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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景阳知道当朝皇帝安泽彰儿时并不得宠,如今能稳坐王位,是一路谋求算计,腥风血雨,踩着自己的兄弟走上来的,心思及其缜密多疑,而为了自己这皇位,他最是忌讳下头人有了不该有的权力,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所以他才早早便赶到宫中,站在天禄殿门口等候,只为表明自己态度,做戏要做足的道理,洛景阳明白得很。
自己在这儿站的这一个半时辰,迟早会有人多嘴传入皇上的耳中,既然皇上想要的是他洛景阳安分守己的态度,那他便做给他看,毕竟若是得罪了皇上惹他疑心有所防备,那日后慕家和昌王府在这朝中都不会好混。
洛景阳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后颈,静静在这儿站了这么长时间,多少是有些疲倦,接着顺便理了理袖口方才压出的皱纹,向上弯了弯嘴角,洛景阳一副淡漠疏离的笑容,挺直脊背气度翩翩,等着皇帝的到来。
须臾,一抹明黄转入了视线。
洛景阳见皇帝已经到了天禄阁前的长廊,与自己相隔不过十来米的距离,一撩袍子单膝恭敬跪下,抱拳说道,“侄儿洛景阳参见皇叔。”
“快快平身。”安泽彰才下早朝边听身旁李公公禀报说洛景阳在天禄殿外已等候多时,此时见他一身朴素简单的读书人打扮,那头发虽是简单用一根织云锦发带规规矩矩挽得相当合宜,衬着一身雪白蜀锦长袍活脱脱就是一玉面书生,毫无攻击性。
皇上对洛景阳这番形容很是满意,点了点头,热情的很。
“还请皇叔恕罪,侄儿儿时遇险在外流浪,如今好不容易回到昌王府,到底是意料之外,是故并未来得及为微臣准备朝服,微臣只能穿着粗布衣裳进宫,着实惭愧,还望皇叔恕罪。”跟在皇帝后面走进了天禄殿,洛景阳抱拳鞠躬解释道。
“无妨。”安泽彰摆了摆手,自顾自坐在天禄殿那百年沉香龙椅上,沉声问道:“世子怎的在外漂泊多年也不回京看看呢?皇叔遣人寻你多年,着实是担心的很呐!”
安泽彰登基至今已然二十四年,虽是才四十七岁正值壮年,但因着国事操劳,早已两鬓斑白,眼角生了些许皱纹。但那一双眼睛却是锐利的很,明黄绣金龙袍,天子威仪,很是慑人。
寻了多年?多半是虚情假意。
洛景阳却从未听说过这位皇叔的人满世界找自己,心中虽是冷然,洛景阳面上却未露痕迹,道:“谢皇叔挂念。”
“侄儿六年前遇险之后,领着侍从躲入山中却不慎滚落山崖,头部受到撞击,失去了记忆,后被一乡野郎中救起,侄儿记忆全无只能跟着他在汝南山中隐居多年,直到前几日侄儿突然觉得头疼难忍,昏了过去,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恢复了记忆。却已是离京多年,醒来之后很是思念府中父母与皇叔,便匆匆忙忙赶回了家。”
洛景阳一本正经编起了早就准备好的瞎话,反正他这么多年节是在那白泽宫闭关练功,白泽宫与世隔绝,安泽彰绝不可能查出自己下落何在。
随时如此却也断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与江湖门派有关,所以洛景阳便编了个瞎话,说是乡野郎中。
安泽彰点头,不动声色,让人难以判断它他究竟是不是信了洛景阳的话,但写了洛景阳失踪的前两年,他也是派人找过确确实实是下落不明,况且那时还有人追杀洛景阳,若真是表露了身份怕早是凶多吉少,所以失忆是最合理的解释。
望着自己桌前清冷淡泊,垂着眸子一脸谦逊洛景阳,安泽章忽然想起来他小的时候。
洛景阳儿时便颖悟绝伦,也听说了他在昌王府不得宠的消息,听说昌王从未特意为他找过老师,可洛景阳却依旧出落的比自己那一众皇子都要机敏智慧,若是好生培养,将来定然大有所谓。
可这孩子偏偏是个王爷之子,昌王祖上战功赫赫,故是被西楚高祖皇帝收为义子得赏了个王爷之位传袭至今,所以昌王虽是王爷,却与安泽彰不同姓氏。
可前朝历史上不是没有过这种王爷通敌谋反的先例,但凡昌王存了篡位登基的心思,改朝换代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安泽彰虽是惜才,却也心中无奈,不得不防。
“昌王在外游历,甚少回京,你又多年未归,昌王府在朝中并无什么差事,如今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朕这做叔叔的实在不忍心看你蹉跎光阴,现下汝南运河正在开挖的事情,想必你早有听闻。”
“朕命工匠四处采购木材铁器等,朕有意封你个御使之位,你若是有空便替朕去盯上一盯吧。”
汝南郡开凿运河的事情洛景阳是早早便知的,那工程浩大,需要的木料器材用量是极其之大,经手之人上欺下瞒做些手脚,那之中可捞的油水相当可观,且天高皇帝远不易被发现。
那御使职位是京中多少世家大族眼红已久的肥差,若是办好了以那种功劳在朝中挑一个从四品的职位是轻而易举。
可如此美差,经手接触的富豪商贾与地方官员之多,若联络好了日后都是可用之人。他既然有心防着洛景阳,此等至关重要的差事又岂会落到洛景阳的手里?他今日若是同意了,去了汝南八成得出点岔子再落个办事不利玩忽职守的罪名,轻则下狱重则发配边疆。
洛景阳心中倒通透得很,听完那安泽彰的话,再见他目光意味深长看着自己,洛景阳装作很是惶恐拱手说道:
“皇叔,侄儿不才学业已荒废多年,对着京中事情更是不甚了解,却也深知汝南运河工程之大,牵涉甚广,侄儿自问愚钝,万万不敢担此重任,还望皇叔原谅。”
“哦?那你既当不起,朝中还有谁能担得起?”安泽章挑眉问道。
“请皇叔恕罪,侄儿实在是刚刚回京,早已不知如今朝中世事如何,实在不敢妄下决断。”安泽彰此问不过是又想试探出自己与朝中哪位高官是有所联络,若洛景阳在是愚钝一些,怕早已挑了与自己亲近的人老老实实推荐。
“侄儿在外漂泊流浪多年,却也吃了不少苦,现下回京只愿潇洒闲散享受一番,实在是无心入仕。”洛景阳低头说道,语气很是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