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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是到了日暮时分才悠悠转醒,她觉得自己是出了一身的汗,嗓子都哑了一些,幸亏是阿韦就守在外头,迟迟有一点动静,她立刻就察觉到了,然后进来了。
“殿下,您可是醒了?”
迟迟嗯了一声,然后轻轻的咳了一声,“什么时辰了?”
阿韦便说,“刚是申时,见殿下睡的沉沉,就没让人扰着殿下用晚膳,但斋饭什么的都已经取来了,就在里头温着,若是殿下饿了,立刻就可以吃上。”
迟迟觉得自己头脑发昏,然后摆了摆手,“先传水来我沐浴,浑身都湿了,难受的紧。”
阿韦立刻应了,然后让小宫女们去传水进来,她也让人去把药热上,好叫一会儿迟迟用了晚膳就好喝了。
“殿下可感觉好些了?”
生病的人睡了长长的一场觉之后,自然就是会感觉到神清气爽了,但她原本就是高烧,这会儿只怕是更觉得口干舌燥的,一口气是喝了半壶的水,才觉得好些了。
阿韦守在屏风外头,她素来是知道迟迟沐浴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边上伺候的,所以就也养成了在屏风外头伺候的习惯。
“殿下,奴婢有话要回禀。”
迟迟趴在热水里面,感觉到热水把她包裹住,屋子里放了冰块,就也没有感觉到特别的热,十分的舒服,她发出一声慰叹,“嗯,你说吧。”
阿韦便说,“四公主殿下如何处理阿钦的事儿,奴婢已是让人去查了,说是——打了五十大板,直接就给打死了。”
她说的时候声音还有点颤抖,似乎是亲眼目睹了那血腥一样。
迟迟歪了歪头,哦了一声,倒觉得是有两分新奇,“她可是自小就伺候嘉和的人,素来是最狐假虎威了,也颇得嘉和的心意,如今只不过是做错了这么件小事儿,竟然就直接打死了?”
“也没人敢求情,就听的哀嚎声一阵一阵的没了,四公主殿下说了,谁敢求情,同罪论处呢,就是那个阿慈姐姐,也是半句话都不敢吭了,只是在边上哭。”
迟迟皱了皱眉,总觉得事情是有什么不对劲了。
嘉和身边的两个宫女,自小陪她一起长大,比这些庶姐妹都要来的亲近,更何况这必然是皇后亲自给她挑选的人,一定是错不了的,如何就是直接打死了呢。
“嘉和那边还有什么消息吗?”
阿韦连忙应,“殿下聪慧,的确是还有一件事儿,要和殿下回的,就是关于四公主殿下的事儿。”阿韦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才是开口了,“据说如今原先伺候四公主殿下的人尽数都是失了宠,四公主跟前进进出出的只叫一个太监伺候,那太监颇得四公主的心意,哄的四公主殿下就是什么都听她的。这一次直接就打死了阿钦,未必没有那个太监的功劳。”
一个阉人,竟然可以进到公主的内室里面伺候,还得了公主的心意?
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
若是给皇后娘娘知道了可还得了?只怕是那太监都是要被皇后娘娘给扒皮了。
“可有查那个太监是什么人吗?”
阿韦有点为难,“奴婢没用,只打听到那太监姓郑,旁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迟迟就知道也是有点为难她了,毕竟她俩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真的想去详细的查某一个人,似乎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这还是个太监,只要是说到太监,难免就是会和东厂挂钩的。
东厂的话——
迟迟突然就想起一个人,那下一次见他的时候,或许就可以问问他,或许他会知道呢。
她垂了垂眼,又做分析,这个太监在嘉和身边,不管是怎样的人,竟然能哄的嘉和打死了阿钦,可见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打死阿钦,对于嘉和只怕不会有一点好处,若阿钦真是皇后的人,那只怕母女都要失了心了,这对迟迟来说,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儿了。
那么这么一来的话,这个太监就算是对迟迟也是有用的一方了。
“不用去管那个太监,只让人小心点盯着就好了。”她感觉到水已经有点凉了,就从里头站出来,然后自己裹了个浴袍开始擦身子,又自己穿上了里衣从里头走出来。
这个时候小宫女们已经把斋饭准备好,站在外头等了。
阿韦就自己走出去把饭菜端进来给迟迟摆好,看迟迟开始吃了,她就开始回另一件事,“还有北阴王子那边,下午从殿下这边回去了之后就歇下了,说是舟车劳顿辛苦的很,故就先休息了。”
迟迟的筷子一顿,“没有去让人拜见四公主殿下?”
阿韦皱了皱眉,“奴婢实在不知道这四公主殿下是怎么想的,奴婢听说,她打死那阿钦的缘故是因为她在咱们院子里闹得厉害,惊扰了北阴王子,叫四公主殿下觉得丢了份儿,所以才打死的。可是下午打人的时候,那哭嚎声,真是整个护国寺都听得清清楚楚了,这不更是惊扰到了北阴王子了吗?”
迟迟转头看她,“你是说,她杖杀阿钦的时候,没有让人把她的嘴堵上?”
这是主子们惯常用的法子,觉得打人的时候太吵,就把嘴给堵上,凑一个消停。
阿韦重重点头,“就是如此啊,没有堵上。所以北阴王子那边或许也就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了,既是如此的,又怎会去主动拜见呢?只怕是那四公主殿下尚且还在气头上,触了霉头可如何是好?”
迟迟忍不住就笑起来,“这个姓郑的公公,可真的是有意思。”
阿韦没有明白,疑惑的看迟迟,“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奴婢不太明白。”
迟迟摇摇头,然后低头下去继续吃饭,他帮嘉和处理掉阿钦,说是阿钦在王子面前失了礼数,恐怕是会连累到了嘉和,可又没有提醒嘉和要小声的处理了阿钦,不然更会容易叫王子心生厌烦。
毕竟,总是没有哪个男人是会真的喜欢这种蛮狠残暴的女人。
即便你是公主也是一样。
迟迟喝了药,又上床去休息了,她觉得意识有点困倦,然后就让阿韦出去了,打算自己靠在床边看看书。
可刚入了夜不久,整个护国寺就都静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窗扉动了动。
迟迟还没睡着,她皱眉直起了身子,“什么人?”
窗扉的动静停了,然后又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有人轻轻的磕了磕窗户,迟迟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一个人来,她惊讶的披上外袍,然后从床上下来,“档头?”
咯吱一声,窗户被打开了,然后有个人很快的从窗户的那边翻了进来,身形轻快,若不是仔细盯着,还容易叫人觉得刚才是自己的一个幻觉。
果然正是曹汀愈。
自上次他受伤离开,已经是过去许多天了,这次再见,竟然是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曹汀愈看着裹着外袍站在床边的迟迟,她脸色发白,头发是鸦黑如墨一般的铺了下来,整个人瞧着瘦弱无依,格外惹人怜爱。
他低着头不敢再看,只是恭敬的行了个礼,“给殿下请安。”
迟迟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夜深至此,档头怎么会来?”
其实曹汀愈已经升职了,他现在可是东厂都督的干儿子,怎么可能只是屈居在一个档头的位子呢。早就是由纪佳做主,连擢数级,去了掌班的位子了。
可这事儿没必要和迟迟说,她也没有必要要知道。
曹汀愈如今心里有点乱,迟迟这样问,他素来是能言善辩,可这会儿竟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难不成是说,他知道她病的厉害,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由此就是连夜上了护国寺来瞧瞧她吗?
眼下看她的脸色,似乎的确是不太好的样子。
心里就不由责怪起了方丈主持,他把一个人好好的交托给他,他却偏偏将人照顾成了这个样子。
可这话也是不能和迟迟说,他如今的身份这样开口,除了唐突,不外乎就是一个放肆了。
他抿了抿唇,低下头去,“奴才来答谢之前殿下的救命之恩。”
他很快的找了个由头,“上次匆匆一别,回宫之后又是杂务缠身的,一直是想找个机会来给殿下致谢,可偏偏就是寻不到合适的时机。”
他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迟迟,见她一脸懵懂的样子,心里稍稍放下了一点不安,“深夜叨扰,还奇怪殿下恕罪。”
迟迟笑了笑,“不碍事的,总归我也还没有睡呢。”
她让曹汀愈坐下,“档头既然是来了,不如就尝一尝我这儿的茶水吧。山上的茶总是过于苦了一些,我老是喝不惯,如今的都是从宫里头带出来的茶叶。”
她抿唇一笑,“可能是比不上档头平日里品的茶,不过夜这样深了,档头漏夜上山,喝杯热的解解乏也好的。”
曹汀愈心里荡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他心里清楚的很,在看到她的确没什么事儿的时候,他就应该果断转身离开了,但他动不了。
他的脚就好像叫人给钉在地上一样,他想动,却也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