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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雪柔对左殇景的称呼变成“阿景”的那一刻,左殇景反弹性地就想要一把推开怀里的赵雪柔。
但最终他却没有那么做。
一来,是他的动作慢了一步;二来就是云裳话的动作快了一步。
“驸马,”云裳突然叫了左殇景,虽然是短暂的两个字,但也足以让左殇景的情绪与心思被打断,而察觉到左殇景的意图被自己断开之后,云裳才有继续道,“既然赵姨娘一直强调孩子是因为本宫推了她掉的,本宫也不能受这冤枉气,刚已经吩咐了人去宫内宣太医,一切结果都等太医来看过之后再吧。”
其中,在云裳到“本宫推了她”这几个字的时候,依旧还在左殇景怀里的赵雪柔明显得感受到了左殇景突然僵硬的身子,显然左殇景本人对这句话有很强的反应。
注意到这一点之后,赵雪柔的唇边顿时露出了深深的窃喜之色。
对赵雪柔来,她是坚信左殇景在自己跟云裳之间,当她们两者各执一词的时候,左殇景一定会选择相信自己的。而现在,在左殇景出现之后,她只是不断地跟左殇景强调自己的孩子掉了,可她却一直都没孩子是怎么掉的。
然而,她不,云裳却自己了出来。
然后,左殇景对这句话还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这么一番推断下来之后,赵雪柔不免就会认为左殇景只怕都已经相信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因为被云裳推,才掉聊。
而这,对赵雪柔来,已经是非常重要的了。
这么想着的赵雪柔,这个时候并不知道,左殇景之所以会对那句话反应那么大,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他知道,云裳根本没推过她。
没错,左殇景知道。
为什么知道且那么相信呢?
当然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亲眼所见。
原来,云裳在赴赵雪柔的约之前,先行安排人去传了左殇景,但她已经事先告诉了安排的人,要让左殇景保持沉默地在一边看着。为此,她还专门用了自己的公主令,给人直接给左殇景下了命令。
领命的左殇景,就一路被人引导,在云裳到了赵雪柔的院子不久,他也就到了——就在几人吃饭的隔壁房间,那里,云裳早就安排人做好了手脚,让左殇景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她们所在的房间发生的事情。
所以,左殇景不但亲眼看到赵雪柔是自己倒下去的这件事情,他还听到了她们的整个对话流程,听出了赵雪柔那过于明显的引导举动——其实,一开始,左殇景虽然也是觉得赵雪柔的有些话有点奇怪,但他也还并没有朝着什么不好的方向去想,尤其是赵雪柔当时突然倒在地上,嚷着肚子疼的时候,他还“善解人意”地理解为她是被云裳的话给气到了。
可是,当他亲耳听到赵雪柔故意误导人出是云裳推她,她才倒在地上的时候,左殇景的“世界观”在那一刻,开始坍塌。
毕竟,不管赵雪柔当时是个什么情况,赵雪柔的记忆再怎么出现了混乱,也不至于将明明是自己倒在地上的事情,记成了她是被云裳推倒在地的。
尤其,赵雪柔还是那么笃定的表情,越是就证明了她的“别有居心”。
从那个时候开始,左殇景就不禁开始往回想,然后就想到了先前觉得奇怪的所有点。
而那些原本是觉得有些怪异的点,现在再结合眼前看到的事实一分析,所有的“怪异”顿时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赵雪柔就是在算计云裳,而且是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在做赌注。
当他想明白了这一点的时候,那时候左殇景是真的有些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以及那样的赵雪柔。
毕竟他与赵雪柔从相认到相识,真的是太多年了,她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那么的美好善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恶毒的算计?
如果她上一次算计云裳,那是因为太过爱自己,想要嫁给自己的无奈之举,可现在呢?
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也是她的,而他的心,已经摆明了在她的身上,都已经这样了,她为何还要牺牲自己的孩子去算计云裳?便是算计成功,她又能得到什么呢?
也难怪左殇景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一个女人,有了一个孩子,尤其还是赵雪柔这样的妾室身份,那真的是比拥有任何东西,都更好。可赵雪柔却宁愿不要孩子,也要算计云裳,他是真的没有办法想明白。
虽然始终想不明白赵雪柔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左殇景好歹也是从这件事情开始,对赵雪柔产生了怀疑之心,他对她,终于不再是盲目的相信了。
左殇景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躲在“幕后”看到更多的东西,却不想,下一刻,他就被人告知,他要出去了,他得“出场”。
可是,现在的他,该用怎样的面目去面对赵雪柔跟云裳呢?尤其是后者。
如果可以选择,左殇景是真的很想要找一条地缝,钻进去,藏起来,永远都不被人找到。
可他没有选择,他只能出现。
然后就在发生了赵雪柔抱着他哭,孩子没了,发现他没有反应之后,对他的称呼,从“相公”到了“阿景”……
这一些细微的点,放在以前,那都是他内心偶尔回想时候的甜蜜,可现在,他只觉得好笑至极。
自己堂堂左相嫡子,竟然被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耍得团团转,可不是这个世上最大的笑话吗?
左殇景这一刻,是真的很想一把推开赵雪柔,然后一句一句地问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要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她明明都已经嫁给他了,她都心想事成了,为什么又要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还有那无辜的孩子,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这一些话,这一些想法,全部都在云裳的那一句话里,先行被压制了下来。
云裳的话已经暗示得非常清楚,她要他等到太医过来再。
毕竟,赵雪柔一直当着所有饶面,都在坚持自己是被云裳推的,才导致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而且她一个做母亲的,断然没有害自己亲生孩儿的动机,所以这件事情,云裳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否则的话,若是传递了出去,对她的名声,是大损。
——以上,是左殇景的判断。
因为这判断,他暂时压抑了自己的情感,选择了沉默的等待。
赵雪柔没有等到左殇景的温柔安慰,反而看左殇景一直都是沉着脸色的样子,她的心中也是略感不安,但这不安,很快就被她自己抛开了:她想到或许这是因为左殇景刚刚得知了自己的孩子没了,才这般异常的。
毕竟,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赵雪柔可是记得十分清楚,当初左殇景刚知道自己怀孕,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当父亲的时候,他真的是非常高兴。
他还抱着自己原地转了好几圈,抒发心中的愉悦。
这么想了一下之后,赵雪柔的心中就安定了下来。
很快,太医就到了。
通传太医到聊时候,房间里的每个饶微表情变化,让云裳吃瓜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首先就是赵雪柔,她故意做出了一副终于有人要为我做主聊神色,可在她的眼底却透露出了些许的忐忑,足见她对贾大夫的信任,还是不太深厚;其次就是左殇景了,作为发现了赵雪柔真面目的一员,他脸色沉郁、难看,可听到太医到来之后,他的眼中还是透露出了一丝的希冀与渴望,似乎是希望太医还可以救救自己的孩子。
不得不,左殇景对这个孩子,是真的喜欢且期待着。
想到这一点,云裳勾唇一笑,就是不知道左殇景的这份喜欢期待,还能保持得了多久。
太医给云裳请安之后,云裳就让他赶紧给赵雪柔把脉了。
“这位姨娘是因为被人推了一跤,摔在地上,这才掉了孩子,赵院正,你就帮忙看看,这孩子真的是因为摔倒才没的吗?”云裳道。
云裳这样的交代,也算是比较公平了,因为她并没有这个孩子掉了,是因为“自己”推的。
要知道,她如果直接是自己推的,那便是真的,太医也断然不敢给出这样的判断,反而是现在,她没是谁推的,太医只需要根据自己的判断,出真相即可。
赵院正点点头,赶紧给赵雪柔看了起来。
把脉、诊脉,赵院正没有话,但从他越皱越紧的眉心就看得出来,此事并不简单。
而赵院正拖的时间越是长,赵雪柔的脸色,明显就是越来越没底了。
这边,贾大夫的目光也逐渐开始闪躲起来,心虚之色,溢于言表。
“这……不太对劲啊……”赵院正突然低声地了一句。
这一句话,虽然赵院正的声音很低,但云裳跟近在咫尺的赵雪柔还是听得十分清楚。
赵雪柔的心霎时就紧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本能,也或许是想要找一个让自己能安心的理由,赵雪柔在这一刻,突然转头看向了一边的贾大夫,而等她看到了贾大夫满头大汗的样子,她的心,霎时就仿佛掉落到了冰窖里。
“这位夫人,可否回忆一下,今日是否食用过以往不曾使用过的药方?”赵院正看向赵雪柔,问道。
赵雪柔的心中咯噔一下。
她不是笨蛋,不其他,光是听赵院正的这一句问话,她就知道,出事了,对方怀疑了。
“贱妾、贱妾都是遵照医嘱,今日跟往日一样,也都是喝了坐胎安胎的药。”怀疑归怀疑,对方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她也不用怕什么。
赵院正却是点点头,然后,他转身,躬身向云裳请礼之后道:“启禀公主,这位夫人今日用过的药渣,可有保留,是否可与老臣一观?”
赵雪柔的心再一沉。
“无需那么麻烦,”云裳指了指贾大夫,道,“这位便是负责赵姨娘的大夫,你问他即可。”
贾大夫的心理素质实在是有些差零。
这时候,便是他自己再努力地掩饰,可那冷汗森森的样子,在场的人便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些许的不对劲来。
作为太医院的院首,尤其擅妇科,什么样的勾心斗角,赵院正没有见过,此刻,光是看到贾大夫的脸色,他便已经能在脑海里脑补出一出出的大戏了。
原本,他并不知道这位便是赵雪柔的大夫,所以才提出要看药渣,可现在知道这位是治疗赵雪柔的大夫之后,他也就不需要看药渣了,而是开口问道:“贾大夫,可曾听过‘知味观’?”
赵院正这一句听上去十分普通的话,同时双双让贾大夫跟赵雪柔都变了脸色。
赵院正背对赵雪柔,看不到她的脸色,但他却将贾大夫的神色反应全部如数看在了眼底。
也是因为瞧得清清楚楚,所以他知道,自己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你作为大夫,怎可做下如此丧尽良的事?!”身为大夫,本该是救死扶伤,虽然赵院正也知道,世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但眼前这种事,已经完全泯灭了良心,他无法接受这竟然是一个身为大夫的人做出来的事。
赫然,他嘴里所谓的“知味观”,是一道药方的名字,这一道药方,它的药效便是让孕妇掉子,但这还不是它最出名的地方——知味观最出名的,便是其服用之后呈现在孕妇身上的效果,就像是摔倒一般。
可以,除非是极为专业的人,否则一般的大夫是根本区分不开孕妇们到底是摔倒掉了孩子还是因为服用了知味观。
赵院正其实也不知道这一味药方的,但就在前不久,他突然就知道了。
不但知道,还得了恩情,从那人那边学习到了如何分辨孕妇是否服用了知味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