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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兄来!今夜我们不醉不欢!来人。上酒!”林玄让教众安排其他人住下,唯独拉着秦汉,想要与他一起把酒言欢。
“可林小公子……”秦汉显然还是有些担心林曜。
“没事没事,小曜已经睡下了,他明早醒来看见秦兄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林玄随意地摆着手。
“林公子真的不用去照顾小公子吗?”
“秦兄别担心了,我去了指不定还要被他赶出来呢。”
秦汉皱眉,想了想:“那行吧。”
整个前厅只是传出,清脆的碰杯声与林玄高声的谈笑,一切都在暗示着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秦汉看着眼前这个传说中被形容成魔头的日曜教教主喝醉酒后就像个孝子一样,一会儿骂骂那些将自己塑造成魔教教主的无辜百姓,一会儿哭着喊弟弟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有些开始羡慕这兄弟俩的生活了。
鸾清河坐在屋顶上,看着天空那一轮圆月,微风吹起他的发丝,曾经少年的侧脸,如今也是有了棱角。游白意仰望着他干净而又有些冷峻的下颚线许久,心中却已经是感叹万分。
从刚见面时还不及自己腿长的小毛孩,转眼间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了。那个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后“师父,师父”,连走路都走不稳的孝,如今已经是一个轻功了得的翩翩少年了。这安静的时候还真有些好看,游白意有些不情愿承认。
“清河,外头冷,进屋吧。”
“来了,师父。”鸾清河纵身一跃,落在游白意的面前,看着他,皱了皱眉,“你怎么穿这么点就出来了?也不知穿件外套?”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娇贵。”游白意抬起手,用白皙纤长的手指,揉开鸾清河皱着的眉头。
夏渊拎着一个食盒,敲响了温喃的房门:“温姑娘?”
“怎么了夏公子?”
“我去厨房要了些吃食来,温姑娘可否赏个脸,陪在下吃一点?”夏渊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食盒。
温喃见着夏渊的样子有些好笑,眉眼一弯,嘴角上扬:“夏公子,你小心点拿啊。”
温柔的月光洒在温喃的脸上,让她原本就精致的脸,在此刻更添了一分柔美。夏渊有些看呆,耳边只剩了心跳的狂擂声。
“夏公子?你不进来吗?”温喃伸手在夏渊的眼前晃了晃,“夏公子?”
“温姑娘。”夏渊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我有没有说过,你笑起来的样子真让我心动。”
一阵绯红爬上温喃的脸颊:“你……你瞎说什么呢。”
转身,温喃合上了自己的房门,将夏渊隔在了门外。
花无谅走在僻静的小路上,左拐右拐,几度融入在夜色中,终于在一座偏屋前站定。
“第一次从正门进来,可让我一顿好找。”
屋内原本微弱的火光逐渐明朗了起来,门被由内而外地打开,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暴露在月色之下。
“小姐可是又没按时服药?”
“不用你管。”少女别开脸。
“小姐若是执意如此,那在下只好去告诉王爷,小姐躲在此地了。”花无谅打开扇子,说得有些风轻云淡。
“哎?你别告诉哥哥,我有好好吃药。”少女让了让身子,示意花无谅进屋,“神医这次来,好像比之前晚了些时日。”
“嗯,路上有些事给耽搁了。”都怪游白意偏偏要欣赏什么风景,绕了一大圈远路。
少女坐下后,将手递给了他,花无谅搭了搭脉象,觉着比上一次来的时候要稳定了许多。
“再过不久,小姐的身体就可恢复到像从前那样了。”
少女听了花无谅的话后,眉头舒展开来,脸上也带了些笑意:“终于可以回王府去见哥哥了。”
“西北王不久前还在信里向我念着您呢,小姐这次回去可要注意着身体,莫要再顽皮了。”
“嗯!”少女苍白的脸颊泛上了一点粉红,冲着花无谅展露了一个大大的笑。
花无谅用扇子挡了挡脸,别过头。
翌日清晨……
林玄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瞪大眼睛望着房梁:我昨天不是应该和小曜睡在一起吗?
难道是小曜把自己扔过来的?小曜是不是讨厌哥哥了?
“小曜!”林玄从床上跳起来,衣着也来不及整理地就跑出了门。
正在前厅与秦汉聊着天的林曜一惊,回头看见林玄正靠着前厅的门柱喘着气。
“哥哥,你找我?”
“呜呜呜,小曜你是不是讨厌哥哥了?”林玄一把抱住林曜。
“我没有啊……那个……哥哥,有外人在。”林曜有些奇怪,自家哥哥为什么突然要这样问。
林玄抬头:“外人?”
只见秦汉正坐在藤椅上,喝着茶。
秦汉冲林玄点点头:“林公子早啊。”
昨晚的记忆忽然涌入林玄的脑海,对哦,昨晚在和秦兄喝酒来着。
“那个,秦兄啊,我昨夜喝醉后,应该没有做什么有伤大雅的事情吧?”林玄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喝醉以后的事情完全记不得了。
“林公子什么话都没说,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秦汉有些犹豫,要不要把他喝醉后满嘴跑火车的事情告诉他呢?
盖上杯盖,陶瓷间的碰撞,发出了细微而又清脆的声音。
秦汉扬了扬嘴角,还是算了吧。
方才还晴明的天空,忽而间乌云聚拢,豆子般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溅起层层沙土的涟漪。
“唉。”林玄望向屋檐上垂落下来的水帘,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都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
“林教主此话怎讲?”花无谅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一晃间,一袭白衣闯进了众人的视线,他摇着折扇,踏过门槛,走到秦汉的身边。秦汉起身,抱着剑,站到了一旁,示意花无谅请坐。
花无谅冲他微微一点头,表示感谢。
“不知为何,近几个月开始,这西北地区,时不时就会大雨倾盆,虽然说我们经常会盼着下雨,可是这接连不断的雨实在是太奇怪了,这是在是不像会是在西北出现的现象啊。”林玄的眉头紧皱,看样子也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现象。
“不知林教主是否知道楼兰古城?”
“楼兰?是那个在沙漠中心的古城吗?每次下雨前的乌云好似都是从那个地当飘过来的。”林玄眼神上瞟,努力回想着关于这个地方的所有记忆,但是关于楼兰的事情实在是知道得少之又少。
“楼兰的话……我可能可以带你们去。”在一旁的林曜轻轻地开了口。
“小曜?”林玄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家弟弟。
“哥哥,你还记得之前有一次,就是我好几天都没有回家的那一次。”林曜望向林玄。
“你还好意思说?那一次都快把我急死了你知道吗?”林玄曲起食指,朝林曜的额头轻轻敲去。
“就是那次,我第一次自己进城,可不知为何,出城之后卷起了漫天的黄沙,打在我的脸上,让我有些看不清路,结果就迷失了方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站在沙漠中了。”
一阵风暴过后,林曜站在沙丘上,望着周围一望无际的黄色沙海,有些茫然,为什么自己会走到这样一个地方来,虽说宅子的后方不远处就是戈壁滩与沙漠的交界处,但是现在这个地方哪里还有宅子的影子。
林曜不知所措,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但是很快林曜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在沙漠上溜达,说不定就找到出去的路了呢?林曜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太阳移升头顶,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薄薄的汗珠,身上无水无粮,却又太阳高照,找不到庇荫处的林曜渐渐地感觉意识有些脱离自己,脚底有些轻轻飘飘。
在倒下前,他依稀看见前面好像有一座城的重影。
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了一个黑衣男子的身前。
当林曜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想象中的沙漠,也不是熟悉的林家宅子,而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我这是......在哪?”林曜坐起身来。
在离林曜躺着的地方不远处,有一排棕红色的药材柜,一名黑衣男子站在柜子前的案桌前面,正在饬着什么。
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动静,黑衣男子捧着那个碗,走到林曜的身边。
“你醒了?喝了。”黑衣男子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甚至带了些命令的口气。
“这是......什么?”林曜指着碗里黑乎乎的东西问道。
“祛暑气的药。”
林曜接过黑衣男子递过来的药碗,捧在手中还有些温热。碗中的药散发着淡淡的苦味,他皱了皱眉,还是强迫自己喝了下去。
“谢谢你救了我。”
黑衣男子拿过空碗,放到了案桌上:“醒了就跟我来,我送你回家。”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来日好报阁下救命之恩。”
“不必了。”
“那可不行,哥哥说了,不可受恩于他人而不报。”
“嘴闭上,跟我走。”黑衣男子有些不耐烦,在前面催促着林曜快些走。
林曜讪讪地闭上了嘴,跟在黑衣男子的身后。
走在大街上,是完全陌生的街景,不像是西北王城那般的热闹,也不似沙河镇那般和睦的乡村之景,反倒是有一种画本上所画的那些江南小镇一般的风格。这让从小就在西北长大的林曜感觉有些一丝不知名的感觉。
走过一扇巨大白色的石门后,黑衣男子停了下来,伸手指着前方的茫茫无际的沙漠,说:“你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走,记住,一定要笔直地走,不可偏离一分一毫,不然你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林曜走到黑衣男子之前,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却怎么也看不到有戈壁滩的影子,刚想回头问男子的时候,石门下哪还有他的身影。
“怎么那么快就不见了?”林曜奇怪地挠了挠头,现在退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在这满天的黄沙中,林曜走得很慢,因为深信了男子的话,他总是担心着自己会不会迷失了方向,频频回头,直至白色石门终于消失在林曜的视线之中。
“后来,不知走了多久,我就看到了林家宅子高高的屋顶。”
这座宅子屋顶本身就建的高,更何况是这戈壁滩上唯一的一栋宅子,不用说都知道在这黄漫天的地方这一点黑是有多么得显眼。
“像江南小镇?”花无谅合上手中的折扇,啪得一声拍在旁边的木桌上。神情很是惊讶,“那十有**就是楼兰古城了。”
终于找到了。
“那可否请林小公子为我们带个路?”
“不行!太危险了!我不能让小曜去冒这个险!就是因为这个地方,让我差一点失去小曜,我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了。”还未等林曜开口,林玄便抢先了一步,夺过了话语权。
“哥哥?”林曜有些疑惑,为什么哥哥突然这么激动。
“林教主……”
“不行!没得商量!”林玄一把将林曜拉到自己的身后。
“这次不能再顺着哥哥了。”林曜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抓住了林玄的手臂,“更何况,那位黑衣男子的救命之恩我还未报,既然有如此机会,我定当是一定要去的。”
“可是沙漠那么危险!”林玄大惊,转身用双手抓住林曜的肩膀:“万一,万一你有点什么事,我改怎么办?”
“那就只能麻烦哥哥一起去保护我了。”林曜冲林玄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林玄有些看呆。
“那……那也行吧。”
秦汉站在小角落里,看看花无谅,又看看林家两兄弟,见三人完全没有要理会自己的存在的样子,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又一个不小心听到了太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