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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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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那个人并没有跪在她的身边,而是跪在了她的对面。

他拿起一旁叠好的纸钱扔进火盆里,

余浅浅抬头看了一眼,低声地叫道,“忠叔。”

忠叔绷着脸,神情十分的冷漠,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满,“可不敢当你这一声忠叔,毕竟我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哦。”余浅浅淡淡的,应了一声就把头垂下来,既然人家并不媳,她也不会厚着脸皮贴上去,拿起一旁的金元宝放进火盆里。

爸妈这么年轻就走了,连孝敬的机会都没有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给他们烧些之前。

火盆里的火苗的一下子窜了上来,余浅浅就静静的看着火苗跳跃,神情怔怔地。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有亡者入梦这一回事儿,即使能在梦里见到父母,她也会无比的开心。

余浅浅竟然在走神。

她看到他之后,没有丝毫的愧疚,竟然开始走神了!

忠叔看到余浅浅的这种反应心里气恼不已,他自己顿时就沉不住气了,当即以质问的语气冷声的问道,“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余浅浅回过神来,她一脸的茫然,“目的?我现在能有什么目的?”

忠叔冷笑一声,神情里带着蔑视,“这不是得问你自己吗?”

余浅浅的神情淡淡地,“你要是问我的话,那我只能告诉忠叔,我没有任何的目的。”

余浅浅说的真诚,不过在忠叔的眼里跟抵死不肯承认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忠叔心中越发的恼火,质问,“你要是没有什么目的的话,怎么会到红色山庄去!”

余浅浅恍然,她问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忠叔对我的态度才这么差的吗?”

钟叔不屑的看着余浅浅,“少在这里装无辜,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到多了!最爱装无辜,扮可怜!”

余浅浅没有在意钟叔的话,她的眼睫眨了眨,“如果我告诉忠叔,我去红色山庄,只是不小心经过,因为控制不住内心的好奇这才走进去看看的,忠叔你会相信吗?”

忠叔冷笑一声说道,“你是把我当成傻子吗?”

余浅浅摇头,“忠叔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傻子。在我心里忠叔是很睿智,也很忠诚的人,我真心的敬佩着您的为人。我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请忠叔多多指教。”

余浅浅的态度很客气,她是真的敬佩忠叔。

守着一个过世的女孩子十五年,就因为女孩子曾经帮过她,这样的人,古时候都很少,更何况是浮躁的现在。

“少在这里给我说成口舌之利!”忠叔的语气很重,他丝毫因为余浅浅对他的赞扬有丝毫的缓和,反而是更加的嫌恶,“你知道你这样子在我这里是没有任何用的,我不会相信你,也不会被你蒙骗!”

余浅浅叹了一口气,“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蒙骗你,事实上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被我蒙骗的呢?”

忠叔的言语中散发着点点的寒意,“蒙骗我什么?你自己清楚或者说,你其实是想让我永远闭嘴的吧!可我告诉你,别做梦了!我是永远不会跟你这种小人为伍的!”

忠叔的咄咄逼人,让余浅浅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忠叔是指什么,是说我并非父母亲生的这一件事吗?”

忠叔一愣他没有想到余浅浅就这么轻松,简单地将这一句话说了出来。

在他的预想中,余浅浅应该是百般掩藏的,甚至是为了不让他说出这件事百般哀求的。

余浅浅将忠叔的错愕全部地看在眼里,她笑了一声说,“你以为,我会极力的延长这一件事,对吗?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之前,余浅浅才知道这一件事的时候,觉得是天塌地陷,其实更多的是惶恐,她害怕有一天妈妈知道了,不爱她了。

父母的爱对一个人来说多么的重要不言而喻,更何况对于她

可后来,余浅浅就想明白了,这些年妈妈对她的疼爱是真的,这些年的感情也是真的。

这种感情的事是不会因为一些变化就跟着变化的,就如同她一样。

即使是知道了他们,并不是她亲生的父母,可在她的心里依旧深爱的他们,他们也永远都是她亲生的父母。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忠叔很快的反应过来,他看着余浅浅冷笑一声,“无非是觉得,现在先生和夫人死了,没有人能治得住你罢了!甚至是你巴不得先生和夫人死的吧。只要先生和夫人死了,就没有人会说出这一件事情,对不对?”

忠叔不吝啬用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话来揣测余浅浅,或者说,在忠叔的心里,余浅浅本来就十分的恶毒。

“给我住口!”余浅浅的脸色勃然大变,她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厉声斥喝,眼中闪烁着寒芒,“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鬼话吗?你知道很多话是不能说的吗?”

忠叔被余浅浅身上骤然倾泻而出的气势吓了一大跳,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话也不多的余浅浅会敢在他面前这样的疾言厉色和气势惊人的时候。

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了先生,不对,是霍祈深。

余浅浅身上的气势和她发怒的模样和霍祈深是何其的相似。

可是,他的小姐,他那么的好小姐却有没有机会,成长为这般模样。

真是太不公平了!

忠叔越想心里就越恨,越想越不能释怀,他的小姐那么好,却早早的死了。

甚至因为这个女人,连个光明正大的葬礼都不能举行,只能无声无息的葬在安城。

就连先生这个做父亲的每一次去看望都要偷偷摸摸的。

而,这个女人不但顶了他家小姐的名义,还占了属于她的身份地位,亲人,朋友,甚至婚约。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忠叔越想越不能忍。

即使他不会再提先生和夫人因余浅浅而死的事情,可他也没有打算那么简单和情谊的放过她。

忠叔冷嘲热讽的说,“我可不敢当。毕竟我可从来没有冒充人家朋友的这种心眼儿!”

听到了忠叔话里的冷嘲热讽,余浅浅她的背脊软下来一些,并不把那些话放在眼里,淡淡地说,“我承认,我是说了谎,我不应该说我是阿浅的朋友,我应该说我是她的姐妹。”

“你算是什么姐妹!”忠叔听到这一句话那里还能忍得住,他情绪顿时的激动起来,“不过是代替小姐而活的傀儡罢了!”

这一句傀儡说得毫不留情,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样刺向余浅浅。

他想要刺痛余浅浅,想要将她刺的鲜血淋漓的!

余浅浅听到了,却眉眼不动,他的神色很淡,“忠叔,你刚才有一句话说的是很对的,您说您不过是一个下人。没错,的确是这样子的。就因为您是一个下人,所以你没有办法代替我爸妈做决定。

到底是把我当成女儿疼的,还是把我当成他们亲生女儿的替身,一件事情只有他们能够说,而不是你。一个下人还没有代替主家开口的资格。而且,据我所知,他们是真的把我当做女儿来疼的,因为我爸爸亲口跟我说过,无论我们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我都是他疼爱的的女儿。你知道吗?爸爸是真的疼我的。真的。”

余浅浅说着眼中闪过了一道泪意,但是,她没有哭,不是心里不痛了,而是不管心里多痛,她都要忍住。

她已经长大了,不能再父母总是担心她。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忠叔面前落泪。

他这么厌恶她,看到她的眼泪也只会不屑和笑话。

她的眼泪的为了父母的逝去流的,不是给忠叔笑话的。

“我以为你还是一个明白人和聪明人,事实上证明我到底还是高看你了。麻烦你想一想,如果余先生真的把你当成了亲生女儿,那为什么你没有自己的名字!

你说,先生不想让你有自己的名字,还是觉得你不配有自己的名字!”忠叔加重语气,他逼视着余浅浅,“你我都知道,先生会收养你,不过是为了救夫人的命。如果,不是夫人的身体不好,承受不住小姐离开的事实,你也根本不会被先生收养!所以,你能金枝欲贵的长大,除了是托小姐的福以外,也不过是你运气好罢了!”

余浅浅必须承认,忠叔的这一张嘴实在是厉害。

一口一个傀儡,一口一个替身,再一口一个运气好,更狠的是,说她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自己的名字。

没有人能够承受住。

她也承受不住。

很多人都在说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

但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没有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名字,因为这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据,也是在死亡之后要刻在墓碑上的字。

而,她没有。

别人都叫她余浅浅,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叫余浅浅,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她不叫余浅浅。

她是谁?从哪里来?又是什么样的名字?不知道,都不知道。

在那一天叶荣荣刚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余浅浅承认自己介意的要死,她非常的介意,并且难以释怀。

然而,当她听到爸爸说无论如何她都是他的亲生女儿时,余浅浅就忽然释怀了。

余浅浅转头看着忠叔。

忠叔也冷冷的直视着她。

原本忠叔以为,他这一番话说出口的时候,余浅浅必定会大发雷霆。

他倒不怕余浅浅发火。

他怕她不发火,因为只要余浅浅发火了,他就可以无数的运作空间,虽说他已经有很多年不曾回过余家的这个地方,但是,他依旧不是好惹的。

而让他意外的是余浅浅的态度很平静,她根本没有发火的意思,她的神情和语气甚至算得上是平和。

余浅浅看着忠叔说,“你说,爸爸是因为妈妈身体不好才收养我的,那就是说,我的存在让妈妈渐渐的好了起来。你知道吗?我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一件事,虽然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依旧特别开心因为我的存在,妈妈能一点一点的好起来,事实上我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令我开心的了。”

忠叔怎么都没有想到余浅浅竟然会这样说。

不得不说余浅浅的反应,再一次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余浅浅也比他想象中的难以对付。

本来,他依旧这个年纪,又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女孩子是承受不住这种事情的。

忠叔冷哼一声,“倒是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余浅浅一点都不在意忠叔的话,反而是问道,“忠叔,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忠叔哼了一声,一脸的不耐烦。

余浅浅也不介意他的态度差,“忠叔,你觉得在我爸爸和你之间,我是应该相信你还是应该相信养大甚至疼宠我的父亲?”

停顿了一下,没有等忠叔开口,余浅浅就说道,“就算是我问了你,也就只有一个答案,我只要不是一个傻子,只会相信我的父亲,而不是相信你这个对我心怀恶意。

你知道吗?之前,父亲告诉我,让我顶着阿浅的名义,是为了保护我,也是为了我好,并不是要用我来救妈妈,虽然我很高兴自己可以把妈妈从病重的边缘拉回来。”

“这不可能!”忠叔的脸色骤然大变,“先生绝对不会这样说!那时候曾经说过,这辈子他只会有小姐一个女儿!也只会要小姐一个女儿!”

当年,夫人因为生小姐的时候伤了身体,从此之后不能再怀孕了。

当时老夫人还在,老夫人一贯是重男轻女,并且崇尚多子多福的。

她原本是想要先生跟夫人离婚重新再娶一个。

先生根本不同意,老夫人无奈之下又提出来让先生在外面找女人代孕一个男孩子,当自己以后香火的继承。

先生再一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自己的母亲。

当时先生斩钉截铁地说,“就算是,我一辈子只有陈怡芬一个妻子,也不会找其他女人代孕,更何况我现在还有一个女儿,我更不会做这种事情!要不然,那不仅是对我的妻子女儿的侮辱,也是对我自己的侮辱!”

老夫人被气得不行,她在家里不知道闹了多少次,可就算是闹到死先生都没有改口。

既然,当年老夫人都说服不了先生,先生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女人改变主意!

说起来,这也算是忠叔魔怔了,这本来就是两件不同的事情。

余浅浅懒得多说,她也不愿意跟忠叔过多的纠缠,只问忠叔,“我现在叫什么名字?”

忠叔顿时闭嘴了。

他当然知道她叫什么,可是对于忠叔来讲,她从来都配不上那个名字。

余浅浅知道忠叔是什么意思,她没有执着能够得到忠叔的回答,而是径自说的,“我叫余浅浅,是余家的余浅浅,是余家的大小姐余浅浅。不管你承认或者是不承认,这都是事实!”

忠叔的脸色大变,冷声说道,“你给我住口,你才不是余浅浅,你才不是什么余家的大小姐,我家的小姐才是!你撑死了,不过是鸠占鹊巢的那一只鸠!”

余浅浅不以为意,“就当我是鸠占鹊巢的那一只鸠好了!可那又怎么样?最少那个巢是我的了。”余浅浅看着忠叔,“早些年阿浅还在的时候,余浅浅这个名字,余家大小姐的身份,包括父母都是她的。可是她走了,我来了。我成了余浅浅,我也成了余家的大小姐,父母也成了我的父母。

我知道你这是在为阿浅抱不平。可不平又有什么用呢?没有任何用,你不能让阿浅活过来,也不能将我存在过的痕迹抹掉,所以,就算是你再不承认,也没有用,因为现在外人提起了余家大小姐想起的人,记着的人都是我!忠叔,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有时候人活着就是一种胜利!”

余浅浅看着忠叔一幅快要气死了模样,她叹了一声缓下语气说,“其实忠叔你真的不用这样。可以这样想,阿浅是余浅浅,我也是余浅浅。不同的是,阿浅活的是前半段,我活的是后半段,我们两个人加在一起,才是今日的余浅浅。

如果这样子,你心里还是不舒服不痛快的话,我可以再为忠叔换一个说法,那就是,你可以当做我跟你家的小姐重的名了。我们都姓余,我们都叫余浅浅。凑巧的是我们还有了同一个父母。凑巧也只是凑巧,都是巧合而已。这样,忠叔会不会觉得开心一点?”

忠叔的脸庞涨红,怒声说道,“你这不就是要让我自欺欺人吗?”

余浅浅摇头,“不,并不是这样的。这怎么能算是自欺欺人呢?事实本来就是这样的,不是吗?难道你可以霸道的命令,全世界所有的人都不能再用余浅浅这个名字吗?既然你不能,那我为什么又不能用?”

忠叔都要气炸了,他怒声咆哮着说,“这是一个名字的事吗?这是你占了我们家小姐的身份!”

什么身份?

那是,是一个人的出生,她的生活,她的交友,她亲人,爱人,她的一切。

而,她家小姐的一切都被占去了!

他恨极了,也愤怒极了,他无法原谅她,哪怕当初她也是不知情的,也一样的很!

谁让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谁是无辜的!

更何况她才是最终受益的那个人!

但是,这个女人没有丝毫的愧疚不说,还敢这样的振振有词!

真是不要脸极了,而他绝对不能容忍她!

余浅浅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忠叔,这是责怪父亲不该收养我吗?”

忠叔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不该了!”

既然先生说过只有他们家小姐一个女儿,即使他们家小姐发生了什么不幸,也应该信守承诺。

余浅浅忽然说,“忠叔,刚才也说之前阿浅病重的时候,妈妈也卧床不起。如果阿浅救不活,只怕妈妈也要跟着没了命,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家夫人那么的疼小姐知道小姐病的那么重,自然是受不了了,恨不得跟着小姐去了。”睡哦这一番话的时候,忠叔满眼的傲然,他们家小姐就是这么优秀。

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停留的时间那样的短,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可以比拟的。

她可以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也可以得到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疼爱。

尤其是,生她,养她的父母。

余浅浅的话语凌厉如刀,“所以,忠叔的意思是,为了证明爸爸妈妈对阿浅的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也为了证明阿浅这个人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就看着妈妈郁郁寡欢,缠绵病榻,最后悲伤而死?是不是?”

忠叔的脸色勃然大变,“我从来没有那个意思!”

余浅浅像是没有听到忠叔的否认,她又说,“你一直在责怪爸爸不该收养我,所以,你的意思是,为了证明爸爸对阿浅的爱,就是爸爸送走了爱的女儿之后,再看着妻子点点的虚弱下去,最后再送走心爱的人,一辈子沉浸在丧女丧妻的痛苦里不可自拔,是不是?”

忠叔有些跪不住了,“少在这里胡说!我从来就没有这个意思!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余浅浅的视线和语气都变得咄咄逼人起来,她冷冷地看着忠叔,“忠叔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没有这么想,可实际上你却是这样要求的!”

忠叔不肯承认,“我没有,你少在这里冤枉我!”

余浅浅看到忠叔变了脸色,她并不肯放过忠叔,冷声说,“如果你没有的话那你又为什么口声声的指责我一口一个傀儡,一口一个替身,一口一个我没有名字!你这不是在挑拨我和爸妈之间的亲情吗?正所谓,疏不间亲,你这是在做什么?”

忠叔也冷静下来,他冷声说道,“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我才没有挑拨垃圾间!是你做的那些事情人看不下去!”

余浅浅又问,“做了什么事让忠叔看不下去!”事实上余浅浅从来是一个相当温和甚至温和到没有什么脾气的女孩子,她很少这样的不依不饶,可是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一步都不能让,她一双眼睛,直视着忠叔,“请钟叔回答我!”

忠叔的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他忽然间找不到话,只能说,“你偷偷的去红色山庄!你还骗我你是小姐的朋友!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是不怀好意!”

余浅浅说,“怎么知道,我是偷偷去的红色山庄,而不是有人带我去的!至于我说我和你家小姐是朋友,难道不行吗?我们两个人有这样的缘分,不但是姐妹,还可以说是朋友!阿浅都没有跳上来反对,你一个下人在这里纠缠不休是做什么!你是嫌你们家小姐的名声太过于好听了吧!”

忠叔忽然说不出话来。

余浅浅并没有打算这么算了,她的神情越发的冷冽,带着无尽的压力,“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也不要求你要对我的态度多么好,我要求你对我有最起码的尊重!”余浅浅看了他一眼,再度的加重语气,“如果你觉得这一件事情很难的话,你不妨想想你心中的小姐!想想她是不是愿意让你这么做!

还有就是,你这么看我不顺眼,处处找茬,你是觉得我真的做得不够好吗?还是说,你觉得但凡是要用了这个名字,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任何女孩子都不够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想请忠叔再了解一件事,妈妈是我的父母,更是阿浅的父母!

如果阿浅在的话,她不希望自己的母亲一辈子活在丧女之痛里,更不希望自己的父亲送走了她这个女儿以外,还留不住自己的妻子,一辈子痛苦煎熬!你要是真的为了阿浅好,那就不要再打着她的名义行事了。

你所谓的好,都是对阿浅,对我和阿浅父母的伤害。你记住,你是一个佣人,也只是一个佣人!你不要以阿浅的立场来打抱不平,否则的话,我会忍不住的误会你,这是打着阿浅的名义来为自己捞好处。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也只有利益才能让一个人泯灭良心!”

忠叔勃然大怒,“你这是在说什么鬼话!我什么时候以小姐的名义来捞过好处!什么时候因为利益泯灭良心了!”

余浅浅无视忠叔气冲天的模样,淡淡的说,“一直都是!如果不是阿浅的话,你怎么可能在那个红色山庄一守就是这么多年!你不吃不喝不需要开销吗?你就没有家人要顾及吗?”

这个世间从来都不是世外桃源,也容不下世外桃源。

大家都是普通人,有七情六欲,有自己的家人,亲人,朋友,孩子,需要顾及人活着的每一天,都要吃喝拉撒,每一样都是钱。

忠叔看起来也不过50多岁的年纪,像他这个年纪的人,无论是在城市里还是农村里,都是家里很重要的一个劳动力,可他却能在红色山庄守阿浅守了十五年。

这十五年里,他的家人之所以不折腾,不哭不闹,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忠叔所做的这一件事情,可以得到的回报比其他的都多。

老百姓有老百姓的精明,有老百姓的世故,没有一个人是傻子。

撇开这一点不说。

忠叔就是想要在那个山上生活下去,就不是一笔小的开支。

还是那句话,吃的从哪里来?喝的从哪里来?用的从哪里来?还不是需要请人帮他安排好,样样的送过去。

这不需要钱吗?

需要,怕还不是小钱,最少这份开支,是远远超过其他正常家庭的。

这些钱对于余家来说不算什么,但,余家有余家的关系,不可能去纵容每一个人。

爸爸之意义会纵容忠叔,真的是因为他做了很大的贡献吗?不是的,并不是。

无非也不过是因为忠叔就表现出对阿浅的惦念。

余浅浅想,这些年因为她和妈妈的原因,只能让阿浅那样默默的无闻的睡在安城,在爸爸的心里一定是对他那个亲生女儿十分亏欠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爸爸才会纵容忠叔。

想着能有一个人自愿的好好的陪着他的女儿也是好的。

爸爸是自私了,但是,他也不算是怕女儿寂寞罢了。

“你!”

忠叔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几乎都要气炸了,偏偏他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他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这样的。

这些年他能够好好的守着小姐,的确是多亏先生的仰仗和照顾。

之前时候忠叔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甚至是觉得理所应当的。

然而那样理所应当的事情再被余浅浅这样一口说出来的时候,他总觉得像是变了什么味道,就好像是这些年,他就仗着小姐的名义作威作福,为自己谋了不少的好处一样。

忠叔一向把阿浅当做自己的恩人,对她也是一心一意的惦记,现在被人这么指责,就特别的受不。

这不仅仅是指责,还有谩骂和质疑!是对他这个人对他人品的谩骂和质疑!

忠叔终于忍无可忍,他冷声说道,“既然你自认为是余家的女孩儿,又叫我一声叔叔,那我就是你的半个长辈,身为长辈教训你这个口出矿难的小辈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就算是在先生和夫人面前,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忠叔说着,就毫不犹豫的抬起手,朝余浅浅挥过去。

而忠叔的这一巴掌终究是没有达到了实处,还不等他的指尖儿碰到余浅浅的脸庞,他的手腕就被人紧紧的攥住了。

忠叔一转头就看到了,拦住他的霍祈深。

忠叔的眉头皱着,他神情里带着满满的不悦,“霍少爷,难道你也要为了这个女人拦我吗?”

霍祈深说,“忠叔这里到底是余家父母的灵堂,浅浅一样是余家父母疼爱的女儿。现在这样要是让他们看见你对他们的女儿动手,只怕不会很高兴。”

“所以,说来说去,霍少爷还是想要拦住我,是不是?”忠叔心中恼怒,说话的时候,不由的看了余浅浅一眼。

余浅浅并没有因为他骤然动手,神色有什么变化,她依旧跪在蒲团上,不紧不慢地向火盆里放着各种的纸钱和金元宝。

火焰跳跃,将这一方天地照得更加的明亮,也在她的脸庞打上一股温暖的光芒。

她神情不惊不慌的,自有一番千金大小姐的镇定和从容,看起来一派大家风范。

让人不由的心折。

忠叔看在眼里却更加的气愤。

他是控制不住,像是入了魔一般的在想,如果不是他们家小姐命不好,走的这样的早,又怎么会容许这样一个女人占了她的位置!

要是换了他家小姐的话,一定会做得更好的!

霍祈深并没有因为忠叔的指责变化,“没错,我一定会拦住你。不在灵堂我也会拦住你。余浅浅,她现在是我的妻子。”

忠叔听到这一句话变得无比的气愤,以指责的语气说,“所以,大少爷你也是变心了吗?”

霍祈深看着忠叔的模样,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叹息了一声说,“忠叔,我永远记得,而且我的心里也永远有她。阿浅对于我来说永远是最特殊的那一个人,但是,阿浅她不会再回来了。”

霍祈深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变得无比的悲伤。

忠叔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的难看。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霍祈深话里的意思。

早在早些年的时候,先生就一直在劝他们,阿浅走了,就让她安安静静的走,而活着的人可以点击,但终究是要寻找自己的另一片世界。

但是,无论是他还是霍大少,都不能接受这一件事情。

他在红色山庄守着,而大少在外面守着。

他和霍祈深的身份,年龄,地位虽然都不对等,但是在守护小姐的这一颗心上却是一样的。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忠叔都在想,老天爷太不公平,总是爱亏待有情人。

然而,他的心里却又是感动的,因为在他的心中,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他们家小姐更好的女孩子了,霍大少已经遇见了最好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看的下那些庸脂俗粉?

只可惜是要忍受着漫漫长夜的孤独。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霍大少爷居然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子。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毕竟小姐都过世十五年了,她过世的时候年纪又那样的小,霍大少能够一心一意,心里只牵挂着小姐长达十五年,真的已经足够了。

但,霍大少移情别恋的这个人却是抢了他们家小姐身份的这个人。

这让忠叔怎么能甘心?

忠叔的眼底泛着红色,她的神情无比的愤恨,“对,大小姐是不会回来了!可你是第一天知道这一件事吗?你早就应该知道了,至少在十五年前就已经知道大小姐不会回来了!当时为什么不说,而是要选在现在说,无非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你要为你自己的移情别恋找足够的借口!”

霍祈深听到忠叔的指责,眉头不由的皱了皱,“忠叔,你冷静点儿,你太激动了!”

忠叔怒声说道,“我是应该冷静点,我也是不应该这么激动!要不然我这样子的反应在你们的眼里,只怕都是把柄!我不怕你们对我怎么样,我只怕连累到小姐!小姐,人都已经不在了,所以名声坚决不能有损!”

霍祈深的眉头拧得更紧,他不愿意在这一件事情上一直跟忠叔争论,实际上本身也没有什么值得争论的地方,他只是说道,“好了,忠叔,你实在是太累了,早点去休息吧。”

忠叔冷声说道,“我是要走的,我不会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们,我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个女人的身份!在我心里余家的大小姐就只有我家小姐!其他的人不过是偷了我们家小姐的一切!而我一定要为我家小姐守护住属于她的东西!”

忠叔说完之后,就怒气冲冲地向外走。

在走出灵堂的时候,忠叔还是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霍祈深不顾余浅浅挣扎的将她抱起来放在一旁的座椅上,对她温柔小意。对她百般体贴。

忠叔的心理更恨。

这样的女人,这样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代替他们家的小姐!她不配一点儿都不配!

忠叔收回视线,迈着大步离开,踩在地上的每一个脚步都代表着他心中无尽的怒火和愤怒。

……

霍祈深才转身去帮余浅浅倒水,她就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然而,余浅浅错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她刚才在地上跪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两条腿都已经麻了。

她这样猛地站起来,只觉得双腿又痛又麻的,她撑不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余浅浅!”

听到声音,霍祈深连忙将手中的被子放在一旁,他大步地走过来,将余浅浅扶起来,看着她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干脆拦腰把她抱起来放在一旁的贵妃椅上。

他见到余浅浅还不肯老实,不由得皱着眉头,不悦的说,“不能安分的坐一会儿吗?但是说你非要我看着你压着你,你才肯老实!”

余浅浅抬眼看着她,“你真的以为你看着我,我就会老实吗?”

霍祈深看到了余浅浅眼中的嘲讽和不屑一顾。

霍祈深里恼火,他冷声说道,“如果我看着你不行,那我就绑着你!我相信总有一个方法会让你老实下来!”

“那你就把我绑起来好了。”余浅浅并不把他的话放在眼中,她扯了一下唇角,语气嘲弄的语气说道,“绑我的时候,最好是趁着我跪在地上的时候。这样的话,我这个姿势才会像极了那个千古的大奸臣秦桧儿。其实说起来秦桧赔罪的姿势还是很标准的,值得大家来学习。”

“余浅浅!”霍祈深皱着眉头,“这种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余浅浅呵呵,“我觉得还挺好笑的。”

霍祈深看着余浅浅冷淡的眉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叹息一声,这才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吃些宵夜吧。”

余浅浅的声音冷淡,“我不饿。”

“就是不饿,你也要吃一些。”霍祈深不由的加重语气,“难道你想明天送爸妈的时候没有力气吗?”

余浅浅一愣,她明天还要送爸妈离开呢。

余浅浅的心里又迈上一种酸涩的滋味。

她微微的别开头,不让霍祈深看到她的软弱。

她的声音嘶哑,“夜宵在哪里?”

霍祈深听到余浅浅这么说,顿时松了一口气,“你在这边老实的坐着,我这就帮你拿过来。”

余浅浅这一次没有拒绝,她也果然事分的老实。

余浅浅的胃口很差,勉强的喝了一碗粥之后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霍祈深也没有勉强,她只是等着晚饭过后强逼着余浅浅躺在贵妃椅上休息。

余浅浅是没有什么睡意的,被这样逼着十分的难受,不过,不想被霍祈深抓住把柄,这才逼着自己在那僵硬的躺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浅浅这才渐渐的睡了过去。

霍祈深看着余浅浅即使是在睡梦里,也依旧紧皱着的眉头,忍不住抬手将她的眉头一点一点地抚平,又将散落在她脸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拂过她苍白如纸,不由得在心里长长的叹息。

他低声的问道,“余浅浅,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然而,没有人能回答他。

第二天,天边才有一抹亮色的时候,余家的那些人就来了。

他们先行祭拜过余凯毅和陈怡芬之后,这才去各忙各的。

是他们两个人下葬的日子,其他的亲朋好友也赶回来祭拜,顺便送他们最后一程。

余家到处一片的繁忙,余浅浅身为亡者的女儿这一天早上是不需要她出面招呼宾客跟着忙碌的。

她只需要穿着一身黑色的丧葬服,站在一旁当亲朋好友来祭拜的时候答礼。

答礼的人除了余浅浅以外,还有余湛以及余家其他的晚辈。

余家的那些晚辈们个个哭的声嘶力竭,就连余湛也不由的红了眼眶。

唯独余浅浅是一个例外。

她一滴泪都没有,甚至连眼眶都没有湿。

也可能是最近哭了太长的时间到了,现在她反而哭不出来了。

只有一双眼睛又干又涩,疼的难受。

就是这样,她也不肯闭上眼睛休息,而是睁大眼睛连眨都不眨的盯着放在灵堂前的冰棺,盯着冰棺里的父母。

其实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按照南阳市这边的规矩,人过世之后是有一个环节,请亲朋好友一起瞻仰逝者的遗容。

但是陈怡芬和余凯毅的情况特殊,除了,那一条手臂,其他被找到的部位并不多,身体支离破碎的,都没有拼全,哪里还有遗容。

只能用丧葬布料将他们紧紧地包裹在一起,并免除了瞻仰遗容这一项。

中午9点的时候,霍老太爷也来了。

哪怕余家的人一致阻拦,但是霍老太爷还是坚持给余凯毅和陈怡芬上了一炷香。

他凝视着他们尚且年轻的面容,十分难以形容自己心里的滋味。

余老爷子亲自出来招呼,“您一路远来辛苦了,请到里边休息吧。”

霍老太爷摇头,“我没有什么辛苦的。这都是应该的。”

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老太爷比之前更加的苍老了。

已经七1岁的他,脸庞上满满都是沟壑纵横的皱纹,一头的头发也变得花白了。

他的身体越发的佝偻,已经老态毕现。

霍老太爷亲自的走过去,将要答礼的余浅浅扶了起来,看着她消瘦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眼中浮现出浓浓心疼的颜色,“浅浅,你要照顾好自己,要不然,你的父母都会担心的知道吗?”

余浅浅没有说话,只是再度地弯下腰,向霍老太爷表示感谢。

霍老太爷看着余浅浅,这副模样心中越发的难受。

他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在这种时候,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根本就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能是长长的叹息一声。

然后,在余老爷子的陪伴下从灵堂离开。

霍老太爷的到来,对于余家来说意义是重大的。

最少这代表着无论余家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霍家始终和他们在一起。

其中代表的意义,让余家绝大多数人的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他们现在真的是太需要霍家的支持了。

霍老太爷的亲自到来,以及霍祈深以女婿的身份,忙前忙后余家是必定可以度过这一次难关的。

跟他们这些人的心思复杂不一样,余浅浅现在什么都想不了,她脑子里只有父母这一件事。

祭拜有条不紊,当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祭拜完之后,已经是上午10点了。

老爷子亲自答谢了宾客之后,冰棺一点一点地被推上。

在这个过程中,余浅浅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浑身颤抖着,如果不是余湛在一旁一直提醒,只怕早就忍不住了。

之后,冰棺被移到殡葬馆派来的车子上。

十一点整,车子在殡仪馆面前停了下来,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早已经等候了,他们立即地涌过来将冰棺移到火化炉前。

老爷子在火化同意书上签字之后,已经被冰冻了整整七天的夫妻二人的尸体被移动了出来。

余浅浅一直在按耐着,她告诉自己坚强一点。

她还告诉自己,绝不能失了自己父母的面子。

然而,看到父母的尸身一起被投进火化炉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崩溃了,“不要呀!不要!”

余浅浅大哭着扑上去,将父母的尸身拦在火化炉前。

冰冻了整整七天就如同一块冰块一样,抱在怀里的感觉十分的难受。

即使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冰冻了,可七天过去了,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但是余浅浅丝毫的不在意,她紧紧的抱着,就像是抱着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这是她的父母,最爱她的父母啊!

不管,她说的多好,又告诉过自己多少次,不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

死别之痛,锥心刺骨,痛彻心扉,她说服不了自己,真的说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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