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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树妖力量大得异乎寻常,树条扯了几下,龙萧登时力竭,恍然之间便是被送到了大口嘴边。浓烈的腥味扑面而来,恐怖骇人的气息瞬间弥漫扩散到龙萧的灵魂各处。可饶是如此,在此生死一发之际,他却是并不甘放弃,咬了咬牙,奋力一扬手,将自己的整只右手向着那个腥臭的巨口里插去。
巨口之中霎时便是腾起一阵烟气,漫天舞动的枝条在那个瞬间竟是突然凝固不动。龙萧自己也怔了一下,同时心头也莫名地泛起一阵恐惧之意。龙萧慌忙间又抽出了他的右手。而一旁巨口中舌苔一样的腐肉却是逐渐焦黑下来,缠绕着龙萧周身的树枝也都顿时断裂一地。
龙萧赶紧挣脱下来,踉踉跄跄地向着别处跑去。
原来,方才胶着之时龙萧虽是没能挣脱,却是趁着身体前倾的空隙在脚下狠狠地抓了一大把乌头草在右手之中,最后与那雷霆万钧之际尽数塞进了那树妖的巨口里面。树妖本欲吸人精气,却不料将那剧毒的乌头草吸食殆尽,这才忽然之间蔫呆下来。
不过,方才龙萧也不过是孤注一掷而已,料他如何去想也不敢期望这此地的乌头草竟会有如此的毒性,毕竟在就在刚才,他还是亲眼看着一只巨无霸山猪在这里品尝了好久才意犹未尽地离开的。
当然,这也怨不得龙萧孤陋寡闻,毕竟比起这灌兜山四大保护神之一的山猪之王乙事主来说,这株树妖的修行还是差得远了。不过饶是如此,那乙事主不顾药性,专吃这乌头草一事却是依然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况且其重伤的身躯,满身的戾气与那传说之中的形象多少还是有些出入。
龙萧气喘吁吁地向前跑着,一直到了一条小溪跟前这才停下慌张的脚步。他身上的衣服此时早已是破烂不堪,而原本背上背着的那一只竹篓,却也不知在何时何地也一并失去了。不过劫后余生,他倒是也不太在意这些事情。
“事出反常必有鬼!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早早地离开这里为妙。”龙萧想到此禁不住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此时,那手掌上面已经越发的乌黑了。龙萧紧了紧眉头,用左手指甲在手心处划出一道伤口,然后运力一逼,内里紫黑色的血液瞬间便是“咕咕”地流淌出来。
这灌兜山腹地想不到竟是如此的艰难险峻,如今重伤之躯,早已容不得他多做哪怕一丝一毫的逗留了。
污血逼倔,龙萧扯下衣服的一角简单地包扎一下,然后面色苍白之中拖着越发疲惫的步伐,向着来时的方向归去。
轻松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眨眼之间,刘赢回到这校园之中又是七八天时间了。不过此时此刻,他却是并未在这校园之中,当然,田丽儿也不在。
如火骄阳漫天撒下,高大茂密的洋槐树这会儿也只是投下巴掌大小的一块阴影,仿佛怕是多投一点,也会被立刻燃烧殆尽一般。
四下寂静无声,偶尔的几声鸟鸣也显得慵懒无比。“吱”的一声,办公室那斑驳不堪的绿漆木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似乎是感到了一股热浪迎面袭来,布德智扯了扯领口,走了出来。
走廊尽头,一个硕大的铃铛挂在那儿,只是它的底端系着一根细细的布条,而布条的另一端则系在窗户的木栏上。布德智径直走了过去,抓住那根绳子,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可终究还是用力地摇了几下。本是清脆悦耳的铃声却是如同这炎夏的热风一般,传到哪里,都引来一阵令人厌恶的唏嘘声。
“往年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今年的天儿,确实有些反常啊。”这么自言自语地说着,布德智转过身,往自己的班里走去。
在班级里午休的同学,陆陆续续的,都眯着惺忪的睡眼,伸伸懒腰,再颇不情愿地看看桌面上的课程表,皱着眉头,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本的书来。他们或是撅着张嘴,颇为不满,或是指着同桌脸上一道道红红的压痕互相取笑,更有甚者,嘴角还挂着口水,迷迷瞪瞪地,再去打扰他人的好梦。
康丹没有睡,近来着实是太热了,想要安安稳稳地睡一场觉,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啊。
“还是咱们九黎寨好啊。”康丹咧嘴一笑,这么久了,终于是找到一点值得自豪的事情了。
其实,他们九黎人的建筑大多是依山傍水的吊脚楼,凌空而建,底层用几十根木头柱子支起来,往上才是供人居住,山风习习,穿堂而过,防暑避潮,舒适宜人。
康丹自幼生长在九黎寨,平日里并不曾离开寨子,只是因为三年前,小王身边的小厮石葛突然莫名死了,他才有机会顶了这份差事。康丹的母亲素有顽疾,父亲又是个木讷中年汉子,康丹兄妹俩虽是勤恳,但毕竟年纪尚小,不顶大用,由是,家里甚是寒苦。
只是因为后来自己领了这份差事,不但父母能按月领到份钱,就连自己的吃穿用度也一并解决了,着实是为家里解决了很大的负担。
临行前,母亲告诫他说,这些年来,大王着实照顾我们家不少,这份差事也多半是大王他们可怜咱家才给的你,你可要把小王照顾好了。另外,有一点你要记住,汉人诡异多端,口是心非,你与小王都要时刻小心。当然,有些陈年旧事不便与你多讲,但你只要留心就是了,如果小王被汉人引诱,做了什么不当的事,你还是要及时报告大王才对。
果然,之后九黎王似有似无地点拨,竟也与自己母亲所言不差毫厘,这着实让他好生奇怪,但是既然不便多问,便也无从下口,只是后来从小王口中才大体明白个中原委。
想到此处,康丹不自禁看了看旁边的桌子,只见桌面上除了依旧摊着中午下课时的那堂课的书本外,空空如也,并无他物。
“去了哪儿呢?都快上课了啊。”康丹略微担忧地皱了皱眉头,但这丝丝担忧亦只是一闪之间而已,毕竟刘嬴也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要是耽搁了,那肯定是遇到了值得耽搁的事了。
或许这下午的一连几节课程都被他逃了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刘嬴常说,知识并无高低贵贱之分,我们在学校里知道了世界有五大洲,四大洋,知道了英米德意俄并驾齐驱,是世之列强,这就是有文化了么?那五谷不分,牛羊不辨,不知气节时令,又算不算没文化呢?读万卷书,不若行万里路。这个偌大的社会才是最为权威的百科全书呢。
当然,说是如此说啊,但其屡屡逃课是不是真的去认识社会,去进行伟大的社会实践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啊。
迅速地把思绪收回,康丹提了提神,准备下节的课程,毕竟没有午休,这精神劲还不是很充足的。
“康丹。”虽是极为熟悉的声音,却着实吓了康丹一大跳,康丹连忙转头,果不其然,赶紧点头问好道:“先生好。”
“恩,”布德智略微点了点头,又道:“刘嬴呢?不在吗?”
“呃,这个。。。。”康丹正不知该如何糊弄过去时,布德智却是首先开口道:“等他到了,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吧。”说完转身走了回去。突然,布德智又顿了一下,回过身,淡淡地开口道:“康丹啊。”康丹一怔,赶紧站起身来恭声道:“是,先生,学生在。”
“恩,”布德智点了点头,“这两年来,你确实是很努力的,这一点我还是看得到的,基础差一些是没有关系的。”
“是,学生明白,谢谢先生关心。”康丹略微欠恭着身子,态度谦和。
布德智这个人平日里不苟言笑,身形矮小,却是微微舔着个肚子,一袭宽松的长衫,蓄着规整的八字胡,神态威仪,虽是在这偏僻的小镇高中里任教,却很是有着一派国学大师的范儿。康丹在内心里一直对其十分敬仰,奈何平日里自己功课并不是很好,便不曾凑上前去。今日布德智竟对自己表示肯定,着实让康丹有着受宠若惊之感。
“还有啊。”布德智抬起手咳嗽了一声,而康丹也是眉头一紧,立马直起身子来。“你的境况,刘嬴也有和我说过,你记住了,命是注定的,运却是可以改变的。你们九黎人是很相信鬼神的,是吗?”
“嗯,”康丹面色微红,似乎是因为自己凄苦的家世暴露于人前而深深羞愧一般,但他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答道:“是的,我们很信的。”
布德智看着这个九黎族少年,少有地露出了颇为和蔼的笑容,道:“我还知道,你们的大巫师能够与人看相,断人前世今生,可对?”
康丹听到这里,不禁吃惊地略微张了张嘴巴。他虽然自幼生长在九黎寨,对这些事耳濡目染,但毕竟后来又受了将近三年的新式教育,对科学民主亦是颇为赞同,同时,对于原本根深蒂固的封建迷信思想也是越发怀疑。当然,对于这些在思想上的微妙变化,他在九黎寨是并不敢说的。
但今天,突然听到布德智说到这儿,不禁感到十分的吃惊,因为无论从哪里看,他都是个十足的新式人物啊,怎么会相信这些所谓的封建迷信呢?
“对么?”布德智依旧是微笑着,轻轻问道。
康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忙点了点头,可心中的那团疑团却不曾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