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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姜还想再问,林超直接打断了她:“我知道了,先下去歇着吧...,良姜姐姐也先去吃了饭再过来。”
良姜和白果都答应了一声,慢慢退了出去。
林超又换了个姿势,将一臂搭在枕头上,才懒懒道:“紫敷姐姐,听了这么久,也该到了揭晓谜底的时候了,何不说说你是到底为何进城的?”
紫敷静静地盯着自己鞋面好一会,才叹了口气:“我就知道瞒不过二爷去,只不过再多嘴问一句...”
林超笑道:“姐姐可知道通州离上京城有多远?每日城门又什么时辰才开?再一想想你今早来的时辰,时间对的上么?脚程又对的上么?”
紫敷顿时语噎,她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第二个破绽在哪里。
通州离上京城足足有三十多公里,就算骑马也要一个多时辰,每日上京城寅时五刻敲响晨钟,开城门,开禁通行,可冬天天黑的早,明的晚,至少要等辰时天色才会大亮,道路被冰雪覆盖,若无急事,谁敢趁黑赶路?一着不慎马蹄一打滑,连人带马都能摔个底朝天。
所以紫敷若真是今日进城,等进了城都要巳时了,再说城门离林家宅子还有小半个时辰的路呢,她又没有翅膀,又没有长着四只脚,又怎么可能不到辰时就到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昨日便已入城,今日不过是多添了上门的这节路程而已。
紫敷一看林超脸色不对,忙道:“二爷莫怪少主,他也是担心您会生气,病中不能多思多忧,所以叫这事先别告诉您…”只是这理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既然知道会生气还反其道而行之,这到底是体恤还是故意呢。
林超也不在意:“说罢,事儿不在早晚,以前的旧怨先不说,这次表姐过生辰,礼咱们是送了两次吧?这送的礼不论是从外头看,还是私底下看,那都是不薄,怎么舅母行事反这般小气?打发去的人连正主儿都没见着,倒还先盘问了半天,末了还要派个媳妇来检查,这是亲戚还防贼?以为我是装补是怎么的?又不过人!真以为他家姑娘金贵到了十分,到了出阁年纪,亲亲的舅表姊妹略瞧一瞧都不行了?这舅母好端端的这般落我面子,这其中必有缘故。”
紫敷慢慢地跪了下来,只是开头还是老一句:“二爷莫怪少主,我们也是提前打探到消息,白家那位小少爷最近这段时间十分忙碌,工部尚书徐府、兵部侍郎孙府、翰林院大学士范府都一一上门拜访,这次郑家却是白太太亲自上门赴宴,可见比别家又是一种亲厚,只是二爷想想,满城有品级的有爵位的人家那么多,谁家没有嫡出的适龄女儿,所以为了这个太子妃,私底下已经是暗流涌动,你来我去地争了几个来回了,这次郑家表姑娘是因为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只是我们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少主算了一卦后,就立马派我进城,说就算您今日身子好些了,也要拖住您不许去...”
林超一听就急了:“那白果可是去过郑家的!”
他虽然看不惯白果他爹,可人家女儿却是无辜,是好好一个大闺女全尾全须地送进来的,总不能回去的时候,就少点啥或者多点啥吧?
紫敷却不敢看林超的脸色:“白果是出过痘子的,不妨事。”
林超联系上下对话稍微一思索,指着紫敷的手都是哆嗦的:“你好大的胆子,这种事也不早说!可知道这个时代,出痘一不小心是会死人的啊!”
紫敷眼神闪躲:“二爷,外头朝堂上的权势争斗,哪一家不是险恶万分的,况且少主也不是故意不和你说,只是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人家家里自己都愿意入局,咱们外人又怎好掺和?”
林超这下真是气的几乎晕倒了。
他却是怎样也没有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有郑家自己的事,郑心贞好歹也是郑家骨血,为了家族利益,怎能真能冷血至此?他心头立刻警声大振,郑家虽然在立太子一事上暗里使了一把劲,却未必想真的明面上真的立刻就成了***。
而且就算郑家要出一位太子妃,又何必一定要出自大房?二房可也是有嫡女的!兄弟再亲,侄女儿再亲,又怎么亲得过自己的亲生骨肉?
他跺了跺脚,扬声道:“良姜!”
良姜已经是许久没有听见他这般严厉的声音,也顾不得仪态了,立刻一溜小跑了进来。
林超只问了她两句话:“如今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午时。”
第二句就是:“你叫半夏来一趟。”
良姜只觉得莫名其妙,却还是依言退了出去,紫敷其实已经觉出不妙来了,可架不住良姜动作实在快,又是一溜小跑,眨眼功夫人影都不见了,她只好叹了口气:“您不怕您一番好心,反而被人误会成驴肝肺么,您会后悔的。”
林超冷笑道:“你主子既然会算,他就该配一副药,能让我昏迷十天半个月,这样哪怕她死了我都眼不见为净,可有什么办法,我如今是知道了呀!就这么摆在我眼前,我能看着我的表姐去死吗?!冤有头,债有主,家族的兴衰荣辱,为何总要靠女儿的性命去填?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岂能因眼前之事就固步自封?”
萧紫敷自然就没话可回了,林超那脾气犟得就和石头一样,一旦认准的了事,就连萧问都拿他没有法子。刚好白果又来请她吃饭去,她也就出去了。
一时半夏到了,林超立刻赶着写了两封信,稍微一吹干墨迹就装入信封,只吩咐半夏一封给萧问,一封给许先生,还特别交代无论成与不成,关城门之前都要赶回来。
然后又把良姜叫了进来,这只不过这次还叫她带上针线筐子,林超先在纸上画了样子,叫良姜赶着缝一双出来,良姜拿过来看时,这看样子似乎是两个大香囊,可中间为何还连了一条线?
林超就拿双手在她面前比划了一下,她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双手套,她手脚麻利,立刻拿了皮料开始动剪子,一边穿针引线一边担忧地看了披着衣服,犹振笔疾书的林超一眼,心里虽然有无数疑虑,却还是一丝儿都没有露在脸上。
虽然天气严寒,交通不便,可半夏还是赶在入夜之前就回来了,一进屋顾不得拂去劈头盖脸地风霜,先跪了下来,将手中之物高高托起:“幸不辱命。”
林超接过信粗略一看,许先生不但开了药方,还特别专门写了许多注意事项,林林总总写了一页,例如发痘期间也要注意室内窗户透风,饮食宜清淡,病人及伺候的人一应衣物都要开水烫过、勤换洗、保持心情开朗,随时用温水擦拭身体、多饮水、再痒也须克制以免留疤...
林超也只有一刹那的放松,看着半夏的眼神里已经有了些歉意:“你刚回来,可还有一事还需要你外出一趟。”
半夏忙道:“少爷说哪里话,有事吩咐就行,只是萧先生虽然没有只言片语带回来,却是带了个小玩意给二爷,说爷若是看不懂,大可询问紫敷姐姐。”
然后就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掐丝珐琅花碟寿字圆盒,林超拿过来一看,却是可以开合的,打开一看,里面有三个小巧玲珑地纯银莲花蝙蝠纹饰的长命锁,做得很是精巧,比小婴儿拳头都还小一圈,都坠着铃铛,拿起来便泠泠作响。
紫敷很快就进屋里回话,一看到长命锁,面上虽有惊愕之色,只是很快又看了良姜和半夏一眼,一时有些踌躇。
半夏多精灵一人,立刻拍了拍肚子:“小的跑来跑去,都肚饥了,讨爷个示下,倒要先去找许妈妈讨碗面条吃。”得到林超示意,就转身地退了出去。
良姜也正要站起来,林超淡淡道:“无事,我的事都不用瞒着她。”
:“好吧,这可是爷您自己说的...这个盒子的形状和里头的长命锁,爷真没瞧出点什么来?”
这长命锁又叫"寄名锁",也叫长命缕,按老辈子的说法,只要佩挂上这种饰物,就能辟灾去邪,"锁"住生命,永葆平安,所以许多新生婴儿从出生不久起,就挂上长命锁,一直挂到成年方可取下。
林超却笑了:“紫敷姐姐到这个时候还和我开玩笑,如今我们家和姑太太家里有两位孕妇呢,我怎么知道是指的哪位?”
这话其实已经说得很露骨了,良姜心中立刻涌上一股刺骨的寒意。
:“二爷是心里揣着明白当糊涂罢了,能威胁到您地位的,我们少主又岂会多管...”紫敷就笑了笑,她从来没有低估过林家这位小少爷的聪慧,她才不信林超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还用得着多拐这么几道弯?
林超冲着桌上努了努嘴,良姜立即会意,将桌上的信递了过来。
他的眼神晦暗不清:“我本来是写了一封极为情真意切地信,要送给太太以前在京里的一个老人的。”
紫敷顿时一噎,她倒没有想到林超堂堂一个爷们,居然也会想出这么无赖的法子。
若想与人统一战线,不仅要有同样的利益,也要掌握同一个秘密,方能互为把柄,这底下的人,若是知道了上头权宦人家的阴私,那就只有听命行事了,不然什么时候遭灭口了都不知道!
可她也说不出什么不对来,虽说是有些强人所难罢,可谁家奴才在主子面前可讲得起这几个字?这真是又是走的阳谋,又是彰显自己地位,又透着对底下人的信任。
她自然知道郑家有豢养暗卫的传统,如今林太太给林超使的就有两个,听说一直有些拿大,尚未把心归拢过来,林超这封信真送去了,以后他还有几个胆子敢摆架子?
不过萧紫敷能以十六岁,还很年轻的年纪,就已经能在萧问身边伺候了三四年了,本来就已经是聪明到了十分的人了,所以她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脸上就带上了笑意:“得嘞,爷把东西给我吧,我一定叫我们的人好好送进去,一点儿痕迹都不露!”她把我们的人这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真是跟着什么主子,就把主子的脾气学了个十成十,这惯会顺杆爬的样子,可不是和萧问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林超哼了一声,示意良姜把手上的信投进火炉里去,才把良姜做得那双手套并药方等物全部包了递给紫敷,本来还想补两句,想了想还是罢了,只摆了摆手。
良姜虽然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但萧紫敷是个聪明的,难不成她李良姜就是个蠢的了?通过这些只言片语,她也能勉强拼凑出一段真相,虽然不全,但也足够令她心惊胆战了。
她脸色就很难看,等到紫敷走了才低声道:“二爷,您就是心软...咱么又不是没有自己底牌,没得老随着别人的脚步亦步亦趋的。”听话里的意思,她对萧问多少已经有些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