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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是找上门来,二人又是亲如父子,不禁让人联想起秦香莲千里寻夫的凄婉故事。假如当年秦香莲没有到达汴京,途中死了,那可否就会变成“两小儿千里寻父”的千古绝唱了呢?
龙夫人看着渐渐长成的龙潭,亦是神采奕奕,魁伟俊美,更兼对于武学的独到心性,简直和老头子年轻时判若一人,不禁心下生疑:莫非还有一个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这龙潭比自己的小女儿刚好大两岁,想来当年二人也曾因一些琐事不和,龙鳞耐烦不过,便借口押镖屡屡离家,十天半月不归乃是常事。直到后来又添了个掌上明珠,龙鳞才逐渐心意回转。
“莫非这龙潭又是当年老头子欠下的风流债?风雪之夜,敲门砸墙的,这分明就是冲着他龙鳞来的。这亲估计他们爷俩私底下已经认了,只是还瞒着我而已。可既然想到瞒我,说明他心里对我还是忌惮的。”想到此,龙夫人烦躁的内心多少又有了些许宽慰。
“而且如龙潭所言,他的母亲已然去世,应当不是虚言,那我这龙夫人的地位便牢不可破。况且龙潭为人谦逊恭顺,平日里对我也是孝顺备至,说来也还不错。”但一想到龙家有个并非她这个龙夫人亲生的龙家骨肉,那龙龙夫人心里便又开始堵塞郁闷,惶惶不顺了。
终于有一天,她开玩笑似地将自己的大胆设想告诉了龙鳞,不料老头子却宛如活生生吃了一把苍蝇似的,面容愤怒而扭曲,反应极其强烈,口口声声说什么,“妇人多舌”,“欲毁其一生清誉”之类。
事实上,龙鳞与龙潭实无父子血缘关系,但如此反应确实耐人寻味,极有可能是从前真做过什么亏心之事吧。然而龙夫人怎会相信?与她看来,却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举,由是心下更是怀疑。奈何既然毫无证据,追问下去便是无理取闹,有失风范,然而终究心下不安,郁郁寡欢。
一日,龙夫人突发奇想,既然老头子不承认,我就建议把小女儿许配给龙潭。那老家伙再顾及脸面却终究不能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嫁于自己的私生子,看他到时还不向我乖乖就范。于是乎,便向龙鳞讲了这门亲事。
龙鳞听后哈哈大笑,道:“我正有此意,只想到你平日里挑三拣四,说咱女儿非达官巨贾不嫁,便颇是踌躇,不料今天你竟然主动提到了。呵呵,好好好,平日都道你是‘头发长,见识短’,今日却不同了啊,哈哈……”
龙夫人心底暗笑:还在我面前装!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待我把婚事操办起来后,看你怎么善后\是奇怪,她此次竟是生出要与其一较高低的念头,于是乎,知会了男女双方,婚宴、新房也渐渐开始张罗起来。眼看就要发放请柬了,请柬一出,就要真的弄假成真了,可看那龙鳞却仍是安如泰山,面上毫无忧虑之色。
龙夫人这才意识到,果然是自己多心了,不禁万分懊悔起来。奈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直是急得心如火燎。
平日里,龙夫人最是溺爱这个小女兰儿,一直希望能给她找一个既门当户对,又才貌双全的夫君。并且,小女已然长成,荣华绝代,笑容可掬,上门提亲者,往来不绝。难道说平日里自己一山望着一山高,最终却拣了一个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孤儿作女婿吗?
龙夫人有心反悔,奈何此事乃是自己当初主动提出,为了使老头子着急,之前张罗亦是颇为热心,现在出尔反尔,太说不过去。于是,她便寄希望于女儿反悔,殊不知,这两个年轻人互相倾慕,私底下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已经好些日子了。本不敢向父母提出,现在父母主动操办,心里自是欢喜异常,如何会不愿意?
龙夫人一再暗示,俱不见效。如言“龙潭家无双亲,贫苦无依”之类,龙兰儿就会说:“请娘放心,女儿并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即使将来家徒四壁,我也会作无米之炊,与潭哥不离不弃。”
若言“身为镖师,刀口舔血,朝不保夕”之类,龙兰儿又会道:“潭哥武艺高超,将来定然还会超越爹爹,没有人可以伤他半根毫毛。但如果真有那天,女儿亦是只有以身殉情而已。”你来我去,龙夫人心下恼火郁闷,暗骂女儿痴傻。龙兰儿心中感激,连道母亲关心体贴。
如此,木已成舟,龙夫人自知回天无力,便也无可奈何,如此龙兰儿便嫁于了龙潭,因为龙潭孤苦无依,二人便暂且依旧住在龙甲镖局。从小在一个大院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二人还勉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成亲之后自是琴瑟谐好。有外人时即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无人时便又夫不像夫,妻不像妻,或打情骂俏,或吵架拌嘴,或一起撒野,习以为常。
丈夫觉得妻子不像婚前那么温柔含蓄了,却平添了几分泼辣骄横;妻子觉得丈夫不像以前那么谦谦君子了,也是增加了不少无赖厚脸。不过二人反而觉得这样更好,由是感情甚笃,三年前生了一个儿子,而今,据说龙兰儿似乎又要临产了呢。
这老镖头龙鳞已于两年前去世了,临终前,力排众议,将镖局传给了龙潭。说来,龙老镖头也是育有一子龙晖,奈何其人娇生惯养,平日里吃喝嫖赌,无所不至。老镖头爱镖局胜过自己身家性命,料定若传于不肖子定然不会长久,于是只是分了他一份财产而已。
果然,老镖头去世后不久,龙辉借口押镖在中途路过省城时逃离队伍,到鸦片馆吸烟去了。又仗着有些许武艺,似乎又是沉浸于那亦仙亦幻的虚拟世界中忘乎所以,竟然在烟馆之中闹事,却被人家失手打死,装于麻袋中,抛在了城外的鲧水里。待镖局里的人一路打听找来,尸体早已被泡得完全变了形,整张脸都涨成了一个球,鼻子都凹了进去。大伙只得凭着那身衣服和其上一个不值钱的挂件方才大体确定了那就是龙辉。
龙老夫人得知噩耗,一口气没上来,连个遗言都没留便也驾鹤归去。屋漏偏逢连夜雨,但龙潭并未惊慌失措,他极其妥当的善后完毕,本想好好歇一歇,却发现少了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庇护后,对于镖局中资历颇老的人,很是有一种尾大不掉的感觉。
为了立威,也为了走出镖局因这一系列事件所带来的困境,龙潭接了这趟极不寻常的镖。虽然,为了确保此次万无一失,龙甲镖局中精锐尽出,但很显然,他事先还是多少低估了了敌人的实力。
龙彪皱紧双眉,远远看了看那匪首的尸体,忧心忡忡。从出发到现在,奇怪之事此起彼伏,直让人应接不暇。好在,就要结束了,龙彪舒了一口气,朝龙潭走去。此番押镖,龙潭不光让其见识到了他独霸蜀中的武艺,还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智慧与领导能力。
想来,平日里自己仗着辈老资高,又对于龙潭的出身颇是不屑,所以平时对这位新任镖头很是不够尊敬,言语之中咄咄逼人乃是常事。此番新镖头威信已立,会否秋后算账还是个未知数啊。只愿他心中还存一份宽宏之念罢了。
龙彪摆出笑容,信步朝龙潭走去,“镖头,幸亏咱们把东西放在客栈……”一句话还未说完,只见龙潭忽的转身,一只镖迅速飞出,在龙彪的瞳孔里急速扩大……
龙彪大吃一惊,心下道:“莫非……”
果然,飞镖擦身而过,直射向身后的一株翠竹。与此同时,一个身影极其飘逸的落到了地面的一处阴影里。
那人瘦而精神,正是方才九黎寨的八名青年之一。只见他慢慢抬起头,笑容神秘而诡异,道:“龙甲镖局果然后继有人。佩服,佩服。”
“呵呵,过奖了。只是阁下一路尾随,不知所为何事?还请指教。”龙潭冷笑道。
那人笑而不答,反是转向先前的那名已死匪首的方向道:“刀法简练迅疾,身形却诡异多变,又有传说中的土遁之法,真没想到扶桑人竟也瞄上这件东西了。”
龙潭淡淡一笑,似乎早已知道了似的。
旁边的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动,先是骚动了一下,继而重又平复下来。于他们看来,此人单枪匹马,面对武艺高超的镖头,似乎并不敢表现出明显的恶意。其中一名稍胖的中年人似乎是受了不轻的伤,吃力地站了起来,气喘吁吁地对着那个不速之客道:“那么说,吁,那么说的话,你是,你是,吁……”
其他人都嚯地转过来望着他,也希望他能为大家解开心中的疑团,一个个面色甚是急切,有的人竟然还咽了口唾沫。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那瘦削男子面上甚是得意,心中想:“我平日里虽是不大在这块地面上走动,但没办法,名声在外啊,呵呵。”
他刚想报上自己的名号,可转念一想,还是借他人之口说出似乎更有威慑力呢。于是乎,他把头稍稍压低,嘴角微微上撇,摆出一副正是本大爷的神色来,耐心地等着他人报上自己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