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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深不敢言语,只能低着头任他骂。
他怎么敢说,那个凤山根本是个可怕的对手,还有其他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他至今都记得,姜贵妃出使南疆那日,他被轻而易举迷晕的事情。
那些人可以做到一次,一定就可以做到第二次。
只要他们想做。
不,他们可以做到无数次!
周深慌极了。
只要那些人一出现,他的身份他的谎言随时随地可能被拆穿。
不行,他一定要想个法子脱身才行!
……
钦天监的动作确实快。
陛下这头下了旨意,他们便连夜翻查黄历夜观星象,愣是挑出了一个半个月后的黄道吉日。
当然,原本钦天监呈上来的黄道吉日是一个多月后的,结果便被陛下冷冷将折子砸在他们跟前,面无表情地“提醒”道,“朕要死的是最近的黄道吉日,明白么?”
“……臣,臣明白,明白!”
钦天监吓得捡起折子连忙告退,离开御书房时就差连滚带爬了。
日子定好之后,礼部便赶紧的着手准备下去了,生怕耽误了一天半晌的,要挨了陛下的一顿痛批。
钦天监便是前车之鉴。
所以这册封太子的大典也就这么顺顺利利地准备着。
而冯佳雪自打那日从一字并肩王府回来之后,便更加不正常了,门也不出,也不跟人说话,每天吃喝睡,要照理说,这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往往她总是挑着夜半无人的时候,在她的寝宫里头掌灯,跳舞。
夜深人静的时候,深宫大院之内寂静的就剩下远处御花园里的虫鸣声与外头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了,她却一个人在那儿跳的起劲,也不知是踩着谁的鼓点。
一跳便是一整夜。
不知疲倦。
十分骇人听闻。
卉颜自打冯佳雪搬出栖凤宫之后,便在软禁在栖凤宫里了,可这一日,皇后娘娘却派人传下话来,说是要召她前是觐见。
卉颜也听闻了宫中近日来的传闻,暗自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但冯佳雪毕竟还是皇后,她不能不去。
便遵命随着来传话的宫女去了。
可没想到,一进寝宫,便见皇后在那儿跳舞。
“娘娘就在里面,你快进去吧。”传话的宫女在后边儿推了她一步,便迅速走了。
卉颜踉跄了一下,回头时已经看不见那个宫女了。
周遭也冷冷清清的,加上穿堂风阵阵,瞧着十分骇人。
卉颜深吸了口气,朝着冯佳雪的方向行了一礼:“皇后娘娘,奴婢卉颜拜见。”
冯佳雪好像没听见她说话一样,头也没回,甚至舞步都未曾停顿。
这也太诡异了!
卉颜鼓足了勇气往里走。
却见。
青天白日的,翩翩起舞的皇后娘娘在跳完一段之后停下来,竟是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娇娇笑着问,“陛下,臣妾这舞姿,您可觉得好看?”
这偌大的殿里,除了她这个刚刚来的,便只有皇后一个人了。
她,是在问谁?
停顿了一会儿。
分明没人回答她,冯佳雪自个儿又自顾自的说道:“陛下喜欢?那臣妾便献丑,为陛下再献上一舞。”
话音未落,她便又跳了起来。
这一幕一幕,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卉颜猝不及防打了个冷颤,腿肚子也直打颤,哆嗦着往外退。
可还没等她碰到门,便看见冯佳雪动作突然一滞,斜斜倒了下去。
“嘭!”发出一声闷响。
卉颜吓得弹起来,转身要跑。
谁知她一转身,一步都没迈出去,身体便失去了控制,软软的倒了下去。
她的脑子却还清醒着。
依稀看见一双穿着精致绣鞋的脚,从《独钓寒江雪》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
“啊——”
一声尖叫破开了午后的宁静。
闻声之后,宫女内侍以及侍卫闯进殿来,看见的便是皇后倒在血泊之中,而栖凤宫宫女卉颜手中握着沾满血的烛台,双手染红。
……
皇后遇刺身亡的消息,不消多时便传遍后宫。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胫而走,传遍京城。
冯相夫妇匆忙入宫,悲痛欲绝。
尤其是冯家大夫人郭氏,在皇后娘娘的遗体前哭得声泪俱下,几度昏厥。
其声之哀,其状之痛,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冯相更是言之凿凿地说,他的女儿从不与人结怨,之前在栖凤宫思过多时,如今好不容易重获自由,重获盛宠,她是最最珍惜不过的,为何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如此恨她,恨到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而后,便要求见几乎被断定为凶手的卉颜。
事发之后,卉颜直接被关进了暴室。
彼时太后陛下都不在宫中。
冯相是国丈,又是一国宰辅,只手遮天权势滔天,他说的话,谁敢质疑?
司徒耀楚兰舟以及太后闻讯赶回时,冯胜武已经先进了暴室,开始对卉颜用刑了。
这个丧心病狂的人,对一个小小的宫女自然不会手软。
尤其是,这个小小的宫女可以成为他对付楚兰舟的绝佳利器!
“说,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你谋害皇后的!从实招来,本相或许可以饶你不死!”
“……我,我没有。”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冯胜武冷笑,直接从炭盆里抓起烧红的烙铁,“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本相就成全你!”
“不要……”
卉颜拼命摇头,拼命想挣扎,可她被铁链捆在型架上,根本无法逃脱。
也不可能逃脱。
眼睁睁看着那烙铁逼近,她已经绝望了!
“住手!”
热意几乎要贴到脸上,却听见牢外传来一声极具威严的喝止。
冯胜武一顿,本能的把烙铁往身后藏。
卉颜惊喜的睁开眼,便见,不止是陛下到了,就连贵妃娘娘也到了。
楚兰舟大步走过来,冷冷扫了冯胜武一眼,“冯相这是做什么!是要屈打成招么?”
若是他们再来玩一步,烧红的烙铁便要烙印在卉颜的脸上了。
冯胜武反手将烙铁丢了回去,傲慢的反驳道,“贵妃娘娘言重了吧。这该死的宫女弑杀皇后,最该万死,就是活剐她三千六百刀也不为过!如今不过是略施薄惩,怎么,贵妃娘娘是心疼了?”
心疼?这话含沙射影的也都清楚的了。
楚兰舟冷笑,“原来,冯相的手段也不过如此而已了。事发突然,刑部大理寺都尚未开始着手调查,冯相这里便已经有了结论,并且动用私刑了?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往本宫身上泼脏水么?左相大人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宫女喊打喊杀却说是‘略施薄惩’,若是传将出去,只怕也不会有人觉得你是光明磊落吧!”
“你!”冯胜武一时气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姜贵妃。皇后惨死,我身为她的父亲,调查女儿死因有何不可?倒是姜贵妃你,包庇凶手为其开脱,是何居心?莫不是这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说着,冯胜武又转向司徒耀,撩起官袍直接双膝跪地,“陛下,这宫女之前便是栖凤宫的宫女,却与姜贵妃过从甚密如今狗胆包天刺杀皇后,罪证确凿!贵妃却在这儿胡搅蛮缠。臣斗胆怀疑,这宫女是受人指使才刺杀的皇后,请陛下明察秋毫,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冯胜武说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话音落,一个响头也磕下去了。
某陛下却是不为所动,轻飘飘的说道:“所以,冯相的意思是,这与贵妃过从甚密的宫女,是受了贵妃的指使刺杀的皇后了?”
冯胜武一顿,很快直起身来,装模作样的说道:“……臣,不敢有这个意思。”
司徒耀扯了下嘴角,“哦,不敢?冯相的确不愧是一国宰辅,很会说话,可你不该在朕的面前卖弄这点小聪明!”
说着话,司徒耀背过身去,冲门口吩咐道:“传朕旨意,皇后被害一案由三司共同调查审理,除主要经办人员,其他无关人等无朕旨意,不得再踏入暴室半步!倘若再发生私下提审动用私刑的情况,这里所有人,连坐三族!”
此话一出,周遭一片抽气声。
司徒耀那双冰冷的黑眸扫过,便宛若死寂。
冯胜武的脸色成了铁青色,咬牙切齿的不得不假装恭敬的说道,“……臣,遵旨。”
其他人也只好领旨。
随后,冯胜武带着满腹的不甘灰溜溜离开了暴室。
出了门,狠狠地甩袖子以泄愤。
好啊,好一个司徒耀,好一个姜雁容!
他的计划如此周密,原本可以趁着皇后遇刺的消息传出之后这段时间的空档,把这个小宫女打到主动招,或者打到她没力气说不是她,再让她画押,坐实是姜贵妃指使她刺杀的皇后。
可偏偏这司徒耀竟然回来的如此之快。
他应该是被绊住了才对!
该死!
错失了良机!
不过,他们要是以为这样就可以相安无事,那可就太天真了。
哪怕轻易定不姜贵妃的罪名,他也绝不会轻易让她躲过去的!
这一次,哪怕付出再重的代价,姓姜的女人,都必须死!
必须!
冯胜武恨得咬牙,离去的脚步都异常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