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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的话,你是,你是,”那中年男子断断续续道,“你是,你是……谁啊?”
在场所有人霎时间俱是一脸黑线。先是沉寂了两秒,继而哄堂大笑。
那瘦削男子自是感到十分尴尬,面上怒气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淡然,自嘲道:“没想到竟然被无名小辈摆了一道。呵呵。”话音莆落,只见他凌空跃起,动作飘逸而又极其迅捷,一个倒空翻后,双臂张开双脚踮起,压在了一棵不甚粗壮的竹干上,那竹子亦是霎时间便几乎要蜷曲了九十度。
“好强的内劲!”龙潭心下大惊,失声叫道:“阁下手下留情!”继而亦是凌空腾起,追了过去。
奈何为时已晚,只见那名精瘦男子脚下一蹬,瞬间宛如一只弩箭,又似苍鹰捕食,射了出去。几十米的距离眨眼即至。那中年男子只感觉头皮一凉,仿佛一阵风从头顶刮了过去似的。再抬头往前看去,只见自家镖头还刚刚落于自己前面十米开外,而方才的那棵竹子,只好像刚刚反弹而起一般。
“好快!”龙潭在心底惊叹道。
那瘦削男子落于地下,背对众人,手中握着一把头发,嘿嘿冷笑两声,低低地道:“龙镖头,你这一句手下留情,可值上一个脑袋呢。”
众人中,那名中年汉子惊慌转身,自他的头顶,一行鲜血缓缓流了下来,继而滑落脸颊,滴到了几片竹叶上,弹起,再掉落。
“九黎猴王!果然名不虚传,轻功自当是天下一流,今天晚辈有幸见过洞主了!”龙潭双手拱拳,毕恭毕敬道。
然而又不禁心下诧异:听师傅言,这九黎猴王乃是九黎寨十二洞主之一,其功夫虽是高强,但亦算不上是绝世高手,然而其轻功身法诡异,绝对举世无双,又因其人性格阴狠毒辣,昼伏夜出,杀人于无声,直宛如隐身暗处的一只嗜血的鬼魅一般,多年来,武林高手之陨其手下者不计其数。
更兼前清黎汉战争时,为逼迫清军退兵,连连夜闯元帅帐,娶其上将首级,在洋枪火器下竟能屡屡全身而退,直搞得清兵军营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即使是其当时是少年英雄,时光流逝,亦是该有四十有余了,奈何今日一见竟是如我一般大小呢?如若说不是九黎猴王的话,这般轻功即使是师傅也定然是望其项背,不可相提并论,可我又从未听闻江湖上还有这么一号厉害人物。
“呵呵,龙镖头客气了,九黎猴王乃是家父,在下可不敢在你面前以前辈自居。哈哈哈……”那瘦削男子转过身来,接着道,“不过我可还知道你们汉人有一句话说得好,那就是‘冰取之于水而寒于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哈哈哈,在下沙马曲比,父亲的名号我迟早会继承的!”
“哈哈,曲比公子豪气!”龙潭自知其人所言不差,语气中虽是有些许傲气,但也并不感到反感。“但多年来,九黎寨向来不插手我汉人之间的事?不知此番相随,是不是意欲发难呢?”龙潭问道。
“汉人之间的事?你可是知道你们押送的物件是何来历?”沙马曲比正色问道。
“我们做镖局的,只管收银子,替客人做些脚力活,具体押运的是什么,又有何来历,按照规矩,并不能多问。”龙潭答道。
“呵呵,既然龙镖头都不晓得这东西的来历,又如何知道它只是汉人之间的事,而不是我九黎人的事呢?”沙马曲比直视着龙潭道。
龙潭听闻叹口气,道:“既然你我各领其命,那不用客气了,请动手吧!”
“哈哈哈!你是在告诉我东西是在这里而不是客栈吗?哈哈!我毒蝙蝠沙马曲比岂是浪得虚名之辈?”沙马曲比大笑两声,继而迅速伸出两根手指,一声响亮的口哨划破天际,一只巨大的金雕应声出现在几近百米的高空,盘旋了一会儿,带着几声尖利的鸣叫声,振翅而去。
“快回客栈!”龙潭大叫一声,然后甩手一只飞镖,斩断了两根系于驮马与镖车之间的绳索,纵身一跃骑了上去。
龙潭万万没有料到九黎寨的人竟然也会牵扯到这件事中来,如此高手打前阵,料定对方是志在必得,不会是仅仅沙马曲比一人而已。
身在蜀中之地,早就听闻九黎寨武功诡异,高手如云,更兼其十二位洞主,更是个个武功绝伦,内力深厚,其所练功夫不占一帅必占一怪。更不用说那威震海内的九黎王了,先不言其神鬼莫测的武功,但就其以贫瘠孤僻之地,击败二十万王师,令其不胜而归的雄才大略言之,就足以令人诚心膜拜。
与其为敌,定然不是龙潭他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镖局可以做到的。然而此趟押镖无论是于龙甲镖局还是于他龙潭来说,又都可谓是生死攸关。成,则名声大振;败,则万劫不复!所以说无论对手是何方神圣,他都不会将东西拱手相让。
方才龙彪大意漏了些许风声,他果断制止,只是希望未能引起对方注意,不料事与愿违,反而更是增添了对方对龙彪所言的信任。更兼沙马曲比一路尾随,并未看到往日所见的随队而行的几个老学究,内心早就有了些许猜测。看到了方才的那仇拼,才明白这或许是偷梁换柱,引蛇出洞之计,但又不知对方是单此二计,还是附带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早已另分一批人马将东西运了出去呢?
虽说这儿是历来出灌兜山脉的必经之路,但毕竟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这直插云霄的灌兜山脉之中或许还隐藏着不为众人所知的蜿蜒小径也不一定呢。然而自听到了龙彪无心的半句话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九黎人,原本居于中央丰腴之地,后来黎汉相争,被一再驱逐,九黎人牺牲膏腴,迁居不毛僻壤,生活于深山丘陵。此地交通阻绝,山禽猛兽众多,千百年来,竟是培养了九黎人与大自然的特殊感情,极少数家族竟然略微知晓了个别动物的语言,祖祖相传,又兼长期驯养,互相之间简单的交流早已不成问题,其中尤以沙马和日则家族为最。方才沙马曲比的口哨声中似乎便是向那只金雕传递了某些讯息。
这边沙马曲比一声口哨,龙潭顿时感觉不妙,料到必是通知其他人马赶赴客栈的讯号,自己调虎离山之计已然失效,只得急速赶往客栈救援。然而沙马曲比岂能不稍加阻挠,即放他去了呢?只见沙马曲比腾空一跃,数十米的距离又是眨眼即至,龙潭勒紧缰绳,骏马一声长嘶,将前蹄高高扬起。
“沙马曲比兄弟,你认为凭你一人之力,拦得了我们这么多人吗?”龙潭正色道。
“我只拦你一人。”沙马曲比笑着说。
沙马曲比话音刚落,忽然一只钢钩疾向他左肩钩来,沙马曲比步法稍转,挡了过去。可那人钢钩随即拖回,顺势又往他后心钩去。沙马曲比无可奈何,只得双脚猛一蹬地,一个凌空翻,退到了几米开外。再定睛一看,攻击者原是那龙彪老头。
龙彪见他望过来,嘿嘿一笑道:“酗崽子,爷爷我是龙甲镖局的左镖头,够格陪你玩玩了吧!”
“其他人快随镖头走!”龙彪补充道。
那龙潭见状,咬了咬牙,叫道:“拜托了!”说完一振缰绳,疾驰而去。
沙马曲比看着其他人急速遁去,眼里寒光闪现,对着龙彪冷冷道:“老头儿,你可是选了一个埋骨的好去处呢。”
……
灌兜山脚下的一处凉亭之中,六名年轻人或坐或立,大多神色冷峻。一名着水绿色长裙的美丽女子自腰间取下一个葫芦,走到其中一个器宇轩昂的青年身旁,笑盈盈地道:“呐,给。”
那青年转过脸来,正是九黎寨小王东葛丹!只见他原本紧皱的双眉立刻舒展开来,笑着道:“我有呐,你看。”说着他也伸出手在腰间拍了两下。
“你那是酒,我这是茶,只有茶才能袪热去火。喝一口吧。”女子把葫芦往前一递说。
“嗯,好吧。”东葛丹接过葫芦,畅饮一口,重又递了过去,道,“谢谢你了,曲目。”那美丽女子接过葫芦,浅浅一笑,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嘎~嘎~~”
“是沙马曲比来消息了!”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大家俱是同时朝天空中盘旋的那只金雕望去。其中一人站起身来,走到亭外,对着天空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远远看去,那人眉骨上的刀疤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清晰可见。
金雕缓缓落下,站于那人肩膀之上,只不一会儿,又张开翅膀飞走了。
“日则,怎么样了?”东葛丹也走了出来。
“嗯,小王果然神机妙算,不过情况稍有变化。”于是那个叫日则的人,便走向东葛丹身旁,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东葛丹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三人去客栈,阿泰你们三个去路上截住龙潭。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功夫定然不在你们之下,你三人联手要能重创于他自是最好不过,如若不能便只需拖上他一时片刻,待我和日则取了东西,再去对付他。”
“遵命!”其中三名青年一齐抱拳道。
“好,那就此分头行动吧。”东葛丹转过身,望着山下的清泉镇方向,眼中顿时寒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