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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思锦得太子楚铮喜欢,这就意味着她没办法轻易动她。周氏面露不虞,这是她最不愿意承认的事情,且不说太子楚铮如何保护霍思锦,就是楚铮什么都不做,周氏也不敢轻易对霍思锦下手,惹怒东宫太子,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起的。
纵然再恨,周氏却也没到昏了头的地步,这次的事情是她和周缙之联手,借霍娴妃之手算计霍思锦,这件事她敢做,无非是依仗自己在靖北侯府的地位,还有周缙之的能耐,霍娴妃纵然事后猜到是她在背后算计,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霍娴妃,她惹得起,可太子楚铮不一样,周氏没自大到自己有敢和他作对的能耐。
“霍思锦容貌是不错,可也不是没有比她生的更美的女人,太子今日喜欢她,可未必会一直喜欢她。”周氏冷着脸说道,今日她杀不了霍思锦,总有一天太子厌弃了她,总能下手了吧。
男人,都是花心的。
周氏就不信楚铮会一直护着霍思锦。
“男人喜欢女人,可不仅仅是因为外貌。”周缙之淡声道了句,随后话锋一转,“大姐,你可要留意了,倘若霍思锦真的嫁给了太子,你此后怕是再没机会杀她了。”
这话戳中了周氏的心思,她咬着牙道:“有我在,她休想!”
周缙之眼眸半眯着,“看来大姐已经有主意了,那我也就不用赘言了。霍娴妃那边不会乱说话,至于靖北侯,就交给大姐了。”
两人商议妥当,周氏便也没再多留,径直回了侯府,要想组织霍思锦嫁给楚铮,最好的办法就是从靖北侯处下手,儿女亲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靖北侯不同意,霍思锦就嫁不了。
周氏回到家中时,靖北侯人还在宫中。
毓秀宫中
霍娴妃脸色格外难看,她本不想在这个时候见靖北侯,可是奈何靖北侯传信十分强硬,令她不得不见。
“娘娘,宫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不是你做的?”见四下无旁人,靖北侯索性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
霍娴妃脸上有些挂不住,“兄长,你这话从何说起,什么事情是本宫做的。”
见霍娴妃没承认,靖北侯有些恼了,“杨氏母女被召见宫中,许久未归,宫里发生了什么,你会不清楚?娴妃娘娘,你我是亲兄妹,你还要瞒着我吗?”
靖北侯虽在政务上不甚出众,但也并非是傻子,“那个逆女现在安然无恙,而娘娘你却要大难临头,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大难临头,四个字如同诅咒一般让霍娴妃顿时脸色发白。
她已经体会到了,在靖北侯没来之前,她已经遭了好几桩难了,先是姚太后那边说她身体不适,直接夺了协理六宫之权。她想说自己身体好好的,可下一刻人直接就倒下了,着太医来看,却说是劳累所致,心神耗费过多,安心静养就好。
姚太后那边立马着人传话,既然心神耗费过多,那往后就闭门静养,不要操心些有的没的。福寿宫的宫人传话时阴阳怪气的,就差明说她心机深重,成天肖想不属于她的东西。
霍娴妃又气又恼,只能在心底给自己做建设,她暂时陷入困局无妨,只要楚黎在前朝立得住,往后自有她扬眉吐气的时候。
等她的黎儿坐上了那把龙椅,到时候她头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姚太后那个老虞婆。
来日方长,只是眼下的困境还是要想办法度过去。靖北侯府是她最大的依仗,她也的确没必要对靖北侯这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亲哥哥有所隐瞒。
霍娴妃这才说了实话,的确是她在背后策划安排的,借厉氏之口,揭穿霍思锦身份,她安排在姚皇后身边的眼线则不着痕迹地将楚铮看重霍思锦,只要霍思锦欺君之罪成立,只要楚铮维护,那他也会受牵连。姚皇后自是经不起怂恿的,再加上厉氏还供出了陈大夫这个证人,姚皇后就更加坐不住了,这才有了宫里那一出。
靖北侯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脸色愈发难看了,“娘娘,你糊涂啊,就算人人皆知我和霍思锦不和,可她到底冠上的是霍姓,又在我眼皮子底下过了十几年,一旦她的身份揭穿,靖北侯府也会受到牵连。”
纵然不喜欢霍思锦这个女儿,但靖北侯心里更清楚,霍思锦假扮霍长锦的事,只能埋在土里,绝不能暴露,这也是当初他为何狠心放弃霍芷柔的最大原因。欺君这样的大罪,一旦捅出来,靖北侯府很难脱身。
“三皇子现在朝中担任要职,比五皇子更受朝臣赞许,姚氏一脉的人肯定看他不顺眼,一旦霍思锦的事情捅出来,姚氏那边绝对会大举弹劾霍家。”靖北侯叹了口气,“娘娘,纵然霍思锦死了,你出了口气,可是到头来恐是得不偿失。”
靖北侯顿了顿,其实他也不喜欢霍思锦,可奈何霍思锦是他的亲生女儿,纵然他跟杨氏和离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所以他不仅不能把霍思锦从前女扮男装的事情说出来,还要为她隐瞒。
“兄长,本宫当然知道,所以从一开始本宫其实早就安排好了,只要姚皇后和太子争锋相对,到时候就会有人站出来揭穿陈大夫是假的。”霍娴妃解释道。她自是知道不能让靖北侯府受牵连,所以早就在暗中做了安排,靖北侯府只需挺过一段时间,便会转危为安。
“霍长锦是死的时候,可是很多人亲眼瞧见他是男人,有着一条证据在,一切都还有反转的余地,当年给杨氏接生的人就只剩一个陈大夫还活着,又过去这么多年了,是真是假谁说得清呢。”霍娴妃眼眸微垂,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届时靖北侯府又受了委屈,皇帝多多少少会有所补偿,靖北侯能力平平,皇帝未必会补偿给他,最大的可能便是把这份补偿给了楚黎。
“本宫都安排妥当了,却不想还是出了岔子。”说到这个,霍娴妃也是一肚子火,“没想到那个陈大夫早就被人买通了,戏耍了本宫一通。”
乍听到陈大夫反口,宁死不改的消息时,霍娴妃自己都惊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这才惊觉,她中计了,有人比她先一步安排了一切,霍思锦现在已经完完全全金蝉脱壳了,陈大夫人已经死了,再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她女扮男装之事。
靖北侯垂眸沉思了一番,随后抬头道:“娘娘,这法子终究太冒险,往后不要再起这样的念头了,纵然你早就安排好了,靖北侯府恐怕也撑不到那个时候。先前霍长锦临死前的那一出,已经把靖北侯府至于风口浪尖了,霍家已经经不起许多风波了。”
一时间,霍娴妃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尴尬,靖北侯似乎知道了她的私心。
“娘娘,您且安心静养,切不可心急。”靖北侯说完便告退了。
靖北侯一走,殿中立马空荡荡的,霍娴妃心里有些发慌。虽然靖北侯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但话里话外显然已经有怪她不顾念霍家。兄妹多年,这还是第一次靖北侯对她有微词。
这对霍娴妃来说,是一个不好的信号,若是有一天靖北侯彻底恼了,再不顾血缘亲情,那后果可就严重了。古往今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不顾外嫁女死活的例子可也不少。
霍娴妃权衡了一番,喃喃道:“看来是本宫操之过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