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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男子冷冽的声线让欢欢的心弦为之一颤。
她心如擂鼓,但还是咬咬牙,端着那碗汤走了进去,一瞧见男子在烛火之下那英俊如刀削般的侧颜,欢欢便禁不住露出了几分笑意:“王爷,这是王妃让奴婢给您送来的银耳莲子汤。”
“遥儿让送来的?”一直专心处理公务的顾琮远这才抬起头来,那冷清的眉眼间总算是有了几分和缓的意味,“难得她这段时间这么忙,还记得我。”
这话倒是有些酸溜溜的,欢欢在王府上当差了这么久,还是头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琮王待王妃那细致入微的不同之处。
她神情不由扭曲了一下,但还是温声软语的摆出一副乖巧模样来:“王妃自是关心王爷的,又哪里舍得看王爷一人熬夜到天明?”
欢欢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可惜:“只是……这汤并非是王妃亲手所做,是从膳房里端出来的,若是路王妃亲手做的,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顾琮远刚用调羹搅了一下那浓稠的汤汁,便不由手上一顿,随即垂眸道:“她不会做饭。”
想起前几次路遥每每煲汤,都是为了与那多事的苏轻烟对着干。
不知她往那汤汤水水里放了多少佐料,还有一种辛辣刺鼻的香料,名唤芥末,顾琮远光是远远看一眼那绿不绿、紫不紫的汤汁,便退避三舍了。
与其让路遥端黑暗料理过来给他,倒不如这膳房大厨做的美味又安全。
顾琮远无意提起的这句话倒是让欢欢抓住了机会,她眼睛一亮,显出了几分狡黠来,但还是收敛的压着声音道:“王妃也真是,侍奉王爷,怎能不会做饭?这么多年了,奴婢也未尝见王妃亲手做过些什么,深更半夜了,还要让王爷吃膳房送来的东西。”
顾琮远眉梢一挑,将那碗汤撂下,冷声道:“她为何需要会做饭?”
“呃……奴婢是想说……”欢欢猝然对上了琮王二殿下那双幽深的眸子,不由被那气场给震慑了一下,一时哑口无言,只觉得脸上阵阵火辣。
他当真不能理解,这些下人们平日辛劳,便将这些劳苦命对路遥也一视同仁了。
也不知何时开始,下人都可以随意议论主子了,看来琮王府的规矩当真是应当改一改了。
“若是成为王妃,便非要学会做饭的话,干脆皇子们不要娶世家小姐,都去娶厨子好了。”顾琮远兴致缺缺的将瓷碗推远,剑眉微微蹙了起来,沉声道,“拿走吧,本王没胃口。”
这汤的确是没问题的,欢欢有贼心没贼胆,尚且不敢往汤里添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但是这本是个和顾琮远套近乎的大好机会,却让她不小心给弄巧成拙了,真是让人肠子都悔青了,她就不应该说路遥不会做饭这茬子事儿,琮王府又不是请不到名声大噪的厨师。
“……是。”欢欢不情不愿的端起了木托,美目不住的在那专心批阅公文的男子身上流转,实在是不想离开,便道,“那王爷可否需要其他吃食?奴婢这就给您端来。”
顾琮远头也不抬,只自顾自将一折文书撂到了一边儿去:“不需要。”
那小丫鬟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眉眼之间攀上了无数忧愁,当真是不知她有多少心事一般。
欢欢温和的道:“王爷,见您这么辛苦,却被蒙在鼓里,奴婢当真是于心不忍,不过今日夜色已深,奴婢便不打扰您处理公事了,奴婢告退。”
蒙在鼓里?
这倒是令顾琮远微微一怔,他眼看那人便要起身离开,沉声叫住了她,道:“有话便说,不必等到明日。”
欢欢那话里有话的样子谁还能看不明白?顾琮远只好整以暇的暂且放下了手中的事务,静静看那人带着窃笑转身回来。
“王爷……此事与王妃有关,若我直接和你讲,是不是不太好,倒显得奴婢多事了?”她欲言又止的嗫嚅着。
瞧这忸怩作态的样子,顾琮远当真是打心眼儿里厌恶,不由长眉微蹙,道:“你要说便说,不说便滚,磨磨蹭蹭的在本王面前耍什么花招?”
欢欢让他给呵斥了一声,这下总算是好受了,装作迟疑的样子,却丝毫也不懈怠的道:“说说说,自然是要说的!毕竟这件事情有关我们琮王府的清誉,别人奴婢都不怕他如何?但是有关王爷,奴婢可真是万万不敢隐瞒的!”
顾琮远愈发的不耐烦了起来。
但是冥冥之中,他又知道这丫鬟必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否则,琮王府的下人闲着没事是不敢与他插科打诨的。
“今天白天的时候,奴婢在后院的僻静处,瞧见了路王妃与阿远在一块儿讲悄悄话,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后来忽然听见了阿远说……”话到此处,贝齿咬住了粉唇,似是难以启齿了一般。
阿远?
顾琮远还是有几分印象的,就是那个刚刚入了琮王府当下人,却头脑不太灵光,还喜欢耍贫嘴的那厮,生得倒是不错,遥儿晚膳之时,也一直盯着他瞧。
想着想着,他总算是品出了几分不对劲儿来,不由神情凝重了几分,声音也渐渐变冷:“说下去。”
“是。”欢欢一见王爷是这脸色,立时高兴了起来,越是能将脏水泼在路遥身上,她便越是觉着大快人心,“阿远原话说的是,不是有你罩着我吗?有你照看,我还担心谁?”
顾琮远手中的小狼毫咔嚓一下应声而断。
他眉心突突猛跳了起来,面色铁青,一早就看那新来的不顺眼了,奈何那人一直跟在红鸾身后跑动跑西,顾琮远若是前去吃一个下人的醋,便显得没什么气度了。
他隐忍至今,总算是出现了几分破绽,深吸了一口气,道:“是吗?”
欢欢犹犹豫豫的捏着衣襟,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慌乱的道:“奴婢是不是不该说这些啊……奴婢知错了。”
她倒是先发制人,认错的够快。
然而顾琮远却是嘴角抽搐了几下,仍旧在想着路遥的事情,丝毫没有注意到欢欢那矫揉造作的样子,他咬牙切齿的道:“先不论那阿远可否是腆着脸凑上去的,你且告诉我,王妃是何反应?”
“王妃她……轻轻拍了一下阿远的头,好像被那人给逗笑了,一副很宠溺的样子,奴婢当时便吓坏了,想着要来告诉王爷,可是犹犹豫豫一整天,也不知寻找一个怎样的时候来,今晚犹豫再三,还是来了。”她的声音细弱蚊蝇。
这欢欢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样子,可是言谈举止之间,却难免有几分做作。
顾琮远手背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那阿远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别的本事没有,连做下人的本职都无法做得尽善尽美,装疯卖傻的功夫倒是一流,在路遥面前还敢如此耍宝,真是不知这琮王府的主子是谁了。
眼看着顾琮远的面色一分分的沉了下去,欢欢心知机会来了,她主动凑上前去,勾住了顾琮远的脖颈,试图坐到那人怀中。
“王爷……您不要生王妃的气了,她一向都是这样的呀,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的。”欢欢见他仍旧僵硬着脸色,不由心下有些突突,却还是硬着头皮凑上去抱着他。
顾琮远抬眼瞧她,似笑非笑的道:“是么?”
欢欢得到回应,不由喜笑颜开,欢喜的道:“是呀!王妃她素来如此,这回来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阿远,也不足为奇了,王爷你……”
谁知下一秒,顾琮远却是霍然起身,丝毫没拿欢欢当回事,直接将人掀翻在地了。
“哎呀!王爷!”欢欢摔了个屁墩儿,立时傻眼了。
难不成现在王爷就要去找王妃兴师问罪去?如今可都是半夜三更了,到时候闹得人仰马翻,又瞧见是她,欢欢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欢欢心念电转,一把拽住了顾琮远的衣袖,嚷嚷道:“还请王爷息怒,如今夜已深了,就不要去找王妃了!我们来日再说也不妨!”
“谁说我要去找遥儿?”顾琮远睨视着她,眼中神情十分冷淡,没有半点愠怒的意味。
欢欢怔忡了片刻:“那王爷这是要去做什么?”
“本王思来想去,你说的当真是毫无新意,以为我会相信?”顾琮远淡淡的说道。
他与路遥之间的感情,是断然不会被一个凭空出现的外人给破坏的,尤其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之间丝毫未免,顾琮远不知因那人而改变了多少,又岂会容得这欢欢在此胡言乱语?
“这是真的!王妃当真与那阿远举止亲昵,不似寻常关系!”欢欢急了。
“你知道我从遥儿身上学来的一个优点是什么吗?”顾琮远微微俯下了身。
这暧昧不清的距离当真是让欢欢面红耳赤,她声音立时弱了下来:“什么?”
“不与傻瓜论长短,尤其是你这种一身洗不净的屎味儿的女人。”顾琮远一把拎着那人领子,皱眉将她丢出了书房,毫不手软,“明日卷铺盖卷,滚蛋,这辈子别让本王在京城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