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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够了，苏荷才想起医药费没交，抬手拍了拍江也的肩膀，笑得和蔼可亲:“阿姨去交医药费，帮忙看着窃窃。”
江也点头，说了声好。
待脚步声远去，他微微后倾身子，探头张望，确认人已走，便渡步去关门。
拍了拍床上，缩在被子里像只猫咪的许窃:“你妈走了。”
许窃捣腾半天，才冒出个脑袋，头发乱糟糟的，样子实在狼狈。
他忍住笑，用手指抚了抚，替她理顺长发。
推过油条:“吃吧。”
许窃抱着枕头看着他眨眼，太过可怜，让人心疼。
“可以吃吗？”
“可以。”
她伸出的手刚触上，又急忙缩回:“我妈会骂我。”
他被逗笑了，拿了根油条，撕成一节又一节，扔粥了泡了泡。
“不跟你妈说，快吃。”
她眼都亮了，往嘴里塞了一口，笑眯眯看他:“江也，你怎么这么好。”
他别过头，用鼻腔发出一个“嗯”。
不是的，不是的许窃。
我不是什么好人，只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想对你好。
很好很好。
即使生在地狱，拼了命，也要给你光明。
门外苏荷在问医生的情况，脚步声由远而近，许窃刚塞一口，猛然一滞，侧目看江也。
两两相望，眼里全是惊慌。
异口同声说:“你妈。”
“我妈。”
许窃赶忙捂嘴，差点噎住，江也慌忙起身，拦住了苏荷及医生的去路。
“阿姨。”
苏荷被突然冒出的江也吓一跳，松了一口气后，笑着说:“怎么了小也？窃窃呢，我叫医生来看看她情况。”
说完就要推开江也往屋里去，他抬手要拦，却又根本拦不住。
一手扶额看前方。
许窃，我只能帮到这里了，接下来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许窃咳了半天，听到脚步声慌忙站起，面颊僵硬一笑:“妈妈。”
谁知苏荷一拉，又把她推回床上:“叫什么叫，能不能有点病人的样子？”
“哦。”
许窃乖巧躺好。
“我让医生给你开了几瓶药，打完再走，妈有事，让江也陪你。”
想到苏荷一走，她就能继续吃油条，许窃眼中一亮，赶紧点头，满脸笑意朝她挥手:“好的妈妈，早点回家，再见。”
苏荷临走时，朝门口的江也点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
许窃探探身子，够头看苏荷到底走没走，江也瞥了眼，关门，把她头推回来:“走了。”
许窃暗自窃喜，小手伸向油条，一脸得意撕开，泡好，吃。
两人过来时本就两袖清风，走时自然一样。
许窃觉得早饭没吃好，要求去趟超市，买些小零食吃。
江也欣然同意，反正不用他掏钱。
不远处的街道之上，迎面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一高一矮。
男孩微微低头，手插口袋，模样悠闲懒散。
女孩落落大方，长发披肩，在身后摇曳，清风拂过，她面庞的碎发被吹乱，笑着抬手拢了拢，模样灵动又美好。
男孩抬眸扫了女孩一眼，依旧面不改色，不露丝毫情绪，唯独是嘴角，微微上扬，眼底的欢喜，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对于身旁，走得无比欢快的许窃，江也不太明白。
不是说痛经很严重吗？
一般人痛得要死不活，无奈许窃这般顽强，蹦蹦跳跳丝毫不受影响。
她走得太欢，惹得他忍不住拉了拉她的手腕。
“怎么了？”
他瞥了眼自己手中紧握的白嫩小手，顿时觉得有几分尴尬，掩鼻咳了咳，试探着问:“许窃，你有没有觉得、难受？”
许窃眯了眯眼，想了一阵，迅速点头:“有啊有啊。”
他眼中带光，盯着她的眸无比认真:“哪儿难受？”
“一没吃好早饭就浑身难受。”
“……”
他抬步朝前，只留一个后脑勺对她，许大侠，打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许窃在前面挑，笑眯眯给他讲吃这些东西的好处。
能有什么好处？不过是你嘴馋的理由罢了。
江也推着购物车在她身后跟着，实在有点看不下去，忍不住问:“许窃，你很有钱吗？”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并且很多次了。
许窃将手伸进悬挂在腰间的小挎包，摸了摸，笑容逐渐消失。
清了清喉咙，昂头认真看他:“江也，如果我告诉你我没带钱，你愿意和我一起把它们放回原位吗？”
“……”
他可以不愿意吗？
想点头，可购物车里的一大堆零食，让他没敢。
这么大一车，往回放？闹着玩呢这是。
还真当他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啊？
摸了摸口袋，似乎带了钱，如是摇头:“我不愿意。”
“江也！”
“太多。”
许窃看了眼购物车，似乎……是有点多，可她、她也没办法啊。
抬步上前，试图和江也好好沟通，刻意甜着笑容，软着声音，模样乖巧又听话:“江也哥哥，帮帮我。”
江也别过头，不看不听:“我不是你哥。”
“那你帮我。”
“不帮。”
没法了，软的不行硬的不行，这时，许窃真想抡起拳头揍江也，小屁孩，不解风情。
一个人推着车，无比凄凉游荡在超市，企图寻找那些零食所在的区域。
谁知没走几步后衣领就被江也拉住，差点闹得她呼吸困难，两眼一翻过去了。
她赶忙拉住他的手腕，威胁他:“你差点掐死我，现在罚你跟我一起送零食，不然我让我妈打你。”
江也抬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拍下两百块:“去结账。”
瞥见徐票子，她眼都亮了，握在手里傻笑:“官人如此慷慨，小女子感激不尽。”
江也转头不看她，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假。”
她眨眨眼，模样好笑得很:“听说前面有一种味道奇佳的食物，不知官人可否见上一见？”
“说人话。”
“我想买盒果冻。”
直到江也点头答应，她才欢快着步子朝果冻所在区域跑去。
谁知步伐太快，长发直接勾在了货架上了。
她伸手扯了扯。
没用。
江也在她后方，将她种种傻行为尽数收入眼底。
他忍不住笑，笑她太傻。
慢慢移动着步子，朝她走来。
许窃一回头，痛得两眼泪汪汪，嘶哑着声音喊他:“江也，救我。”
江也推着购物车，刻意放慢速度朝她走来，一边笑，一边帮她解下头发。
摸了摸口袋，掏出原先买来的皮筋，笨拙的扎了个低马尾。
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还不快去抢你的猪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