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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
真的是大难临头了。
看着眼前那张写的密密麻麻的清单上仅仅勾掉的几笔,李不易头皮一阵发麻。
不过,让他更麻烦的,还不是这个。
搞什么啊?
怎么一大早的,这商家店铺什么的,一听是后侠帮买东西,都和遇上鬼一样,不是说没有,就是说不卖,要自己留着用。更有甚者,干脆直接把自家的店门关了,不做买卖了。就连大街上的行人,一听见是后侠帮的人,也纷纷避而远之。
这是怎么一回事?
要出大事了。
当李不易看到大街上一大群手执刀枪一看就知是武林中人的家伙们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来,李不易想都没想,掉头就往分坛没命地狂奔。
这些人是要去哪?
管他呢?
反正,一看架势,就知道,肯定是要开打。
而且,场面一定不小。
这种场面,自己这种小角色还是赶紧闪开为妙。
呼——
还好,
到分坛了。
李不易上一刻刚松了一口气,下一刻抬头之时,那心,就砰地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了?
靠。
后侠帮地心城分坛的弟子,也是各执刀剑,摩拳擦掌地严阵以待。
联想到大街上的那一群人,李不易心一凉,呆在了原地。
“不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回来?”邓飞见李不易不知轻重地站在外面,急忙沉声叫道。
“啊?哦。”李不易一激灵,急忙跑了过来。
“东西呢?”
李不易刚一跑过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就让他哭笑不得:
“坛主啊,不是属下偷懒,实在是今天这地心城没人肯卖东西给咱啊?”
“那本坛主不管,你没能完成任务,理该受罚。去刑堂,面壁思过两个时辰,不得有误。”萧不易根本不理会李不易,对身边的卫释然说道,“卫堂主烦你带领一些弟子,看住李不易,不到时辰,不得出来。”
卫释然先是一愣,当看到萧不易的眼神时,顿时明白对方用意,低头行礼道:“是,属下即刻就办。”
说完,后侠帮门口的数十名弟子在卫释然的带领下,押着鬼哭狼嚎的李不易进了分坛。
几十个人看一个人?
这些脸上还带着些稚气的弟子们眼神中透露着迷惑与遗憾。
“坛主,他们来了。”
萧不易身边的邓飞指着远处说道。
萧不易没有话语,点点头。
远处的街道上,李不易刚才见到的那一大群武林中人,出现在了后侠帮众人的眼中。
这群人走得很快。
不消一刻,摆好架势的后侠帮众人面前,就出现了另一帮摆好架势的武林中人。
双方人马上千。
这规模,算得上一场小心战役了。气氛诡异可怕,就连奉命前来维持治安的上百名官兵捕快,也只是远远地站在一边,不敢上前。
大街上,一时竟是连风,也不动了。
两群人,就这么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终于,萧不易上前一步,抱拳行礼,表情冷漠地说道:
“在下后侠帮地心城分坛坛主萧不易,不知诸位突然前来,有何指教?”
萧……不易?!
对面的人群一时有了一阵松动。
这个名字,最近风头有点劲。
萧不易冷眼望着对方,冷冷地问了一句:
“怎么?诸位当中没有会说话的吗?”
这话说得真不客气。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一个年约三旬的中年人冲人群中走了出来,抱拳行礼道:
“萧坛主,在下是这城中开阳武馆的于……”
“于开阳馆主,你我是老相识了,不必介绍了,”萧不易面容冷漠,很不客气地打断了这位地心城的武林同道言辞,“于馆主,不知您今日带领这许多武林同道突然造访我后侠帮,所为何事啊?”
“咳咳,”于开阳被这么不客气地一呛,面色一红,微咳以掩饰尴尬,“萧坛主,今日本馆主引这许多武林同道,来你这后侠帮分坛,为的,是近来武林中发生的几件公案。”
“哦,那几件公案啊?”萧不易神情自若。
“哼,你这后辈莫要装糊涂,”一个年约二十几许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走出,对萧不易厉声说道,“清风山庄被袭一案,以及武林许多门派武功遗失一案,都是你后侠帮所为,你等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硬要当前辈的年轻人如此无礼,萧不易身边的邓飞忍不住了,沉声问道:
“敢问阁下是谁?”
“哦,这位是冷山剑派掌门人青衫剑客边凡的独子,边英边少掌门。”
于开阳开口为这身边颇为傲气的年轻人代为介绍一番。
原来是冷山剑派掌门人的独子,怪不得如此傲慢无礼。
说起来,冷山剑派在武林也是颇有名气,青衫剑客的名声也可吓得一般武林宵小。
只不过……
“哦,原来是边公子,失敬失敬,”邓飞冷笑着行礼,“边公子,不知令尊除了传授您剑术,可还告过你一个道理吗?”
“什么道理?”边英一愣。
“那就是,凡事要讲究证据。”
邓飞颇为耐心地说道,
“这武林秘典遗失之事,目前武林中也只查到是与敝帮前帮主杨明有关,除此之外,敝帮没有一人再被查出牵扯此事。而清风山庄之事,如今更是毫无头绪,根本没有一位证人,半件证物可指证我后侠帮。如今边公子凭着武林传闻的三言两语便想给我后侠帮盖棺定罪,呵呵,这未免有点太过可笑了吧?所以,在下才会问到,令尊是否教过公子这么简单的道理?”
“你……”知道自己被戏耍,边英一时气急,急忙对身边的于开阳说道,“于馆主,莫和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废话了。先将他们拿下,带回去慢慢审问不迟。”
于开阳听了这话,转过头对萧不易等人说道:
“萧坛主,邓堂主,无论如何,这两件公案与贵帮脱不了关系,还请两位能行个方便。“
“这个方便怎么行?”萧不易冷冷地声音又响了起来,“是任由你们审问,还是公告天下,后侠帮地心城分坛解散,坛中弟子及一应财物归诸位所有?”
闻言,众人脸色一红。
多多少少,被说中了心事。
于开阳哼了一声,将有些痴迷的年轻人惊醒,终于忍不住沉声说道:“萧坛主,你莫要多想,在下只是希望查清此事,还武林一个公道,天下一个太平。”
“本坛主说了,这两件事与我分坛无关,”萧不易从来惜字如金,懒得再费口舌,“你们赶快走,就是还武林一个公道,天下一个太平了。于馆主,恕不远送。”
“姑娘当真不肯合作?”于开阳还想做最后一次努力。
萧不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忍住被那冰冷的眼神所激起恐惧,于开阳手一翻,执起手中的大刀,大喝一声:
“如此,说不得,于某只好得罪了。”
说罢,一个虎扑,于开阳便朝萧不易冲了过去,手中大刀顺势劈下。
在这地心城,于开阳也是颇有些名声。自十年前他创办了开阳武馆,收了不少弟子,也算得上是地心城里一个较大的武林势力。看那足有五十余斤的大刀在他手里运用自如,看得出来,这位馆主内外兼修,都颇有些硬底子,绝非武林中的那些只会喊不敢动的泛泛之辈。
只是,可惜,这位馆主挑错了对手。
近了,近了,再近一点,就可以劈下去了。
于开阳这一刀没打算留情,虽然对面这位姑娘,让地心城所有的男人,包括他自己,都是垂涎已久。
远了,远了。
于开阳走了一下神,然后就发现不对了。
怎么自己离对方越来越远?
紧接着,一股剧痛自己的胸口传来,瞬间游走全身,于开阳一口真气没有提住,一窜,喉头一甜,一口鲜血自嘴中喷出。
怎么回事?
什么都没看到啊?
于开阳地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砰的一声,他的身体就重重地摔在了结实的地面上。
众人惊呆了,于开阳一方的人,连去扶那受伤的开阳武馆馆主都不知道了,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萧不易还站在原地,没看出有什么动作。
她会妖术?
今天对方主事之人,看来是这于开阳和那边英了。见于开阳倒地,边英急忙叫人抬那位馆主前去疗伤,然后回头狰狞地看着萧不易大吼道:
“诸位同道不要怕,这些人没什么不了的。并肩子上,拿下后侠帮,咱们去喝庆功酒。杀啊~~”
“杀啊~~”
对方数百人齐吼着冲了过来。
“哼,不知所谓。”邓飞冷冷地骂了一句,随即看向身边的坛主,等待命令。
结果,命令还没下,人却已经消失了。邓飞急找时,才发现,对方和己方的空隙之间,一个身形化影,向对方冲了过去。仔细一看,那不正是自家的坛主萧不易吗?
这叫什么事啊?
邓飞大惊,急忙回头大喝:“兄弟姐妹们,保护坛主,杀啊~~”
“杀啊~~”
后侠帮的近千人,也齐吼着冲了上去。
一场刀光剑影,在地心城的大街上闪烁了起来。
唉,真的动了刀子了?!
那些在衙门里当差只为养家糊口的官兵捕快们,躲得更远了。
曾经有人说过:就算是再小的战争,给人带来的恐惧,也绝对远超过世界上任何一件除战争之外的事情。
这句话到底正确与否,还有待证明。
但是,今日在后侠帮这里发生的这场打斗,规模不算小。光从人数上来说,今日的这场打斗,要是放在昔日战场之上,已经是可以算是一场重要的战役了。
加之,武林中人打斗不讲规矩,所以,都会些武功的他们一旦发生冲突,那惨烈程度,绝对远超于战争。
流的血,自然也不会少。
打斗进行了半个时辰,街道上血花四溅,不时地见到两派人马抬下去伤者,伤者一下,又有新的人冲杀了上去。
武林的刀光剑影,快意恩仇,此刻倒是很痛快地展现了出来。
边英就喜欢这样的大场面。作为武林闻名剑客之子的他,一边施展着父亲传授下来的剑法与后侠帮的几名弟子缠斗着,一边不断地大声喊着:
“兄弟们,杀呀,拿下后侠帮余孽,把他们的不义之财分了,就当是大家的彩头了,杀啊~~”
这话一激,那群武林人士更是拼命了。
“不义之财?那要看你边公子有没有命拿了?”
边英的身后,响起了邓飞冰冷的声音。
能走进自己三步之内而不被发觉,边英一惊,一剑逼开和自己缠斗的几名敌手,跳出圈子,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邓飞。
“几位兄弟,你们去帮助其他人,这个家伙,交给我了。”
和边英缠斗的几名后侠帮弟子得令,向其他方向冲杀了过去。
“怎么着,你这后辈,是要和本少爷单挑啊?”边英冲杀了一阵,傲慢之情更为浓厚。
“单挑?呵,就你?”邓飞像是听到了笑话,“单挑是要双方实力相当,才能算是单挑。你?十招够了。”
“哼,好大的口气。就让本少爷教教你,什么叫尊长。”
边英被鄙,勃然大怒,大喝一声便仗剑冲了过来。
结果,他还没有冲过去,就听邓飞冷冷地说了一句:
“如此焦躁,十招看来都多了,三招就够了。”
边英一听,更是火大,正待出一招狠手,却发觉不知何时,邓飞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并且,抢先一步,已经出招。
双掌呼的一声打了过来,看那强劲的掌风,这一掌若是挨实了,那可要命。
边英也算得上是一名好手,惊慌中竟是生生地稳住了身形,停下了脚步,长剑一横,双手抵住剑身。
砰——
刚做好这些,邓飞的双掌便狠狠地击在了剑身之上,一股汹涌的内劲竟是晚片刻才灌注了进来,将边英两人带剑轰飞了出去。
好深的功力!
边英心里面有点虚了。
早听说这后侠帮地心城分坛有几名高手,其中还有一位姑娘击败了太白凶星。不过这些在边英看来,都是些谣传。这位自小便受家父青衫剑客边凡的悉心栽培,边英自觉武功也算得上是武林高手,向来眼高于顶,不把同辈中人放在眼中,何况对方还比自己小几岁。
却不想,这看上去很年轻的后侠帮弟子,竟然有着如此深厚的功力,一掌就将自己的轰飞,还险些将自己震伤。边英不太服气,稍一运气,将自己翻腾的气血压了下去,然后大声叫道:
“好,这一掌使得不错。再来啊。”
“不用你说。”
边英话音刚落,就见邓飞已高高跃起,空中轻巧的一翻身,如老鹰搏兔般急坠而下,攻了过来。
刚才险些丢手,这次边英不敢托大,长剑一指,周身运气,一阵若有若无的雾气,笼罩于剑端,颇有些邪异。
“薄雾剑法?这还有点看头。”邓飞的声音自半空中传了下来,调侃意味十足。
“哼,不仅是有点看头,看多了要你的命。”边英不甘示弱,一跃而起,长剑伴随着薄雾直直地冲了过去。
终于,两人短兵相接。
没有声响,邓飞的双掌依次冲散了剑尖的薄雾,闪过了疾刺而来的剑身,又印在了边英胸膛之上。
然后,边英就如同断线的风筝,坠了下来。
即将触地的那一刹那,一个人影仿佛是凭空幻化出的一般,闪现在了边英身边,托了他一把,让他稳稳地落在了一旁。
紧接着,此人转过身子,一拳轰出,直直地迎上了随后而至的邓飞的双掌。
“别打了~~~”
一句闷声而出的话语,显示出了来人心情不快。
伴随着这一句,邓飞的身子倒飞了出去,翻滚了七八个跟头,才稳住了身形。不过看样子,却是没有受伤。
来人似乎还没完事,也不停歇,双拳紧握,猛然砸向地面。
一切归于平静,就连响声,都听不见丁点。
一息,
两息,
三息——
大地,稍稍晃动了一下。
然后,就如大堤溃败,洪水宣泄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地,开始剧烈的摇动了起来。
站在上面的人,就如同站于惊涛骇浪之中的扁舟之上,椅的街道几乎无法站立,几近被掀起一般,震动之剧烈,当真骇人听闻。
受了伤的以及一些功力较浅的两派人马,被震得五内翻腾,有的甚至直接呕出了鲜血。
好可怕的破坏!
所有人都慌了。有胆小者,不顾震动的地面无法行走,连滚带爬的向外逃去。
遇上真的灾劫,即便是武林中人,也有强烈的恐惧感。
尽管,现在,还只不过是一个武功高绝的人弄出来的响动而已。
而那些在衙门当差只为混饭吃的捕快官兵,此刻早已不见了踪影。
面对这般只能用恐怖二字来形容的绝世功力,即便不是自己的敌人,也没有人敢再有任何异动。
这就是高手的威严。
震动,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两派的人马,早已跑掉了大半,后侠帮的弟子,都躲进了分坛之中,而那前来兴师问罪的,则是不知跑到了哪里。
只有一些功力见识都还勉强撑得住两派中坚力量,或坐或卧,姿态各异,呆呆地望着场中突如其来的那人——
一身天蓝色的衣裳,顶着一个斗笠,垂下来一抹蓝色的薄纱,正好将面容挡住;
并不突出的身形昂立当场,挺拔得体,宽松的长袍随风而动,面前的轻纱不时地荡漾,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没人敢上前,
没人不后退,
似乎面前这位,是天神下凡,不可有丝毫的亵渎,更要充满着敬畏……
“不打了吧?”
一平和淡然的句话,却如一个闷雷响彻方圆,更如诸天梵音一般,震人心魄。
他,说的。
谁还敢打?
连话都不敢说了。
当然,也不是都不敢。
“你,是随心?”
萧不易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莫名其妙的一句,让敌我两方所有人都是一紧。
蓝衣人闻言,随即回身,向还在一边的萧不易行了个礼:
“萧姑娘,久违了,你的伤好了吗?”
一问一答,后侠帮的敌人们,心凉了半截。
敢情萧不易认识此人?
多想一步。
此人如此之高的功力,莫不成是后侠帮派来的强援?
“劳你挂心了,小女子的伤已经好了。”对这突然冒出来的可怕高手,萧不易似乎有些特别,话语中有了些亲切和俏然,“说起来,小女子还没有好好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呢。”
“萧姑娘客气了,既然如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萧姑娘可否答应?”
“公子请说。”
萧不易相当客气。
“这场打斗,双方已经流了不少血,在下希望后侠帮分坛的朋友们能就此罢手,莫要再打下去了。不知,在下这个面子,萧姑娘可不可以卖给我?”
敢不卖?
莫说是有救命之恩,就算是从未谋面,但是这身强横无比的功力,武林中恐怕也没有几个敢不卖给他面子。
不过,当然还是有。
而且,这里就有一个。
萧不易,绝对是一个:
“对不起,随心公子,这件事,恕小女子不能答应。后侠帮非小女子一人之帮。此次这帮武林残渣无故向我后侠帮挑衅,早已非我一人之事,所以,抱歉,随心公子,非是小女子不卖您这个面子,而是小女子卖不来。”
能让惜字如金的萧不易说了这么多话来解释,尽管请求没被答应,这随心的面子也够大了。
后侠帮的弟子们越听越急,心里直问坛主这是做什么?答应了就是了,若是惹急了这神秘高手,那可就惨了。
不过还好,这神秘高手随心倒是没生气,只是略带笑意地问道:
“那,依萧姑娘只见,你后侠帮如何才肯罢手呢?”
萧不易缓缓地走到了随心的面前,长剑一横,坚定地说道:
“武林规矩,我代表后侠帮与公子比试一场,若是公子得胜,后侠帮地心城分坛便就此罢手。”
这般的确是合规矩。
那唤名随心的蓝衣人略一思索,便抬头说道:
“好吧,既然如此,只有得罪了。萧姑娘,请。”
萧不易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语气不急不缓地说道:
“随心公子,我的剑法名叫‘寻情剑’,其中有一招叫做‘万里寻情’,算得上是小女子的看家本领,只要公子接的下我这招,小女子甘愿认输,我后侠帮也就此罢手,如何?”
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动手前还要告诉人家自己的招数?
武林中,没这规矩吧?
在场之人听得不明就里。
“好,在下有幸见识姑娘绝招,请。”
“公子,当心了。”
随着一声长啸,萧不易手中长剑一挺,直直地刺向了随心。
这一招毫无取巧,招式交代得简单明了,但却凌厉非常。剑在前,人紧随,人剑合一,萧不易的周身闪现着时隐时现的圣白光华,将萧不易人剑全都包裹了起来,隐隐地形成一柄寒光巨剑,袭向了随心。
剑未至,汹涌地剑气已将随心身边的空地搅得乱七八糟,尘土飞扬。
当初一下就干掉太白凶星其中之二的那一招,如今再现了。
而且,较之那一次,只强不弱。
无尽的剑气早已将随心的身影淹没尽了,就是他的声音,也似乎被剑气截断成了好几节,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想必……太白凶星便是……这一招之下吧?在下有幸……见,真是不枉此行……”
听这随心公子的语气,当真是泰然处之,只不过,却不知,面对这无处可逃的剑招,他又如何应对呢?
终于,随心公子动了。
他挺身迎上那柄可怕的巨剑。
啊?!
真的假的?他竟然是挺起胸膛迎上巨剑?
他干嘛?
是想送死,还是对自己的护体真气过于自信,觉得这剑招于自己无法构成威胁,索性不挡?
巨剑,突地歪了一下。
机会!
随心公子身形如电,闪现在了巨剑之前。双掌合十,竟是硬生生的嵌住了那如实巨剑!
好功力!
当日见识过萧不易此招威力的邓飞心中一惊,暗自惊叹。
要是知道当日就连强如那太白凶星,也是被此招顷刻间击败的。
如今这自称随心的神秘公子竟然能制住此招?这……
邓飞不再多想,急忙向场中望去。
巨剑虽然被制,却依旧未曾停下,强劲的气势直接将随心的身形压了下去,随心似乎知道厉害,脚尖一点,身形便向后退去,不断削减着巨剑的攻势。
不过,地方毕竟有限。
很快,随心便退到了绝处。
没地可退,到底了。
一剑出,万里寻。
怎么办?
众人心中又是一紧,屏气凝神,仔细地看着。
被众人眼光聚焦的随心,此刻无奈地一叹,轻轻地说道:
“万里寻情不回头。唉,萧姑娘,你这般执着,却又何苦?”
萧不易不应,巨剑的攻势只增不减。
随心终于又动了。
双脚一钉,钳制巨剑的双手竟是一松,放入巨剑。
他干嘛?
众人心中一惊,仔细看时,却是更惊。
虽然没有双手的钳制,那柄巨剑却没有前进分毫。
怎么回事?
只有功力够高的人仔细看时,才发现,那随心公子双手成轮盘转动之态,胸前隐隐有阴阳合一之势,阴阳扭转之力,竟是将巨剑也牵动,不停地转动。
突地一下,借着转动之力,随心将巨剑稳稳地移了开来,巨剑去势不减,直接刺在了一旁一棵大树之上。
没有声响,巨剑透体而过,萧不易的身影出现在了巨树之后。
周围安静了片刻。
然后,那棵数人方能合抱的巨树,裂成了两办,轰然倒下。
裂口平整,是一剑而成。
好可怕的剑招,竟然犀利如斯?!
不过,更可怕的,是安然无恙接下这招剑法的那个神秘的随心。
“小女子输了,”萧不易收剑入鞘,“今日,我后侠帮绝对不再动一刀一兵,就此罢手。”
“多谢萧姑娘。”
随心脸被遮住,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语气平缓,没甚起伏。
萧不易缓缓地走到了后侠帮众人之中,而随心,却大步走到了边英面前,抱拳行礼:
“边少掌门,失敬了。”
“哪里哪里。”边英吓了一跳,急忙惶恐地说道,“多谢公子仗义出手。随心公子,这后侠帮牵扯许多武林公案,甚多线索都在其身,且行迹不堪,万不可就此放过啊。”
“哼,你血口喷人。”
对面的邓飞一听边英这般污蔑,正待出言反驳,却被身边的坛主萧不易制止了。
面对这等喜欢耍嘴皮子的武林中人,萧不易带领的后侠帮地心城分坛从来是横眉冷对。
而那随心却是一阵轻笑,笑声中调侃意味十足:
“边少掌门,此刻先不说这后侠帮是否牵扯进清风山庄与武林秘典遗失之事。只是,你少掌门背着青衫剑客前辈,私自拉拢门中弟子下山寻事,此事若是让边老掌门知道了,恐怕,少掌门少不了一顿责罚吧?”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什么?
原来他是私自下山?!
这被他拉拢来的人群中,有不少人都是慕着边英之父边凡的名气而来,这回却得知边凡根本不知此事。这一下,人群中响起了一阵低低地议论之声。
边英的脸面挂不住了,只好狡辩道:“公子此言差矣。无论在下是否私自下山,在下都是为了武林公道。这后侠帮牵扯武林公案,是人人皆知之事,在下承蒙于馆主邀请,为武林出一份力,这又何错之有?家父怎会责罚在下?”
“承蒙于馆主相邀?哈哈哈,”随心闻言更是一阵大笑,“边少掌门,你可知这于馆主为何想出面插手此事呢?”
“为武林出力,是我辈之人应做之事,还要什么原因?”
“边少掌门,令尊可能没和你说过,他为何不接受于开阳的邀请下山出面。”随心似乎无所不知,“这于开阳馆主虽未武林中人,却是个嗜赌之徒,烂赌好胜,早已欠下一身赌债,无法偿还。进来看见这后侠帮替人保家护院,收入颇丰。因而想抢占这谈生意,只是后侠帮颇有口碑,不好抢占,所以,他才想起利用武林公案,毁掉后侠帮名誉,以此来抢占生意和地盘,于馆主,在下说的可对?”
还在一边养伤的于开阳涨红着脸,气喘吁吁地辩驳道:
“你武功与远高我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哈哈哈,于馆主,你莫要这般。”随心略带嘲讽的一笑,“你可知,你此刻再次搏杀,你的开阳武馆早已被那几个要债之人搜刮一空了。你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连你的武馆都要被拆了抵债咯。”
“什么?”于开阳闻言大惊,狼狈地朝身边的弟子急叫道,“快,快抬我回去,快呀。”
也不管这里自己纠集来的一大群武林同道,于开阳在他一众弟子的搀扶下,急匆匆的离去了。
于开阳是不是如随心所说一般,想侵占后侠帮的生意,此刻无从得知,不过他欠下一身赌债,看来是所言非虚了。
边英无语了。
“边少掌门,于馆主已走,此刻亦无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后侠帮与那两件公案有着联系,所以,在下以为,不如边少掌门也就此收手如何?待得他日查到真凶,少掌门再请命下山,为武林出力不迟。少掌门意下如何?”
如何?
哼——
边英没有多话,只是随意地抱拳行了个礼,一挥手,又一大群人跟着离开了。
今日之事,以于开阳和边英为主。这做主的两人都走了,剩下的人还能做什么?
片刻之后,后侠帮分坛门前,便一下安静了下来。
然后,分坛之内,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
萧不易与邓飞二人走上前,想随心行礼道:
“多谢公子今日仗义相助,替我分坛解去这一场无妄之灾,我等感激不尽。”
“两位客气了。”随心微微一笑,“其实,在下非是解贵分坛之灾,而是救对方一命。在下看得出,若是再斗下去,对方怕是要全军覆没了。便是凭两位的功力,对方怕已无可应对之人。贵坛实力,当真让在下佩服。对了,邓堂主,刚才在下迫于无奈,莽撞出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随心公子哪里的话?若不是公子手下留情,在下早已不在这里了。唉,多说了,忘了招呼客人,快,里面请,里面请。”邓飞被夸了一番,丝毫不计较随心刚才攻了自己一拳,也忘记了被那可怕功力所带来的恐惧,热情地酬谢着这有恩之人。
“哦,不必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诸位,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人影早已不见,无声无息,不知所踪。
“果然是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呆呆地望着对方离去的方向,邓飞喃喃自语道。
曾几何时,自己的梦想,不就是当这样一个如仙的世外高人吗?
此刻看来,当真是相差太远了。
邓飞微微叹了一口。
萧不易则是一直沉默,未曾发声。
分坛之间,一时没有了半点声响。
然后,一个呱噪的声音,便如爆竹炸裂,响彻天空:
“靠,地震了?火山爆发?还是天塌了?吓死人了。谁又惹老天发怒了?用不用这样呢?”
后侠帮众人一听此话,想都不想,就知道来人是哪个了。
只是……
他不是还在闭门思过吗?怎么跑出来了?
看来,是被刚才随心那惊天动地的一下,吓出来了。
看看那惊慌失措地从人群中冲出来的李不易,众人心中一阵安慰。
说起来,自己虽一生未必做得如随心般的世外高人。
不过,面对李不易这样的武林中人,自己还算有点实力。
至少,没被吓成这样。
一口气,在人群中,传递了出来,让人为之一松。
“你不是闭门思过吗?”
萧不易的脸,不知何时又恢复了那般冷峻,而她的声音,早已全然没有了对待随心的那份亲切和俏然。
“啊?这个……”
才从惊吓中挣脱出来的李不易刚喘了口气,就被坛主这样责问,一下就没了言语。
“闭门思过两个时辰,改为四个时辰,不许吃饭。”萧不易看到又有几十名弟子从门中挤出,又补充道,“还有,左堂主卫释然等人看管不利,一同受罚。”
同样被吓的惊慌失措的卫释然,以及那几十名年轻弟子,连带丑态百出的李不易闻言,都是惨嚎一声。
“啊~~”
背过众人的萧不易,听见了那惨嚎声中那熟悉的音调,嘴角却是微微上扬。
也不知,是因为见到从未谋面的救命恩人随心而喜,还是因为能够痛快折磨骗过自己的李卫二人而乐。
反正,看的出来,一向冰冷的萧不易,
有点火了,
又有点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