心理干扰学是谁教的!”
“自然是你。”靳慎笑得腻心,“我记得你说过,任何人都会有心理漏洞,包括心理大师。因为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有追求,都有欲望,所以他的心里必定有明暗两面。再强大的心神也会受干扰,你自然也不例外。”
夙裳追悔莫及,她此刻终于明白了那句“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话是哪里来的了。她当初怎么就愿意把自己的心理学知识随意教给别人了,如今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她握紧武器:“你是来阻止我救人的?”
“非也。”靳慎乖乖把路让出来,示意他们先走,夙裳驾马路过时,他突然又道:“再提醒最后一句,寒慕滕溪心结已生,封箬救人生死不明,你好自为之。”
“……”
马车方行几步,夙裳重羽就迎面撞上正领着人冒雨出来的滕溪。
夙裳遥遥认出熟人,凤眼一瞬间亮了不少,她登时跳下马车,虚浮椅着步子奔向滕溪,“滕公子!滕公子!”
滕溪闻声先是一惊又是一喜,“公......姑娘来了?”
夙裳盯着他半晌,骤然花容失色,惊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米粒呢?”
滕溪不明所以,“粒儿自然在别院准备婚事,我是来这处理一些事情,立马回去了。”
夙裳蓦地抓紧他的手臂,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脸上满是惶恐,颤抖的唇瓣,眼神透着空洞和恐惧,“落月山庄怎么了?是不是灭门了?你干的?”
滕溪不明白她为何会问落月山庄,皱着眉头顿了两秒,最终老实地点头。
这时,他发现夙裳抓着他手臂的手忽然松开,望着他的眼神装着毫不掩饰的难以置信和崩溃疏离,她脱力地跌坐在地上,呜咽哭喊道:“你怎么能灭门,你怎么可以灭门!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知不知道……完了,完了完了,滕溪!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可以……”
这是寒慕的家,也是舒粒的家啊……
“姑,姑娘?”滕溪一脸懵的看着雨中哭得一抽一抽的夙裳,紧蹙眉头又手足无措。重羽连忙冲过来将夙裳抱进怀里,冲滕溪说道:“盟主别见怪,她情绪有些失控,你还是先回去看看舒姑娘可还在别院,她就交给我。”
滕溪茫然地看了看他们几眼,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不对劲,当即撇下他们,顾自冲进了茫茫夜雨中。
夙裳不经意间瞧见了方才撑在地上的手上异样,凑近后看清了指尖的血红。她徒然凑近了地面,这才看出来地面上的雨水竟是红色的。
她猛然想起靳慎言语间那沉重的四个字——“血流成河”!
她慌忙挤开重羽的怀抱,颤颤巍巍地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山庄门口摸去,当看见一座风雨共摧下支离破碎只剩几个椅残灯的山庄时,她僵住了。
地上淌着的血水再大的雨也冲不淡,她麻木地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尸体,腥味刺鼻,一如那黎卉国地牢里的味道,她遍体生寒。
她小腿哆嗦着,仿佛被脚下的冤鬼缠绕着,再也走不动一步。
“对不起,对不起,米粒,我对不起你……”
她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什么。重羽瞧着她这模样,只觉得头皮发麻,头一次一本正经地轻唤了一声“夙裳”,试图叫醒她。
夙裳浑身一抖,一个踉跄直接跪倒在地上,恍惚念叨着:“都是我害了他们,我毁了米粒的人生,他们可以不用死的,明明可以改变的,明明可以改变的……”
“夙裳!”
“靳慎说得没错,我太自私了,我应该第一时间避免这件事的,可是我没有,我没有!”
“夙裳!够了!”
夙裳急促呼吸着,突然间不受控制地干呕了起来,显然是悲痛过度引起的生理不适。
重羽心痛如绞,再也忍不住疾步冲上去一掌劈向她的后脑勺,夙裳双眼一闭,晕厥在他怀里。
重羽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喃喃道:“没事的,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祈霏国这场骤雨来得蹊跷,整整下了一天一夜,打了祈霏国百姓一个措手不及,暴涨的洪水泛滥成灾,冲垮了某些土砌房屋和道路,沙土被雨水卷走,汇聚成势不可挡的巨大泥石流,无数旱地植物被淹死,树木也被大风吹折。
尤其是淮城受灾最严重,许多百姓流离失所。这场雨比祈霏国这一年来下过的雨都要多,物极必反,这雨水带来的只有损失。
大雨停了之后,空气越发寒冷。
淮城一方宅邸,方砚在湿哒哒的院子里踱来踱去,脚步显出主人的焦躁。
吟澈站在堂屋门口,看了看方砚,忍不住问向一边格外沉默的明兰,“明月信里到底怎么说的,只是吟楚逼宫,蒙欣造反?”
明兰动了动眼眸,点头:“殿下赶紧去准备一下,等小姐一回来,我们立马启程回去。”
吟澈喉间上下动了动,问:“母皇和皇姐可还好?”
明兰冷静地避开他的视线,“有大人和太师在,陛下和太女殿下应当……没事,殿下无需太过担忧,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等……”
她话没有说完,就见封十五自门外匆匆进来,脸色凝肃。
吟澈明兰同时转头望向封十五,吟澈抬脚迎了出去,目光一直落在空荡荡的门口。
方砚问道:“老大呢?”
封十五紧皱着一张脸,摇头道:“没在,我去了滕公子那别院,可是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了几个看门的,他们说小姐昨日白天就离开了。滕公子昨晚上倒是回来了一趟,后来又急匆匆走了。”
方砚一怔,抓住了她话中重点,“白天就走了?去哪了?”
封十五摇头表示不知道。
吟澈抓住方砚的手,声音发抖:“你们什么意思?封箬她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方砚此刻也六神无主,失去了一往的冷静,“不知道!老大昨日白天就离开了,可是一晚上过去了也没找来这里,若不是迷路了,就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吟澈胸口起伏不定,原地转了一圈,喝道:“那你们怎么还不去找!她一个人,遇上危险怎么办!”
方砚附和着大声唤道:“老四,叫兄弟们赶紧去找,给这淮城翻遍了,也要找到老大听到没有!”
瞅着院子里这一个个的慌乱无章,手忙脚乱的模样,明兰摇了摇头,叹气道,“等等,淮城不大却也不小,你们这种盲找如同大海捞针,只会是白白浪费了时间,别忘了郢都此刻局势危急,哪能由你们这般任性胡闹!”
天缘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