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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祯的目光缓和了下来,他可不是要当她的弟弟,也不要她做他的姐姐。
他要她,做他的女人!
扶苏只当他在闹别扭,拉过他的手,便上了宫里派来的马车。马车虽然不是富丽豪华,不过倒是符合扶苏的性子,典雅怡人,深灰的柚木,结实而隐隐透着贵气,车顶的纱幔是淡淡的紫,不张扬也不显摆,摆在那却无法让人忽视的那种布置。
一坐上马车,看着他依然有些不快的小脸,扶苏毫不留情地凑过去蹂躏,滑滑的,软软的,肉肉的,真是绝佳的手感啊。
果然,濯祯被她捏得眼泪横飞,痛得嗷嗷直叫,最后哪来得及计较刚刚刚刚发生的事,眼泪汪汪,脸颊红红,一脸委屈地瞅着扶苏,目光哀怨。
扶苏终于报了几日来被他恶整的仇,满意地拍拍手,没心没肺道:“谁让你不乖乖做你的主子的小书童,跑来我这里凑热闹。”
濯祯恨得牙痒痒,可是却不能在此时发作。
这表情无比丰富的一幕幕,一旁的楚和风若希看得津津有味,精彩纷呈啊。就差没翘着二郎腿,外加拿包绿茶瓜子来磕着消遣了。
看着之前性情冷清寡淡的扶苏难得笑得这么眉飞色舞的样子,连楚也忍不缀缓唇角翘起。似乎来了赵国之后,她变得很不一样了呢。
以前的她也常笑,不过笑容太浅,弧度太小,连笑声都在克制,似乎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根本没有彻彻底底地绽放,笑时眸中冰冷一片,根本没有任何愉悦,笑为笑而笑,而不是开心快乐而笑。现在的她,笑声如雀鸟啼叫,直抵云霄,是那种开怀的,真真切切的笑。原来的扶苏像一个活着的木偶,没有感情,现在的扶苏,仿佛心扉彻底被打开了,活得有声有色,是真正地活着。
连那眼角都因为笑容而变得月牙弯弯,可爱极了。
马车很快就抵达赵宫了。
宫门两只巨大威武的石狮,栩栩如生,宛如鬓毛都在风中飞扬。大门有十根巨大的石柱耸立,几乎直抵苍穹,其实恢弘,一派王者之气。
地上都铺有刻满了龙凤旋绕玉柱的石纹的大理石,马车行驶在上面发出辘辘的响声。
周围宫灯青玉做柄,散发着淡淡荧光,足以为其引路。
宫宴是在乾坤宫正殿中举行的,抵达宫门口的时候,扶苏戴上斗笠,掀开车帘,第一个从马车上下来。
刚一下马车,就发现旁边也停下来一辆华丽漂亮的马车,那里也刚刚掀帘而出一个人来,是同样来赴宴的赵墨。
看到他,扶苏情不自禁地想起之前昏迷之时抓错了人的手,顿时有些窘意。
朝他一笑,扶苏点头示意道:“太子殿下。”
赵墨目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别过头不愿看她,下了车就自顾自地走了。
扶苏虽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不过早就习惯了这个太子殿下心情如同天气一样变化非常快,近乎诡异,所以也就没有深究。
扶苏没有看到,赵墨转身离去之时一向苍白的脸颊上出现了一抹奇异的潮红。
看到扶苏,赵墨习惯性地抚上自己左手手面上的伤口,那日扶苏太痛,所以抓得太用力,生生地在他手背上抓出了几条血痕来,虽然是认错了人,神志不清时抓错了手,估计她自己都记不得了。
可是奇怪的是,回来之后,看到他手背上她用力过猛而留下的血痕,脑海中便浮现出那张倔强惨白的小脸,鬼使神差的,在太医要帮他清理伤口的时候,他冷冷地训斥赶走他们了。
总觉得,扶苏就像一阵风,一朵浮云,任何人都抓不住,而自己,私心地想留下点什么关于她的记忆。
而这几道血痕,便是她留给他的最深记忆,在她最痛的时候,也抓得他最痛,痛得彻骨,也记得最深。
她抓得有多用力,他就会记得有多深。
而在另外一个地方,在那乾坤宫中,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立在窗前,有些形影孤单的寂寥之感。
良久,对着那当空明月,一脸疲惫和愧疚,似乎沉溺在回忆中无法自拔的赵王赵丹长叹一声。
赵固看着伺候了几十年的主子,替他拿来一件外袍披上,恭敬道:“王,时辰快到了。官员们和扶苏公子也已经到了。”
“扶苏……”赵丹眼中闪过一抹痛意,是那种洗尽铅华,看破红尘之后的悔恨和心痛。
想起那个少年倔强的脸,两人第一次在树林中的湖边相遇时,她看着他有微微的失神,明明知道他是一国之君,依然旁若无人,不管不顾地想离去。
两人并肩聊天之时,虽然可以隐忍收敛,可是言辞之间,她的绝代风华和机智聪慧无法逃脱他的试探。那胸中之才连他都无法看透她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她本不愿搭理他,对他的刁难和讨好都不卑不亢,宠辱不惊,可是在两人遇到危险之时,她那么瘦弱的身躯却毅然勇敢地挺身而出,拥有比任何人都要多的胆量和气魄,还是心底无法掩藏的善良。
明明自己危在旦夕,却依然赶他走,说着我来,你快走这样的话。
他实在看不透她。
当他看到她受伤躺在那,奄奄一息,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死去的时候,他的心奇异地慌张害怕了,揪成一团,痛彻心扉。
特别是当他要替她检查伤势,她宁愿痛死也不愿他碰她,要回客栈不回宫的时候,他愣了,因为在两个儿子从他怀里抢着要抱她回去的时候,无意之中,他看到了她戴在脖颈上的那个不起眼的青色玉佩。
玉佩看似很普通,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可是却让他的灵魂几乎被击倒。
脑海里宛如电闪雷鸣而过,他的理智溃不成军。
他想当场就叫她醒来问她,为什么她会有那个玉佩?
玉龙鸟佩纹的上好青玉挂坠。这是赵国的皇家之物,传家之宝。和赵国的玉玺是一对,由一个工匠所雕刻而成。世代只有赵国太子所有的名为“龙衔凤归”的玉佩。当初他身为太子,在齐国做质子,后来父皇突然逝世,他也被急召回国,离开齐国之前,他把这枚玉佩送给了一个人!那个让他念念不忘可是又愧疚不安,无颜相见的人。他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子田琪!
回国之后,太后曾经问过他那个玉佩在哪,可是他都慌慌张张地撒谎说他在齐国做质子之时丢失了,也没有人细究,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那日突然看到十几年不见过的玉佩,他只觉得连呼吸都差点忘记了……
在她昏迷这么多天,他一直心急如焚,他想当面问问她,为什么这枚玉佩会在她那里?!
她……到底是谁?!
现在想来,从第一次遇见,她似乎就是认得他的。
况且,雪见汗血宝马,只有身为赵国皇室之人才能真正驯服她,连赵墨赵偃都无法驯服的雪见,为何偏偏被她驯服?
这一切太蹊跷了,蹊跷得让他不得不去想,也不敢不愿去想。
如果她真的是田琪的孩子,那么……
是不是也和他有关?
如果他们是……父子……
那么,她此番而来是为何而来,她见到他为何不认他,不告诉他真相……
那么,他当初为了赵国江山舍弃了和田琪的诺言,她该恨他的,他能感觉到她对他的疏离,既然恨他,为何在那么危险的时刻,又为何要挺身而出救他?为了救他差点自己丢掉性命……
赵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如此让他心神不定,又期待又害怕知道结局的事,也是第一次彻底失去了他一贯的淡定和冷静,他现在在宫殿中左右徘徊,踱步来,踱步去,等待扶苏来参加宴会这几个时辰,度日如年。
定了定神,赵丹收回涣散绵长的记忆,朝赵固苍白一笑,“走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看着与平日那个威仪深沉的王截然不同的赵丹,赵固有些担忧道:“王,你没事吧?如果身子不爽,那老奴去取消宴会,隔日再办也不迟。”
“不用。这就去吧。”下定决心之后,赵王大步跨出乾坤宫,那种急迫想见到扶苏的心情随着两人的再次相见也变得愈演愈烈。
扶苏觉察到,从她走近这个宴会,气氛就变得有些不同。
扶苏一袭白袍,加上外袍上那妖娆灼人的花朵,衬得她俊美如玉,清丽脱俗,翩翩美少年。而跟在她身后的三个仆人,一个虽看上去年纪还小,一袭灰袍小书童打扮,可是那处于这样的大诚依然不慌不急的镇定模样也引来一阵赞叹声,再加上同样出色的一袭绯红外袍,美得妖魅多姿,风情万种的楚和一袭绿色修身长裙,笑容温柔如水,碧玉羞花的风若希,他们的出场几乎赢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路上,大大小小,扶苏认识的扶苏不认识的官员,都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来接近扶苏,一直谄媚地笑着说着很多场面上客套又动听的话。
扶苏一脸迷茫,只觉得眼前一阵走马观花,还没看清他们的相貌,接着又来另外一个了。
微微有些矮胖,不过精神很好,目光也闪烁着精明的平原君也在结交扶苏的官员之中,两人经过上一次寿宴上扶苏别出心裁的寿礼之后,平原君已然对这个年轻的少年有说不出的好感。
“扶苏公子,身子可大好了?本来一直想去客栈拜访,不过听说扶苏公子养病期间,任何人都不见,连王也不例外,所以就只是派人送去了天山雪莲和千年人参,公子服用之后,可有效?”
因为他是孟尝君的友人,所以扶苏对他一向都是敬重有加,客客气气的,看他笑着关心自己,扶苏自然也恭恭敬敬地回礼:“多些平原君大人关心,扶苏休养了一些时日,已经大好了。让大人费心了。”
“公子客气了。”平原君笑得温和。
就在这时,门口有太监喊道:大王驾到。
平原君看了扶苏一眼,作揖道:“大王来了,公子请上座吧。”
扶苏顺着他指的方向,是在赵王之下的第一个位子,而对面,坐的正是太子赵墨,赵墨之下是赵偃。而自己之下,正是平原君。
“这怎么行……大人理应上座,扶苏乃一介草民,岂可上座。”扶苏答得谦虚有礼。
顿时得到周围的一阵眼神赞赏,众人心中皆想,这个扶苏看似年少,却知书达理,有进有退,又为人内敛谦虚,公子扶苏之名天下流传,可是他本人依然深居简出,也不以此为傲,果然配得上那“第一公子”之名。
平原君也对她很有好感,笑得细长的双眼都眯了起来,“公子客气了,公子几日前冒死救了大王,便是我们整个赵国的恩人,今日理应上座,实至名归。”
扶苏微微轻叹一声,知道再客套下去就是矫情了,便坦然道:“那扶苏便却之不恭了。”
两人互相拜拜之后,便都走到位置席地而坐。
跟在她身后低眉敛目的濯祯,早就看穿了她凉薄的本性,知道其他人眼中的谦虚有礼实际上是扶苏一向不喜欢出风头,喜欢安静地呆在不起眼的角落所致,此时低头憋笑忍得有些艰难。
扶苏泰然坐下,不经意抬头之间,又看到对面的赵墨投来那种灼灼的目光,可是在扶苏觉察之后,他又很快把视线移开,让扶苏丈二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
扶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还是太敏感了,不知道为何,在整个宴会开始,赵王坐到主位之后,她感觉到赵王赵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也和那日有了不同。
欲言又止,痛苦矛盾,忧愁犹豫,迟疑不决……很多不该出现在一个帝王身上的情愫和神态,他今日却怔怔如梦地投在了自己身上。
扶苏心中疑惑,却不愿点破。
赵墨从宴会开始就一直饮酒不断,一杯接着一杯,扶苏看着他,不知道他饮的是酒,还是水。
扶苏低头饮茶,内伤还没有痊愈,来之前尤回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不能碰酒,否则必见血。
看着席间大臣们觥筹交错,舞姬们水袖纷飞,扶苏微微发呆,有些无视从各个角落里向自己投来打量的目光。在宫灯映照得流光溢彩的宴会里,扶苏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清冷气息。
宴会有些沉闷,在一曲舞跳完,舞姬们纷纷离去之后,赵墨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朝众位大臣勾起一抹妖魅的笑,接着向赵王恭敬道:“父皇,前几日,儿臣几人在狩猎场狩猎之前,儿臣曾经许下一个承诺,当日谁狩的猎物最多,儿臣就将父皇亲赐的那对翡翠双虎当做奖品送给他。”
众人屏息听下去,只见赵墨看了一眼扶苏,笑道:“当日扶苏公子以一人之力伏虎一只,当日胜者,当之不愧。今日儿臣斗胆借此机会想请父皇做个见证人,让儿臣履行承诺。请父皇恩准。”
风头再次回到扶苏身上,赵王听完赵墨的话,当即龙颜大悦,拍手叫好,难得如此愉悦爽朗地笑道:“太子果然是个守信知礼之人,本王今日就做了你们的见证人。让你履行承诺。”
众位大臣一听,不知道平日里严厉的赵王今日为何如此欢快,连一向被他训斥不知礼不知书,顽劣不堪,恃宠而骄的太子,都被他称赞。早就擅长察言观色的众人心知肚明,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公子扶苏。
看来,大王极喜爱这个扶苏公子。只要讨得她的喜欢,自然也就讨得大王的喜欢了。
扶苏自然知道在座的大臣们在想什么,想到未来每天都要听到这群人心口不一,假到极点的奉承话,就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痛。
得到了赵王的许可,赵墨拍拍手,顿时走上前来两个宫人,他们小心翼翼地托着一个锦盒,在赵墨的示意下,来到了扶苏面前。
放着那堆翡翠双虎的锦盒,放在了扶苏面前。
扶苏微微撅眉,朝楚使了眼色,楚顿时心领神会地站起身来,接过锦盒,扶苏也不看里面的翡翠双虎成什么样,楚朝赵墨和赵王鞠躬有礼道:“奴才替公子谢过大王和太子殿下。”
说完便拿着锦盒退到扶苏身后坐下。
赵墨没有罢休,拿了两杯酒向扶苏走过来,看着扶苏温润如风地笑道:“本太子想敬扶苏公子一杯,不知公子给不给我个面子?”
扶苏看着近在眼前的水酒,微微皱眉,有些犹豫。
一旁的风若希一听慌了,急忙道:“太子殿下,我家公子身子刚好,不能喝酒。能不能让奴婢代替公子喝下这杯酒?”看着赵墨越来越冰冷的目光,风若希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艰难。
赵墨怒道:“你是什么身份,想和本太子共饮?!”
看他无理取闹,赵王脸色阴沉,正想发怒,众人已经觉察到慢慢要降临的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那种压迫感,想着今日好好的宴会,父子两人又要撕破脸了。
这时,扶苏却已经淡淡笑着接过酒来,站起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阻止了这场暴风雨的降临,扶苏的脸色有些发白,扶苏强迫自己吞下辛辣的酒,压下胸口瞬间涌上来的一口腥甜,面色如常地朝赵墨道:“太子勿怪,扶苏先干为敬了。”
赵墨满意地笑道:“爽快。扶苏公子果然好胆量。”说完也干净利落地饮下杯中的酒,转身回到座位。
扶苏面色潮红,胸口一阵阵闷痛,可是还是朝赵王扯出一个我很好的笑容。
赵王看她无恙,神色才缓了几分,趁此机会,朝扶苏温和笑道:“寡人承蒙扶苏几日前冒死相救,今日才能坐在这和众人共乐乐。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知扶苏觉得,这救命之恩,寡人当如何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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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玥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朋友来学校找我玩了,更新晚了点,现在补上。抱歉各位。
对了,五一到了,祝各位亲们五一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