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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歌听到这话时还有些个恍惚。
她……真的赢了?
想到这样一来,赤芷终于能到手,顾云歌心下雀跃起来,跟着管事的一起往三层走去,而在她上去之后,众人议论声就没停过。
牡丹宴的魁首,就这么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子夺了去。
这个名为顾灿的少年,在今日之前从来没人听过他的名字,也不知他来自何处,却这般赢了所有人。
顾云歌不知道,她今日此举,让“顾灿”之命名扬京城,而因为“顾灿”极少出现于人前,又给这身份加上了些许神秘色彩。
顾云歌跟着管事上到三层,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远处的延绵的群山和壮阔的京城,这第三层登高眺远,竟是能将京城收归眼中。
"原来今次的魁首,便是阁下啊。"
就在顾云歌赏景时,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她身后,笑着对顾云歌说道。
他年纪看起来四十余岁,身上带着儒气,瞧着有种世外高人的风范。
“正是。”顾云歌回了一礼,“晚辈也是侥幸胜出。”
“顾公子不必自谦。”中年人摆了摆手,“在下乃是凤凰阁的主人,姓朱,公子叫我朱九就好。”
“不敢,朱前辈。”
他说自己是凤凰阁的主人,顾云歌心中却有些不信,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真正的主人另有其人。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儿,反正她的赤芷就要到手了。
“我们凤凰阁早有言明,若是有人胜出便可获得一份赠礼,既然顾公子取胜,这些东西自然也是你的。”
朱九指了指远处的几个箱子,顾云歌走过去一瞧,不禁有些咂舌。
好家伙,这凤凰阁可是真大手笔啊!
这些个东西里,有人参、名玉、古玩、字画真迹……赤芷混迹其中,反而不那么显眼了。
“前辈,这些东西晚辈一个人带不走。”顾云歌说道,“再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前辈容我在这其中选上几样,权当受了您一番心意,剩下的就不必了,您意下如何?”
朱九点了点头,眼中有赞许之意:“顾公子不将这些凡俗之物放在眼中,年纪小小就有名家风范,在下佩服。既然如此,您选上几样带走便是。”
顾云歌谢过朱九,挑了连带着赤芷在内的三样物品离开了。
等她一走,朱九立刻转身上到四楼,对着青色的身影恭声道:“王爷,顾姑娘已经带着赤芷走了。”
凤凰阁对外的主人是朱九,殊不知真正的主人是叶疏寒。
“嗯。”叶疏寒温淡的应了一声,忽然问道,“她说她的化名是什么?”
“顾灿。”朱九忙回道,“灿若朝阳的灿。”
灿……
叶疏寒沉吟了下,忽然问道:“当初以顾灿之名来要请帖的,是祁公子吗?”
“是的。”朱九点了点头。
顾灿。
祁凤煊。
叶疏寒心中想了下这两个名字,眼中异色闪动。
煊者,灿也。
“顾灿”这个名字,到底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祁凤煊给她取的?
他二人究竟是何关系?
……
顾云歌为了避免麻烦,从凤凰阁的后门溜走,直接拉了等在外面的乔筝回去。
“你竟然真的拿到了……”乔筝回家后打开盒子,确认了下是赤芷无意,有些感喟。
“说起来也是运气好,又耍了些小聪明,最重要的是那凤凰阁的人说话算话,就将赤芷给了我们。”顾云歌凑近赤芷瞧了瞧,“这么说来,你的伤是不是很快就能治愈了?”
“是。”乔筝点头,浅浅的笑了出来。
这是她少见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顾云歌悬了这么久的心也放了下来:“那边好,既如此我也放心了,今儿出来实在太久了,就算是用了你给的药将茯苓放倒,我也不安心,你若无事我就早些回家了。”
顾云歌说着就往门外走去,却不妨忽然被乔筝叫住。
“顾云歌!”
“嗯?”
她回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乔筝。
“……没事。”想了想,乔筝还是不知道从何说起,“算了,你走吧。”
“……哦。”
看着顾云歌的背影离开,小屋中重新恢复宁静,乔筝这才低声说出刚才没说完的话:“顾云歌,谢谢。”
……
顾云歌出了门就瞧见靠在墙边等着她的祁凤煊,他倚在墙边,好像有些无聊的等着她,阳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依旧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恍惚不似真人。
“好了?”看见顾云歌出来,他直起身子,“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明阳侯府。”
旁边是他一早让人准备好的马匹和马车。
顾云歌看着他准备的一应俱全,又想到他今儿如此费心的帮自己,眼中感激闪过:“这次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帮忙,我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到赤芷的。”
祁凤煊听的这声“谢谢”很是别扭,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扫了眼乔筝的院子:“你拿赤芷就是给住在院子里的那个姑娘?”
“嗯。”
“她是江湖中人?”
“她是我朋友。”
顾云歌说得斩钉截铁,祁凤煊却笑了,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发顶:“你也是我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助本就是理所应当,不必如此见外。”
顾云歌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祁凤煊话锋一转:“再说你上次不是送了我一个翡翠玉白菜吗,我帮你也是应当的。”
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那玉白菜在她眼前晃了晃,满是炫耀之意。
对哦,她的翡翠玉白菜!
说什么“送”,分明是他抢的好不好!
顾云歌嘴角的笑容突然化为抽搐,看着他拿着玉白菜在自己眼前晃悠的样子实在想揍他,伸手去抓,祁凤煊又赶紧闪开。
“君子动口不动手,送出去的东西拿有再要回去的道理?”祁凤煊挑了挑眉毛,飞快的又将玉白菜藏了起来。
说话时阳光都在他的眉眼间跳动,炫目的让她仿佛看见金色的光。
顾云歌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听话的跳动了两下,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从心底涌出,脸上却闪过红霞。
她连忙低下头掩饰,口中含糊道:“不与你说了,太晚了,我……我要回家了。”
说罢一溜烟跑到马车里,重重的将帘子拉住。
祁凤煊见状笑了出来,笑声传入马车中,顾云歌的脸更红。
……
祁凤煊将顾云歌送到明阳侯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顾云歌在马车中将乔筝给的药粉兑了水,在脸上擦了半天,总算是卸去了伪装,到达明阳侯府从马车中出来的她已经恢复了真容。
跟祁凤煊说了一声,顾云歌回到院子换回女装,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茯苓,瞧见茯苓还睡得沉沉,才放下心来。
这段时间顾云歌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牡丹宴上,其实也是累急了,眼下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便躺在床上放心的睡了过去,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
“怎么也不进来喊我,请安都错过了。”顾云歌对听见声音进来的半夏抱怨道,,“祖母那边又该有微词了。”
对于老太太,顾云歌心中再恨,面子上的礼数却从不会少,免得让人抓到把柄说三房对嫡母不敬。
茯苓是和半夏一起进来的,闻言连忙道:“小姐放心吧,今儿老夫人免了三房的请安,您要是不想起可以再睡会儿。”
半夏见茯苓开口,便再没说话。
“哦?可是祖母不舒服?”
“不是,是今儿个周姨娘和冯姨娘的家人都到了,老太太说都是亲戚,让夫人带着两位姑娘亲自安排她们家人的居所,所以免了请安。”
让当家主母亲自给两个妾室的家人安排居所,这老太太为了打击母亲,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啊,连嫡出的脸面都不顾了。
虽说林氏就算得了嘱咐也不会真的亲自去办,多半是交给安嬷嬷了,但这话从老太太口中说出来,就足够让人生气了。
顾云歌倚在床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口中问道:“她们的家人现在都被安顿好了?”
“已经安顿好了。”茯苓抢着回答道,“冯姨娘的母亲,娘家哥嫂,还带了俩孩子,除了她哥哥住在前院客房,嫂子等人都被安排进了冯姨娘的院子。”
这是顾云歌一早就安排好的,也嘱咐过安嬷嬷,自然不会错。
顾云歌不记得冯姨娘什么时候落的胎,但现在有她自己的嫂嫂照料着,出了事也扯不到林氏身上。
说道此处顾云歌就想到了周姨娘,她前世今生加起来,都没见过周姨娘的家人,只晓得周姨娘小时候因为家贫,被家人以死契的价格卖到明阳侯府做丫鬟,后来又成为顾三爷的通房。
而周姨娘后来好像跟娘家没了往来,一心在明阳侯府里当个隐形人。
“周姨娘呢?她的家人也一并安顿好了?”
茯苓没想到顾云歌还对周姨娘有兴趣,当初只打听清楚冯姨娘的消息就赶紧回来候着,生怕顾云歌醒来被半夏抢了机会。
于是此刻被问到周姨娘,也只是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