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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
林氏瞪大眼睛，猛地看向角落里的茶杯：“老爷回家后，只在我这里喝过一杯茶水。”
顾三爷生着气，只抿了一口就把杯子摔了，这也与郎中说的‘服用不多’对上了。
郎中走了过去，拿起杯子闻了闻，神色严肃的点了下头：“顾三爷就是饮了此水，才中的毒。”
林氏倒退一步。
往日顾三爷回家后大多是去莫姨娘院子里的，今儿是被皇帝气到了，一门心思的想说说皇帝坏话，这种掉脑袋的事儿，只信得过嫡妻，所以来了林氏院子。
若不是这般，这茶水，本应该入了她的口的。
屋子里的人都想到了这点，却也不解。
若有人想害顾三爷倒罢了，毕竟是朝廷官员，说不定与谁有利益牵扯，可怎么会有人想害林氏？
顾云歌眼睛暗光一闪，冷声道：“给我搜，每个院子的搜，我倒要看看是谁做的！”
那人既然敢冲着她爹娘来，就必要付出代价！
她一生气，屋中的温度都低了些，安嬷嬷不敢耽误，按照顾云歌的话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去查，最后从莫姨娘的屋子里找到了毒药，几人当即就将莫姨娘绑了过来。
此刻的莫姨娘头发散乱，却一个劲儿挣扎，只呼自己冤枉。
“你们做什么，瞧着老爷晕倒就这般对付我吗？”莫姨娘大喊大叫，“你们放开我！”
她哭得声泪俱下，不明真相的郎中都心生不忍，暗嗟嗟的看了眼顾云歌，只觉得这家小姐做事太盛气凌人，代主母下令不说，还如此逼迫庶母。
而顾云歌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他惊掉了下巴。
“安嬷嬷，给我打她的嘴，打下她一颗牙齿来。”顾云歌冷冷道，“若她再哭，就打掉第二颗，第三颗，直到她闭嘴！”
以前顾云歌的狠是藏在骨子里的。
她不喜莫姨娘，却当面不争什么，只是背地里给莫姨娘下药以至不能有孕，算是对莫姨娘勾结大房的惩罚。
而这些日子顾云歌行事越发狠厉，可惜莫姨娘毫无察觉，闻言难以置信的看向顾云歌。
安嬷嬷应了一声，上前卯足了劲儿去掌莫姨娘的嘴，如此狠狠扇了十几下，终于打掉了莫姨娘的一颗牙。
莫姨娘被打出一口血，瞧着很是凄惨。
顾家其他人也形色各异，顾云澜觉得残忍的，闭了眼睛不敢去看，林氏不敢肯定莫姨娘做没做过此事，但她绝对相信自己女儿，顾云颢迟疑了下，还是闭嘴不说话。
倒是那郎中忍不住开口：“这有话好好说，莫要如此行事，这……”
话说到一半，对上顾云歌的视线，一个字都说不下去。
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觉呢？
那少女分明只是淡淡瞅了他一眼，他身上的鸡皮疙瘩本能的树了起来，连头皮都在发麻。
他医治过穷凶极恶之人，他们却都没有给过他这般惊恐。
于是郎中也不敢再说话。
顾云歌淡漠的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莫姨娘：“我懒得与你废话，便直接说了。今儿在你那里搜到毒药，我就认是你做的，除非你有确凿的证据给我指认出凶手另有其人。”
“你要是乖乖认罪我就饶你一命，你要是不认罪，我就换着人来赏你耳光，直到将你所有的牙打掉，打死在这里。”
少女语调淡淡，没有什么狠厉的说辞，可在场之人心底都听得发寒的，莫姨娘更是抖如糠筛。
她一点儿都不怀疑顾云歌这话。
她是顾家买来的贱妾，生死有主家，就算是将她打死也没什么好说的，眼下顾三爷又昏迷了，根本无人护着她。
可是她不明白，这毒药怎么会在自己院子里搜出来，当日她下完毒，分明让丫鬟偷着放到周姨娘的院子里了啊！
本想一石二鸟的顺手除了周姨娘，哪成想这毒药竟回到了自己院里，连老天都要如此玩弄她！
莫姨娘如此想着，心中大恨，顾不得再捂着流血的嘴，直直的指向林氏：“都是你！若不是你给我下了绝育的药，我怎么会生不了孩子！我就是要毒死你，让你害我！”
林氏被这一番指控的莫名其妙，却也听明白了莫姨娘承认下毒。
“好你个莫氏，从你进门，我便好吃好喝的待你，你如今竟然倒打一耙！”林氏气的不成，“我何时给你下过绝育药！”
莫姨娘冷笑：“你还狡辩，当日神医谷的人查出来的，就是你这黑了心的毒妇做的！”
莫姨娘从没想到顾云歌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会用这等方式教训自己，坚定的认为是林氏。
林氏都被气笑了：“好，我与你发誓，要是我做的，就天打五雷轰！”
两人吵架时，旁边的人纷纷噤声，那郎中更是恨不得将头塞在地里，心道今儿怎么就碰见了这大户人家的腌渍事儿。
顾云歌倒是想承认是自己做的，但瞥了眼那边的郎中，便没在外人面前多说什么，对林氏道：“娘别与她说这些了，她既然都承认了，就先关起来吧。”
莫氏这等女人是绝不能留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悔改，必须要杀了，免得她再报复。
让莫氏死不难，难的是怎么让她死的无声无息，顾三爷平日对莫氏可宠爱的很，不能为了莫氏让家中不和，也不能因着此事让外人觉得顾家不仁慈。
林氏也不想跟这女人多说，让人把她关入柴房，给郎中高额的诊金来封他的口，这才将人打发走了。
……
是夜。
柴房闷热潮湿，外面又是震天的蝉鸣声，让莫姨娘心中烦躁的不行。
她知道自己这次怕是难逃一劫，却也还有那么些个希望，毕竟顾云歌早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了，只要她承认，就不要她的命。
想到此处，莫姨娘有些后悔的。
她还是不应该承认，就一口咬定自己是被陷害的，这样等老爷醒后说不定还有转机。
如今可要怎么办呢……
莫姨娘正想着，忽然听见有人叫她，抬头看去，只见那小小的、用来透气的天窗外面爬了一个人。
“哎，我是院子里负责洒扫的婆子，方才路过听六小姐他们说，明天一早就打算勒死你，做成上吊自尽的假象，你可要提前打算？”
这话直接说到莫姨娘最怕的地方。
“什么！”她猛地站起来，“顾云歌真这么说。”
“是啊。”那婆子回答的坚定
想到自己活不了几个时辰了，莫姨娘心中大乱，赶紧走到那个天窗下哀求道：“我眼下困在这里毫无办法，你帮帮我好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你了。”
“我救你也不是不行。”那婆子犹豫了下，“不过你也要给我好处，我要二百两银子。”
听婆子如此说，莫姨娘才算是真正放心了。
求财就好，她现在并不缺钱。
“好，我的银票都在房间里，只要你将我放出去，我就拿了银票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