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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洛景阳受伤后,慕浅睁着眼睛说瞎话敲打林侧妃,不知那林侧妃是不是因为心虚,向来哪有事儿哪到的她今日却忽然告病,闭门不见客,所以昌王府长辈便只来了昌王妃一人。
今日那昌王妃不再像平日在自己院中时一身素灰衣裙,但那神色却也是在别院中一般淡漠平静,行走间手指轻轻拨弄着手中檀香木佛珠。
昌王妃此时虽然只是略施粉黛,却已经到比平时所见要端庄大气的多,一袭暗花细丝褶锻长裙,外搭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眼角虽有浅浅细纹却也是高贵沉静。
“昌王妃到底是王妃,就算是足不出户不理世事,却也是比这一般人要高贵大气的多。”方才受了冷落的分管左领夫人语气尖酸,意有所指。
“不过区区是从五品家的,你说话注意点儿!”那乔夫人听闻倒先是沉不住气了,原本她今日来这昌王府便存了轻蔑之心。那兵部尚书虽没有昌王在朝中地位高,却好歹手中有些实权,自己怎么着也该比那区区挂名王妃要贵气一些。
可如今这么一见乔夫人却忽然觉得自己还是逊色了一些,但如此被人点明却到底是恼羞成怒,不由得想在分管左领夫人头上将低昌王妃的那一头找回来,低声呵斥道:“不就是………”
可她话还没说完,主座上却忽然想起了昌王妃略带威严的声音。
“实在抱歉,由于王爷在外事务繁忙,今日这接风宴便由本宫来主持。”
按规矩西楚世家大族举办的宴会接应由本家家主主持,但昌王在外未归,以昌王妃一品诰命夫人的地位就已经比在座的各位在朝官员都要高上一些,所以今日昌王妃虽说只是一介女眷,可亲自做主接待各位宾客,却也是无一人敢有所不满。
“六年前世子遇险无奈流落在外,承蒙上天眷顾,虽是漂泊多年却终于得以回府。所以本宫向各位递帖,大办接风宴,便是想正式宣布,吾儿景阳正式回府,今日特携世子妃向各位问候,劳烦日后各位多多照拂。”
昌王妃对各位笑了笑,回身在主座悠然坐下,示意家奴将洛景阳请上来。
昌王爷闲散多年,王府在朝中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京城中人原本以为不过是昌王府金玉其外,是以今日宾客虽然多是因着好奇来的,可方才竟见昌王妃如此贵气,满堂宾客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听完昌王妃的话后又齐齐望向方才她走出来那门廊。
洛景阳和慕浅遵着西楚的规矩早就在花厅等候多时,见昌王妃托付完了,洛景阳便抬手示意慕浅扶上自己,缓缓朝前厅走去。
那二人出现的一瞬间,方才还议论得正热闹的各家女眷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洛景阳那一身白衣,淡漠冷峻,眉目疏朗丰采高雅,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肤在阳光下微微泛着温润的光芒,一双桃花眼中虽然是满满的疏离冷意,却也是摄人心魄,分明是谪仙之姿。
方才口口声声说那洛景阳一口一个乡野村夫的乔夫人与少府监夫人面面相觑,这洛景阳一副优雅高贵的形容,哪里是在那荒郊野岭的山中长大的样子?
虽然已经是半老徐娘,那乔夫人见着洛景阳却也是不禁春心荡漾,耳根子红得很。绞着帕子闭紧了嘴巴,再也不敢一口一个乡野村夫出言亵渎,只后悔为何今日自己没将女儿带来,若是早知如此………
而座下今日本是不情不愿跟着家中父母前来,心中祈祷不要被那癞蛤蟆看上的世家小姐见了洛景阳。竟瞬间有些痴了,怔怔望着那丰神俊朗举世无双的样子,原来是心中对父母那巴结权势的心思委屈的很,可如今一个个都巴不得削尖了脑袋往那洛景阳身旁钻。
而当他们看见慕浅,方才的震惊更胜一筹。
因着慕浅在京中的名声向来是满脸浓妆,不顾女儿家的矜持廉耻厚着脸皮一厢情愿追着那安子谦多年,后来与公鸡拜堂,又在那成亲礼上撒泼打诨,不管何时一直是京城各家茶余饭后的笑料。
京城中人都笑话那慕浅还不如翠烟楼中的妓子。
可今日却见那慕浅规规整整梳着凌虚髻,银林吹雪步摇随着珊珊步伐在发间微微拂动,美目流盼肌肤胜雪,杏眸有如新月生晕,柔情绰态一股冷傲轻灵之气,美艳不可方物。
慕浅跟在洛景阳身后,相距稳稳一步的距离,缓缓向前厅主位走来,轮到那厅中满桌男眷看的眼睛都直了,心中不由感叹,这分明是这等倾国倾城的美人,那京中谣言究竟来源于何方?
方才底下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声音,但洛景阳携着慕浅现身之后,整个前厅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这满座宾客到也是齐整的很。
女眷直勾勾望着洛景阳,满脸惊艳,而那些男眷却是齐刷刷盯着慕浅,都是些世家大族的男子,自小锦衣玉食见过的女人也是不少,却从未见过慕浅这般天人之姿,倾国倾城之貌。
慕浅安静跟在洛景阳身后,余光看着满堂宾客的惊艳之色,心下轻蔑的很,他上一次以慕浅的身份在如此公开诚露面还是被迫拜堂之日,那时自己满脸浓妆被画的像鬼一样,那些来看热闹的人对自己轻蔑唾弃冷眼旁观,如今自己不过是换了身打扮,这些人便连大气都不敢出,真真是肤浅愚昧得令人反感。
跟着洛景阳在前厅主位前站定,慕浅唇边挂着浅笑,眼神却是极为清冷,她孑然而立,扫视一众宾客,并未说话。
洛景阳对她宽慰一笑,转首面向宾客率先开了口,“昌王府,洛景阳,见过各位。感谢各位今日特地前来为我接风洗尘,家母早已命人精心备了些微薄酒菜,还望各位莫要拘谨,尽情享用。”
说罢,领着慕浅双双坐在昌王妃右手边,昌王府奴婢端着酒菜缓缓从侧门走来,礼仪周全依次为河个桌子布菜。
“世子与世子妃当真是一对璧人,天人之姿,般配的很呐!”京城守备段凛摸着胡子,粗声粗气朗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