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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又是新的一天。
很多事情,无论好还是坏,只要一晚,总是可以忘记放下,然后在新的一天,有一个新的开始。
所以,很多人都会把清晨,当做上天赠与自己最好的礼物之一。
但是,可悲的是,很多时候,有些事情是很难忘记,甚至,很多事情,一定是在清晨的时候,才会真正的爆发,出现最可怕的后果。
因此,有时候,清晨的到来,却更加让人担心。
鸡鸣五更了,却还不见女儿回来。
一夜未眠的东方银终于坐不住了。
女儿家总是让人最担心的。
特别是在与父母赌气之后,离家出走的女儿。
其实,也算不上离家出走。
这整栋宅子都是东方世家的,说女儿如烟离家,实际上有点夸大其词,顶多算得上是在家中随便逛逛,不愿回房罢了。
所以,刚开始东方银并没有在意。
东方世家防卫森严,加之如烟本身武功不弱,一般的武林宵小也不敢打自己这位掌上明珠的歪主意。
只是,一夜未归,这个说到底还是有点让人心中不安。
反正也无事,出去找找吧,权当散心。
若是碰上那让自己讨厌的风云山庄,以及相关的人,绕开便是了。
这宅子这么大,还就不信躲不开了。
拿定主意,东方银就穿戴整齐,出了屋子。
去哪好呢?
先去三弟那里吧。以前每次女儿和自己闹了别扭,总是喜欢到她三叔那里躲着。
这次,应该没有例外吧?
百来十步,东方银在路上蓄足了气势,摆好阵仗,这才稳稳地踏入了正巧走到的东方铜的房间。
结果,一进房间,他就后悔了。
正巧不巧,曾经风云山庄的两位重要人物,二十年前惊艳武林,如今迷人依旧的两位女性——“出尘仙子”蓝羽琳,“白云仙子”白绮云,正坐在茶座之前,与自己的三弟,也是两位仙子曾经的好友,风云山庄曾经的管家——东方铜亲切交谈着什么,看他们那眉宇间的忧虑,似乎也在担心着什么。
“二哥?”看见突然到访的东方银,东方铜眉宇一跳,好像预感到什么,张口就问,
“你怎么来了?莫不是如烟昨夜也没有回去?”
什么?!
闻言,东方银心下一紧,急忙又问,“你怎么知道?你告诉我,如烟昨夜是不是到你这了?人呢?”
“二哥,你先别急,坐下来,听我慢慢说,”东方铜让东方银坐了下来,然后便略带些急切地说道,“是这样的。昨夜如烟确实到小弟这里来了。如烟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一听有武林同道来了,便想结实一番。正巧秦风贤侄最近心智消沉,小弟屡劝无效,便想着让如烟去试试,正好她也可以结实一下。他们年轻人之间,说话更容易一些。如烟当时很高兴,就答应了。”
“啊?你让如烟一个人去了?”东方银一听就火了,“你怎么搞的?深更半夜的,你让如烟一个姑娘家的,去见秦风那个小子。要是出了什么差池,谁负责?”
“这……”东方铜很是肯定。“贤侄不是那样的人。”
以前结过过节,东方银向来讨厌和风云山庄沾得上关系的人,更别说是过去的庄主秦剑天之子了,随即冷哼一声,颇为不屑地来了一句:
“哼,谁知道呢?”
没想到他刚一说完,一边便冷冷地传来了一句回应:
“我知道。”
东方银被这冰冷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想起来,这里除了他三弟,还坐着秦剑天的两位夫人。
其中,就包括秦风的亲生母亲——蓝羽琳。
说人家儿子,自然会惹人家生气。
“东方老板,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清楚,”蓝羽琳冷冷地注视着东方银,毫不客气地说道,“阿风绝非那等衣冠禽兽。还请东方老板注意自己的言辞。”
蓝羽琳二十年前是威震武林的“四仙子”之首,不仅容貌惊艳武林,武功气势更非等闲之辈。虽然自从嫁于秦剑天之后,甚少出面,但是这功力气度,却日增月益,更是远非东方银所比,一时间竟压迫得东方银不敢作声。
不过,他的确无话可说。
虽然讨厌风云山庄,但是,风云山庄的人,以及和风云山庄有关的人,的确没有让他不放心的。
只是涂个嘴上痛快罢了。
所以,嘴巴乱说了……
“羽琳莫生气,我二哥只是有些着急,”东方铜是个两边搅和的和事佬,“二哥,你不知道,其实,昨夜阿风也是一夜未归。我们担心他们招人暗算,这不一大早,我们就在此商议呢。”
“都没回来。”一听这话,东方银更急了,“那还商议个什么啊?赶紧去找啊?”
说完,这东方银就一下子冲了出去。身后的东方铜也是大呼小叫地喊来一大帮子人,开始寻找。
这一下,东方世家开始热闹了。
一时间,人声嘈杂起来了。
嘈杂的人声不仅惊动了整个天井城,也传到了东方世家的大宅子中,一个废弃的小院子。
这个小院子中,有一扇房门没有关紧。
顺着这扇没有关紧的房门,门外吵闹的声音飘进了房内,传到了此刻还躺在床上的秦风耳中。
好黑!
这是哪里?怎么一点光都没有?
哦,是眼睛还没睁开。
怎么睁不开?
头也好重,好像是生了根一般,怎么抬也抬不起来?
身子呢?怎么感觉到还连着,可却是一动也动不了呢?
加把劲!
嘿——
砰的一下,眼皮睁开了。
强烈的光芒却又瞬间让眼皮合上了。
这么亮?
都什么时辰了?
慢慢的,眼睛可以适应了,秦风再次将眼睛睁开。
正巧,右臂也有了些许力气,像是扔石头地将手啪的一下人到了脸上,松松眼睛。
咦,左臂呢?
怎么还是动不了?
不,不是左臂动不了。
是上面有东西压着。
眼睛能自由活动了,头也轻松了许多,慢慢地转过,想看个究竟。
结果,这不看不要紧。
一看,本来刚刚有了些松弛的脑袋,顿时一蒙,空白的感觉,让秦风顿感眩晕。
左臂上的不是东西。
是人。
或者,准确一点,
是人的脑袋。
还是个女子的。
秦风很熟悉这位女子。
谁?
东方如烟。
看到那从被衾中露出的一抹酥肩,东方如烟被中的胴体到底是什么情况,秦风没敢想;
至于自己略感凉意的身子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风也没敢想。
慌了,
彻底慌了。
秦风也不管还在熟睡东方如烟,一抽胳臂,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盖在身上的被子瞬势滑落。
一丝不挂?!
秦风傻了。
出身于名门世家的秦风,从来没有这般熟睡过,即便是再炎热的夏日,他也要穿上件薄衫,方能入眠。
这是成人之礼。
光屁股的孩童时代,早已逝去了。
被秦风这么一抽胳臂,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东方如烟似乎是被打搅了好梦,脸上的表情抽搐一下,显得颇为不满,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下一刻,似乎也察觉出不妥,双眼一睁,东方如烟也是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动作干净利落,看来果然是自小习武。
然后,她看见了身边那个男子呆滞的眼神,一呆之后,对方急忙把双眼紧闭,转过头去。
一片雪白,几乎亮瞎了他的眼。
闭着眼睛的秦风听到一声尖叫,紧接着是一阵慌乱,知道对方发现了自己身体的赤裸。
怎么办?
还没容得他想,一阵叫声在门外响起,叫声边落,门便被推开了:
“阿风,如烟,你们在里面吗?”
秦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绝望地垂下了头。
而他身后,依旧坐在床上,像是只受伤小鸟卷缩着身子的佳人,俏脸之上,此刻早已布满了泪痕。
无声的抽泣,让秦风有了无尽的懊恼。
一大群人,哗啦一下地,全都涌进了这间虽然干净却早已破败的小屋里。
一时间,刚才还嘈杂的东方世家,顿时鸦雀无声,静的,连泪水滴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顿时,宛如山石盖在了几要喷发的熔岩之上,屋内充斥着一股狂躁的压抑,令人气息一窒——
小屋,有点塌的危险。
半晌。
蓝羽琳和白绮云的房间里。
“娘,”跪在地上的秦风平静地说道,“酒有问题。”
“记得你爹教过你什么吗?”
坐在一边的蓝羽琳也是非常平静。
“记得,”秦风对答如流,“万事莫说它,先从自己抓。这件事情,的确是风儿的问题。”
“为何半夜不休息,跑去喝酒?”蓝羽琳眼神慈祥,并未因儿子丢脸而有任何迁怒,
“是不是,想起你爹和云儿了?”
“还有大伯他们一家。”秦风对自己的娘亲没有隐瞒,坦言相告,“但是,娘亲,我已经想通了。”
说罢,秦风勇敢的抬起头颅,望向自己的两位娘亲。
看着他坚毅的眼神,白绮云笑道:
“姐姐,阿风终于有点像他爹了。”
“只是眼前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蓝羽琳没有笑,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母亲,永远都在为孩子思考着度过难关的方法。
“母亲,酒有问题。”秦风又强调了一遍,“有人在酒里面动了手脚。”
看儿子一直在强调这句话,蓝羽琳略有所悟,一惊:
“你的意思,是对方已经追到东方世家了。”
秦风点点头。
“那我们……”
“你们想做什么?不拖累我东方世家,所以即刻离开?”
白绮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一人打断。
众人一看,原来是东方铜。
“铜叔,东方小姐,她,”秦风一见东方铜,内心有愧,心虚地问道,
“还好吧?”
“如烟很坚强,没这么容易垮掉。只是,”东方铜苦笑一声,
“我二哥可是有点……”
东方铜没有说下去,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东方银向来对他们清风山庄不是很客气,这次又是他的独女东方如烟。东方银现在的情形,可想而知。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阿风,”东方铜见秦风脸色阴沉,急忙劝解道,“就像阿风说的,刚刚才得知,昨夜他和如烟对饮的明月碎里,被人动了手脚,放进了春药似神仙。”
“似神仙?!”
“对,说起来,对方还真看得起阿风,把这似神仙都用上了。此药乃药王门之物,无色无味,最大的特别之处,在于它一般的春药不同,没有那种猛烈地药性,却能让人似云似雾,如坠五里,一点一点的被这药性乱了心智,然后……,咳咳,此药配上酒水,更是厉害,任你功力再高,也无用武之处,”东方铜摇摇头,“传闻这种药,药王门多年来也不过炼得十数瓶,至于在谁之手,却无从查起。”
当年风云山庄沿线遍布天下,后来风云山庄解散,这些眼线全都归入东方世家。若他说无从查起,那就真的没法查了。
“东方,”看着东方铜的样子,白绮云仔细地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想说?”
“这……”东方铜知道自己的言行瞒不过这位相识二十余年的仙子,索性将自己目前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前些天刚收到两个消息,后侠帮的数个分坛,昨夜被袭,全军覆灭,没有活口。”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房内最吃惊的是秦风。
“阿风,怎么了?”其他三人不知秦风何以如此激动。
“后侠帮目前是查找袭击清风山庄的唯一线索,看这手法。对方在堵我们路子。”秦风虽慌不乱,冷静下来,继续问道:
“铜叔,还有一个消息是什么?”
这个消息明显比上一个更容易引起关注,东方铜轻轻嗓子,一字一字地说着,以求房中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和阿云有关。”
三人一愣。
“袭击后侠帮的人中,似乎有阿云的踪迹。”
“什么?”这次,秦风母子都是大吃一惊。
“这个消息目前还不能得到证实,”东方铜认真地说道,“只是时候勘察现场,有人认出了有些死者的伤口上,似乎是被阿云的飘渺刀法所伤,所以,才会有此一说。这个消息,我也命人封了口,暂时还不会传出去,不过,可能撑不了多久。”
屋内一时静了下来。
“有人想拖住我们。”秦风先打破了平静,“像是在酒中动手脚,陷害于我,再派人袭击后侠帮分坛,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同时趁机嫁祸二弟。这样一来,武林上所有的风波似乎都和我清风山庄有关,我清风山庄必然处处受制,不能轻动。如此,清风山庄就真的对他们没威胁了。”
“对方为什么要针对清风山庄呢?”
“这些年来,李叔、司空叔早已退出武林,一应大小事务都是委托我爹办理,清风山庄已形成纽带作用,维系着整个武林。不客气地说,清风山庄一完,武林必然大乱。我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但是,他们这般下大力气对付清风山庄,那么,”
秦风顿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连自己都心惊肉跳的话,
“他们就一定还有着更大的阴谋。”
“更大的阴谋?”东方铜吓了一跳。多年来主要经商,远离腥风血雨的平静日子,让他的承受能力已经比过去削弱了很多。
蓝羽琳和白绮云很欣慰地看着眼前的秦风,不知不觉,在他的身上找到了当年秦剑天的影子。
众人正说之间,门外突然嘈杂了起来,然后,东方银的声音在门外清晰地响了起来:
“秦风,给老夫滚出来。”
追债的来了。
东方铜眉头一皱,便走了出去。一出房门,便看到了怒发冲冠的东方银,急忙迎上笑脸:
“二哥息怒,如烟的事情我们一定能够想办法解决的,你先息怒……”
“东方铜,你给我让开。你的帐我稍后再和你算。”
东方银一改往日暴躁的性格,冷冷地盯着东方铜,沉声说了一句。
开玩笑,
这个时候,东方铜哪敢让开?
平日暴躁的人此刻这般冷静,那就证明;大事不好了。
东方铜急忙又说道:
“二哥,这件事错在小弟,是小弟不该让如烟去,你有火就朝小弟发,莫要……”
“够了。”东方银又一次不客气地打断了东方铜,“你的帐我会好好记住的。但你二哥不是傻子,知道错的是谁。我知道他秦风是中了手脚,可是,侮辱如烟的是他本人,他就要给我一个交代。即便是以死来还我女儿清白,”
东方银眼中闪过一丝凶狠,
“他也必须做。”
麻烦了!
看着东方银的眼神,东方铜心中一紧。
虽然往日了这位二哥经常找自己的麻烦,但是东方铜知道,他不过是在发牢骚,自己连吓带哄地都能解决。
不过这次绝对不一样,看着眼前这位二哥这会声音冰冷,眼神凶狠,一猜就知,此事绝对无法善了。
没办法,如烟是毕竟是人家的独生女儿。秦风再怎么无辜,此事一出,对一个姑娘家可是身败名裂,毁了人家一辈子啊。
“二哥,二哥,这件事我们还需在商议一下。”东方铜这次决定了,装孙子到底,“你看,清风山庄刚遭此劫,两个庄主都死了,秦云也下落不明,就剩秦风一枝独苗,本来他也是无辜,若是让他去死,这个多说有些说不过去吧?传出去也会被人耻笑的啊。”
“那我女儿就白糟蹋了吗?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东方银本就恨极秦剑天这一伙,此刻更是毫不留情,“东方铜,亏你还是如烟的三叔,怎么此刻倒尽是帮外人讲话?”
“不是,二哥,你看,……”
东方铜还想说点什么,身后却传来蓝羽琳的声音:
“东方,不必多说了。东方银老板说的对。”
回头一看,蓝羽琳、白绮云还有风口浪尖上的秦风已经悄然从房中走了出来。
“哼,两位夫人,清风山庄的子弟,莫不成都是些此类公子?老夫可真是见识了这号称天下第一庄的名门了。出尘仙子,这就是你所谓的自己很清楚的儿子吗?”
一见仇人,东方银便狠狠地挖苦了一下。
面对如此刻薄的话语,蓝羽琳没有半分恼怒,走到东方银面前,深深地行了一个礼:
“妾身教导无方,使得犬子得罪了令爱,妾身深感惭愧,在此向东方老板赔罪了。”
“哼。”东方银冷哼一声,蓝羽琳的态度让他一时不好发作,但是,女儿的摸样还是让自己心中痛楚,大叫一声,“行了,老夫懒得理会这些什么教导的。你就说吧,此事怎么解决?如何还我女儿一个清白?”
“东方前辈。”
这次,轮到秦风了。
他往前一步,双膝一弯,扑通一声,重重地给东方银跪了下来,“晚辈一时失手,中了别人的诡计,令如烟小姐蒙冤,晚辈罪责深重,万死难赎……”
“行了,行了,少废话,”东方银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秦风,“你说吧,打算怎么还我女儿一个清白。”
“恕晚辈此刻无法回答前辈。”
秦风说这句话,没有任何犹豫。
所有人都是一惊。
东方铜更是吓了一跳,一直在给秦风递眼神,示意他莫要这般说。不想秦风却毫不理会。
这不是顶着暴风雨向上吗?
“你说什么?”
东方银这四个字,根本就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前辈请听晚辈解释,”秦风急忙站了起来,仔细解释道,“晚辈家门惨遭不幸,如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晚辈前去处理。一年,前辈请等一年,一年之后,晚辈一定会回到这里,给前辈和如烟小姐一个满意地交代。”
“哼,说的好听。”东方银脸色没有任何缓解,“谁知道你一年之后,会不会回来?若然你跑掉,天下之大,老夫去哪里找你?”
这话虽然是对秦风人格的不信任,但是,也是人之常情。
局面,又一次僵持了。
目光汇聚的秦风似乎在挣扎着什么,终于,他一咬牙,艰难地走到蓝羽琳面前,又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来:
“娘,孩儿不孝,做出此等事情,有辱家门。只是,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孩儿还有必完之事要做,所以,孩儿惶恐,恳请娘亲能给孩儿作保,一年之后,孩儿即便是死,也一定会回到这里。”
秦风这一举动,更是出人意料。
这不是疯了吗?
自古道,祸不及家人。秦风此时却是反其道而行,请自己的亲娘作保?
汇聚在秦风身上的目光,此刻又一下子聚焦到了蓝羽琳的身上。
这当年茗满武林的“出尘仙子”,如今又该如何抉择?
哪有什么抉择?
母亲,会有不答应儿子请求的时刻吗?
蓝羽琳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脸庞,笑着对东方银说道:
“东方老板,让我儿子走,妾身留下来做保如何?若是一年之后,他不会来,妾身任你处置,如何?”
真答应了?
局面急转直下。
东方银冷笑一声:“哼,出尘仙子当年的身价的确高贵,只是,如今人老花黄,不见得抵得上我女儿的名声吧?”
东方铜一听,心中有点不快。正待出声说几句,却被人抢了个先:
“一个过气的出尘仙子不够,那再加上一个过气的白云仙子,可够得上你女儿?”
“白云仙子”白绮云赫然站到了蓝羽琳的身边,颇有些同甘共苦的味道。
“云娘……”依然跪在地上的秦风看着自己的另一位娘亲,有些哽咽了。
“姐姐,什么都不用说了,风儿也是我的儿子。”白绮云阻住了想说些什么的蓝羽琳,然后破带着些俏皮对东方银说道,“东方老板,我们姐妹虽然是人老花黄,不过,好歹当年也算是有些名气。如今两个人作保,你该放心了吧?若是一年之后,风儿不归,你是杀了我们也好,卖了我们也罢,只要你觉得能解气,能还东方小姐一个清白,随你怎样都好。这样,你该放心了吧?”
白绮云的一番话,虽然颇有些女子家的禁忌之语,但是,却尽显武林儿女之风,侠义磊落。
“好,秦风,若是你一年之后不归,老夫就将当年这两个迷倒天下的仙子卖到妓院,也让你清风山庄尝尝这羞辱,”东方银涨红着脸,佯作阴险,“嘿嘿,秦剑天的夫人?该是能引来不少客……”
“东方前辈,”
冷冷地一声,仿佛从地狱之渊传出的万年寒冰,让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更是让出口不逊的东方银仿佛瞬间冻住了一般,再说不出来半句话。
“东方前辈,”突然出声的秦风缓缓地走到了东方银得面前,冷冷地看着他,双眼透着阵阵寒霜,更有一种万年寒冰般的坚毅,“两位家母只是为晚辈作保。赎罪之人并非她们,我希望前辈注意言辞,积点口德。前辈放心,一年之后,晚辈即便是死,也会托人将晚辈遗骸带回,到时候,便是挫骨扬灰,晚辈也任由前辈处置,决不食言。前辈,你可放心?”
“嗯。”
也不知道是被吓得不轻,还是懒得再说,东方银只是点点头,应了一声,便没再言语。
看着眼前那顶天立地,站在东方银面前气势逼人的秦风,蓝羽琳心中一阵欣慰。
敢自己承担面对了!
好男儿,敢做敢当,果断刚毅。
“行了,既然如此,散了吧,都散了吧。”东方铜见事已至此,也没再过多周旋余地,招呼着众人散去了。
“东方银前辈,”
秦风的一身呼唤,让东方银又吓了一跳,警惕地问道:
“你干什么?”
“哦,没什么,”见东方银戒备地望着自己,秦风口气松缓了下来,“晚辈只是想问一下,如烟小姐,她还好吧?”
像是触动了东方银的隐痛,他一下子又冰冷了下来,冷哼一声,没有理会秦风,便拂袖离去。
“阿风啊,如烟很好,你不必挂念。”秦风身边闪过东方铜,拍了拍他的肩膀。
“唉,”秦风长叹一声,“本来是冲我清风山庄而来,却让如烟小姐受着无妄之灾,秦风心中很是愧疚。铜叔,我不便前去拜会,希望你代我转达歉意。铜叔,给你多添麻烦,小侄惭愧。”
“唉,这是哪里的话,说来该怪我查护不周,铜叔对不住你才是。”东方铜想来也是一肚子火,冷冷地一哼,“哼,能混进我东方世家,真不简单,看来,我东方铜也该好红活动一下筋骨了。行了,我不陪你们了。”
“铜叔慢走。”
“嗯。”
又一个拂袖而去的。
不过,这一拂袖,力道气势,可比刚才地大多了。
最好,对方没有什么做买卖的。
不然,就是和老天爷做买卖,这买卖,也要泡汤了。
当秦风再一次出现在蓝羽琳和白绮云面前时,他已经收拾好了行囊。
此刻已是夜半人静,这大晚上的,他想干嘛?
走啊?
“阿风,你这是……”两位夫人愣了。
“两位娘亲,今日一看,孩儿觉得对方势力很大,且无孔不入,迟恐生变,所以孩儿不想惊动他人,打算今夜就走。”
不想惊动他人?
换句话说,就是不相信他人。
秦风此刻冷静得让蓝羽琳有些担心了。
“风儿,能和我们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白绮云仔细地问着。
“唉,其实孩儿也没有考虑的太仔细,只是,孩儿觉得,一定不可以被牵着鼻子走,”秦风的脸色更让蓝羽琳不安,“孩儿请两位娘亲在此为孩儿作保,一者可以迷惑对方,二者也可以牵制对方,对方一定会分派人手监视两位娘亲,同时,娘亲还有山庄众人在东方世家也会相对安全一些,过些时日李叔他们就会回来,两位……”
“对啊,惊飞过些时日就会回来了,你可以等到他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一下,不是更好吗?”
白绮云突然想到了这个强有力的援手。
“不行,来不及了,现在对方总是比咱们快一步,他们也一定想到了李叔,到时候,一定会制定出相应的计划的。与其被动挨打,倒不如咱们主动变招,趁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我先行离开。咱们化整为零,更有利于行动。”
“可是,风儿,”虽然儿子说的有道理,但是蓝羽琳依旧忧心忡忡地说道,“如此一来,你岂不是很危险?”
“呵呵,”秦风一听这话,倒是爽朗地一笑,“娘,如今这等情形,孩儿留在这里,不是同样危险吗?”
秦风这般一说,两位夫人顿时想起了东方银,同时叹了口气。
“唉,孩子,苦了你了。”蓝羽琳的双眼溢出了泪水。
秦风看着母亲的泪痕,自己的喉头也有了冲破茧欲出的感觉,他强压下了这份感觉,今日第三次跪了下来:
“两位娘亲,孩儿不孝,不能再眼前侍奉了。此次孩儿前去,吉凶未卜。若是孩儿得幸寻得爹和二弟,必会回来给大家一个交代;若……若是孩儿自此不归,那……我们一家人,就在黄泉团聚吧。”
蓝羽琳和白绮云闻言,齐齐一震,然后,惨然的笑容在两人的脸上绽放了开来:
“好,好。若是我儿不归,那我们一家,就在黄泉团聚吧。”
嘭嘭嘭,秦风狠狠地磕了三个头,将地面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凹槽。
就在他转身欲走之时,白绮云却叫住了他:
“风儿~~”
“云娘,”秦风一看白绮云的表情,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云娘尽管放心,就是风儿死了,也一定会把二弟带回来的。以后,还要靠二弟侍奉两位娘亲呢。”
“呸呸呸,”白绮云似乎很讨厌不吉利,“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云娘和你娘等着你们兄弟二人一块回来。”
秦风看着两位挚爱的娘亲,期盼的眼神让他不由自足地狠狠点了一下头,坚毅地答应了一声:
“唉,风儿明白。两位娘亲,风儿走了。”
“注意身子,当心着凉。”
蓝羽琳脱口而出这么一句时,秦风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