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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姝喃喃自语了一声,这天下的人或许都以为周夏偏爱庶子是因为自己的宠妾,可唯有她与沈青辞这样重生的人才知晓,他看重庶子才会宠爱妾室。
那个过目成诵的神童,那个智慧若妖的男子才是王氏无法掌控后宅的根本原因。若是王氏的儿子有周承烨一般出色,或许秦州刺史的内宅不会那般混乱。
王氏离开陪都的事情经不起一点水花,可她赶赴秦州的消息却让秦州刺史府忙碌了起来。
只见一衣衫鲜红、看上去三十几许的妇人步履婀娜地走了过来,此人面相娇媚,唇角含情,给人水波荡漾之魅,端的是一个张扬的美人。
瞧着院内的侍婢奴仆来来回回走动,她好看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言语轻柔而娇弱,好似娇花照水一般:“最近府上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夫人似乎要回来了。”
身边跟着的丫鬟在她耳旁轻声叨咕了一句,而她的步伐瞬间止住,柔和的眉眼多了几分凌厉。
“真是一个见不得人好的主。”
樱姨娘轻哼了一声继续向前,她自然知道王氏为何会急匆匆地赶回来,要知道自己的儿子如今已经在顾鸣生手下任职,这秦州日后的兵权还不手到擒来,她能稳得住才是怪事。
“生了那么多儿子又如何?还不是不若我的承烨。”
樱姨娘这话说完之后走路都感觉带了风,那言辞间对自己儿子的骄傲之情溢于言表,而旁边的几个婆子更是将头低下不敢接她这话头。
樱姨娘虽然厉害,可这内府的掌事人王氏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主,她们这些当下人的也难啊!
“姨娘,夫人回来之后怕是又要拿您的穿戴说道,您……”
身边的婆子是府里面的老人,当初是周夏亲自将人调到樱姨娘身边服侍的,所以这脸面素来比别人多了几分,如今这样的诚也唯有她才敢开口。
樱姨娘乃商户之女,家里面曾家道中落这才求到周夏面前,而她那时正是艳若桃李的年纪,堪堪一面之缘周夏便动了纳妾之心,这才有了后来娘家木家的崛起。
她自幼穿金戴银,极爱艳丽之色,也唯有家道中落那一段时间被生活所累。进了刺史府之后,确实被周夏千娇百宠,可因为身份却永远也不能穿自己最爱的大红之色。
王氏离开这一段时间她好好感受了一把,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迟早我要披上这红色。”
她嘟囔了一句也没有了继续游走的意思,直接朝着自己的院落返回,而后面来来往往的奴仆们自然少不得一番指指点点。
王氏回来之后身边的人自然将樱姨娘最近的事情一一告诉于她,而她也懒得搭理,她此时全身心都在周承烨身上,毕竟自己长子远在陪都为质的情况下,周承烨是最大的受益者。
“夫人,大人许是只想让二公子锻炼一番,您……”
刺史府的大公子与二公子可以说同年等岁,当初若不是王氏临近生产发动的早,这长子的名头怕是要旁落了。
这也是刺史府有不少姨娘,可王氏为何将樱姨娘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的主要原因。在主母尚且不知是否有孕的情况下,她居然率先有了身孕,这是绝对不可原谅的事情。
“此时休要多言,联系顾家人我明日亲自登门造访。”王氏挥了挥手并不愿意多言,而那婆子闻言微微一愣,想要劝诫又止了声,只是道了一句,“诺。”
“你的担忧我自然清楚,可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她与周夏夫妻多年,自然知晓他的秉性,最讨厌的便是内宅的人与自己手下的官员相互往来,可他不仁在前也休怪自己不义,再者说她只不过是递上橄榄枝而已。
翌日周夏的书房内,等王氏离开府邸之后他的书房便多了一个人。
“夫人怕是去顾家了。”
那坐在暗处的男子始终没有露出脸面来,而周夏轻嗯了一声,当他得知她从陪都出发前去过叶府之后,便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出,只是自己这发妻终究是一个聪明人。
拿顾锦和当了幌子。
“主上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不管是顾鸣生也好我那夫人也罢,他们都是聪明人,我又何必庸人自扰?”
顾鸣生不可能给出任何承诺,而她也不会要求顾鸣生如何,不过是抛出橄榄枝罢了。
“可您府上那位貌似并不安分。”
原本作为一个家臣他不应该说这么露骨的话语,可他这后宅的事情影响着日后的大计,有些事情他不得不事先提点。
“我曾经同你说过,她并不是关键。”
周夏轻轻饮了一口案几前面的茶水,而那人也没有在这件事情多做纠缠,反而继续道:“北仓国与大周之间的情况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您最好提前做准备。”
“承元终究还在陪都为质,我们行事也不能太过肆无忌惮。”他们这些皇室人员虽然享受着极大的荣耀与权力,可同时也要被制衡。
皇家宗族走出来的封疆大吏,不管是父母还是儿子总归要被留在皇城的,而他的父母早逝,也唯有长子留在陪都为质。
“您说得是,可南下之路还是要铺平。”
陪都的人一个劲地想要在秦州给他们留下后路,可自家事也只有自家人才知道,秦州并不是一道天险,如何能守得住北仓国的铁骑?他们在这里谋划多年,寻求的是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而不是为人卖命。
“我知道。”
周夏一句话似乎已经奠定了日后秦州的战况,可此事大多数皆不知道,譬如此时的的顾鸣生父子。
“你这孽障,你看你给我搞出来的事情?不过才几十天的时间,你居然将书院的人挨着揍了一个遍。”
顾鸣生此时是气得七窍生烟,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待人温和的小君子,可奈何自己居然看走了眼,若不是那些人在家人的陪同下鼻青脸肿地找上门来,他尚且不知他这儿子居然如此顽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