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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司徒耀的激动,沈月笙却是平静多了。
“陛下放心,这天底下不愿意让她受到伤害的人,不止有陛下一个人。”
沈月笙望着司徒耀,目光灼灼,信誓旦旦。
但在司徒耀那双墨色瞳眸的紧迫盯人下,他有些心虚地别开脸,放松语气,“……草民,草民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从不喜形于色的司徒耀长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拉下脸来。
“那件事情不许让她知道,否则,别怪朕不客气!”
沈月笙眼底闪过懊恼,但还是信誓旦旦地说道,“这一点不需要陛下提醒。草民深知雁容的脾气秉性,若是被她知道事情有解决之法,她一定会以身犯险的。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朕知道你心软,也很难拒绝她的要求,可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死也要把那些话烂在你肚子里。”
司徒耀的黑眸之中,迸发出不容置疑的气势。
不愧是睥睨天下的君王。
就像沈月笙说的,若是被她知道解蛊有办法,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去做。
哪怕会伤害她自己。
但他不能允许她再作出什么傻事。
司徒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兴许是因为关心则乱,所以反而没有注意到墙角的那一抹人影。
……
夜色更深。
城楼下不断有百姓倒下,就再也没有起来。
呻吟哀嚎,也越来越弱了。
司徒耀回到房间时,楚兰舟还在睡。
她似乎不知道身边的人离开过,只是凭着本能,感觉熟悉的气息靠近,便将脑袋埋进他怀里,蹭了蹭,想要寻找最舒服的姿势。
口中还低喃着囫囵不清的梦话。
像极了撒娇的小可爱。
司徒耀受宠若惊,心中狂喜。
虽然如今是楚兰舟不会排斥他,可还是鲜少撒娇的。
睡梦中毫不设防的撒娇,怎能不令他狂喜非常。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怨我的,我也知道,如今这件事瞒着你,等将来你自己知道真相之后,你也还是会埋怨我。但我不后悔这么做。”
司徒耀疼惜地搂着楚兰舟,低声说着。
却也不知,她是否能听得见。
司徒耀本打算着,再陪楚兰舟待会儿便出门的,不知为何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等他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为时已晚。
身上,竟使不上力气了。
疲乏也真真涌来,几乎要淹没他的意识。
直到此时,楚兰舟才从看上去像沉睡的状态醒过来。
一双明眸静静地望着她,仿佛两泓静水。
毫无波澜。
“你想做什么?别做傻事!”司徒耀的眼皮子重的像被灌了铅似的,他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但依旧挥不走那阵阵历来的疲惫。
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经布置好了。
眼下的困局要解也不是没有办法,所以他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差等她睡着,他便离开。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在他这里出了纰漏。
“陛下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做傻事,你看我像是那种会做傻事的人么?”
楚兰舟巧笑倩兮,随手抓起面纱蒙上,便盖住了脸上比起之前的伤疤,已经消失大半的疤痕。
不过,司徒耀的确不知,就是他去找月笙哥的时候,她也悄悄跟去了月笙哥那儿。
他跟月笙哥两个人都说了些什么话,她全都亲耳听见了。
司徒耀紧蹙眉头,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发现手脚也使不上力气。
“陛下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房间里的熏香,原本就是为你而准备的。”楚兰舟苦笑道。
司徒耀一时间难以置信。
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还是她。
所以她要对他做什么,轻而易举。
可他不怕她对她做什么,他怕的是,她对他做什么的最终目的,会伤害了她自己。
楚兰舟系好衣带,俯身在司徒耀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陛下,你好好保重。”
“不许去!”
“我自然是要去的。”楚兰舟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笑道,“小时候父亲总是喜欢摸/我耳朵,说我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将来即便不是大富大贵,也能一生平安喜乐。”
“他还说,我这一生是可以给别人带来好运的。”
楚兰舟顿了顿,对上司徒耀的视线,粲然笑了,“以前我觉得那些话不可信,我是个家破人亡的人啊。可是现在我希望它是真的,因为我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气。”
“我不要你用这种方式给的什么好运,我不许你胡来!”司徒耀歇斯底里。
但楚兰舟去意已决,走得坚决。
被支开的王德等人匆匆赶回来时,他们英明一世的皇帝陛下,竟然坐在地上,无比颓然。
眼中甚至流露出绝望。
最可怕的是,他手中抓着烛台,已经将自己的胳膊给扎破了。
血流了一手,更是狼狈。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啊。”王德等人连忙上前扶他。
司徒耀一把拽住魏寒江,“快去,拦住贵妃!不许让她干出傻事来!”
魏寒江脸色一变,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我马上去!”
她已经猜到了,她已经猜到了。
以她的脾气,她一定会干傻事的!
千万要来得及!
他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出南疆王,和藏在穆宝里背后的那个人,否则其他的都是白费!
……
就如同司徒耀说的,沈月笙他拒绝不了楚兰舟的要求。
哪怕他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就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可他没办法拒绝。
尤其是楚兰舟把刀子架在她自己的脖子上逼他就范的时候,他更没有办法狠下心来。
身上比心里的想法更真实。
“外面满城百姓都在受苦,我们被困于此,很快就要粮草断绝。虽然你们所有人都在努力粉饰太平,司徒耀表现出来的,也一直都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事情一定可以解决的姿态,可我不是傻子,月笙哥。”
这句“月笙哥”直击灵魂。
沈月笙呆住。
“你们再怎么粉饰太平,也改不了被困的事实,想要突出重围,谈何容易。事情明明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你们为何要瞒着我?”
“我……我没有,我们……”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没等沈月笙结结巴巴说完,楚兰舟便打断了他的话头。
外面的百姓是今日中蛊的,可穆宝里做的事情,却不是一夜之间筹谋起来的。
他是早有预谋。
而司徒耀肯定是早就猜到他有后招,却也没想到穆宝里会选择这种近乎玉石俱焚的法子。
不过,这不是什么玉石俱焚,这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月笙哥和司徒耀的话她都听见了。
即使她没有听见后面那番话,但她身为被困者,趁着司徒耀去城楼上查看时,也已经提前让妙玉把沈月笙给叫过来了。
原本她已经起疑了。之前月笙哥能想到法子将蛊虫从她的肚子里面弄出来,去救大王子。如今,也必然可以依样画葫芦,来试一试。
在楚兰舟再三逼迫下,沈月笙动摇了。
眼看着刀子已经割破她颈间的肌肤,沈月笙扛不住了。
他默默转身去拿什么东西,他动作很慢,很慢。
楚兰舟哼了一声:“不会故意拖延时间,我意已决。”
沈月笙尴尬一笑,顺手拿起桌面上的是一个行子。
没想到,转身的时候袍子不小心扫到了什么东西,他急忙弯腰想去捡,楚兰舟却捷足先登了。
是个盒子。
冰冰凉凉的盒子。
没想到她的手一碰到盒子,盒子直接就打开了。
一道银色的银子从盒子里蹿了出来,直接就跳到她的手里。
楚兰舟还没有明白是什么情况,那虫子便咬破了她的手指,直接钻进去了。……
早在之前,沈月笙用法子将这蛊虫从楚兰舟的身体里引出来,不但解决了蛊虫的问题,又救回了柯木朗一命,可那件事不寻常,那个时候司徒耀便起疑了。
楚兰舟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
当然,她之前不敢断定,但听见司徒耀和沈月笙说的话之后,她就确定了。
她,就是解决的办法。
她,才是司徒耀在这里一留再留的原因。
银丝蛊也是南疆蛊虫里极为媳的一种,很是宝贵。它可吸纳百毒、百蛊,非常强悍。
但它需要宿主。
有了宿主才能完成终上所述重重。
可银丝蛊对宿主也是很挑的,能呆在楚兰舟身体里这么多年已经是幸运的了。
只不过,楚兰舟如今的身子,只怕是承受不住。
所以都瞒着她,不敢让她知道。
没想到,到头来一切都白费了。
楚兰舟收好空盒子,抓着她的剑转身便要走。
沈月笙连忙追了去。
十分狼狈。
这一晚,所有人都主动无法入眠了。
……
城楼上。
楚兰舟蒙着面纱站到最高处。
从上往下看,场面更加令人不忍。
简直难以置信。
楚兰舟眼看着他们的模样,关于昔日战场上的种种,脑海中便蹦出来许多的画面。
那都是生离死别的悲凉。
她啊,总的做点什么事情的。
做是死,什么都不做,那就是坐以待毙了。
她知道司徒耀为了她不去冒险,他就会去冒险。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对吧。
还有很多人都需要他。
楚兰舟闭上眼,从城楼上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