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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不断下坠。
倏地,一根长鞭卷住了楚兰舟的腰。
握住鞭子的手用力一带,便将她拽上来了。
身子在空中翻转一周,天旋地转间,楚兰舟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你疯了是不是!”双目赤红的男人像失而复得,紧张的一把搂她入怀中。
楚兰舟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你,怎么会?”她下的药量是很足的,他应该没那么快恢复如常的。
司徒耀仿佛充耳不闻,将她搂的更紧。唯独不敢露出千疮百孔草草包扎的左手。
魏寒江此时才收了鞭子,叹了口气说道,“……娘娘,您不顾自身安危,也要保存这一城百姓的精神末将佩服之至,可……可娘娘千金之躯,又如何能够?”
他险些就脱口说出十万将士还在等着你呢将军,但话到嘴边及时收住了。
楚兰舟眸色暗了暗,也环住了司徒耀的腰,顺势靠在他怀里。
“谁说我跳下去就一定会死的。你们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么?”
“不是对你没有信心,是情况紧急,冒险不得。”司徒耀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可仔细听还是能听得出心有余悸。
楚兰舟不禁叹了口气,眼睛却向沈月笙那边瞟去。
沈月笙此时正看着城楼底下,半边脸庞隐没于黑暗,一时间,竟觉得与他好像是在两个世界。
她好像明白过来,为何这个时候阿依朵没有在,月痕也没有在了。
忽然,沈月笙抬起头,徐徐向楚兰舟看来。
“你其实,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这句话问的实在突兀,没头没尾。可楚兰舟的确听懂了。
她愣了一下,却见沈月笙忽然跳到了城楼上。
“月笙哥,你想干什么?”楚兰舟激动地上前两步。
“你别过来!”沈月笙大喝。
楚兰舟站住。
魏寒江、柯木朗等人交换了眼色,也都各自戒备起来。
司徒耀紧盯着楚兰舟,最怕她再有个什么意外好歹似的。
“雁回,我没说错吧,你其实早就都知道了,今晚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是为了引我露出马脚,是不是?”
楚兰舟回眸看了一眼拉着她胳膊,生怕她再溜走的司徒耀,才转回来。
“月笙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下来再说。”
不是他想的那样?那是哪样呢?
闻言,沈月笙扯着嘴角笑了。
“雁回,他不是你的那个良人。”
“这句话我说过很多回了,你有真正听进去过么?”
楚兰舟无奈又着急地说道,“月笙哥,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你不要一错再错了。这天下好不容易太平,何必再起祸殃?”
“这天下好不容易太平,何必再起祸殃?”沈月笙重复着她的话,竟然笑出了声,“你好歹也曾是统领几十万兵马征战四方的大将军,怎么能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些话?”
楚兰舟不禁蹙紧了眉头,“月笙哥,我出生将门没错,我曾是天下兵马大将军也没错,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喜欢打仗,没有人愿意亲眼看着自己身边亲近的人一一死于战乱。”
沈月笙却道,“你不必解释这些,我都明白的,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司徒耀。”
楚兰舟生生被他的话噎住“……”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执念已经这么深了。
沈月笙站在那高出,城楼上的灯火照在他脸上,月光与夜色倒映在他眼中,眸光明灭黯淡,竟说不上来的陌生。
“月笙哥,我们之间,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么?”
沈月笙看着她,好像有许多话要说,但目光落在拉着她手的司徒耀身上,到嘴的话便成了冷笑。
“雁回,你明明曾经因为这个人而失去一切,到最后还是选择他,希望你不要后悔才好。”
话音落,他纵身一跃,真真就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月笙哥!”
楚兰舟冲上去,却只抓到了他的衣摆。
“滋溜”一下,那布料从她手中溜走。
她眼睁睁看着沈月笙跌入那片晦暗,都来不及呐喊,却见他在那片晦暗中虚空踏了两步,干脆利落地落在了青石板铺就的长街上,落在那嗷嗷惨叫的无辜百姓之间。
更甚者,他昂起头颅往城楼上瞧了一眼,便甩袖大步而去。
那目光,无比冷冽。
而那些拦阻着无辜百姓的拒马桩拦不住他的脚步、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在他亮出腰牌之后,恭恭敬敬如送贵客。
楚兰舟指尖发凉,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是司徒耀及时扶住她,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回去吧。”楚兰舟口中好不容易挤出三个字来。
司徒耀嗯了声,扶着她慢慢下了城楼。
回到房间,楚兰舟低低地与司徒耀说道,“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司徒耀犹豫了一下,答应了,退出去之前,只说了一句,“是他执念太深太重,你不要往心里去。”
她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
直到关起门来,楚兰舟才终于放松下来,将自己捂在被子里,偷偷哭出声来。
司徒耀并未走远。
他在房外站了一阵儿,依稀听见屋里的动静,眸色黯了黯,终究是不发一语便走了。
王德他们都在书房候着,司徒耀过来便吩咐道,“王德,去把大王子与阿依朵公主请过来。”
王德迟疑,“……陛下,您手上的伤……”
“不妨事。”司徒耀压根儿没往心里去。
王德与魏寒江交换了个眼神,魏寒江说道,“陛下手上的伤口还是重新包扎一下吧,给贵妃看见了,她心里头更不好受。”
司徒耀顿了顿,随即应了声。
还是魏大统领有办法!
王德喜出望外,对魏寒江颔首致以微笑,便快步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王德把柯木朗和阿依朵都带了过来。
王德先叫的御医,柯木朗他们到时,御医已经给司徒耀包扎好伤口正好告退了。
“陛下,这么晚了,是何事召我们前来?是不是贵妃娘娘出什么事了?”阿依朵是王德亲自去请的,这会儿见司徒耀受了伤,楚兰舟也并未在场,便着急起来了。
柯木朗并非对此事一无所知,所以王德过去的时候,他心里已经大致有数了。
阿依朵就不同了。她对这些事情是真的一无所知,但又事关机密,王德在路上也不好跟她说什么。
“坐。”司徒耀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他们坐下。
柯木朗点了个头,便拉着阿依朵落座。
阿依朵以为他会就这么解开谜底,但司徒耀似乎没有立即说明的样子,端起桌上的杯子饮了口水,反而翻起书来。
“陛下……”阿依朵有点坐不住。
“公主稍等,还有人未到。”王德说道。
“是在等沈二公子吧。”柯木朗说道。
司徒耀:“嗯。”
阿依朵忽然反应过来,看向柯木朗,“兄长也知道?”
柯木朗没反驳。
看着在场众人的神色,阿依朵的神情也沉重起来。
她有个强烈不好的预感,比兵围城下更不好的预感。
……
此时,城中。
沈月笙来到将军府门口。
门前灯笼明亮,府门洞开,府中更是灯火通明。这一切,都是在欢迎他的到来。
只是……
沈月笙的脚步定了定,眼前却浮现出了楚兰舟那张脸。
无论他有无数个名字,换过无数种身份,但在他的心里,她依旧是那个哪怕身处绝境也从未放弃过笑容与希望的雁回。
可她的心里,终究只有司徒耀。
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人。
错有持花梦,不是持花人。
可是雁回你知道么,只要能拉你出那个深渊泥沼,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在所不惜!
……
王宫中。
说话的功夫,沈月痕就到了。
他是一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一进门便冲到了司徒耀的跟前,“我哥呢?”
司徒耀没有回答他,而是像之前对柯木朗他们那样,指了指凳子示意他坐下。
可月痕怎么肯?
“他们说我哥叛逃了,和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同流合污。我不信。我不相信!是不是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月痕十分激动。
司徒耀眼角余光瞟了他一眼,“他是你的兄长,他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么?”
这一眼,淡漠无情,明明毫无波澜,却让人觉得冰冷到了极点。
月痕登时哑住。
司徒耀看了王德一眼,王德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娓娓道来。
原来,早在驿馆遇刺那件事时,司徒耀便已经对沈月笙起了疑心。驿馆刺杀一案疑点重重,刺客来得蹊跷,魏寒江被调虎离山最后才被寻到十分蹊跷,就连柯木朗也因此中毒,最后灶房被炸了个稀碎更是蹊跷。
一开始司徒耀也曾怀疑过是柯木朗的手笔,可后来重勘驿馆,种种迹象却都指向了另一个从未有人怀疑过的人——沈月笙。
但终究是证据不足,只能按下不表。
随着使团一行进入南疆,遭遇轩辕弘、王后之死、围城等等,沈月笙终于藏不住了。眼看着满城百姓受苦受难,王宫之内粮草将绝,所以才有了今晚,真真假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