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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的少年如此温柔,这夜的月色如此迷人,她怎么舍得先他一步离开。
能多待片刻,都是福分。
她嗓音艰涩,心里闷到不行:“江也,你痛不痛?”
她问过很多次这个问题。
每次,他都恶语相向,敷衍了事。
这回的他,婉转勾唇,轻轻一笑,抬手拭血:“不痛。”
他回答的云清风淡,她心痛得像在滴血。
轻着声音,甜着笑意,柔着声音,她高举苹果,问他:“吃一口好不好?”
他微微低头,便能看清身旁人的表情。
长睫微颤,可怜兮兮的抱着苹果,眼中全是雾气。
在这朦胧的夜色中,竟有几分撩人。
他摇头,想说快滚,老子不需要你可怜。
可脑子压制不住身子。
不知为何,他身子一颤,伸手一捞,乖乖巧巧的姑娘便入了怀。
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得顺着意识朝前。
低头,却没有想象的柔软。
两人的鼻梁,重重的撞在了一起,而后是牙齿,响得出奇。
以至于许窃丢下苹果,红着脸跑回房间时,鼻血和牙齿,都在叫嚣着疼痛。
她没管鼻血,捂着脸在床上打滚,毫无意义,鼻血流了一床。
处理好一切,她对着镜子露出了整齐的白牙。
稳稳的一排,只是吐时,惨着血迹。
她摸了摸唇,这算怎么回事?他们是接吻了吗?
可怎么想怎么看,都像是两头独角兽,在拿自己的獠牙去撞对方。
她没太多的想法。
只觉得被撞的位置,又酸又痛。
待心情平稳许多,她才敢推开窗户看楼下。
寂静的黑夜,耳边是蝉鸣。
楼下是少年,孤独又执着的,跪于黑夜之中。
过了两天悠闲的周末假期,许窃才算正式平静下来。
两天没见着江也,她心里一点都不慌。
早早去了学校,却不见他的影子。
以往从不缺勤的他,迟到了两节课,才慢悠悠的渡着步子,往教室走。
对于江也,其余人是更加害怕了。
原先听说他没有小指,恐惧之余是同情,而后听到的,却是他打女学生。
所有人都在台下。
林娇踩许窃的那一脚,藏于暗处,除了高台之上的江也,谁都注意不到。
江也推林娇的那一掌,结结实实,只要位于会堂之中,有眼的都能看清。
不需辨别真相,他们只记得自己亲眼所见。
许窃解释过,除了沈笑笑和唐铭,其余人都不信她。
她闷闷不乐了两天。
江也想笑。
左不过是讨厌他,害怕他,受得了,习惯了。
解释往往比逃避更让人难以接受。
许窃私下找过一次林娇。
后者不为所动,连踩她的那一脚,都不肯承认。
即便是重活一世,她仍觉得自己的智商,处于低端水平。
她说多了,林娇就满眼泪花,畏畏缩缩跑教室说许窃欺负她。
长得可爱却不惊艳的女孩子欺负漂亮大方,楚楚动人的公主,这理由确实充分。
她冷眼看着林娇哭哭啼啼。
当着她的面,和班里人说些有的没的,总结为一点,就是她许窃仗着爸爸是警察欺负人。
她朝前一步,骂人的话堵在胸口。
却见门口,迎面进来一个白衣男孩,他微微皱眉,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向林娇,捏着她的后颈一拉。
她跌在地上。
江也面上挂着淡笑,模样吓人得很,他慢着步子,朝林娇走来。
而后是踩着运动鞋的脚,好巧不巧,落在她的右手上。
他悄悄用力,她痛得尖叫。
全班人都被吓坏了,唯独是唐鸣胆子大,上前制止。
林娇哭得梨花带雨,也就不要形象了,大喊着说好痛,江也杀人了。
江也推开唐鸣,环视了眼周围所有人。
恐惧的,害怕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向着他。
最后的目光,落于许窃身上。
姑娘哭得喉咙沙哑,一抽一抽的样子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他微微一笑,整个世界亮了光。
目光并未久留,停顿之处是嘶着喉咙喊痛的林娇。
他云清风淡开了口:“是吗?你踩许窃那一脚,怎么不问她痛不痛?”
全班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事他们猜得差不多了,唯独是林娇,死活不承认。
说了一个又一个理由。
横竖都是,许窃嫉妒她,羡慕她演了公主。
毫无疑问,没人会信这么荒唐的理由,至于她为何要踩许窃那一脚,她不说,没人猜得着。
空气静了静,只有林娇一声又一声娇柔的哭声。
没人敢开口,没人敢上前。
江也一脸平静,拉过许窃,绕开所有人,回了座位。
他静静地看书,其余人不敢有所反应。
接下来是敲书桌声,激昂又刺耳:“都回到座位上。”
江也面不改色,冷冽的眼扫过四周。
所有人都回了座位,除去林娇,还有一脸为难的唐鸣。
哭得人烦,有人开了口:“林娇,你能不能小声点哭?好吵。”
“我还得练写字,你一出声我就分神。”
“对啊,你回座位好不好?”
林娇捂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发红的手背,痛得厉害。
起了身,一个管她的人都没有。
而许窃,当真是被江也这一翻举动吓坏了。
此时的他,面无表情看书,神情漠然又冷静。
她不敢转头,只得测目偷瞄。
少年紧抿的唇微微上扬,窗外的骄阳似火,从玻璃前射入屋中,照耀在江也面上,有几分柔和,晃得她眼生痛。
也是这一刻,她明了。
她的江也,从来都不是个好人。
他是恶人,十足十的恶人。
第一次,江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可以是好人,也可以是坏人。
后者比前者,容易太多。
就像以前,经常听到有人天真无邪的声音:“我要拯救世界。”
慢慢的,才懂得说这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比起拯救世界,毁灭人间更加容易。
世间千千万万人,你却只有一个,救不过来的,连死,都不会有人感激你。
可坏人,仅是杀人放火。
便可被世人熟知。
许窃知道,坏人,终有一日会变成好人,好人,也是如此。
谁都无法保证,以后的自己,不会做出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恰恰如此,谁都无法预料,未来的自己,也许会在某个瞬间,有那么片刻的,慈悲心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