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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
老夫人一时间有些懵，直到顾云歌乖巧的声音响起：“祖母，你确定完了吗？都确定了我可要将手收回来了。”
老夫人收回理智，不禁暗骂一声。
这贱丫头真是诡诈，这般说上一句，显得好像是自己没事找事，非要从她身上寻出个什么似得。
“是，六丫头手上是没有石萤粉。”老夫人挤出一个笑，“那你方才为何不肯上前。”
“孙女没有不肯上前啊。”顾云歌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只是忽然想到要一视同仁的查而已，眼下也证实了顾管家和张保家的清白，祖母可以继续查下去了。”
说罢就退后到了一个安全的角落，眼观鼻鼻观心。
老夫人站在原地深吸了两口气，才没有让自己当众骂出来。
又失败了！
这丫头是如有神助么，一次又一次的逃脱！
要是旁的时候倒也罢了，今儿正好就利用的顾云歌的机灵和多疑，按理说是绝不会失手才对。
老夫人心里再多疑问也不能说出口，沉着脸走了回去，路过张保家的时候狠狠剜了她一眼。
顾云歌退下去之后，便依次检查后面的人。
轮到顾云思的时候，她一边往前走，心思却有些个飘忽。
怎么顾云歌就没事呢？
莫姨娘塞过去的那条解围的帕子，分明被自己抽走了啊。
顾云思心中满是疑问，心思半点没在此处，走上前随意将手伸了出去，正打算转身，忽然被顾管家一把抓住。
她尚未来得及斥责，就听见顾管家的声音：“侯爷，老夫人，四小姐的手上有石萤粉！”
啊？
这又是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在场之人纷纷围了过来，亲眼看着顾云思那散发着荧光的手。
顾云思也如当头棒喝，傻在了那里。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说道。
如此说着，感觉到脑后一阵冷意，回头一看就发现明阳侯正冷着目光看她，立刻打了个冷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都在抖：“祖父，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老夫人最不喜欢顾云歌，本想通过她给三房找不痛快，眼下顾云歌没抓着，却掉进来个顾云思，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一拍桌子起身道：“原来今天闯入侯爷书房的是你，四丫头，你好大的胆子！”
疾言厉色，顷刻间就给顾云思定了罪。
顾云歌见状，没有丝毫意外，干脆退后两步寻了个安静的角落看起戏来。
顾云思到底不是普通人，在最初的慌乱之后便平静下来，稳了稳呼吸道：“祖父，祖母，我不知道自己的手上为什么会有石萤粉，但闯入祖父书房的人并不是我，我一个女儿家，为何要去祖父的书房？”
老夫人等得就是这句话，冷笑一声道：“你一个女儿家，的确没有理由去侯爷的书房，所以你是受了谁得指使才去的？”
说话间眼睛就瞟向了顾三爷，意思很明显，想借着此事将顾三爷拉下水。
顾云思心里一时间天人交战。
一方面，她明白爹爹的重要性，她作为一个庶庶，就算是想要攀高枝，出了自己的实力还有她爹的能力。
自从去年开始爹爹官职连升，四皇子才开始正眼看她，要是没有个手握实权的爹，她未来会如何？
但另一方面，今儿若是不按照老夫人的意思走，怕是不会放过她了……
顾云思心里正天人交战着，便听见明阳侯冷淡的声音：“来人，将四姑娘拖出去打二十板子，再看看她是否要说实话。”
这……
众人一惊，心道这连家法都省了，如何就到了打板子的地步！
一个下人被主子摁在院子里打了板子，那都是极丢人的，脸皮薄些的都有可能自杀，这顾云思要是真挨了这顿板子，以后就永远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父亲！”顾三爷连忙上前挡在顾云思面前，“父亲三思，此事尚无定论，思儿她一个女孩子，受不得如此大刑。”
连林氏犹豫了下后都跪在旁边：“老爷说得对，思儿平素便是个温善纯良的好孩子，断不可能做出这等事的，这石萤粉一事，说不定是误会……”
“哪里来的误会？”老夫人打断林氏，咄咄逼人道，“老三媳妇的意思，这石萤粉之事是我与侯爷编造出来的，就是为了陷害四丫头？”
这话说得甚是诛心，林氏就算再不服气也不能跟老夫人顶，只得低下头不说话。
顾云歌身为人女，父母都在前面跪着，她也只得跟着跪了下来，不过人在后面，没有凑到前面去。
“罢了，瞧着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夫人冷笑，转头吩咐道，“张保家的，你去我屋里拿些石萤粉来，让三老爷和三夫人瞧了，它真的是会发光的，免得他们夫妇觉得我与侯爷在为难他们！”
张保家的领命去了。
顾三爷立刻解释道：“母亲莫怪，儿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思儿她向来是个听话的孩子，绝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此事说不定是旁人栽赃于她，还请父亲明察。”
老侯爷眯了眯眼，沉着声音缓缓道：“若是她没有直接触碰石萤粉，手是不可能变色的。”
顾三爷听的心中一沉。
老侯爷的意思是不愿意袒护顾云思，不愿意相信三房。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吧，毕竟从小到大，在明阳侯心里，他都是个可有可无的儿子，怎么可能为了全他的颜面，便不惩罚顾云思了呢？
场面一时无人说话。
张保家的是跑着去跑着回的，她从老夫人那儿拿到了石萤粉，捧着走进了屋。
那石萤粉被裹在手帕里，因着数量很多，房间光线又不亮，所以一打开手帕就能看见莹莹绿光，顾管家上前遮挡住光线，更是瞧着一片光辉——与顾云思方才手上的颜色一样。
“瞧瞧，不是我与侯爷冤枉你们吧？”老夫人冷冷道，“这石萤粉是当初侯爷花了大价钱买的，极为珍贵，绝不可能有人随意寻了去，要不是四丫头去了书房，手上怎么可能沾了这东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