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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御深没再说什么,慢慢喝着自己杯中的水。
钱大姐喝完了水,闲来无事,坐在那儿研究杯子。
司晴那个是标准的户外运动水杯,防热防震防漏,制作比较繁琐,上面有个小盖,旁边还有个喷雾。
钱大姐研究小盖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喷雾,吸管里残留的水顿时喷了她一脸,她吓得一缩,随后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开始摆弄那个喷雾。
按一下,喷出点水来,钱大姐仰脸凑上前接着,喷到水后咯咯直笑,随后又按了下,这回却没水喷出来,吸管里的水喷没了。
钱大姐接连试了几下都没有水,急得把水壶往司晴跟前一怼,嘴里含糊道,“水,水没有!”
“别急,我给你倒点。”司晴把矿泉水瓶盖拧开,瓶身倾斜帮她往杯子里倒了半瓶,然后比划了一下示意,“行了,拧上吧,按两下就又能再喷了。”
钱大姐学着她拧水瓶的样子,把杯盖拧了回去,唰唰唰按了几下压嘴,喷雾又重新喷了出来。
“嘿嘿……”钱大姐开心的笑着,对着脸一喷再喷。
她身上没一处不脏,脸上也不例外,看起来有些时候没洗过了,脸上的灰不沾水还只是灰扑扑的,水喷多了之后被冲刷成黑一条白一道,跟个大花猫似的。
司晴见状扯了张湿巾出来,帮她把脸擦干净了,钱大姐五官长的挺标致,白白净净看着好看多了。
司晴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美美哒!”
“美美达!”钱大姐跟着重复了一遍,压着喷雾玩得很开心。
顾御深看着两人互动,司晴像哄孩子似的照顾着钱大姐,忍不住道,“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爱心的。”
“没看出来?”司晴故作严肃的皱起眉,双臂撑在膝盖上做了个看门狗的姿势,“我本来就是个有爱心的人,是什么让你看不出来的?说说,到底是什么蒙蔽了你的双眼?”
“可能是我的肤浅?”顾御深挑了挑眉。
司晴笑了,眯着眼睛直点头,“对对对,就是你的肤浅,看不出小顾总你还挺有幽默感的,有句台词怎么说来着?肤浅的……”
“啊!”司晴话没说完,旁边钱大姐突然叫了一声,手上水杯应声落地,整个人嗖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司晴诧异,转头发现钱大姐一脸惊恐的看着她和顾御深身后,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一句,钱大姐便转身一溜烟跑开了。
嗖嗖嗖一阵风似的,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跑得比兔子还快。
“别跑!”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口音很耳熟,是司晴之前听过的,在小溪边遇到的其中一个老乡。
她转过身,果然见之前那几个村民站在后面,一个个虎视眈眈,开口叫别跑的那个男人表情十分愤怒。
“站住,钱大芳你给我站住!”男人手上提着绳子,同样跑的很快的朝钱大姐跑的方向追了过去,嘴里嚷着,“你再跑,你再跑我打死你!”
一句话,勾起司晴全部回忆。
钱大姐之前就有提过,会挨打,不能回家,可司晴没想到男人竟能明目张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家暴这种事,可见私下里对钱大姐有多暴力,这要是被追上了,钱大姐还能有好?
将背包往地上一扔,司晴就想追上去帮忙,这时剩下几个村民朝她和顾御深走了过来,凶巴巴的连声质问,“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想骗人,是不是又想骗人!”
居然还倒打一耙,司晴听着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甘示弱反击,“谁想骗人,是你们拐卖人口!”
“谁拐卖,那是老牛家媳妇!你们这些骗子!”老乡全都围了上来。
他们一共五个人,司晴和顾御深被围在中间,对比身强体壮的老乡们,更显得势单力孤。
荒山野岭,若起冲突吃亏的一定是外来人而非村民,更不用说村民们常年从事体力劳动,身板一个比一个壮。
就是个老太太,也比城里的小姑娘劲儿大。
打起来百分之九十要吃亏——司晴心知肚明,这会儿却因为愤怒有些克制不住,见这些人不思悔改还要倒打一耙,真是没法让人说软话求息事宁人。
“打死你这个骗子!”一个老乡一棍子朝顾御深挥过去,嘴里骂着。
顾御深反应很快往后退了一步,同时高抬腿,一脚朝老乡手腕上踢了过去,棍子应声而落。
两人这一来一往,几乎可以说是开战的最佳预告,其他几人见状,也都动起手来。
一时间,七人混战一团。
在村子里女人并不会有特别优待,反而会被视为末等,因此也没有人顾忌司晴是女生,两人大男人直接朝她挥出巴掌。
司晴从背包抽出甩棍,一棍子砸在其中一个男人肩上,那厢顾御深踢倒了一个老乡,反身一个回旋踢,正中另一个男人的脑门……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因为顾御深身手极佳,司晴他们竟然意外的不落下风。
两方相战正酣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声音,“住手,住手,快住手啊!”
乡音不重,反而比较接近普通话,在一众口音极重的老乡中意外的突出。
可惜司晴无瑕分身回头看一眼,她要保证高度集中注意力,才能不被老乡的乱棍砸到。
“住手!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身后人又喊了一声,声音比之前足足翻了一倍,震慑力十足。
随着这一声话落,之前还凶神恶煞的老乡们都被点住穴似的停住动作。
司晴猝不及防,一甩棍差点削到老乡脑门上,狠狠往旁边一偏这才躲开了。
顾御深也收了势,往后退了两步拉开安全距离,目光仍警惕。
“这是干什么,怎么打起来了!”司晴转身之际,看到一个老者从后面走了过来。
老者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头发有些花白,脸上皱纹也多,一脸严肃的模样看上去挺有威望。
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挺有威望,几个老乡经他一问都老实下来,接受检阅似的站成一排。
其中一人带几分恭敬答道,“村长,这两个骗子还想骗人,骗老牛家的媳妇,不知道又想干什么!”
“谁骗人了!”司晴对这种时候老乡还要倒打一耙的行为哭笑不得,见这个村长看起来像是讲几分道理的人,道,“我们只是路过刚好遇到钱大姐,想送她回家,她有什么可骗的?倒是你们,上来就打人,什么意思?”
她没提拐卖的事,主要是不知道这个村长到底是什么态度,怕提起这茬连村长也反水。
没想到那几个老乡却不服,其中一个气愤道,“你说我们拐卖!我看你们才像拐卖的!”
话到这份儿上,司晴也就无所谓什么能说不能说了,干脆把话挑明,“你们不是拐卖为什么拿绳子又拿棍子的?你们不是拐卖为什么要打人?我问过钱大姐了,她不想回家,只想回原来的家,不是拐卖的又是怎么回事!”
“你……”长相最凶煞那个老乡又火了,撸起袖子。
“行了行了!”村长看他一眼,抬手压了压示意,然后笑着对司晴道,“小姑娘,你误会了,这些都是我们村的人,我们村都是守法良民,不会拐卖人口的。”
司晴早有猜想村长不一定向着外人,听他这么说也没多失望,甚至懒得反驳。
村长见她这样,无奈笑了笑,“知道你不信,先回村子吧,等回村子我慢慢和你们解释。”
“不了,我们还要赶路,就不打扰了。”司晴不是傻的,知道若是回村子,就变成她和顾御深对全村人。
到时候双拳难敌四手,她和顾御深再怎么厉害也打不赢那么多人,这邀请难说不是诱敌之计,她才不会上当。
村长阅历丰富,只看她的表情就只道她的大概心思,笑道,“看来不解释清楚你是不会放心进我们村子了,行吧,那就把话说开了。”
他说着转头看向那个长相凶煞的老乡,“你家牛二还没把大芳找回来呢?”
“没呢,追过去了……”那老乡提起这茬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刚才只顾着理论了,我们都没追。”
“你们也跟去看看吧,荒山岭地的,别再像上次遇到狼和蛇什么的。”村长道。
“恩。”男人应了一声,回手一挥,招呼其他几个老乡一起往钱大姐之前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剩村长一个人,慢悠悠从兜里摸出来根旱烟来点上,叼着烟在路旁一块儿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司晴不知他支开那几人是不是为了找人过来,担心一会有别的变故,拉了顾御深一下,低声提醒,“小顾总,我们也走吧。”
“急什么,小姑娘解释都没听我解释就走了?”村长老头翘起一边二郎腿,眼睛眯缝着,“小姑娘挺有安全意识的,出门在外,这样挺好,不过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可不是好习惯,既然你着急,我就长话短说了。”
“钱大芳是牛二家明媒正娶过门的,不是外面买来的媳妇,她家也在我们村,一个东头一个西头。我们村不兴扯证什么的,她成年就和牛二一起过了,这些年生了个姑娘,都比你还大了。”
“大芳往外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说牛二打过她?确实可能,不过牛二也是气得,你没照顾过精神病人不知道,真有忍不住的时候。”
“哦……”司晴应了一声,只觉得他的话漏洞百出,心里半点都不信,只不过这种时候并不是争对错的时候,她也懒得争辩,只想快点离开。
村长又问,“你一直说大芳要回原来的家,你就没问问她原来的家在哪儿?”
“……”司晴一顿。
“大芳说的原来的家,也是我们村。”村长道,“原来的家现在她姑娘牛丫一家住着,生了个小外孙五岁,大芳喜欢姑娘更喜欢小外孙,不过她姑娘不喜欢她,每次去都不让她接近孩子,一次她偷着带孩子跑了,差点给蛇咬着,那之后牛二和牛丫就不准她再去了……”
“……”司晴回想起钱大姐的话,渐渐和村长所说重合。
“大芳虽然脑子不太清楚,但有些日常的话也是能说明白的,不信一会儿人带回来你好好问问,是不是我说的这么回事。”村长仍是不慌不忙的样子,笑呵呵道,“你要还不信,去我们村里一看就知道,报警我们也不怕,就是有点麻烦人民公仆们。”
“不用报警,我们相信了。”顾御深突然开口。
司晴猛得转头看他。
她虽然也觉得老爷子说的有理有据,几乎能对得上,但还是先入为主,持一点怀疑态度。
顾御深居然这么快就相信了?
司晴刚想到此,顾御深便往前走了两步,对村长道,“也不用等他们回来了,老爷子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先往村里去。”
“还是酗子懂事!”村长弹了弹手上的旱烟,从大石头上起来,“走吧,他们都是脚程快的娃子,用不了多久就能跟上来了。”
说着头前开路。
顾御深从地上拎起背包,也准备跟着。
司晴却仍有些犹豫,轻轻拉了他一把,朝他使了个眼色。
顾御深知她所想,道,“没事的,他没骗人,天快黑了,早点去村里歇歇好过在这儿晾着。”
“真的吗?”司晴余光瞟见村长老头走远了些,凑近压低声音,“我怎么觉得不太靠谱?他别是骗我们进村,好人多势众对付我们?”
“不会的。”顾御深道,“他费心骗我们进村又能如何?总不会因为这点事杀了我们……”
“也没准啊……”司晴有点惶惶的,“我以前看过一个电影,就挺吓人的……”
顾御深被她这警惕十足的样子逗得有点想笑,“只是电影而已。现实中杀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事,一个精神病而已,不值得他费这么多心力骗人,若真是拐来的,他满可以让我们离开,就算我们报警警察来了,村民们串通把人往哪里一藏,警察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