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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摘自数月之后,秦风与东方如烟洞房内的一段——
夜已深了,当把那一众吵着要折腾这一对新婚夫妇,闹洞房的大小顽童,该干的干,该送的送,全都打发走的时候,这月亮,已是正空偏西了。
宿醉的秦风,支撑着疲惫地身躯,踉踉跄跄地敲响了喜房,房内武林出身,不拘小节的东方如烟急忙自己掀了盖头,打开房门,将这位烂醉如泥的新相公扶回房中,安顿着躺下了。
“我去给你倒杯茶,你等一等……”
温柔的新娘子说着就要起身,不料刚要动,却被一直有力的手一把拉住,一个不稳,跌坐回了床上。
来了这么一下,是人,都难免有些吃惊和生气,温柔的东方如烟也不例外,一声娇叱,艾怨道:
“哎呀,你做什么啊?”
“等,等……等等,”
床上那人早已口舌不清,酒量不错的秦风今日不知被灌进了多少酒,竟是这般稀醉!见他要起身,东方如烟一边说着“不要起”,一边却又急忙架着他坐了起来。
然后,这新娘子还没什么反应,面前一红,不知何时,那盖头又盖住了她的面容。
眼睛看不见了,耳边却传来了秦风那勉强听得懂的声音:
“哎,娘子,你怎能如此……如此不谙礼数呢?新娘子的……盖头,一定要新郎来掀开的。好好坐着,为夫马上就为你掀开盖头。”
“哼,我不谙礼数?”东方如烟闻言,很是生气,“若不是我打开房门,你能进得房间?醉成这样,还能掀开盖头来吗?”
盖头之外,安静了片刻。
然后,秦风的声音,突然不再烂醉,而是一腔的认真:
“婚姻大事,一生一次,繁缛礼数,不可不准。若是有一点不到,岂不是要后悔一生?这一生一次,我若不能做到十全十美,又怎能给你一世幸福呢,娘子?”
说着,那鲜红的盖头,被秦风这位新郎官轻轻地掀了起来,翻到了东方如烟的身后。
而那位露出面目的新娘子,此刻却是一句话不说,俏脸羞红,双眼含情脉脉,仔细地看着眼前终生相伴的男人,却也不再避让那充满爱意的目光了。
喜红房中,那袅袅的烛火散发出温柔的光芒,映照在东方如烟凝脂如玉的脸上,散发着淡淡的烟雾,让人恍入幻境,更是让那眼神如迷的秦风,又一次,看得痴了。
傻愣着的他,没有了平日里的能说会道,只是呆呆地喃了一句:
“娘子,你好美啊。”
“傻样儿。”
又如佯怒,又似羞赧,东方如烟一根芊芊玉指,轻轻一点秦风的脑门,将他一指戳醒,
“你是不是就只会说这一句话啊?”
“啊,啊,这个……”
看着结结巴巴的样子,就知道这秦风啊,是位只倜傥,不风流的翩翩公子了——
面对老婆,还这般腼腆,要是面对其他女子,那还不急等着挖个坑,就钻进去?
好半天的腻歪,秦风才平复下来澎湃的心潮,结果,刚开口一句,就让东方如烟一惊:
“娘子,夜深了,咱们熄灯休息吧。”
熄灯休息?
洞房花烛夜的时刻,这看似普通的询问,却带着大异与常的韵味。
至于是什么韵味,这个……
嘿嘿,在下以为,诸位看官之中,懂的便该懂,不懂的,也莫要深究,以后,自然会懂。
当然,东方如烟必然是懂,不然,她也不会吃惊地看着那位武林中人人称赞的秦大公子了。
看着对面那两道望眼欲穿,欲火中烧的强烈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东方如烟并未别扭,也好不避讳,更是挺直了身子,宽松的嫁衣一下子便显出了高低起伏的柔顺线条,差一点没让秦风的眼珠子掉了出来,口水哗啦一下,便倾泻而下,却还浑然不觉,还要让东方如烟替他擦拭,然后,便是东方如烟咯咯笑声,传如秦风的耳中:
“呵呵呵呵,怎么?这人品武功皆是上乘,让武林中人赞不绝口的正直公子秦风,怎么竟然是这样一副……,呃,畏缩的摸样?旁人看见,怕是都会以为你是个下流纨绔之辈了。这可不像你秦大公子的作风啊?”
“啊,呵呵,这个,”
被自己的娘子这么一说,秦风却只是尴尬地捎一下后脑勺,便笑了起来,话语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潇洒,
“若娘子这般说,那,秦风这样,恐怕是受了一位故友的影响。”
“故友?”
东方如烟心中思索一遍,似乎她知道的人中,没有这样猥琐到可以影响他人的人物啊?
不过,那也只是她不知罢了。
于是,东方如烟淡淡的一句:
“遇人不淑。”
“哎,娘子,可莫要这般说,”
东方如烟话音刚落,秦风立刻反驳,
“若说别人,遇人不淑,为夫或许还认,但是,这位故人,为夫却是真的庆幸,与之有过交往。从他的身上,为夫学到了不少东西。”
“譬如?”
“譬如这夫妻之礼,为夫就是从他身上学到的,”
秦风句句不离那件……,咳咳,他却还脸不红,心不跳,淡然自若,
“那位故友曾经说过。对于其他女子,为夫的确不可失礼,非礼勿视,非礼勿闻。但若是对自家娘子,便不可再装那什么道貌岸然,不失风度之态,想什么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若连自家娘子都看不见最真实的自己,如何能让她真正托付一生呢?这边叫色而不淫,娘子,你觉得这话如何?”
“说得好。”
东方如烟脱口一赞,接过了秦风递来的酒杯。
“所以嘛,娘子,喝完这杯合欢酒,”
秦风一副很急的样子,
“咱们就该行这夫妻之礼了。爹娘还等着抱孙子呢,岳父大人若是有个外孙逗着玩,为夫也就能少挨点骂了。”
“哎,你急什么?”
东方如烟一边说着,一边将酒送到嘴边,轻启朱唇,
“又不是第一次,看你那猴急……”
说着说着,东方如烟心觉不妥,立刻住了嘴,心思慌乱地看向了自己的相公。
果不其然,一脸感伤,满眼愧疚之色。
“相公,我不是故意要提的,你……”
东方如烟急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哎,我没事,娘子,不必担心。”
没事才怪。
叹那一口气,东方如烟就知道,那是扯淡:
“相公,是不是生我气了?”
“不会,”秦风淡淡说道,“当日之事,是我之过,怎能迁怒于你?为夫只是有些遗憾,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呵呵,不过,”
话锋一转,东方如烟正听得入神,不想突然被秦风一把抱起,就往床上扔,
“一世英名,换来一位娇妻,还是在下赚了,嘿嘿,娘子,我来了。”
“等,等一下,”
东方如烟一下反应过来,也不过多挣扎,只是敲打着秦风厚实的胸膛,叫道,
“合欢酒还没喝呢。”
“哦,哦。”
秦风温柔地与娇妻饮完合欢酒,又是一阵折腾着冲上了床,步履间还颇有些不知羞耻地问道,
“娘子,当日为夫……如何啊?”
听着这有些下流地问话,东方如烟又急又羞,一下子就将火热红透的脸,紧紧地捂了起来,任凭怎么问,也一句话不说。
“无所谓,一会儿啊,我们就知道了。”
将娇妻轻轻放到了床上,秦风一口气就将洞房中的蜡烛尽数吹熄。
哗,房间一下就黑了。
黑暗中,秦风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多问了一句:
“对了,娘子,当日,你是怎么想到,答应了这门亲事,却又选择丽人剑的呢?”
“是一个叫随心的神秘蓝衣人教我的,说是让我试试,你是否真心。”
这个问题不害羞,东方如烟回答很平静。
“原来是他。”
“怎么,你认识此人?”
“嗯,有过一面之缘。呵呵,这个家伙……,哎呀,管他是谁呢。娘子,为夫来了~~”
“哎哟——,”
黑暗中,传来东方如烟一声娇叱,
“你轻点……”
一夜——
………
此段摘要,
完。
明日帮帮主小院。
在诡异地打了几个喷嚏之后,一夜眠过,李不易习惯性地一大清早就起来忙乎了。
打水端饭,清扫庭落。
一边是洗漱用膳的哗哗声,一边呢?也是哗哗声,却是帚扫落叶的。
此起彼伏,虽然节奏不同,音色有差,但是,却相辅相成,天作之合。
正好,为这清晨微照的院子里,送上了一缕应景的旋律。
每日,当萧不易用膳完毕之后,差不多,李不易也清扫干净了。
所以,近来,萧不易的衣物鞋袜,都是洁净无尘——
院落尚且一尘不染,又怎会惹那凡尘?
因而,自从有了李不易做内侍,萧不易,便更加得绝尘脱俗,本已飘然的清灵,又透彻了几分纯净。
李不易的功劳啊。
还是和往常一样,恭候着萧不易离开院落之后,李不易便继续手里的活计。
整理衣物,擦抹桌椅。
对于自己亲自为帮主买来的那一件件衣物,李不易很是小心。毕竟,这些衣物,他既花了精力,又花了银子,而且还是帮主穿的,换做是谁,也要轻拿轻放,十二分小心着。
不过,当那帮中兄弟姐妹看到穿着自己亲手买来的衣物之帮主之时,无论男女,都是一副惊为天人,怔怔不说话的时刻,李不易就颇有一种成就感。那些买衣的辛劳,还有花钱的心疼,刹那间,就烟消云散,心中有的,只是欣喜,以及……
“咳咳……”
一阵很不自然的轻咳,将想得出神地李不易一下子自沉醉中拉了回来,再一看时,却原来是多日不见的姐夫——明日帮总坛坛主卫释然。
其实多日,也不过才两日,而且,还不是李不易想得,还是他这位姐夫对自己这个小舅子说的:
“你小子,这么些天不见了,也不知道来我这报个平安?害的我还要亲自过来看你是否安好,你不体谅体谅我,也体谅体谅你姐姐,好不好?”
“哎呀,我没惹事,”
李不易面对着听厌了的话很不耐烦,
“你不必像个跟屁虫似的,整天跟着我吧?我现在是帮主内侍,要照顾帮主起居生活,忙都还忙不过来呢,哪会出问题啊?”
“哼,你?不好说,”
卫释然一阵不信,
“莫说是帮主内侍,你就算是当了皇帝内侍,也能搞出点乱子来。闹不好,要弄得天下大乱呢?皇上也是英明,没把你弄去当内侍,真是天下万民的福分……”
“去去去,”
听着这越说越不靠谱的话语,李不易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一副送客的样子,
“什么皇帝内侍啊?那是太监,要净身的,打死我也不干。你这是约扯越离谱了,皇帝当他的九五之尊当得好好地,干什么把我一个无名小卒拉进宫去?有病呐?行了行了,这也看见我在干活了,没事别打扰我忙了,不然活要是没干完,帮主回来,我就麻烦了。”
“哎,行了行了,你当我真是闲的慌来专门看你的啊?”
卫释然一个侧身,顺过了李不易的推搡,叫道,
“帮主有事,让我叫你去大堂呢。”
“有事早说啊,哪那么多废话啊?”
李不易放下手里的活,一整衣襟,嘟囔了一句,当先走了出去。
“嘿,你小子。”
卫释然急忙追了上去。
二人到达大堂的时候,那里已经人满为患,挤得水泄不通了。
当然,作为总坛坛主这等帮中重则的人物,卫释然轻轻一拨,就拨出条宽阔的大道,并从容的走了过去,坐到了那大堂之上,仅有的几个座椅之一上,表情很是轻松。
不过,至于,同来的李不易,就没那么舒服了——
他压根就没能挤进大堂,无奈,只能站在人群后面,一边竖起耳朵听里面的信儿,一边心中暗自纳闷:
今儿这是怎么了?
看这架势,是把总坛里所有在的兄弟姐妹们,都叫过来了。
什么事啊?
就在所有不知情的人一脸疑惑的时候,坐在主位最中间的帮主萧不易向身边副帮主邓飞,示意可以了,后者点头会意,站了起来,清清嗓子,将那所有不知情的人想知道的那个情况,缓缓道来:
“各位兄弟,各位姐妹,抱歉,今日匆忙将大家叫来,只因武林中出了件大事……”
大事?!
忙满人群,一阵嘈杂:
不会又与我们有关吧?
自后侠帮成立以来,到如今明日帮威震一方的鼎盛,这几年来,明日帮总坛的这一众兄弟姐妹们,可着实经历了不少大事,当真是五味陈杂,各种心酸,早已让他们酸透了牙,酸进了心。
嘈杂一下,可以理解。
“各位,静一静,静一静,”
既然理解众人,自然那总领帮中刑法的龙虎没有起身以帮规威吓,只是由副帮主邓飞微注真气,轻吼两声,便将那杂乱的人群安稳了下来,
“这件大事啊,与我明日帮,没有什么关系,大家莫要慌张,莫慌张。”
呼——
这一回,齐齐地松了一口气,倒是没有什么嘈杂。
“不过,却是与诸位,可能会有点关系。”
邓飞又加了一句,一下子又把众人的心,提了起来。
“邓大哥……”
主位之上的萧不易轻轻叫了一声,邓飞呵呵一笑,应了一声,
“帮主放心,属下明白。”
似是终于吊足了兄弟姐妹们的胃口,邓飞这关子总算买完了,趁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大堂还算安静,他便利落直白地将那件大事说了出来:
“前任武林盟主李惊飞,司空复两位前辈,携现任两位盟主武余一,北溟山河四位,广发武林贴,遍请所有武林同道,前往定天涯,以武会友,切磋技艺,团结一心,共卫正道。”
噢,原来就是想比武啊!
啰啰嗦嗦地念叨了一大堆,一众弟子也能极准地抓住副帮主话语中的关键之处。
比武这种事,在武林只之中,那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只是——
这次比武,竟然会由两位前任盟主与两位现任盟主,这四位当今武林身份最重的四位大人物联名发起?!
看来这回比武,分量不轻啊。
必然会是一场空前盛会!
众人的情绪,一下子就被挑了起来。
武林中人,就喜欢凑热闹。
没办法,习武多年,除了拿来给人看,又还能有什么原因,会激励他们不断精益求精呢?
不过,好像,邓飞的话并没有说完:
“各位,这次比武,传闻失踪多日的剑帅秦剑天,也会亲临,而且……”
邓飞的这“而且”二字刚刚说出,却被众人的一阵惊异给淹没了:
这剑帅秦剑天,找到了?
自清风山庄惨遭灭庄之祸后,这剑帅就一直下落不明。有传言说这位武林高人已于此役中陨落,也有传言说他被疑惑神秘之人擒获,囚禁,众说纷纭,各不相同。
如今,却又传言他现身,却又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真假都无妨了。
人家大人物高来高去,其实我等可随意揣测的?
于是,众多明日帮弟子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一齐望向了还要说点什么的副帮主——
既然有“而且”二字,必然还是卖了个关子。
能接着剑帅复出这样足以震动天下的大事来卖关子,想必,那关卡后面的事情,更能让人激动了吧?
还没说出来那最后谜底的邓飞,看着众人眼中腾腾的火焰,立刻感受到了那灼人的炙热。
赶紧说吧,不然要被烧死的:
“传闻这次比武,除了这几位,生机门门主冷烈前辈,‘战将’连天砍前辈也会亲临。武林贴上还特别嘱咐,希望武林有志青年积极参与,更有传闻说,”
邓飞又是一顿,似乎不喘这一口气,他说不出这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这次比武,实际上他们几位,想替自己的子女选,意,中,人……”
轰——
总坛大堂的屋顶,差一点被明日帮弟子听完邓飞口中的那三字之后,发出的那一声惊呼,给掀翻了!
意,中,人?!
开什么玩笑,父母给子女选的,除了乘龙快婿,哪来什么意中人啊?
自己选的,那才是。
不过,
乘龙快婿?
可是,秦剑天没有女儿啊,而且,不是说他的大儿子秦风,刚刚与那东方世家的东方如烟小姐成了亲吗?
怎么却又……
莫非……
正向出言问邓飞的卫释然,看到了邓飞那会意的点头,恍然而悟,希望得到确定地问了一句:
“秦云?”
“不错,正是,”
邓飞笑道,
“如今武林尽知,那神秘莫测的黑衣随心,真身便是这秦家二公子秦云。这一年来因为他做事太过绝情,得罪了不少武林门派,其父剑帅前辈一则要带他向各大门派赔罪,二则,似乎也有为他订一门亲事的意思。所以……”
邓飞话还没完,那厢就听到总坛之中,为数不少的女弟子们的欢呼之声,雀跃之高,怕是能与那苍鹰一较长短了。
没办法。
秦家父子三个,虽然性格各不相同,但是,却都是万千武林女子倾慕之人,如今父亲和哥哥都已成家,难结姻缘,自然,这秦云就成了牵动无数少女心弦的唯一症结了。
当然,不止这些姐妹们,便是其他兄弟,也是激动不已,跃跃欲试。
怎能不激动呢?
李惊飞之女司空惊虹,司空复之女北溟山河,是两位武林公认,当今天下唯二可以与那第一美人黄梦笛,在美貌上比肩较量的女子,再加上“武帝”与“邪帅”这两位父亲,以及那明日帮除帮主萧不易以外,无人可敌的高强武功……
开玩笑,这简直就是所有人的梦中情人啊!
便是这两位太过遥远,可是那冷烈门主的千金冷月,还有那连天砍前辈的小千金连羽,相貌都不亚于这地心城第一美女——明日帮帮主萧不易,而且这明日帮总坛的诸位,大半识得,颇有渊源,当初,相处得还挺不错的呢。
如此一来,那岂不……?
嘿嘿,
不管是谁,听到那些,想到这些,都一定会——
“没兴趣。”
总坛众人正当兴高采烈地说点什么,话已到口,却被一声懒散的叫唤给生生憋了回去。
没兴趣?
众人回头一看,却未曾发现那说话之人。
谁?
竟会说出这般令人惊讶的话语来!
似乎嫌众人还不够吃惊,这懒散的声音又响了起:
“去那做什么?武功又比不得人家,相貌更是天差地别,那么多人一挤,恐怕人司空惊虹和北溟山河两位小姐看都看不见咱们。就算是咱们认识的冷月姑娘和连羽姑娘,怕也未必会记得住咱们的交情,再说,冷姑娘那样子,就算认得,又能如何?”
想起那位比坐在主堂之上的帮主还要冰冷三分的美艳姑娘,众人心中一寒,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再者说,就凭那几位姑娘的容貌,此番比武,必定相当惨烈,弄不好,可能要被人算计,丢了小命。与其去抓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倒不如珍惜眼前这实在的日子,好好过活呢。天知道,这是不是又一个阴谋?咱帮中这么多兄弟姐妹,自己中意谁就说呗,好好放在眼前的不管,非要去追那追不上的,何苦呢?反正啊,小弟我是没兴趣。诸位兄弟姐妹们,自个儿想想吧。”
这声音懒散至极,在挤了这么多人的大堂上说话,竟然也不愿提高一分一毫的音量,使得众人,直到听到那小弟自称之时,才明白了说话之人到底是谁。
不过,没空去理会那个家伙,虽然音量不大,但是,内容却发人深省。
武林之中,尔虞我诈,这明日帮是深有体会。
说得也是啊!
便是那司空惊虹和北溟山河再是倾天,也不过才两位姑娘。
除了帮主萧不易,明日帮的其他人,可没有觉得自己能排到武林青年一代翘楚里面的前两位的。
这一番话,倒是让总坛弟子里面的一大半,冷静了下来。
剩下那还有兴趣的一小半,火热的眼神中,也添了三分冷静。
好!
这样才对。
既不能浇灭大伙的激情,又不能让冲动赶走了理智。
一张一弛,松紧有度。
看着众人的表情变化,邓飞微笑着点点头,随即,望向了主座之上的帮主——萧不易。
见对方眼神示意,帮主萧不易还是没什么表情,轻轻站起了身,走到众人面前,气息一垫,冰冷威严的声音便在半空之中响起:
“明日帮听令,”
咔,一阵肃穆:
“自即日起,本帮上下做好比武准备,除以下几人之外,其余弟子若无要事,可任意前往定天涯,巡察使做好巡查工作,如有弟子肆意妄为,为非作歹者,一律按帮规严惩,绝不手软。将此令传与各处分坛,不得有误。”
“是。”
一阵齐应。
正当众人要散去之时,萧不易那独特的冷漠声音又响了起来:
“至于本帮弟子李不易,”
前半句一说,一个人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口中还默默祈祷着不要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句话,结果——
“本帮主命令你必须前去。”
“为什么啊?”
萧不易命令刚下,那懒散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立刻质问。
听到这明显是不愿意的问话,众人的心,全悬了起来。
紧接着,意料之中的那冰冻气息,瞬间倾覆了整个大堂,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大堂之中,萧不易静静地站在那里,冷冷地注视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
好一会儿,才有了动静。
萧不易突然莞尔一笑,语调略带调侃地说道:
“因为本帮主要去,负责本帮主生活起居的李不易,怎能不一同前往?”
说罢,衣袖飘飘,不见了她的身影。
回头看时,大堂内的情形,却是将在下吓得不轻:
好像瞬间石化一般,明日帮内的所有人,都不动弹了。那动作千奇百怪,有的人甚至因为要走,身体早已倾斜,重心早已没了支撑,却还能在半空中顿住,坚若磐石一般,纹丝不动——
这不是石化,又能是什么?
唯一让在下觉得,这可能不是石化的,只有他们的,眼睛。
每一双,都是呲眶欲裂,将眼睛瞪着大大的,就好像遇到了什么千年难遇之事,少看一眼,都是遗憾。
他们看见什么了?
这总坛里,也生活了数年了,能有什么,让他们这般震惊。
不过,在下环视四周之时,却猛然发觉:
那铺天盖地,且渗入人心的冰寒之感,刹那就消失不见了。
就在,那萧不易莞尔一笑的刹那……
莞尔?
心中一惊——
在下,也立时呆若木鸡,不知该……
莞尔这个词,何时,竟也能用在萧不易的身上?
吓死人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