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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沫阳十月怀胎临近预产期,全家人沉浸在乞求母子平安的氛围当中。为了沫阳生产的平安和健康,家里人,尤其是五一和杏子强烈建议送沫阳到镇上的卫生院生孩子。但是,五一的父亲却持有反对意见,要沫阳在庄子上接生婆刘大娘来为沫阳接生生孩子,因为刘大娘自从嫁到这个庄子上,就开始给庄子上的媳妇们接生,个个都是母子平安,而且五一和杏子也是刘大娘接生所生的。几乎在这个庄子上的所有家庭,没有一个把儿媳妇送到镇子上卫生院去生孩子,而是让刘大娘来接生生孩子的。
面对父亲的老土习惯,五一和杏子只好极力强辩。五一和杏子便拿现代高度发展的医学技术诸多优越性和传统家庭式的接生所存在的诸多问题来,以及当前农村所存在的落后健康卫生习惯来对父亲的观念给予强有力的感化,最后,父亲只好在两个孩子面前妥协退让,同意沫阳去镇子上卫生院去生孩子。
沫阳到镇子上卫生院生孩子这件事在第二天下午,即五一、杏子和母亲把沫阳送到卫生院之后,母亲一回到家,刘大娘便气冲冲地来到五一家兴师问罪。沫阳去住院生孩子这事是这个庄子上的第一个破天荒的出人头地的鲜事儿,对这个庄子上的人们震动很大,几乎所有的老人们都对此持抵触情绪和怨声载道。自然而然,刘大娘,这个年已八旬的老人,对这件事儿更是大惑不解,怨气最大。
刘大娘精神抖擞,身板硬朗,虽然是快八十岁的高龄,但从花白的头发,清晰的思维,每天忙东忙西,干起农活跟六十岁的老人不差上下。刘大娘阴沉着脸,一进五一家院子,就扯起嗓门对五一母亲抱怨道:“他五一妈。”(在农村,长辈对晚辈的称呼,五一妈比刘大娘晚一辈,即五一把刘大娘要叫奶奶。所以刘大娘对五一母亲这般称呼是了。)
听到刘大娘的叫声,五一母亲匆忙从厨房中夺步走出,满脸堆笑地说,“刘大娘来了,赶快进门。”说话间便走近刘大娘身前,热情似火地把刘大娘搀扶着向厅房去走。
但是,刘大娘却向厨房门口走。刘大娘也是一个极其有讲究的女人,作为女人,她是不会走近主人家厅房的,因为厅房是一家之中的上方,是男人们吃饭、喝茶和议事,以及家里掌柜的,即这个家里掌权主事之人的起居室。这是刘大娘继承古训,女人三从四德的传统礼法。在现在的年轻人看来,刘大娘的这种做法是落伍的,封建的。但是,刘大娘家的人,不管是儿子姑娘,还是儿媳和孙子,在这个庄子上,尊敬老人,知书达理等方面无不叫人竖指称赞。在五一奶奶在世期间,五一家里对子女的教育也是继承传统古训的,所以,五一和杏子,包括五一的父母在这方面也是有所养成的。
五一母亲看到刘大娘的目光和神态,便将刘大娘让进厨房。在刘大娘一进厨房,五一母亲便从案板下面拿出一个凳子放在灶台前方。连忙给刘大娘让坐。又拿起摆在面柜子上茶盘子中的杯子,随手从盘子中的茶罐中抓起一撮茶叶放入杯中,给刘大娘切上一杯茶水。还没等五一母亲对刘大娘的近况问安寒暄开口,刘大娘在接过五一母亲的茶水杯的同时,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他五一妈,你们做的事儿,是给我老太太扇耳光的事嘛。”
五一母亲面对刘大娘突如其来的抱怨,是一头雾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顶,眼睛迟疑地看着刘大娘,微笑着说,“刘大娘,你这是说哪儿的话呀?”
刘大娘倒是一个爽快人,直言直语说,“你们把五一媳妇送到医院去生孩子,是对我这个老婆子不放心还是有何不满?”她把话说到这儿,心情显得有些激动。
“哎吆,我的老大娘,我们哪有什么不放心的,对于去医院这件事儿,他爸也是极不同意的,他爸也是极力要让你老人家接生,你看嘛,五一和杏子也不就是你的功劳吗。而两个孩子却对他爸的要求强烈反对,非要让媳妇到卫生院去,还说什么我们思想观念守旧。你知道,现在家里基本上是五一做主,所以嘛,只好依了他去。”五一母亲带有歉意地对刘大娘解释道。
刘大娘一听五一母亲的解释,长长的叹了口气,说,“看来我们是的确老了,不中用了,让孩子们嫌弃咱。”
五一母亲一听说“嫌弃”两个字,心里自觉这话里有话,表面上是在说孩子,实为指桑骂槐。五一母亲强作笑脸地对刘大娘道歉道:“哎吆,他奶奶,要是孩子不反对,今天恐怕我是提着礼当儿(方言:指礼物。)来请你了。”
刘大娘无言以对,也只好无奈的笑了起来。
二
杏子和小刚领结婚证上,五一想到了给自己帮忙贷款的商叔。正好五一这几天,基本上是天天在镇上。杏子把困难告诉哥哥后,五一二话没说,便去找商叔,而商叔也没有推辞,一口答应。在商叔的帮忙下,杏子和小刚准备了喜糖和喜烟,就去到镇政府去找文书。
杏子对哥哥的帮忙心里感到无比高兴,当她把此事告诉小刚时,他也显得喜出望外。
自从杏子和小刚在摩托车店里发生那个后,杏子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和小刚在一起变得大胆而豪放,走在路上,俩人总是要拉起手来,有时俩人独自在路上时,俩人也免不了抱起来亲热亲热。
一次黄昏,小刚陪着杏子到杏子家的地里去挖些新洋芋。在回家的路上,小刚提着半框新洋芋,而杏子则挽着小刚的胳膊,俩人显得非常甜蜜。而此事,被荷花母亲看到。因为此时,荷花母亲也在地里去挖新洋芋,由于两块地离得较远,杏子根本就没有发现荷花母亲的存在。荷花母亲对杏子家对她家在地里走路之事,依然耿耿于怀,而对杏子去做荷花的妯娌,也不免有些心存不满。所以,上次杏子听到些闲话也可能不是空穴来风。而此事后的第二天,荷花母亲便对她看到的杏子和小刚之事,添油加醋地拉起闲话。碰巧,荷花母亲说闲话的当儿,被庄子上的一个媳妇,叫梅的听到。
梅是两年前嫁到这个庄子上的,她是一个从不多事的人,而且她和杏子家的关系也是很好的。有时杏子家有活忙不过来时,便叫她来帮忙,自然不是白帮忙的,而是有酬的。梅把荷花妈对杏子心怀敌意的议论,通过旁敲侧击掩饰给杏子。杏子是一个聪明人,梅对她稍一点拨,她便心知肚明。
不管是荷花妈也好,还是荷花父亲也罢,但凡是荷花家里人对杏子的无端诋毁,杏子心里都给记着一本帐,而这本帐都会让荷花来偿还的。
小刚和杏子提着喜糖盒喜烟,春风满面地来到镇政府大门口。这天下午,俩人来的有些早,离上班还有些时间。小刚在屁股之下垫了一张广告宣传单便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杏子一个手搭在小刚的肩头上站在小刚面前。
秋高气爽,这里的天气,早晚是有些凉的,而在大中午,天气显得异常炎热。晴空万里无云,火辣辣的阳光无遮无拦地抛泄在大地上。还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小刚脸上已晒出油汗来。而杏子朝着太阳的脊背也感到火烤似的热。
俩人在烈日的驱逐下,只好走进大门,站在一个西房的墙根下一边趁凉,一边等待。
人都是私心的,杏子也不例外。杏子对小刚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我有个想法,想在镇子上开一个杂货店,你认为如何?”杏子以商讨的口气问小刚。
“但是这个要本钱,而我现在也没有挣到多少钱,就连你家的彩礼我还在发愁。”小刚显得愁绪万千。
“彩礼本来就比你荷花嫂子的少,这个可不能少。而开商店的本钱嘛,我想哥哥一定会帮忙的,现在就是看你同意不同意这档子事儿。”杏子很认真地说。
“我通过一年多时间的打工,也看到自己开商店的确不错,我还想自己开一个摩托车修理铺,要不这样,我们两一起来开摩托车维修铺,你负责采购配件和买配件,以及二手摩托车,我呢,就专门来操心修车,你看如何?”小刚也说出了自己将来的打算。
而在杏子来说,她在心底里反复盘算后,毕竟小刚有手艺,开修理铺,也许要比开杂货店好些。杏子经过脑海中错略一想,便同意小刚的想法。
“你这段时间,就给咱们一边挣钱,一边寻找一个合适的铺面,咱俩结婚后,就马上着手开店。”杏子便对小刚把工作任务布置起来。
“遵命老婆。”小刚喜笑颜开地应道。
时间大约在两点四十五分,杏子和小刚起身来到文书办公室门口。此时,办公室门开着,而在门外和房间里站着五六对青年男女,应该也是前来领结婚证的。大约过了半小时,在杏子和小刚之前的几对男女就一一离开。杏子走近办公室,把喜糖和喜烟往桌子上一放,便对一个二十几岁,戴眼镜,满是书生气,严肃地坐在办公桌前的文书说,“我是农行商叔的亲戚,是来领结婚证的。”
文书一听,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从杏子手中接过俩人的身份证和户口本,看了看,说,“证先给你两领上,而结婚时间一定要在下月的后半月,不然,就会按照不够法定年龄结婚处理的。”说着,酗子对杏子微微一笑,接着又说,“你家就是咱们镇上的养鸡专业户吧?”
杏子面对文书突如其来的这么一说,感到有些诧异,而在心里琢磨着,这事肯定是商叔告诉的。其实这也不算是一个秘密,杏子便对文书点了点头,嘴皮地下轻声“嗯”了一声。
俩人领上结婚证,便对文书百般感谢后,就出门了。
三
沫阳住院后的第六天早晨,阵性腹痛时,大夫给予了产前检查后,便将沫阳在杏子的搀扶下,领进了产房,而后杏子走出了产房。
五一在门外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串。杏子看到哥哥心神不宁的样子,心里也感到莫名的紧张起来。
产房中,沫阳配合着大夫“使劲,使劲”的要求下,不时传出痛苦的喊叫。
时间大约过了半小时,但是虽然是半小时,但对门外的五一和杏子来说,好像是半年长的时间。依然听不到孩子的哭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五一的紧张而焦急的心已经快要从嗓子眼中跳出来似的。
“哥哥,沫阳咋还不生啊?”
杏子的问话打破了兄妹两忐忑不安的沉默。
“是的,我看昨晚的一个妇女,一进产房,一阵子就听到孩子的哭声。”
“神佛保佑沫阳和孩子,愿母子二人平平安安。”杏子在嘴里喋喋咕咕地咕噜着。
正在这时,沫阳的母亲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楼梯口。一看产房门口站着的五一,急切地问,“进去多长时间了?五一”
“有好一阵子时间。”五一显得很是无奈的样子。
忽然,产房中又是沫阳的一声痛喊。此时,听到一个大夫大声说话,“姑娘再使使劲,快出来了。”
接着沫阳又有气无力的“啊”的一声喊叫。
此时,产房中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一个护士急乎乎地拉开产房的门,刚露出半个脸,便大声喊道,“丁沫阳的家属,母子平安,是个男孩,六斤三两。”
五一太兴奋了,对沫阳母亲和杏子,一个劲地重复着,“生了,生了,沫阳生了。”
沫阳在推车中,怀中搂抱着孩子,被护士推出产房。沫阳脸上显得很是憔悴,但流露在眉间的喜悦,显得很是幸福。
沫阳回到病房后,便给怀中的孩子喂上奶头,孩子闭着眼,急切地吮吸着。
由于病房中有杏子和沫阳母亲在,所以,五一便骑上摩托车回去给沫阳在家里弄饭去,其次,把这个喜事顺便告诉父母,而且也让母亲前来照顾沫阳。
对于母亲来说,在生孩子方面是很有经验的。其实,在农村稍许上了年纪的女人,大都知道女人生孩子后该如何调理,饮食上该给什么,不该给什么,产妇注意什么,对孩子如何操心等等,几乎人人都是一本书。
而在伺候月子方面,沫阳的母亲在此就比婆婆显得有些逊色。
第三天,沫阳安全度过产后危险期后,便出院回家。
在沫阳的月子里,亲戚朋友和庄子上的每一家,都提着鸡蛋,或者牛奶,或者奶粉之类的东西,前来看望沫阳。
可能是沫阳没有见过如此看望的场面而感到震惊不已,她偷偷地对五一说,“我只不过是生了孩子,咋每天有这么多的人来看我啊?”
五一对沫阳的问题并没有感到意外,好像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哦,这是我们这个庄子上的习惯,自我懂事便是这样的。”
全家人每天都沉浸在喜悦和幸福之中。尤其是五一的父亲,每天总是笑口常开。
荷花的母亲虽然对五一家心里有些嫉恨,但面对沫阳,她还是提着两盘鸡蛋前来看望。正好这天杏子也在家里,但是,杏子听到荷花母亲的到来,便钻到自己的房间没有出来,她回避起来。
在沫阳的月房中,杏子听到荷花母亲对母亲和沫阳细声怪气地说,“到明年五六月份,荷花也应该要坐月子的。”
杏子听到此话后,气呼呼地便在鼻子里“哼”了一声。
四
杏子和小刚领上结婚证一事,在小刚回家后,便告诉了家人。其中最为关心此事的也是荷花。
“小刚,你俩领证后,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荷花关心似的问起小刚。
“嫂子,那也要在一个月之后吧。”小刚高兴地对荷花说。
“你们的日子定下来了吗?”荷花满怀喜悦地又问。
“以前,父亲给我们看过日子了,最好的日子便在腊月,也就是再过上两个人半月左右的时间,不过要看杏子打算什么时间要办。”小刚给荷花认真的告诉说。
“哎吆,小刚,杏子还没有进门,你就变得有些怕老婆了。”荷花听到小刚说结婚的时间还要看杏子的意见时,便对小刚嘲笑道。
小刚听到嫂子对子这般口呼地说话,感到有些尴尬。
杏子总是在荷花每月例假来临期间的那些日子,和荷花是形影不离,而且对荷花是异常亲近和关心。
也许是天助杏子,就在荷花倒霉的日子前,家里也总是很忙,或者有事,此时,杏子也是天赐良机的来到小刚家。荷花和大刚结婚后的第三、第四个月,杏子在对荷花的关心中,笑里藏刀地给荷花服用了事先准备好的长效避孕药。
自然而然,荷花和大刚结婚后的四个月,荷花没有怀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