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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透,早已睡醒的褚槐就决定了要上街走走。
来了中原这么久,他还就真没有去过除了皇城和淮花谷之外的地方,因为总是担心着自己会找不到路,所以也便一直不敢去到什么自己一点都不熟悉的地方。
而此刻就有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
他并不知道庄主夫人这是得了什么病,所以应该不会再被喊过去为她看病,但是他知道,在夏渊找来花无谅之前,是铁定不会让他回到皇城去。
忽然间变得无所事事的他,寻思着不如就在这个从来没有来过的小镇上随意地逛一逛,也好散一散昨日被庄主夫人气到郁卒的心。
褚槐悄悄地翻墙出了门,因为担心自己可能会找不到回来的路,他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在自己每一个所到之处的墙壁上都留下了一个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到的小记号。
才天亮的柳河镇早已经热闹了起来,早已经有小摊贩支起了摊子,摆好了商品,在边上排排坐好,就等着有人经过自己的摊子前。
食物独有的芳香味忽然钻进了褚槐的鼻腔之中,想起昨夜才吃到一半的晚饭,就被夏渊的影卫喊来了柳河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早已经饿得不行了。
嗅着味道飘来的方向,褚槐甚至忘了自己还在做记号的这件事,直就往往河边的包子铺里跑。
“老板,给我来五个包子!”褚槐望着不断往外冒着热烟的屉笼,双眼亮晶晶的。
好香C饿!
“好咧!来,酗子,拿好咯!”包子铺老板看着褚槐明明被包子烫到了手,却还要往嘴巴里送的模样,笑得很是开怀,“好久没有见到这么有精气神的酗子咯!”
褚槐才咬了一口,眼里直放光,就朝着老板竖起了大拇指,“你们家的包子真好吃,皮薄肉厚。”
“那可不,酗子真是好眼光,我们家的包子可是镇子上的一绝。”
“哇,没想到我第一次来镇子上就能找到这里最好吃的包子铺。”褚槐一边大口咀嚼,一边对着包子铺的老板就是一顿乱夸。
“哈哈哈,酗子还真是会说话啊!”老板也是被褚槐夸得忘记了做生意,只顾着和他聊天,“酗子你是哪里来的?”
“楼兰,不过最近一直住在皇城里。”
“哦?楼兰?是不是西北那块的地方?”
“嗯,就在那附近。”
“那还真是挺远啊,酗子你怎么就想到来皇城了呢?”
“还不是为了替皇上办事。”
“皇上?酗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啊9能被皇上相了去。”
这边老板正与褚槐聊得开心,就在褚槐身后的位置,却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尤其是站在褚槐身后的那位男子,显得尤为得不耐烦。
“喂,前面的,你聊够了没?还让不让人买包子了?”这个戴着斗笠的男子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颗苹果,就要往褚槐的身上砸。
而褚槐这么多年的武功自然也不是白练的,他一早感受到了从身后传来的杀气,腰身随意地往边上扭了一扭,直接躲开了男子砸过来的苹果。
褚槐咬着包子,转过头来朝着身后这人嘲讽一笑,“这么近让你砸你都砸不中?你也太弱了吧!”
“你可别欺人太甚了!”男子愤怒地抬起了脸,褚槐没想到的是,躲在斗笠下的竟是一张清秀的脸庞,在不说话的时候,他的眉眼间还带上些冷峻。
这人……怎么看着有些熟悉啊!褚槐拿着包子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而那名男子也是同样地惊讶于面前这人。
这一刻的时间,就仿佛静止了一般。
“喂,你们两个看够了没有?血亲相认呢?要认去旁边认!别挡着咱买包子!”
“就是就是!搞什么呢!”
“害得我们排了那么久的队!老板你生意还做不做了?”
排在男子身后的那些人总算是看不下去了,一个接一个地开口打断了两人几乎还要继续下去的对视。
“怎么是你?”那男子总算是回过了神,率先开了口,眼神中是满满的惊讶与不解。
“我还想问怎么是你呢!”褚槐三两口将最后的那只包子吃完,拍了拍手,走到了边上,“你来这里做什么?”
“老板先给我来两个包子!”男子朝着老板比划了两根手指,但是他的眼神始终没有从褚槐的身上离开过。
“好咧!包子来,拿好!”
接过了包子的男人也走到了一旁,他咬了两口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还不能来买两个包子了?倒是你,不好好在楼兰待着,到这里来作甚?”
“自然是来帮皇上排忧解难了。”
“我信你?就你这半吊子的医术,没被皇上赶出去已经算不错了,还排忧解难呢?”男子的嘴上丝毫不饶人。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动不动就喜欢消失不见?花大神医?烂摊子还不都是我给你收拾的?”褚槐朝着花无谅翻了一个白眼,“我好心再告诉你一个消息,皇上在找你。”
“找我?他找我干嘛?”花无谅险些被这最后一口的包子噎到,他赶紧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顺了顺自己的气。
“自然是找你看病了。”
“他又病了?”
“这次病的可不是皇上,是温泉山庄庄主的夫人,皇上希望你可以去帮她看看病,现在正让影卫到处找你呢。”
“皇上有你在还不够?还要来找我?他是疯了吗?他当时分明与我说好了不会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你也说了我是半吊子医术,我当然是治不好啦,所以才会想要找你。”
“我才不去呢,说什么我都不会被皇上找到的!我好不容易回一次中原,还不让我好好玩玩了。”花无谅摆着手转身就要往外走,“走了,走了,你该去哪玩就去哪玩吧!我要回去了。”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褚槐在花无谅的身后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他将身子往前一倾,趁花无谅不注意,抱住了他的腰,将他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抗,掠起轻功就往屋顶上跳。
“喂!褚槐!你干嘛!快放我下来!”花无谅挣扎着四肢,却发现怎么也挣扎不开。为什么你们掠人都喜欢用同一种姿势啊!
刚吃的包子,好想吐......
“自然是带你去见皇上啦!”
“我不去!谁要去见他!你要见你见!你快放手,让我下来。”
“那哪成,我若是现在放手,表哥你就该摔残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表哥啊!知道就快点放我下来!”
“来不及了,你还是省点力气去面对皇上吧,估计这一会儿应该已经有影卫看见你了。”
“我今天就该听老白的,不宜出门......”花无谅只能认命地垂挂在褚槐的肩上,听着风在自己的耳边呼啸而过。
在习惯了这样一个姿势以后,花无谅感觉自己的上下眼睑已经开始打架,有点困啊......
“喂,还没有到吗?这个柳河镇有那么大吗?”花无谅在褚槐的肩膀上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困出的眼泪。
“我好像找不到我做的记号了。”
“哈?你可别跟我说你迷路了。”
“我怎么可能会迷路?我只是记不清来的时候走的是哪条路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不记路的毛补是没有改掉。”花无谅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你放我下来,然后告诉我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找。”
“那可不行,若是让你跑了该怎么办?”
“我跑得过你?”花无谅此刻也很想学着褚槐对着空气翻一个白眼。
“嗯,说得也是。”褚槐让花无谅稳稳地落在了一条小弄堂之中,“去柳府。”
“柳府?”花无谅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座府邸的牌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它是坐落在哪个小角落里了,“我好像什么时候路过看见过啊......”
“你快带路吧。”
“你带我落在这样一个巷子里,你让我怎么找路?”
“你就知足吧,不然你还得跟我一起在房顶上瞎转悠。”
“行了,你跟好我吧。”
花无谅带着褚槐拐出了小弄堂,又重新回到了大街上,沿着墙又拐了几个弯以后。一座并不算是很新,但是却让褚槐很是熟悉的府邸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是这里吧?”
府门外已经站了开始打扫落叶的下人,花无谅正要继续往前走,却被褚槐拉了回来,“你干嘛?”
“别走正门。”
“为什么不走正门?”
“绕路。”
“哈?”花无谅满脸的不解,这又是个什么逻辑?怎么许久没回来中原,这里的人都变得越来越难理解了?难道是因为自己被封锁了太多时日了?
想归想,花无谅还是跟着褚槐走进了一旁的小巷之中,没走几步之后,花无谅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又被褚槐扛在了肩膀上。
为什么又要把我扛着走?抵着胃实在是难受得不行啊!
褚槐往上一跃,站在了高高的围墙上,花无谅不敢往下看,这围墙属实有些高啊,若是摔下去了......
他想也不愿意想象。
而褚槐又是一跃,带着花无谅稳稳地落在了一个小院落的空地上。
在两人的面前只有一座屋子,花无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褚槐走上前,敲了敲门,“皇上,您醒了吗?”
好日子到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