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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缓缓开走了，方亦远看着车子渐行渐远，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消失。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等待了几秒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进展缓慢，提前做好计划加快进度，我下个月初回A市，在我回去之前，必须让我看到效果，我送你回去，花费这么多心血，不是让你回去当没事人的。”
“我已经被赶出秘书室了，我能怎么办？”
“你问我怎么办？我回去之前看不到效果，别等我动手，自己他妈的跳楼去算了。”
结束了韩国的征途，顾欣然的心情有些糟糕，上了飞机后几乎没怎么说话，她从包里拿出方亦远给她买的小零食，分了一些给穆饶。
看电视剧吃零食，她把座椅放平刚想换个舒服的姿势，没想到飞机已经快要降落了。
毕竟才不到两个小时，她习惯于坐长时间的飞机，感觉才刚起飞，飞机又降落了。
她又回到了A市，让穆饶先把她送回方亦远的家，说这段时间她会住在这里。
“回别墅。”柯少宸坐在她旁边淡淡地开口，用没有任何质疑的语气下达着命令。
他又来了。
才刚回到A市，翻脸不认人。
看来顾欣然在首尔跟他说的话，算是彻底白说。
“如果我没记错，咱俩好像已经分手了。”顾欣然抱着胳膊，脸上浮现不悦的表情。
“不，你记错了，咱俩没分手。”
“柯少宸！”
“为了还钱给我，你现在不是很缺钱吗？”柯少宸依然是淡淡的语气：“你来别墅给我打工，一天一千，管吃管住。”
“你的别墅又不缺佣人，我去了能做什么？”
“现在天气冷了，你负责给我暖被窝。”
“这么轻松的工作一天一千，我可不去，我怕有陷阱。”
“早餐和晚餐准备，我要每天在别墅吃饭的时候都能看见你。”
这还差不多。
反正打脸的事她不是第一次做，顾欣然和柯少宸回到别墅后，于姨脸上笑开了花，一直招呼着顾欣然赶紧坐下，她去泡些热茶来让她先暖和一下。
“于姨别忙了，从今天开始我在别墅打工，以后我在你手底下做事，有什么做不好的，还请你多多批评。”顾欣然并没有坐下，而是拉住于姨的手：“帮我准备一套你们的工作服，以后我负责准备早饭和晚饭。”
“这……”于姨为难，看向柯少宸。
“按照她说的去做。”
顾欣然虽然和柯少宸先回了别墅，可离晚饭时间还有一段距离。
之前她从别墅搬出去，把大部分行李搬到方亦远那里，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变卖她不穿的衣服，赚点钱是点。
一千三百万的巨额债款，顾欣然的顾氏还在起步阶段，每个月到顾欣然手里的净收入也就十来万，更多的资金都在公司周转里面，她自己拿不到多少钱。
简单粗算一下，还上安景元的钱怎么也要几年，这还是顾氏一直稳赚不赔的情况下，再算上佐伊服饰的年底分红。
想想的确有些心累，她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贪钱的人，明明可以高枕无忧地去过富太太生活，愣是为了争一口气，把自己变得负债累累。
穆饶留在别墅吃了顿午饭，正好午饭过后，顾欣然让他把自己送到方亦远的家。
把不穿的衣服拍照片放到网上，再把放在方亦远家车库的车开回来，就算大功告成。
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方亦远打了视频电话报平安，才挂了电话，又接到安小浠的电话催命符。
最近的几大热搜新闻闹得沸沸扬扬，不管国内国外，顾欣然的名字到现在还时长在热搜中出现。
“你这几天到底什么情况，前两天给你打电话你说等你回来再说，现在你回来了吧，再不跟我说说，咱俩这闺蜜也别做了。”
“说说说，时间，地点，人物，你安排。”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晚上在外面吃，顺便去喝一杯。”
“晚上啊……”
“你别告诉我又想推脱打发我。”
“行吧，我请个假，你先来方亦远的家，我还有点事要做。”
安小浠赶到时，顾欣然才刚把她不穿的衣服找出来拍了照。
卖二手衣服很随缘，顾欣然的身材本就瘦小，能穿下她号码的人并不太多，尤其是方亦远做的衣服全部按照她的尺寸，如果都能卖出去，也算是方亦远的死忠粉买回去，早晚三炷香地供起来。
“这是做什么，砸锅卖铁才能吃饭了？”安小浠看顾欣然忙前忙后，又是拍照又是传到二手网站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也开始翻着她的衣服。
“欠了你堂哥一千多万，不砸锅卖铁连活都活不下去了。”顾欣然忙完拍照，又开始翻找各种网站找她和方亦远同框的照片。
她的衣服卖的价格都不算低，普通衣服买个几千，稍微好看复杂一些的裙子标个几万，甚至有一件大衣，一口价标到十万之多。
“二手网站，卖这么贵能有人买吗？”安小浠咧着嘴咋舌：“谁抽风花几万买一件二手衣服。”
“有没有人买我不知道，但这些都是方亦远亲手做的，他的一张设计图还能卖个几万十几万了，更何况是他亲手做的。”
安小浠摇了摇头：“别人能信么？”
“懂行的人都知道，方亦远做的衣服有他自己的Logo，再加上我和方亦远的关系，我承若在A市出售的我可以亲自去送货，现在我和方亦远的新闻闹得这么凶，再没人信我也没辙了。”
安小浠一直絮絮叨叨，说顾欣然没病找病，放着两个大富豪不给自己找个依靠，犯什么傻非要自己还钱。
其实挺简单的一件事。
想和柯少宸分手，分手后和方亦远在一起，欠的钱自然有人给还，不想和柯少宸分手更简单了，连钱都不用还了，赶紧找个时间结婚算了。
不过安小浠的意见还是比较倾向于前者，在她眼里，柯少宸再好，可霸道的脾气的确让人接受起来有些困难。
上次在别墅她可是亲眼看见，顾欣然为了反抗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想解脱那么困难，为何还要让自己深陷囹圄。
“现在我和方亦远离婚的事已经传开了，方亦远也在社交网站上发表了声明，相当于已经解脱了一个束缚，至于我和柯少宸，不管是分手还是绝食抗议，说后悔也的确有你那么点意思，可能还是有些舍不得，想着先走走看。”顾欣然说出了心里话，她的确有些舍不得柯少宸，爱了这么多年，又怎么能做到说放弃就放弃。
总想着再给他一个机会，成全了他也成全了自己。
不过顾欣然的意思是不想这么快原谅他，总要看到他改变和以后对待她的一个态度，如若还像以前一样形成不平等的关系，那么他们之间，也算是到头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在顾欣然心里总归还有一丝丝对他的渴望，亦或是对自己耗费几年的爱情一个责任。
“行吧，弄了一下午可以走了吗？”安小浠站起来催促着。
“去哪？”
“当然是逛街吃饭然后再喝个痛快，不然在这等着发霉？”
逛街吃饭喝酒……
顾欣然瘪着嘴，冲她掏了掏自己的裤子口袋，示意她一分钱都没有。
“知道你没钱，找个有钱的结账还不简单。”安小浠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给我转点钱呗，我想请顾欣然逛街吃饭喝酒。”
冤大头除了安景元还能有谁，敲诈了她亲爱的堂哥一笔钱后，说省着点花的话，剩下的可以当做这个月的零用钱。
A市虽然不如首尔寒冷，可顾欣然仍然把自己裹成粽子，羽绒服搭配加绒运动裤和棉鞋，她已经完全不要形象了，甚至连妆都没画，直接素颜出门。
逛街吃饭喝酒，顾欣然在第一环节处已经败下阵来。
昨天在首尔去了南山塔，今天回来没好好休息又出来逛街，本来已经消炎的脚踝又疼痛起来，才逛了一个商场，她已经闹着要去医院了。
“我说就你事多，走两步路这痛那痛，你还能不能行了？”安小浠扶着她走到一个椅子处坐下，待她脱下鞋子一看，脚踝处又红又肿：“你这脚怎么三天两头地闹病，不能根治？”
“骨头是钢钉固定的，你说能不能根治？就算做手术把钢钉取出，骨折的地方还是没办法和正常人一样，而且没有钢钉的保护，更容易再次骨折。”
“怎么这么严重？”
“从脚踝到小腿骨断了三节，粉碎性骨折，腿没变成残废已经算是奇迹了，想根治除非把腿锯了换成假腿。”顾欣然出门连妆都没画，更别提顾及什么形象，在大庭广众之下揉脚了。
安小浠不免有些心疼，好好的一个健全大姑娘，变成现在一身伤病折磨，都怪那该死的柯少宸。
如果没有柯少宸，顾欣然现在应该已经和魏清风结婚生子，或者随便找个老实的男人嫁了，过一辈子平庸的生活。
如果没有柯少宸，顾欣然也不会先是失去一个孩子，还被贱人陷害差点丢了性命。之后重重的伤痛，又有哪一次和柯少宸无关。
如果没有柯少宸……
安小浠扭头看着用手一点一点揉着脚踝的顾欣然，或许她现在什么都不是，一直被困在私生女的牢笼里，自卑地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