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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似乎是看出了康丹的困惑,布德智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看了看,道:“这些旁门左道虽是可笑,却不见得没有丝毫可取之处啊。”说完,看了看康丹,道:“你也伸出左手来。”康丹赶紧照办。
“我们汉人与你们一样,也有看手相一说。”说完,他顿了一下会儿,像是在仔细端详他那双胖乎乎的手一样,“据说,这掌心中的三条清晰的纹路分别为命理线、功名线和桃花线,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了吧。而人的掌纹却是永远不变的,既是如此,那我们此生的祸福悲欢岂不是天生就注定了么?”
康丹听到这儿,心底莫名的一沉,是啊,若是如此,那他终日勤奋努力,甚至偶尔忘记了自己“书童”的身份,竭力挣脱那个暗淡无光的旧世界,拼命向着那点点微弱的光芒靠拢,如果现在却告诉他说,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那自己这一直以来,又是何等的可笑啊。因此,对于这等命运之说,他是决然不信的!
“但是,”布德智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竟是颇为的坚定,“如果我们握紧拳头,紧紧地握住它!那这命运又在哪里?呐,在哪里?”
“在?”康丹恍然惊醒,先是颇为惊喜地望了望布德智,然后便低下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牢牢攥着的拳头。
“对,在我们的手心里。我们的命运只会被我们自己牢牢地攥着!谁若是妄想控制我们的命运,那就问问,”说完,他向着康丹晃了晃他那胖乎乎的拳头,“问问我们的拳头吧!”
“对!看它答不答应!”康丹裂开嘴,把拳头攥得更紧了。
“呵呵,记住喽,我们的这一双手可不仅是为了劈柴喂马而生的,也不仅仅能够翻书习字,它更重要的作用是紧握住我们自己的命运!要用它去打破这世界上所有不平等的枷锁!记住,命运的枷锁,要比我们更为脆弱!”说完,布德智把微微前倾的身子稍稍挺直,才又笑着道:“所以说,年轻人,努力吧,没有什么是徒劳的。”
“是!谨遵先生教诲!”康丹笑着对布德智鞠了一躬。
“呵呵,孺子可教。好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有些事老夫还是可以尽些绵薄之力的。”说完,转过身,背着手走了。
康丹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想来,这还是康丹头一回受到如此优待,着实令自己惊喜不少。
一直以来,自己都是这芸芸众生中最卑微的一员,久久地背负着自卑的重担踽踽独行,少有人问津,少有人关怀,只有一个温馨祥和的家,却也因为贫穷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除了父母有有谁愿意浪费时间同自己说上这么一席话呢?今天,这个平日里最是不苟言笑的师长,竟是如此和蔼,如此用心地与自己谈了这么一席话。康丹直感觉是有着一双巨大的手在他那原本布满阴霾的心灵上空,“唰”地撕开了一道口子,然后,刺眼的阳光俯冲而下……
“先生!”康丹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叫了出来。布德智怔了一下,然后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他缓缓转过身,笑着道:“嗯,怎么?”
“谢谢您!”康丹眼里充盈着泪花。
“大好男儿,不必做如此姿态!”布德智微微板起脸嗔道。“对了,北平的《新青年》杂志我是每期必买的,刘嬴也是每期必借的。你平日里也看一下嘛,呵,你们这一代人必将被历史的洪流推向时代的浪尖,大有可为啊,年轻人!”
“是,先生,小王他每次都要给我看的,小王还说……”说到这儿,康丹莫名的激动,竟连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
“康丹!”布德智突然打断了他,“别老是‘小王’,‘小王’的,你们是平等的!”
康丹一怔,好一会儿,才缓缓低下了头,低低地道:“学生,学生不敢。”
“你!”布德智听他如此回答,登时为之气结,“好,好,好。你们九黎寨的事我也管不了,但愿你有一天能真正明白我的这席话。”说完,甩了一下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康丹愣愣地站在那儿,直看着那个矮胖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视线之内,也不曾挪动半步,直到铃声再次响起,才回过神来,转身走了回去。旁边的课桌上,一本教材安静地摊在那儿。康丹小心翼翼地把它收了起来,然后从位洞里取出另一本,摊开,摆好。
山脚下,青石板路弯而长。
“田丽儿,歇会儿吧,我实在是累了。呼,呼,平日里也没觉得这上山的路这么长啊?”刘嬴扶着边上的一棵樟木子,气喘吁吁。
“长吗?本小姐每天要来回走四趟呢!”田丽儿只好也暂且停了下来,但眉头紧皱,显然没有多在这儿耽搁一刻的意思。
“那是,要么说怎么能有那么好的身材呢?都是这石板路的功劳哩。嘿嘿。”刘嬴靠在那儿,显然不是很着急。
“嘿嘿,你还白白呢!你没有听到预备的铃声吗?快走!”田丽儿心中还盘算着如何赶在老师之前进入教室呢。
“哎,我头晕眼花,血气不足,又骑车带了你一路,哎,都说我不会骑这玩意儿了,你还逼迫我9有,你真的好沉的,知不知道?”刘嬴摆出一副可怜模样,反正翘课他平日都是做得出,又何况是迟到几分钟呢?再说了,不是还有个人陪着的嘛。
可殊不知,田丽儿本身就稍稍的不耐烦了,见着他现在的无赖样子,便是由衷的生气,更兼一句“你好沉”的评价,更是让其怒火中烧。想来田丽儿也算是身材绰约,婀娜多姿,自以为除了这个优点,便要沦落到一无是处的境地了,今天竟然被他十分淡然地否定了,真是比晴天霹雳好不到哪里去啊。
田丽儿张开嘴巴,仿佛就要吐出一团火来。可转念一想,我如此在意,反不是赞同了他的观点了么?本小姐不久前还被大家异口同声地推选为“班花”,岂能是他说肥就肥了?
如此,田丽儿却也渐渐释然了,竟是略微弯着腰,对着刘嬴,轻轻地道:“你头晕眼花?”
“嗯,嗯。”刘嬴机械地点了点头,似乎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
“你血气不足?”田丽儿依旧轻笑着。
“呃,这个……”刘嬴支支吾吾的,往樟子树后面略微移了移。上次的那一顿的暴打,可是让他见识了这个平日里小鸟依人般温顺可亲的小丫头片子的真正面目了,这次山雨欲来,可是不能大意啊!
似乎是洞穿了刘嬴的心思,田丽儿微微一笑,道:“别怕嘛,我只是想为你指一条尽快康复的路而已。”刘嬴身子一颤,脸上却满是狐疑。
“你看树上,”田丽儿皓腕微微一抬,直指着刘嬴背后的樟木子,“看那一树满满的香樟果子,我告诉你,这玩意儿好着呢。理气活血,除风湿。治上吐下泻,心腹胀痛,风湿痹痛,跌打损伤,包吃包好9有那树皮啊,看见没,只要你啃上两口,还延年益寿呢。”说完,扬起嘴角,趾高气扬地走了。
刘嬴下意识地摸了摸那黑乎乎的树皮,只觉得纹路纵横,颇为粗糙。“这真能吃么?”那丫头片子胡扯的吧,但自己又分明记得这樟木子又确实是便身药材,自古便有“三千夷药,八百单方”之说,可见这九黎人对这些草药还是有着相当的研究的,他这个九黎寨小王对此还是多少知晓一些的。
“啊,我想起来了,这树皮是治溃疡的。田丽儿,你学艺不精!”说完,刘嬴急忙朝着那个纤细的身影赶了过去。
身后,一阵山风吹来,扶着樟木子上的球一般的小小果实左右摇摆,半青不红的样子,显然还是没熟嘛。而在那棵树远远伸出的一根枝杈上,一根红布条兀自迎着风,轻轻地荡着,不知又是哪对天真的少年系下的美好祈愿呢?真希望他们的爱情能够天长地久呢。
终于赶到了半山腰的校门口,因为走得急了些,二人俱是气喘吁吁。
“田丽儿,我现在可真是头晕目眩啊。这可都是因为你啊,你可得犒劳犒劳我,回家叫你妈妈炖只老母鸡先,等我想吃别的了,我再……”刘嬴单手扶着那尊黑色的巨石,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幻想着。田丽儿白了他一眼,并不搭理。
“还有啊,树皮是治溃疡的,你说的那些功效只有树根才具备,光吃果子怎么能行呢?再说了,果子成熟时呈黑紫色,你看它现在,,黑不黑,红不红的,显然是还没熟嘛Y嘿,想骗我?有那么容易吗?”
“那你就去啃树根呀?”田丽儿依旧没有好气。
“你当我是瓜娃子啊?我可是博古通今,才华横溢,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刘嬴刚想继续絮叨,可忽然手底一滑,原来是生生蹭下了一块岩石下来。这下可不得了,但见他重心一偏,脚底亦一滑,“啪”地一声,斜斜地倒了下去。
“哎吆……”刘嬴躺在地上,“四腿朝天”絮叨声也变成了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