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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一个阴晴飘忽不定容易让人心生倦意的傍晚,我从辛紫薇口中得到了更为详细的答案。
我们还有机会在一起上班,聊各种开心和不开心的话题,但谁也不知道,那种日子还会持续多久。也许是惺惺相惜的缘故,一天下午她又找到了我,我只能作这样的解释。
那是周四的无聊午后太阳刚刚出来就从地平线上掉落下去。在那一刻到来之前,我刚看完了一本刚到手的新书,里面的内容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相去无几。时间也是定格在日落之后,黎明之前,不由得不心生感慨。
我刚吃过晚饭——两块面包加一瓶可乐,就听到一声长长的汽车喇叭嘶鸣声,我好奇地探过身子往窗外看了看。在我用手掀起临街卧室窗户的窗帘一角的同时手机也响起了。
“怎么样?我能不能进来坐一坐?”辛紫薇用试探的口气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里面?”
“因为我确定你就在里面。请回答我的问题。”辛紫薇不慌不忙地说。
“随时都欢迎。不过你可能不太会喜欢这儿。”
“你确定?”
“听着怎么这么熟悉?”我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
“进来再说!让你参观一下没有铜臭味的地方。”
“。。。。。。”辛紫薇不知叨念了什么后挂掉了电话。
我放下窗帘离开卧室,然后在客厅中央的一把藤椅上坐下来,等待着她的出现。
一阵干脆利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吱!
“真让我好找。”辛紫薇直接推门进来。
“的确很难找,这样的地方。”
“你能不能不这么贫?”
“你希望的话。随便坐!”
我示意边上的沙发。我给她倒了杯热水。
“在干什么?”辛紫薇坐下后说。
“在想你为什么要来这儿。”我坐回原位看着她的脸。
“你认为我不该来这儿?”辛紫薇向后靠了下去。
“也许应该有这么一次。不过这次的确不顺利。”
“你的废话可以留到明天晚上。”
辛紫薇并没有跟我开玩笑的意思。事实上我也没有跟她开玩笑,她今天的出行的确不顺利,一直有人跟随着。我刚刚注意到了。
“喜欢墙上的那幅画吗?”我指了指身后墙上那幅莫奈的《日出。印象》说,“晨暮里有几艘若隐若现的船只特别有意思。”
“什么?不感兴趣。”在她空洞的眼神里什么也看不到,我算是白费了心机。自讨没趣。
“不知为什么,这两天我的右眼皮跳得很厉害。”
“做坏事了?让我猜猜是什么坏事?”
辛紫薇从她面前的桌子上拿了一块面包,咬了一口,狠狠地嚼了起来。她好像是被我说中心事了。
“上周四就在你宣布完上头的决定后,你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打来的,在你的耳朵跟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猜他一定是想让你跟他一起担惊受怕,更糟糕的是这个时候他还不忘了跟你瓜分一块来之不易的奶酪。”
“那又如何?”辛紫薇有些不耐烦地说。
“你碰巧认识或者通过别人的介绍知道阿森这号人物,那是个非常调皮的家伙,他在做完事后还不忘给对方来上两刀。你再三掂量之后决定启用他给那只讨厌的小鸟一点教训。那只神经错乱的小鸟。”
“够了!”辛紫薇把剩下的面包屑搓成面泥扔进桌子底下的垃圾箩里,“没错!是我做的,只是我并不知道——”
我伸出手示意她别说。
“我想我们这个时候应该出去散散心。”
“散心?”辛紫薇一脸愕然地看着我。她并不知道她被人跟踪了。
我向她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身去拿挂在身后的大衣。
辛紫薇没有再问,而是老老实实地跟在我的身后。我们离开我的公寓,坐上她的轿车,我才告诉她被跟踪的事实。一辆橙色的大众就跟在我们身后大约二十米的地方。从后视镜并不能看清他的模样,可是在辛紫薇下车之后进入居民楼的大门之前我早就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我让辛紫薇把车开到下一个街口,向右拐进付公子他爸当年发迹的那条街,那里有个临时停车场,出了停车场再向右,那里就是闻名东区的娱乐夜场,迪高、桑拿、足浴应有尽有,我们走进一家据说能把胆小的酒客的心震碎的迪高厅,选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实际上那里并没有传说中的厉害,不过是商业宣传手段而已。不过呆在那里至少能让你讨厌的人靠边站。
“你可真厉害,挑选这样的地方,”辛紫薇坐在我身边大声地对我说。
“你没来过?”
辛紫薇一脚踩在我的脚面上。那一脚很轻比之不如楚雨琪的十分之一脚力。尽管如此,我还是继续说:“这里一定会让你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没有!我早忘了。”辛紫薇笑着说。
我面对着她把我们心想的大声地讲出来的确很过瘾,尤其是当着那些你不想让他知道你们的秘密的家伙面前。
那个家伙穿得稀松平常,并没有福尔摩斯的装扮,也没有不同寻常的眼神,从那个方面都看不出他是个私家侦探,不过就是他的整体效果出卖了他,没有哪个穿着体面的酒客会一脸严肃地欣赏迪厅的风景而看不出有半点猎艳的意味。
“那好!就说一些你还记得住的吧!”
“我刚刚想说,实际上指示他们那样做的并不止我一人,而我更想不到他想把他那样。”辛紫薇表情严肃起来。
“这些人向来就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我早就猜到这事没这么简单。一般人根本惹不起。”
“可是我不知道他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我,这几天,我一直寝食难安。”
“那倒没那个必要,我说过屠诚是屠诚,你是你。”
“我真想不到他会让那帮人把屠诚弄成那个样子。难道我们拿回一点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不应该吗?”辛紫薇看着迪厅的吊顶说。
“你有去看过屠诚吗?拿回?”我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终于明白我当初为这个公司所做的那一切在柏先宸眼里根本不值一提,真正的功臣另有其人,能够以那样的价格拿下,我当初就应该想到的。而她口中的东西,如今已今非昔比了,连柏先宸都得忌惮三分,难怪他会动了赶他们下车的念头。
“你们拿回一点本该属于你们的本无可厚非,可要怪就怪你们的经营能力太好了,他不得不对你们的经营忌惮三分,其实你们的那家合资公司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他想硬吃不成?”
“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值得惊奇,这种小地方。你以为他做那么大的生意哪来的?当然不得不承认,他的家底很丰厚。你为什么要教训一下他?”
“为了股权。”辛紫薇回答得很爽快。
“你们现在可是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没错!”
“而你们却在内讧?知道他为什么能让你们永不得安宁吗?因为他手上一直有张王牌,他有惊无险。”
“够了!你只要告诉我应该怎么做。这地方实在是太吵啦,听着真费力。”
“我以为你是在享受呢?看来是我一厢情愿。好吧!我就说得简单一点。偷龙转凤!把你们编造的那些假项目全部用实体填充进去,负责人全写上屠诚的名字。听着!你只能这么做,别无选择!别再心软了!”
“实体投资从哪里来?”
“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你只要拿出一部分来犒劳一下一个真正能帮上你的忙的人就行了。”
“他能相信?”
“由不得他。”
“那么这个能帮忙的人是谁呢?”
“陆云,你见过的。”
“可靠吗?她肯吗?”
“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为什么早问你你不说?”
“没想到他会这么动真格的。早些时候告诉你,他不就知道你们要干什么了?而且你肯拿出来的诚意也不会太令人满意。机会只有一次。”
“可是我还是不太相信她会背叛柏先宸,她一直是软硬不吃的。”
“你以为每个女孩都像你一样?说不上背叛,她从来就没有许诺过谁。而且她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她只需做个见证者。法律上是这么说的。只要她能证明屠诚的上马资金并非子虚乌有就行。至于效益,她会说明这一切的。”
“可是我还是不相信她会这么做?她没理由帮我们。”
“没错,她一向是很自我的,从来不管别人闲事。但你们都不够了解一个人为什么而活着。她做任何事都会留有余地。她一定会帮你的,我保证!
“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我对一个很自我的人的了解。换作别个,或许她不会,但你是我的朋友。当然你不能让朋友白白地为你效劳。这件事上她还是有风险的,你得让朋友的风险和效益相当。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辛紫薇终于镇定了下来,神情轻松地靠在座位上,浅浅地饮了一口酒。
“我想你该走了!呆久了有人就不高兴了,会朝另外一个方向想的。”
“去他的另一个方向!你不走么?”
“我还想待会儿。”
“你确定?”
“这话听起来很悦耳。”
我们彼此都笑了笑。
辛紫薇走了,这短短的几十句话,我们足足聊了两个多小时。不能不说是从未有过,的确很过瘾,尤其是那有声有色的夜晚和略带湿气的空气。辛紫薇走后,我一个人呆在迪厅里继续享受那没人偷听的喝酒的声音,像一个人的白昼。啤酒纯正,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