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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剧痛袭来，晴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王爷从没对她下过这么重的手，今次这般，足见心中怒意。
可这怒意是因为她隐瞒了顾云歌的消息！
想到这里，晴雪心中又是止不住的发恨。
“这次回京之后，你不必再跟来了。”
回京？
晴雪愕然抬头：“爷……咳咳，您要回京城？”
叶疏寒自是不会回答，可晴雪在他身边伺候了这么久，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万万不可！”晴雪忍着剧痛说道，“您的身体方才好转，这般奔波有弊无利……”
“出去。”叶疏寒打断她的话，语气极冷。
晴雪的心微微颤颤的落了下去。
果然，她在王爷身边日夜陪伴，也抵不过那人千里之外的一个消息。
晴雪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如行尸走肉般离开了。
直到晴雪彻底离开，屋子里再次恢复寂静。
窗外斑斑点点的阳光洒进屋里，将叶疏寒的面容衬得明灭晦涩。
许久，他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素来温淡无波的眸子里，漾着不知名的情绪。
祁凤煊娶了北周公主，那她呢？
她会伤心吗？
定是会的。
她对祁凤煊用了十成的心，眼中再容不下旁人，怎么可能不难过。
当初他用尽全力放手，放她离开去追寻自己想要的，而他离开京城，又何尝不是将自己流放。
在外的这几个月中，屏蔽了所有关于她的消息，不去想不去问，仿佛把那一块地方封住，便能遗忘释怀。
可是并没有。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忽然闯入脑海，撞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心中无数次的想回京，又无数次的放弃。
他不能回去，若是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会忍不住想要掠夺的心，他怕自己出尔反尔，不顾顾云歌的意愿也要将她抢来留在身边。
可这消息来得如此突然，让他将信来来回回看了三遍，生怕看错了其中的意思。
几乎在那一刻，他便决定回京城，没人能改变这个决定。
“顾云歌……”
叶疏寒抬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已经放手过一次，这次，绝不会放开了！
……
京城。
随着祁凤煊与北周公主的离开，京城终于太平了，只是朝堂之上再没了刚正不阿的祁阁老，也没了高风亮节的祁大人，忠臣们不得重用，谄媚的小人多了起来。
曾经光鲜亮丽的祁府一夜衰败，连下人都遣散大半，只余东亭县主在照看昏迷不醒的夫君，看得旁人唏嘘不已。
看看祁府，再看看沉迷丹药的齐景帝，不少大臣心中失望至极，纷纷收了以往想要报效朝廷的心思，一心只想明哲保身，得过且过。
前几个月朝堂上风波不断，皇帝心情不好，眼下好不容易得了空，炼丹就没停着。
只是如今陪着皇帝炼丹的不再是晴雪，变成了仲鸿卓。
“荒唐至极！”
某日，顾三爷下朝归来，刚进林氏的屋就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这是怎么了？”林氏递过去一杯茶水，“先喝口水消消火气，老爷这是与谁置气？”
顾三爷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又不解气，将茶杯都扔在地上。
“还能是谁，当然是……”他愤愤开口，临了又憋住声音，“当然是宫里那位！”
这说的就是皇帝啊。
林氏心里一惊，立刻探出头去看，瞧着没人才松了口气，派了安嬷嬷在门口守着：“老爷平日最谨慎的人，今儿怎么说开这等话！”
那皇帝的坏话，可是随意说得的，让人听见不得掉脑袋。
顾三爷怒气难消：“他已经连着两日不上朝了，对外说身体不适，可我今儿听有人议论才知道，原来是吃了‘金丹’，与……与太极殿的宫女胡弄了一夜，才使得身子亏空的。”
林氏听得这话面上一红，心里也骂齐景帝荒唐。
“这人年轻时分明也是个不凡的，怎的如今这般肆意行事。”林氏低声嘟囔道，“不怕晚节不保，临了落个昏君的名头？”
顾三爷冷笑一声：“他是九五之尊，谁敢说他？他年轻时便是刚愎自用之人，只是当年为了争那位置，不得已装得恭谦。”
“等他登基后瑾王大权在握，他心中担忧，也算励精图治，想尽办法就是为了收拢瑾王的兵权。”
“再后来瑾王死了，他如愿以偿，没了身边最大的隐患，可又与大周打起仗来，也没个消停。”
“如今跟大周议和联姻，他最后一块心腹大患也消了，可不就开始肆意妄为了！”
顾三爷这一番话切中要点，几乎将皇帝的想法分析了个透彻。
内忧外患都没了，齐景帝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长生，所以格外迷恋炼丹之术。
“话又说回来，上头那位要如何，咱们也管不了。”林氏劝道，“老爷您别太操心了，免得碍了旁人的眼，且先稳着几年吧。”
顾三爷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不禁连连叹息。
他坐了一会儿正打算离开，刚一起身忽然腹中绞痛，痛呼一声跌倒在地。
这可将林氏吓的不轻，连忙喊了下人进来，合力将顾三爷放在床上，又让人跑着去请了最近的郎中来看诊。
顾云歌等人听见消息，也是立刻赶了过来，这一会儿的功夫，顾三爷面色发白嘴唇发青，半昏迷的躺在床上。
顾云歌与乔筝相识那么久，就算不会医术也明白这是中毒的症状，不等大夫来，强行给顾三爷催吐。
林氏都是信她的，瞧顾三爷那样着实担心，却也都按照顾云歌的意思，扣着顾三爷的喉咙，逼着他将腹中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家中的下人用最快的速度请来了郎中，后者一把脉，就名言这是中毒了。
“幸好贵府催吐及时。”白胡子郎中赞同道，“这毒在身体多一刻都是伤害，也多亏顾大人服用的不多，否则今儿必性命不保。”
顾榑舟中的这毒很霸道，郎中一开始便与顾家人说了。
顾云澜担忧的问道：“这……何人竟要给爹下毒？”
“此毒发作颇快，若是顾大人回家已有一会儿，那便是在家里中的毒。”郎中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