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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武林大会,确实很有意思。
先是没人敢上台,都怕出丑;
然后,等终于有人忍不住技痒,想上去露两手了,却又被那脸色阴沉,武功高绝的秦云秦二公子一手发威,给吓得不轻,不敢随意动念头——
就连那几位武林中号称可以与之一较长短的几位青年才俊,此刻也不见其影,未闻其声,不知到了哪里;
等到了最后,这一向与武林拉不上什么瓜葛的朝廷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竟然也不请自来,一脚就踏入了这定天涯上的武林大会。
看那台子上几位发起人的惊讶表情,这位身份尊贵的年轻人,应该是不请自来——
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那望天之约。
虽然那次并没有什么发起人之说,但是,从未听说那一次望天之约,有什么朝廷的人来参与,所以,亦可算是不请自来。
上次是授予两位新人盟主各一枚金令。
那他这次来,是想做什么呢?
“参见太子殿下。”
还是李惊飞带头,定天涯上数千武林中人反应过来后,便紧跟齐上,呼啦一片拜倒在地,不约而同,齐齐一声:
“参见太子殿下——”
强劲的声音在这崇山峻岭之中,一时荡起千层浪,久久不能平息。
声浪,慢慢地平复下去了。
直到再也听不到半点声响之后,拜伏在地,却早已忍不住的一众武林中人这才听到那位身份尊贵的年轻人的声音:
“诸位同道不必拘礼,本宫此次前来,是以武林人的身份前来,不必如此见外,快快请起,请起、”
虽然这声音不大,但是,却仿佛凝聚成了线,轻轻地刺入耳中,后又在耳中裂响,让人听到,就仿佛这位太子殿下在自己耳边说话一般,清晰可闻。
好一手凝音成线的功夫!
连这呼呼的山风都没能将那音线吹散,当真是夺天地造化的功夫啊!
众人心惊而生的表情,绝不亚于适才被秦云那一手吓的。
迟疑了片刻,所有人才发现,自己还是跪着,这才有些尴尬的站了起来。
然后,又将注意力移回了那一鸣惊人的殿下身上。
这位太子殿下可实在是一鸣惊人。
真想不到,身份尊贵的当朝太子,竟然会屈尊纡贵地来到这定天之涯参加武林大会;
更想不到的是,这位太子居然还是一位深藏不漏的绝世高手!
这……
绝对有资格参加这武林大会。
“晚辈见过几位前辈,”
太子先是走上台,恭敬地向坐在一边的武帝邪帅等人行礼,然后,又转回身,谦逊地向一众武林人士行礼道,
“见过各位武林同道,在下来迟,还请见谅。”
怎么可能来早?
来早了还怎么给你行礼啊?
身份尊贵,权利极大,面容俊秀,再加上武功卓绝,不如他的太多,都有些嫉妒,心里哼了一声。
“殿下,”
发起这次大会的武帝李惊飞恭敬地问道,
“不知殿下此次以武林人的身份来,可是也想露两手绝活呢?”
“呵呵,这个,还在其次,晚辈那有什么绝活?怎能比得上诸位前辈,和各位同道的呢?”
太子笑着应了一声,谦逊客气地应付了过去,然后,目光缓缓转向了武帝身边的邪帅,司空复,躬身抱拳,一咬牙,像是下了什么狠心一样地说道,
“其实,晚辈这次前来,是有一件事,想和司空复前辈商量。”
“哦?和我商量?”
司空复一愣。
站在身后,目光一直未离这太子殿下的女儿北溟山河,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
太子一直低着脑袋,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得见他的声音,像是硬生生地从体内挤出来的一样艰难:
“对,其实,晚辈是想向前辈,提……”
“哎,太子殿下且慢,”
不料,太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司空复一言将之截断,他微微笑着,缓缓说道,
“殿下,恕草民冒犯。只是,殿下今日即以武林中人的身份前来,参加这武林大会,那就要遵照武林的规矩,不然,难以服众。殿下,您说是也不是?”
太子闻言,竟是面色微慌,即刻又冷静下来,细细一想,点头道:
“前辈所言极是,晚辈理当遵照。”
“好,既然如此,”司空复笑着一指还站在台上另一边的秦云,“正巧,秦少侠也想露两手绝活,不如,就请殿下与秦少侠切磋一二,不出胜负,点到为止,如何?”
司空复刚一说完,太子还没说什么,他身边的那几个侍卫立时大叫:
“放肆,殿下尊躯,岂可如尔等……”
“放肆——”
这几个侍卫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威严之语喝断,几个侍卫被吓得不轻,回头看那身边出身的尊贵之人,只听对方继续厉声道,
“几位前辈乃当代高人,便是我父皇来了,亦要以礼相待,尔等如此不敬,该当何罪?”
“殿下恕罪。”
“哼,退下。”
一声命令,没有异议,亦无迟疑,那一众侍卫立刻退了下去。
好气魄!
众人对这太子的好评,或是嫉妒,又多了一条。
“既然几位前辈有命,晚辈安敢违逆?”
又行一礼。
可真是没有半点架子。
缓缓踱步,走到了台上与秦云遥遥相对的恰当位子,微微躬身:
“秦公子,请指教了,还望手下留情。”
“殿下过谦了,请~”
秦云没有什么过多的啰嗦言语,还了一礼。
双方站定;
全场寂静!
在这一瞬,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
便是山间本是肆无忌惮的风,竟也似乎生出畏惧之心,生生地止住了脚步,躲在一边,不敢轻举妄动。
那感觉,就好像站在海边,看着那惊涛骇浪,狂啸着扑过来,自己的双脚却还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滔天巨浪化成一只吞天巨兽,要将海岸连同自己一起吞噬一般——
眼睛,睁得大大的;
人心,跳得砰砰的;
要来了,
要来了,
终于要来了……
“对不起,在下来迟了,还请太子殿下,几位前辈和各位同道见谅啊~~”
咕咚一下,所有人的心,仿佛坠入了温水之中,气血一畅,松了一口气。
差一点啊,就差那么一点。
这说话的是谁啊?
数千武林中人四处张望着,寻找那说话之人。
咦?
似乎好像不在人群里。
“各位同道,不好意思,未报名号,便擅自上台,还请见谅。”
上台?
众人一惊之余,急忙向高台上望去——
果真多了一人。
白衣飘飘,两条如云似水的衣袖,在又徐徐而来的山风之中,无力而又轻柔地飘荡,给人以一种飘渺不定,幽然若幻的感觉——
就仿佛是一个幽灵一般,突然从某处穿越而来。
众人会这样想,全因为大家心中一个共同的问题:
他,究竟是怎么上去的?
没有答案。
无奈,众人继续打量这突然闯入的白衣人。
很显着的一个特点,便一下让所有人都将他和武林中的一个传闻联系在了一起,他的身份,自此明了:
头顶斗笠,一帘白色轻纱自斗笠顶上,倾泻而下,将来人的面容尽数遮住,虽然依稀可见,对方是位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但是,到底是何摸样,却不得而知,
不过,真的不得而知吗?
不一定——
白衣随心。
轰隆一下,众人心中响起一个闷雷。
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武林奇才,轻功绝顶的神秘高手。
联想到刚才那如鬼似魅的行径,大家心中再次确定无疑。
他来了,那这大会,可就热闹了。
正当众人心中欢喜,可得偿所愿,一睹这白衣公子的武林绝学之时,站在一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子突地一笑,然后转过身来,朗声叫道:
“是不是还有一位随心公子啊?您若是来了,也请一并上来吧。”
还有一位?
台下所有的人,都被这位殿下说蒙了。
台上,白衣随心不动,只是面前的那抹轻纱微微颤动——
他,似乎在笑?
而站在另一边,曾化作黑衣随心的秦云,依旧是面容冷峻,没什么表情变化——
他,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太子问话随着山间重风四处游荡,响彻了整个山头,良久,才平息下去。
结果,直到这问话已息,众人以为殿下要找之人未来时,才听到人群里艰难的挤出一个声音:
“殿下,殿下,我在这呢。这位兄台,劳烦您让个道,还有,这位姑娘,请你欠欠身子,让在下过去,麻烦了,谢谢,……”
随着这声音的出现,台下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不少埋怨咒骂之声此起彼伏,就看着这骚动如波浪般流动延续,直至台前——
然后,人群中便钻出一人,一跃上台。
与那白衣随心一样的装束,只是一身白换成了一身蓝,更少了那份飘然气质,以及鬼魅似得行径,让人心中,倒是没了那份惊恐。
不过,依旧有些震动。
蓝衣随心。
太子的话,让所有人连猜都不用,就直接在心底喊出了他的名字。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几位前辈。”
像是商量……不,应该是商量好的,待蓝衣随心站定之后,蓝白二位随心公子齐齐躬身,向太子以及坐于台一旁的几位武林高人行了一礼,然后,又是一转身,
“见过各位同道,在下来迟,还请见谅。”
这一回,两位随心公子一说见谅,台下就是一片嘈杂,
“哎,没事,随心公子,哪里的话?”
“就是,谁没个大事小事的耽搁,公子见外了。”
“能看到两位公子的绝学,我们等多久都值。”
……
看着那没一句不客气,台上的太子眼中精芒一闪,朗声将那台下的嘈杂生生地压了下去:
“今日有幸,让本宫能同时见到武林中三位赫赫有名的随心公子,真是三生有幸,只可惜,紫衣随心并未前来,若是那位公子也能到场,那可真是了无遗憾了。”
一听太子这么说,在场的武林中人,倒是有不少亦是面显遗憾。
当年紫衣随心与智帅宋破邪之子宋义合作,破了北方草原与天佑朝廷的一场旷世之战,在武林中传为佳话,一时脍炙人口。
这位英雄侠士没来,却是令人遗憾……
嗯?
这等隐秘之事,是怎么传出来的?
嗨,武林,不,天下,有不透风的墙吗?
看着那气氛的变化,太子的脸,依然有些阴沉。
“殿下,那位公子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此刻若是不来,定是有关系苍生的要事要办,还请殿下看在这位公子赤诚忠心上,莫要怪罪于他。”
太子正思量什么出声,不放耳边突然响起这一番话,回头一看,原来是那蓝衣随心在说,轻轻笑道:
“随心公子言重了,那位公子不来,本宫只是觉得有些惋惜,未能亲见其面,与其把酒言欢,执子对弈,代朝廷好好谢谢这位公子而已。紫衣随心为国免去一场无妄之灾,功劳盖世,本宫何来怪罪之说?”
“哦,既然如此,在下代那位公子谢过殿下了,”
听着蓝衣随心的口气,好像和那位与其同名,一般打扮,身着紫衣的公子,很是熟识。
太子一愣,仔细看着面前的蓝衣公子。
果然,他还有话说:
“殿下,草民有几句心里话想与殿下说,不知殿下可愿与草民把酒言欢……”
“哎,随心公子,”
不等蓝衣随心说完,太子却是笑着将其截住,一指脚下:
“上了这个台,咱们就都要守这台上的规矩。您说呢?”
台上的规矩?
露手绝活。
看那太子的意思,分明是想和蓝衣随心切磋一下。
“可是……”
蓝衣随心看看另一边脸色阴沉的秦云,又看看太子,这意思也很明白:
您和秦云比武在先,在下看来是要等。
“没关系,”
看懂蓝衣随心为难之处的秦云,突然生硬冰冷地说了一句,
“这台上没那么多规矩,没什么先来后到,在下可以等殿下与随心公子处理完事,再与两位切磋。随心公子,在下其实也很想与你切磋一下,不知……”
“那多谢秦公子了,”
蓝衣随心似乎很怕秦云说得,急忙截断他,
“以后有机会,在下一定奉陪。”
说罢,他一转身,向太子行了一礼道:
“殿下,在下没什么绝活,只会瞎打,还望殿下手下留情。”
“无妨,点到为止。公子,当心,”
太子袖中突然伸出一柄剑,一剑刺向蓝衣随心,
“得罪了~~”
蓝衣随喜不敢丝毫大意,一摆架势,迎了上去。
二人就此斗了起来。
秦云,在一边,仔细地看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秦公子,不好意思,那个穿蓝衣服的不守规矩,要让您在此等候了。”
毫无征兆的突然在身边,响起一个文雅恭敬的声音,还满是歉意,却并没有让秦云吃惊,更未让他转头回话,只是简单地应道:
“无妨,得见两位高手比试,秦云亦觉有幸,再者,这比武切磋,一不比输赢,二不见生死,又何来那么多规矩?随心公子言重了。”
随心公子?
又是随心?
哦,差点忘了,
这台上,还有一个白衣随心呢。
他话没说完。
而且,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既然秦公子这般说完,那不如趁着这个空档,你我二人切磋一下如何?在下对秦公子慕名已久,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见识一下秦公子的绝学。”
勾起兴趣了。
秦云转过身,仔细地看着眼前那位白衣飘飘的公子,轻轻地问道:
“在下对公子亦是无尽仰慕,公子这般说道,在下正是求之不得。却不知,公子想如何切磋呢?”
“呵呵,在下拳脚功夫不行,肯定不是秦公子对手,唯一敢拿出来献丑的,也就是一点轻功身法,”
白衣随心不用手指,却看着台子中间的那一条缝隙道,
“以此为线,就在这半个高台之上,公子可任意施展,将在下逼出这个高台,如何?”
“好。在下的轻功虽传自家父,但是,尚不到家父十分之一二,更是无法与连家父都自叹不如的公子相提并论,如此比试,甚好,甚好,”
秦云脸色,竟是有些缓和,恭敬地弯腰道,
“既然如此,公子,请。”
“请。”
呼——
呼~~~
随着秦云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自他身上,瞬间卷起一阵狂风,不仅在高台之上肆虐,便是台之下,数千武林中人,无论武功高低,都无法站立,整个山头,都被那狂风如到口之食一般,悍然吞噬,翻滚于其内。
山头一沉,
连同众人的心,也是一沉。
好沉重的功力,霸道无匹,更是肆无忌惮。
不过……
“呵呵,果然功力深厚,”
肆虐的狂风之中,传来了淡然随意,更是轻松从容的声音,
“但是这一份功力,在下以为,怕是我辈中人,该无人能及了。”
秦云循声抬头望去,只见前方,虽被肆虐狂风卷动离地,却更显随心所欲,自由自在,脚不着地,就像是在飞一般……
飞?
轻功,到底是只是功夫,不可能真的在飞。
不然,那天上仙境,不早就被人发现了吗?
可是,如今,这白衣随心,在秦云看来,却好像真的在飞一般。
飘在空中,随风荡漾却不掉下。
回想一下他如鬼似魅的行径——
难道,他真的,已然成仙?
身临其境面对面的秦云,却是惊而不乱,心内低低一叹:
果然值得爹如此看重,轻功造诣,怕是已至巅峰极限了。
既然如此,
那就加把劲吧。
“公子果然厉害,既然如此,在下只好全力一搏了,哈哈哈~~”
狂风之中,秦云狂邪的笑声,借着那到处乱撞的强大拳劲,不顾一切地攻向了那风中飘渺的身影。
疯!
白色的身影先是一叹,
然后,便是轻轻地,淡淡地,笑了一下。
再然后,他的身影,就隐于无形,再也看不见了。
释然一笑,飘然成仙。
当狂风肆虐下的众人,眯着眼睛看到这一切之后,心中不约而同,齐齐地生出了这么一句话。
真的是仙迹啊~~
看得都傻了的几个明日帮弟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回身张望,四下里却找不到那两个猥琐地身影,顾不上许多,埋怨了一句,就又将目光锁在了高台之上:
“那两个小子哪去了?这会儿竟然拉肚子?搞什么,哎,不管他们了……”
拉肚子?
这会儿?
靠——
高台一边,几个出世高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两场比试。
看着那太子殿下,不动声色,亦无什么大动作,手中之剑,却变化万千,竟隐隐将这天地都笼于其中的绝妙剑法,当世第一剑客——剑帅秦剑天啧啧称奇道:
“果然是好剑法,这一手意守乾坤的剑法,与我刚刚悟出的清风无影剑势当真有异曲同工之妙。呵呵,”
说着说着,他苍然一笑,很是服气地说道,
“只是,人家年不过三十,而我早已年近半百,哎,二十年的磨练,却不如人家一夕顿悟,看来不服老是不行咯~~”
“哎,是啊,”
坐于其身边的邪帅司空复也是叹了一口气,
“本来啊,你儿子,还有那位太子殿下,我司空复还有些不服气,觉着这让人超过不过是一时之事,自己自此奋发图强,总还能追的上,补回来的。可是,当这两个叫随心的小家伙一上来,我就知道,咱们那,该把这地位,身份,名号什么的,让给人家这些年轻人了,这辈子,是没指望再像人家一样了,”
说着说着,他也是一顿,然后,竟是突然睁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地说道,
“这怎么说是瞎打,还真是杂乱无章,没头没脑的乱打呢?!”
“关键是,这没头没脑的乱打,竟然还招招到位,将那太子殿下的什么乾坤剑法一一化解,”
他身边的生机门门主冷烈也是一阵看不明白,补充道,
“这是什么武功啊?”
“看上去,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啊。”
另一边的天骄魔女司空兴也听到了这边的谈话,低低地加了一句。
“嗨,这,你们就不懂了,自古招由心生,蓝衣随心这个小家伙的武功,”
听到身边众人一阵议论纷纷,坐在最中间,武功最高的武林第一高人——武帝李惊飞很是得意,就好像这套武学是他的一般,
“可以说,是真正的大成了。”
“真的大成?你怎么知道?”
众人一阵狐疑,身边的夫人司空兴出言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当然是问过他了,”
看着身边那几双瞪大的疑惑眼睛,李惊飞一阵不屑,
“谁让你们非要追那个怎么也追不上的白衣随心小家伙了?告诉你们,不仅我知道这蓝衣随心的武功,我还知道,他是……”
李惊飞正待显摆一下自己知之甚多的时候,却被司空复一声打断,司空兴一把捂住了嘴,
“别说了,看,太子殿下要出绝招了,这比试差不多了。”
不用他提醒,众人早就已将目光尽数投到了高台之上。
太子与蓝衣随心的比试,已接近尾声。
当然,这是武功高者,眼界明者,方能看出的。
这一场并不很久的比试,一剑指乾坤的太子,早已被那胡乱搞的武功,给逼得手忙脚乱了。
明明刺出的一剑,却让对方头一缩,背一弓,就给躲过去了;
明明手腕一抖,就能横扫一片的剑招,却被对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脚攻向下盘,逼得自己向后一挺,身形一失,愣是没有挨着;
最后,太子无奈,中规中矩,刺了一剑,却被对方一个鬼脸,惊得全身一颤,连带手不该抖的时候乱抖,剑尖偏过数分,没有收效,更因身形不止,让对方一掌击在胸膛之上,不过,倒是没受伤,对方明显手下留情,只是——
怎么连做鬼脸,都是招数了?
最可恨的,还是因那薄雾轻纱,自己还没有看清对方的鬼脸,只是隐约见到对方薄纱之下,裂开了嘴,伸出了舌头,轻轻一声,都听不清什么的怪叫,让自己心神不宁,输了一招。
这是……
太子心一动,同时借力退后数步,站定了下来。
不打了?
不,
恐怕,要动真格的了。
最真的一招。
手执长剑,腕一抖,如水长剑一声龙吟,贯彻环宇。
那剑,绝不是凡品。
所有人,连同高台之边的几位高人,都被这龙吟也似的剑声一摄,呆了一呆。
连天,和地,都仿佛一颤。
清晰可觉。
什么——
就这个空档。
反应之瞬,太子殿下的剑,已经到了随心公子的面前。
好家伙——
这一剑,这可谓是势如破竹,快比闪电,所向披靡啊!
没有什么浩大的声势,
亦无什么惊人的举动,
但是,所有人都生出了一个念头:
这一剑,自己挡不住。
太磅礴了,
仿佛天地乾坤,都要拜倒在这一剑之下。
人之力,真的有可能做到这样的一剑吗?
莫不是错觉?
不过,
管不了那么多了。
看看面对这一剑的随心,又要如何吧?
所有人,都没有呼吸了。
山风,再一次无声的静止了。
就像是做梦一般——
看得见,摸不着,动不了,却还想知道,脑袋里闷沉沉地看着接下来要发生的那一幕:
只见随心面纱微微涟漪,随后,身子一侧,借势,推出一拳。
平平淡淡地推出一拳,
朴实无华地推出一拳,
呼——
所有人,一下子清醒了。
就像做了场沉重的梦一般,清新明了的感觉,让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一阵从容。
不怕,不馁!
太子的剑,也停了下来,剑尖,正好抵在了随心的拳上,再未进一分。
呆滞片刻。
收剑回鞘,收手抱拳:
“殿下剑法卓绝,在下佩服。”
“公子武功奇妙,本宫大开眼界,”
太子一转身,向那厢几个前辈高人行礼道,
“几位前辈,本宫想与随心公子说几句话,还请前辈见谅。”
“殿下,公子,请便。”
其他人刚刚卸下包袱,来不及反应,只有李惊飞及时接道。
结果,他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一句娇斥:
“蓝衣随心,你给我站住。”
然后,一道身影进化成一道彩虹,这厢刚刚还为隐去,那边早已落头,直直地抵在了随心面前。
人先至,势后达!
惊虹一击!
识货的,大有人在。
听过的,更是数不胜数、
如今,全都被这真真实实的惊虹一击,所震撼,大惊失色,不下于这边两位绝妙的武功,以及那边还未结束,依旧惊天动地泣鬼神的肆虐。
太子,很识趣的退到一边,没有迟疑地先行走开。
只剩蓝衣随心,静静地看着冲自己而来的那连彩虹也为之惊艳,甘拜裙下的一击。
如流星般,昙花一现——
离他还有三尺,惊人气势便早已散去。
虹光乍虚,显出了人形。
芊芊玉手,五指微分成掌,在人前半尺处,进退不得。
仿佛被什么束缚住一般,不住地抖动着。
手的主人——司空惊虹,润脸闪烁,飘忽不定,颌齿轻咬下唇,不发一言。
总不能一直这么呆着吧?
“司空姑娘,您的心意,在下已知,”
终于,还是蓝衣随心笑着开口了,言语中,却充满了无奈,
“只是,在下已心有所属,所以,只能和姑娘说一声,抱歉。”
这厢随心甫一说完,那边前辈高人之中,便是一阵凌厉杀气,呼啸而来,铺天盖地地将随心笼罩其中。
然后,不知何人一手紧按,另一手轻轻一挥,杀气,便荡然无存。
一瞬之间的事情。
到底,那杀气存在过没有?
谁也不知道。
看着脸孔抖动,强忍生咽的佳人,蓝衣随心不敢多留,即刻下了台,向那太子离开方向追去。
台上,只剩下一边,凄凉孤独的绝世佳人,
以及另一边,还在飘然肆虐的两个身影。
吾心不易,无坚不摧?!
先走几步的太子,不住地念叨着刚才接下自己最后一剑时,蓝衣随心轻轻说出的那八个字。
身处其境,他心中清楚,接下自己最后一剑的,其实,并不是随心的那一拳。
而是,这八个意味深长的字。
什么意思?
似乎有点懂,又似乎并不懂。
太子陷入了沉思。
“殿下,让您久等了。”
沉思的太子被冷不防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正是那自己在此专候的蓝衣随心,微微一笑,正待客套两句时,却又被对方抢过了话头。
然而,接下来的话,让至为尊贵太子,没了言语,身上气魄,顿时爆发:
“哦,对,殿下,其实,在下还弄不太清楚。您说,在下是该叫您文臣大人好呢,”
“还是紫衣随心好呢?”
文臣大人?!
铁青的脸。
紫衣随心?!
这……
看着那一时没有言语的冰冷摸样,身处旁观的在下,心中一阵恍然。
再加上那还在比试的两个,
原来,
四个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