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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利唱片的办公室在星汉大厦，地处中环，离半岛酒店不远。
会面时间定在周五的下午三点，陆勍川到的时间刚刚好。
但当秘书把陆勍川引到何晟的办公室，霍启成却已经到了。
两个人正在闲聊。
可见，为了这个合作，霍启成在人情上，是下足了功夫。
何晟见陆勍川进来，赶忙眉目带笑迎过去，“Ricardo，又见面了。”
热情比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倒是盛了几分。
陆勍川朝何晟点了点头，步态沉稳，神情平淡，“何总。”
何晟四十多岁，相貌普通，微胖，戴着金丝眼镜，一看就是兢兢业业的务实派。
在商场上，陆勍川向来喜欢务实派。
因为这类人，大多数情况下，懂得权衡利弊，不会感情用事。
很多时候，感情用事者，看起来好控制，但是有的时候也容易坏事。
因为，他们不按常理出牌。
三个人寒暄了片刻。
秘书又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三杯咖啡。
闻起来芳香四溢，应该是现磨的。
何晟亲手端了一杯咖啡递给陆勍川，陆勍川依旧是礼节性的笑笑，然后眉眼一带，从霍启成的脸上扫了一下，霍启成轻轻点了点头，但神色却有些异样。
陆勍川心领神会，看来，前一日，林怀成给何晟开出的价码不低。
何晟有动心的迹象。
陆勍川在脑子里快速过着悦动的资源。
悦动的董事会，论实力和豪华程度，比不过蓝天；
资金，目前的蓝天，虽然无法和tY音乐抗衡，但是比悦动还是要好不少；
如果论资源，悦动就更是比不上，黎远曾经参与对Somida的投资，而霍启成，在娱乐圈更是人脉广泛，所以，无论从哪个层面看，悦动都给不出可以让何晟心动的承诺。
那最后，只能是钱了。
为了稳孜晟，林怀成应该是忍痛割肉了。\0
如此，甚好！
陆勍川一边喝咖啡，一边不动声色的看着何晟。
何晟依旧是满脸的热情，但是眉眼中有略微的闪烁。
陆勍川猜，何晟可能是不好意思先开口，或者故意拿捏，引诱蓝天再开高价。
既然如此，那不妨他先说。
何晟是聪明人，聪明的好处就是，一点就透。
“对于和蓝天的合作，何总，您这边如果还有什么条件，可以直接提。”
关于蓝天的优势、资源等，这些能摆在明面上的，相信霍启成都应该和何晟阐明了，而且何晟在心里也已经做了权衡。
他的为难之处，应该主要在于林怀成忽然开出的价码上面。
作为金利的总裁，何晟自然懂得左右拿捏之道，所以，姿态还是要摆摆的。
“既然陆总如此爽快，那我就不妨直说，金利一直和悦动合作，差不多有十年的光景，所以从个人情感上来讲，我是不太忍心拒绝林总那边的。”
陆勍川点了点头，“理解，这是人之常情，何总如此重情义，倒是让陆某心生敬佩。”
“另外，在其位谋其政，我在这个位置上，就要为金利的利益考虑，昨天，林总过来，为了表示诚意，在蓝天开出的价码之上又多加了一千万，这一千万着实让我有些为难，我不要，怕是会引起同僚的非议。”
说这话时，何晟脸上依旧是万分纠结的表情，倒不像是故意装的。
何晟虽然是金利的总裁，但金利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他上下都有人，所以，他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他的前程，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陆勍川笑了笑，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何晟。
何晟接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拧了拧眉，“陆总，这是什么意思？”
陆勍川神色泰然，“三个月前，悦动在瑞正投资做了股权质押，质押期六个月，至于质押的金额，何总这边可以派人去打探一下。”
何晟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名片，脸色逐渐暗沉下去。
蓝天的背后有红桦资本，孔雀唱片也入了股，虽然具体的股份配比他不清楚，但是，两家企业却都是实力了得。
而悦动，真的已经沦落到了依靠股权质押过日子的地步了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稍有不慎，悦动可能就会有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怪不得，林怀成会如此急促的来找自己！
“另外……还有一些信息，我不妨也直说。”还未等何晟把上一条消息消化完，陆勍川又补充道，“蓝天现在手里握着悦动大量的侵权证据，至于何时会启用这些资源，我们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定，而且，不瞒何总，国内现在正在大力推进版权保护，如果真的闹起来，悦动怕是会惹上一个又一个官司，到时数据下跌，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金利的内容，这个还需要何总这边，自行定夺。”
果然，何晟听完，脸色更加不好看。
陆勍川提供的这两条信息，他一时之间还无法判断出真假，但是看陆勍川的神情，应该**不离十。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金利若是选择悦动，很有可能就会被拖进去。
作为金利的总裁，他的主要职责，除了帮助金利扩大营收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便是规避风险。
何晟面上平静，但是内心却不由一惊，哇，好险！
见何晟有了犹豫，陆勍川又乘胜追击，“乐乐现在的数据一直在攀升，很快就会超过悦动，所以，单从曝光的角度来讲，现在换平台，并不会对金利产生多大的影响，而且，我也可以对何总做个保证，如果金利选择和蓝天合作，那么我们一定会给出最好的资源，不只是乐乐，其实蓝天旗下还有一些即将要推出的围绕音乐的互动平台，在这些平台上，我们都会给予金利优先曝光的待遇。”
霍启成见此，赶忙见缝插针道，“老何，你也不用担心一山难容二虎的事情，咱们现在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盘子大了，其实对金利和孔雀都有好处。”
何晟讪讪一笑，“陆总这边如此有诚意，那我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协议我也看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我还是要和其他几位高管通通气。”
按道理，对于如此重大的抉择，何晟和团队商量商量，是应该的。
但陆勍川又担心，他们这商量来商量去，中间会出现一些变故，这样便会打乱了他实施整个计划的节奏。
没有金利这份合约，他在林怀成那里，自然又要多花费不知道多少的口舌。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