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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蓝衣随心和太子的比试不同,白衣随心和秦云的切磋,还在继续。
好家伙!
那肆虐狂风之中,传来的拳劲竟是一记比一记沉闷,而且,源源不断,丝毫没有那后劲不济的摸样。
每一拳的击发,就好像平日里挥挥手那么简单。
但是,
即便是这么简单,却完全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
打了这么久的可怕拳劲,竟然连对方的幻影都没有逮到!
就更别提本尊了。
这白衣随心的轻功,果真妙不可言。
不仅可遁于无形,更可化为有形。行走之间,竟是化出无数的分影,好像每一个都不是他,又好像每一个,都是他,让人眼花缭乱,惊为神技。
不过,这都是旁人,眼中所见,心中所想。
至于,那身临其境的秦云,可就没有这份优哉悠哉了。
此刻的他,早已进入了疯癫之态。
和兄长秦风一样,经过一年的磨练,他也借着二十余年所学,暗合心境,悟出一套诡异的功夫。
这功夫诡异至极,单是听名字,就能了解三分——
疯魔功。
疯魔?
当今武林,名字能如这般的武功,当真是闻所未闻。
便是类似的,也没有听说过啊。
可如今,就被这秦云给创出来了。
威力还极为骇人。
秦云化身黑衣随心,大闹武林之时,凭借的,就是这一门邪乎功夫。
“……听云儿说,这门武功没有招式,更无需苦练,全凭意念催动,功力一放,便臻至顶峰,更不需按经络行气,全身上下皆是法门,可让发功之人爆出超远平时数倍之威,此门功法最为重要之处,”
秦剑天看着那高台之上,一道强过一道的霸道拳劲,忧心忡忡地说着自己次子给自己描述的诡异怪功,
“便是运功之时,心中不可有半点束缚,心之所至,便是拳脚功力所至,用句简单的话说,其实就是……”
“想打那打那,”
剑帅还没说完,就被李惊飞抢过话头,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吧?”
“嗯……,大概不差,就是这个意思。”
“呵,得,”
当武帝听到这样一身答复,惨然一笑,悠悠叹道,
“哎,我这个小徒弟果然天分极高,不用我教,就已悟出了这样的武学境界,只可惜,”
说到这,李惊飞一顿,看着高台上那胡乱发劲,却记记凌厉,却后劲不绝,发了疯一般的黑衣年轻人,轻轻叹道,
“略有偏差,走成歪路了。”
“哎,是啊,若论天赋,云儿确实很高,”
一听武林宗师的李惊飞这么说,同样身为一代宗师的秦剑天也是一叹,言语间颇为惋惜,继而又是一怒,当下冲着次子的师父武帝大叫道,
“哼,亏你还有脸说。身为人师,自己弟子走上歪路,你有着无可推脱之责,我可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云儿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和你没完。我,我我我……”
说着说着,这本是风度翩翩的中年人就催动着功力全无的单薄身子,作势欲与武林第一高人拼个你死我活了。
“哎哎哎哎,天哥,天哥,莫动怒,”
见这天下第一剑客剑帅此刻这般失态,李惊飞急忙赔上笑脸,好说歹说地把他摁了下来,四周环视,似乎在顾全大局,
“天哥啊,兄弟我说句实话。自古道,这养不教,父之过。就算云儿是拜我为师,但是,如今他走上歪路,你也有责任,对吧?哎,你先别动,听我说完。再者说,云儿这一年的历练,在武林中创出了不小的名堂,如今一提起蓝白紫黑随心公子,哪一个不是心生畏惧,充满敬仰。别急,别急,坐着,坐着。天哥,你只管放心,既然云儿是我徒弟,我就一定会纠正他的错误,将他重新引导回正道之上的,你瞧,这不,我已经求人帮忙来了吗?”
三次起身想要反驳李惊飞的秦剑天闻言一愣,看看正在激斗的高台,又看看胸有成竹的李惊飞,当下恍然:
“蓝白两位随心公子,是你请来的?”
“倒也不是,只是当日蓝衣小子找上我,说和太子有话要说,希望我能帮忙,我猜到那太子殿下定然会来这武林大会,所以,就做个顺水人情,邀他前来,顺带,”
说着,李惊飞一指高台上的白色虚影,
“把这个白衣小子也带来,帮个忙罢了。”
“哼,还算你有心,”
秦剑天心知肚明,知道作为师父的李惊飞不会对这仅有的一名徒弟袖手旁观,装腔作势的佯怒一番,便现了担忧的本来面目,
“可是,你确定这白衣随心公子能帮云儿?云儿此回心中魔障极重极杂,可不是那么好解开的。”
闻言,武帝诡异一笑,颇有深意地说道:
“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
高台之外的谈话,高台之上,是听不到的。
其实,就算是高台之上的声音,秦云此刻,也根本听不见。
因为,
他早已疯了。
而此时的他,正是最可怕的时候。
疯癫之刻,恰是巅峰之时。
他的功力,催至毕生以来的最顶峰,声势惊人,既然竟是拳劲余威,便已让这天地颤动,风云变色了。
可怕的功力!
便是旁观的在下,只不过透过文字观察,却也要心生畏惧,提笔之于,忍不住抖颤数下。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可怕的威势,却无法影响面前那白色幻影半分的脚步?
这,已经是最重的一拳了!
当打完心中所想的这一拳之后,早已因为疯而狂嚎的嘴,突然惊觉口干舌燥,不由自主地闭了下来,赤红的双眼也发现了如洪水般涌来的酸痛,忍不住泪水,刹那间竟已倾泻成瀑——
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为什么那些为非作歹之徒,不顾道义之辈,世间极恶之人,竟能那般逍遥自在?
为什么这些本分老实之人,维护法理之类,天地极善之仁者,却要历经千难万险,还依然无法窥见那一丝的希望,
甚至到死,都未能瞑目?
就因为,我等要依道而行,恶徒,可随心而为,所以,恶徒逍遥道外,我们,就要死在道中吗?
这苍天,到底还有没有眼?
他,配当苍天吗?
“啊~~~~”
一声凄厉不公的惨嚎,直透云霄,仿佛要为天地间所有不公,讨回一个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
“去你娘的,老子没看见。老子只看见那不讲道义之人,都他娘一个活得比一个滋润,讲道义的,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希望,亦在心中。”
“不错,老子就要靠着双手,把那些恶人砸碎,将那心中的希望,挖出来——”
“那,你将希望,挖出来了吗?”
叮——
轻轻的一声,不知哪里传来的一句话,一下子将秦云狂暴的心,按住了。
“你觉得,希望是挖出来的吗?”
不知道。
“你以为,你挣脱了一切束缚,冲开了所有牢笼,却其实,你不过只是将自己束缚在一个看不见,却更重的牢笼里,那就是复仇,”
只闻其声,却根本看不见人。
秦云只感觉,仿佛是这天,再和他说话一般。
声音悠长,不高,却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心。
就如那幽深古刹中,千年不变的梵音一般。
凝神精听:
“你的心,全被向那些天地间的不公复仇的念头所占据,又怎能看见天地间的没好呢?”
“若看不见那些美好,你又怎能知道,自己做什么,才能让这天地间,更加美好呢?”
“希望,依于心,”
“心都放不开,如何,让这天地,充满希望呢?”
呼—
短暂而利落的一下,
肆虐的狂风,瞬间消散于无形,
呼~
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
秦云身子一松,一下子坐在了高台之上。
面前,那遮住骄阳,让他倍感清爽,沁人心脾的身影,轻轻地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淡淡地笑了。
那不惹一尘的出世,却原来是那天上仙人,带给人间大地的福音。
释然一笑——
飘然成仙。
滔天的骇人威势瞬间殆散,不仅是高台附近,便是离着高台极远巨石背后,也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天翻地覆般的强烈变化。
“看来,那边是结束了,比原来计划的,还要快了少许,看来,我们有点低估秦二公子,黑衣随心的境界了。”
蓝衣随心轻轻一笑,就好像早有预料,随后一转头,望向正因自己刚才的坦言相告,而陷入沉思的太子殿下,淡淡笑道,
“那我们这边也要快点了,本来打算是一起结束,如今却又让那个白衣服的家伙等我,又要被他笑话了,不过,”
虽然不想被耻笑,但是,当看到那一双猛然抬起,雷霆震怒的双眼,蓝衣随心中一震,苦笑一声,谨慎小心地低低说了一句,
“看来,还是急不得。”
没有理会对方自言自居的告诫,太子出声阴沉,言语中有了一丝心狠地问了一句:
“你适才所说,当真?!”
本以为完美无缺的计划,却早已被人从头到尾地识破,即便是可能执掌天下,成就一代丰功伟业的太子殿下,此刻也无法抑制住那股心中的恐惧与愤怒。
此刻,这位前途无量的青年,化身暗皇手下文臣,以及武林之中紫衣随心时的那份无可匹敌的睿智,早已荡然无存了。
终究,还是个……
哎,算了。
蓝衣随心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道:
“其实,殿下,不用小民多说,您也能够看出些端倪。您不会真的以为,那李惊飞几个老家伙们闲的无聊,办个什么比武招亲大会吧?即便是他们真心,那几位大小姐,大少爷的,也绝无答应的可能。他们的目的,其实,就是一直失踪不见的文臣大人,哦,也就是殿下你。”
太子一言不发,面色却是越来越铁青。
“其实,明眼人一看,便可看出,这紫衣随心,与文臣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暗皇的那么多计划,都被敌对的紫衣随心未卜先知,明显有人暗中相助,只是,他们没想到的,不过是这紫衣随心与文臣,竟然是一人饰两角,更想不到的是,这堪称多面之人的本尊,竟然就是堂堂太子。甘为天下冒如此之险,殿下,小民不得不由衷地称一声,我主千岁~~”
由心而发的声音,悠长厚远。
不过,没有打动太子。
光看那张依旧铁青的脸,就心知肚明。
蓝衣随心苦笑一声,没就此说什么,只是继续说道:
“如今,这几人明显从我……无可探得的渠道,得到了太子您真正的身份,自然……,呃,这个,暗皇黄梦笛,武将武余一与你有些间隙,即便与李惊飞等人不可冰释前嫌,但也可暂时合作,共同应对目前的困局。”
“哼,本宫就不信,”
太子闻言,不屑地冷哼一声,
“区区几个武林人士,能与我天朝雄师对抗。告诉你,我朝大军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届时,只要我发出信号,山下大军便会攻上山来,到时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稍有反抗,格杀勿论。”
“小民,和那个白衣服的家伙,也不例外吗?我二人与殿下在武林中的化身,同名同姓,怎么也算得上半个兄弟,不能通融一下?”
蓝衣随心突然模棱两可地一阵低三下四的恳求。
“既然与本宫有同名之谊,只要你二人愿意效忠本宫,”
太子脸色一变,突作和蔼亲切,礼贤下士的摸样说道,
“本宫不仅不会伤害两位兄弟一分一毫,更会为两位兄弟加官进爵,日后若是本宫荣登大宝,一定与两位兄弟共掌天下。”
“共掌天下?那可是位极人臣了?”
蓝衣随心佯装一喜,随后气息回复平和,摆摆手道,
“算了吧,恐怕小民无福消受。不过恰巧同名,又无血缘关系,纵然是有,那几位皇子殿下的下场,小民可是清楚的很啊。何况我们这名义上的兄弟呢?”
太子闻言,脸色又是一变,冷冷地问道:
“难道,随心公子真打算待大军攻上山来,玉石俱焚吗?只要公子答应本宫,本宫可以留这些武林中人一命,不伤他们分毫。若是不答应,那可就……”
“杀无赦,让这定天之涯血流成河,不放一个活口,对不对?”
蓝衣随心轻笑着接过了话头。
也真服了他。
此处武林中人足有数千,而且,都是各门派之精英,若是真的如太子所说,那……
真服了他,这会还能笑得出来。
而且,还是调侃着笑道:
“殿下所说,可包括北溟盟主?”
太子闻言,如遭电击,身子微微一颤。
身颤的原因,还包括他突然看见了蓝衣随心手里多出来的一样东西——
一只普通的烟花:
“殿下,您说的信号,是不是此物啊?”
一惊之下,右手急忙伸入腰间。
还在。
当然,那信号,不过就是一支普通的烟花,十五文钱,那里都能买到。
太复杂的信号,不好。
只是——
看着蓝衣随心当下就要放烟花的动作,太子大喝一声“不要”,竟是使出了无上身法,刹那,便冲了过去。
只可惜,蓝衣随心的这支烟花,火线极短,几乎没有,火褶子一撩,便是砰砰的几声,然后就是一天空的灿烂。
大白天的放烟花,竟然还能有灿烂的场景,真是一大奇景。
不过,这世间奇景,却让太子殿下没有丝毫兴奋的感觉,只听他冷冷一声:
“哼,你可知道,这烟花一放,那便是山下大军冲山之时,到时候兵马一到,便是连我,也无法阻止,况且,领头的,还是……”
“素有‘鬼帅’之称的司马德大帅,对吧?”
真不知道,这蓝衣随心到底是何许人也,
不,
看着刚才那白衣随心的一番出神入化,这一蓝一白两个家伙,到底是不是人,还不一定——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太子又不言语,看来,是说中了。
“若真是他领军,那这数千武林人士,可真是大祸临头了,”
蓝衣随心又是调侃也似的一笑,问道,
“殿下,北溟盟主也身列其中,您就一点不在乎?”
“不,您肯定在乎,”
自问自答,根本不给对方思考的机会,
“不然,刚才小民放那烟火,您就不会那么激动地冲过来阻止了。”
又不言语?
看来,也说中了。
“只是,这定天之涯,据大军埋伏之处,不过百余步,为何,”
蓝衣随心朝着山路张望了一番,喃喃自语道,
“还不见这大军踪迹呢?再等一会,那些蒙在鼓里的武林中人,可就要发现了。搞什么啊?难道,出了意外?!”
搞什么啊?
怎么蓝衣随心,替这太子担心起了他自己最担心发生的事情了?
这一下,太子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说中。
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这么静?
看样子,真的是出了意外?
蓝衣随心不可能冒失地随便放烟火的。
毫不夸张地说,这可关系到武林命脉。
难道……
“你说的,是真的?”
太子此时,已经没有开始时的那般震惊了。
“呵呵,殿下,即便您不相信暗皇会和武帝联手,您也应该相信,那被称为武林第一智者——智帅,对鬼帅的震慑吧?”
蓝衣随心看似奇怪的一句,却让太子一下想起了今日本该出现,却未曾现身的一个人,以及鬼帅司马德的一句话——
智帅,宋破邪;
“今生唯一一败,便是败在了智帅手中,输得心服口服。再比一次,怕还是要输。”
这句话,好像还不止他一个人说过。
记得那位圣上父皇,应该也说过,只是,似乎不是很服气。
不过……
太子,叹口气,身子一松——
服了。
遇上了唯一一个自己想都没想过能取胜的对手,对于司马德这样的帅才,唯一可做的,就是撤退。
这也是在这种情形下,他唯一能做的,让别人认可的事情。
智帅宋破邪,暗皇黄梦笛?
这两位联手,普天之下,无人可敌。
与这二人都有过接触,并且是很深接触的太子,对此深有体会。
叹气的意思,无疑是承认自己失败了。
作为一个智者,失败的同时,那浓浓的敌意顷刻间便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凄凉落魄之感。
这感觉,也不对哦。
过了,过了。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敏感的蓝衣随心,一下子就发觉了对方的变化。
似乎不想让旁人看到自己脸上的那份失意,别过头去,朝着蓝衣随心挥挥手,似乎在口不对心地说没什么。
语不惊人死不休。
今天,蓝衣随心的每一句话,都没打算让听话之人心情平静:
“殿下,莫非是在担心,当日不顾皇上与大元帅的极力反对,硬要现身这定天之涯,想着收服这一众武林中人,如今功败垂成,是不是感觉无颜面圣,因而倍感沮丧呢?”
果然,话语一出,太子别过去的头立刻转了回来,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不见真实面容的男子。
只是,这次,并非是铁青着脸的浓浓敌意,而是一脸调侃也似的好奇:
“随心公子,在下很是好奇,当日我与父……,圣上争吵,在场除了德叔之外,再无第四个人,你怎么会知道?这天底下,有没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有啊,”
蓝衣随心接上问题就回答道,
“比如,殿下心中对北溟盟主到底作何想法,这个,小民就不得而知咯。”
被套住了。
太子无奈地一笑,自嘲地哼了一声,轻轻说道:
“当日我与圣上争执,借口收服武林中人为我所用,其实,多半,呃……”
似乎说到了什么心结之处,太子一顿,低头一思量,随即抬起,眼神坚定纠正道,
“不,恐怕应该全部都是为了她……”
“为了收服她,为你所用?”
“不,”
似乎被这蓝衣随喜看似不明白的问句提醒,太子摇摇头,坦诚地说道,
“我只是不想让她恨我。武林,终究是朝廷大患,不说别的,单是那些称号,诸如什么武帝,邪帅之类者,就让人极是忌惮,谁能保证,这些人有朝一日,不会像那暗皇一般,妄图开朝辟廷,染指天下?如此大患,身为太子的我,岂能坐视不理?”
“为父分忧,是为人之子应尽的义务,”
蓝衣随心赞同地点点头,看了一眼太子,随即笑着替他把接下来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可是,若是殿下这么做,身为当今两位武林盟主之一的北溟山河姑娘,又岂会坐视不理?若然你伤得武林一人性命,恐怕在她心中,即便不会迁怒于你,你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这,绝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对吧?”
“我一直以为,生在帝王家,每日见到那些为了权力而六亲不认的勾心斗角,自腥风血雨之中爬出来的我,是不会对什么人动感情的了,可是,没想到……,自从我自望天石下,第一次邂逅到她之后,每一次见到她,我就突然有了一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感觉,深怕走错半步,总感觉,自己若是迈错那只脚,都会让自己后悔终生的,更不要说,在她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了,那我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说到这,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太子殿下止住了话头,呼的一笑,叹道,
“看来,我终究无法逃过情关这一劫,注定无法继承大统啊~~~”
“无法继承大统?在下?”
蓝衣随心最喜欢抓别人的字眼了,一思量,就听出了其中隐晦的意思,
“殿下,莫不成你对那九五之位,心生畏惧了?”
太子没有答话。
不过,这只会使得肯定的答案,更加凸显了。
“不是吧?殿下,您可是圣上中意的继承人,才会被立为太子的,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您都不认为自己可以荣登大宝,那这世间,可就真的没人可以执掌天下,造福万民了。”
“哎,或许是父皇走眼了,我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无法超过他。”
昔日称为太子之时的意气风发,几乎都可以用眼看见,正如指间之沙般,渐渐从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流逝,
“便是这情字一关,我就做不到那断情绝义,又如何能成为冷酷帝王?”
“断情绝义的冷酷帝王?”
蓝衣随心闻言,竟是大吃一惊,
“殿下,莫和我说,你觉得这便是明君所为啊?”
“难道不是吗?”
太子一脸笃定的样子,更是让蓝衣随心惊上大惊,不过,稍后的一番解释,却是让对方有所领悟,
“就如这掌管天地的诸天神佛一般,如若他们都有感情,一切凭着心之所向,那这世间,岂不乱套?帝王既然自诩天子,虽然未必如诸天神佛一般,操控天地,但是,却掌管天地人间,一举一动,牵动着天下运数,心中怀着天下,又如何能有情义二字?若不断情绝义,怎能造福万民?”
“这倒也是,”
蓝衣随心点点头,随后突然问了一句,
“那圣上,为何还会让放您来此?这岂不是搅乱他的计划吗?”
当蓝衣随心这句话一落地,叮的一声清脆,仿佛将太子用大力挥动铁锤,钉在原地一般,整个人一震,便不再言语。
对啊!
虽然与自己有过极大地争执,却并没有真的束缚住自己。
不然,自己又怎么会如此简单的上山呢?
太子可不认为自己可以与自己的……父皇对抗。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像常人一般,称呼过他一声,”
蓝衣随心低低地又问了一句,最后一个字前顿了一下,仿佛在呼唤一般,轻轻叫了一声,
“爹?”
太子恍然,眼中充满了迷茫和柔弱。
“只是,圣上,可从来都是唤你子哦。”
太子又是一震。
“最是无情帝王家?呵呵,”
蓝衣随心随口吟道,
“只是不懂帝王情啊~~”
一时,
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