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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南栀‘破坏’游戏规则,顾安安和妈妈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
小丫头有气性的很。
午睡时间,南栀嘴角抽搐的看着躺在床上,自己拍着自己小肚子哄自己睡觉的徐蛋,突然就觉得这梁子结的挺好。
鬼知道她以往哄这个徐蛋睡觉多费劲!
病床很大,顾安安睡在爸爸旁边。
南栀看着她睡着后还气呼呼撅着嘴的模样,失笑的刮了刮她鼻子,又轻轻给她盖上毯子。
“你把她教得很好。”男人沙哑的嗓音从旁边传来。
南栀抬头,一眼瞧见他看徐蛋时眼底‘不愧是我’女儿的自豪,不免想起徐蛋重爹轻妈的种种行径,“顾非寒,你究竟是怎么收买这个徐蛋的?”
“收买?”顾非寒有些不解。
于是南栀一口气将顾安安这个徐蛋种种重爹轻妈的行径细数一遍,并且圈重点讲了昨天卫生间的冰激凌事件,最后灵魂发问顺带愤愤总结,“凭什么就给我一小勺?你都不知道她当时那个模样有多抠!”
她气呼呼的叉着腰站在床边,是忍了又忍才没有将顾安安拉起来揍一顿的模样。
顾非寒笑出声来。
“你还笑?!”南栀难以置信的看他。
他倒还算识相的忍住笑意,示意她先坐下。
“认命,嗯?”
南栀刚在床边椅子上坐下,这人嘴角笑意瞬间又起,“大概女儿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这句话确实是有些道理的。”
南栀:“……”
所以混蛋的基因果然是会遗传的!
南栀被这父女俩联手气得不轻,一直到李阿姨喊来的医生给顾非寒重新处理好伤口,他扛不住退烧药的药效睡过去,她也没有再和他说半个字。
然而生气归生气,她却没有再离开过病房。
看这边没什么事情,李阿姨就先回去准备晚饭了。
病房里霎时安静的不成样子。
南栀仍坐在床边椅子上,她抬手轻轻摘掉顾非寒脸上的眼镜放在一旁,又更换了他额头上冷敷降温的毛巾,做好这些,她盯着男人即便病中睡着也仍旧清冷的面容发起呆来。
短短一周时间,心境有了很大改变。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变了……
过了两年形同陌路的日子,到今天她才有了和他是夫妻的真实感。
他说,她是他离开这个世界前最想见到的人。
然而她十六岁那年,他却是她走了一圈鬼门关在废墟中重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
到傍晚,顾非寒身上仍旧烫手,医生过来量了下,发现他体温非但没降反而还又升高了些,就立刻给他手背扎了一阵,开始输液。
这么一折腾,一直到半夜他体温才终于降下来。
深夜病房里只开了床头一盏台灯,顾非寒醒来的时候一眼瞧见床头趴着的南栀。
她大概太困了才会睡去。
到了这个月份,几乎不可能完成坐在椅子上想趴到床上睡的动作,因为会压到肚子,所以南栀这会是跪在地上的。
床头台灯灯光暖黄,夜深人静,她睡的并不踏实。
顾非寒原本没想弄醒她,只是病房里开着空调,担心她这么睡下去会着凉,起初是想给她盖个被子,却因此注意到她跪在地上的睡姿……
心脏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蜇了下,开始闷闷作疼。
然而他这会却连将她抱到床上睡的力气都没有……
他鲜少会有觉得挫败的时候,眼前这种感觉却尤其深刻明显。
“南栀……”
男人沙哑的嗓音才刚响起,南栀便像突然被按了什么开关似的惊醒,她眼底迷蒙睡意未散,见他醒着,几乎本能的就伸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
“好像退烧了,我叫医生……”说话时她预备起身去按床头呼叫铃,却因为腿麻重心有些不稳,刚离开地面的膝盖又重重撞回去,咚的一声在深夜中尤为清晰,而她没说完的话更是变成一声痛呼。
睡意瞬间消散。
顾非寒也吓了一跳,他支起身按了床头呼叫铃,然后扶她起来,“怎么样?还能起来么?”
“我没事……”
南栀不想让他担心,但刚刚那下确实是疼的,眼泪都撞出来了,她深吸口气忍着,一只手拉着他手臂,深怕他从床上下来,“只是有些腿麻,真的没事的……”
顾非寒的确是想下床。
她这个样子没事才有鬼!
但他现在行动不便,才把身上被子掀了,就有医生进来了。
“顾先生您……”
“先扶她起来,然后给她检查!”
医生正要给他量体温,一下撞上男人骇人阴沉的脸色,这才注意跪在床边脸色惨白的南栀。
“顾太太,您哪里不舒服?”医生和护士一人一遍废了好大劲才把南栀从地上扶起然后坐到床边椅子上。
疼痛已经有所缓解,腿麻也是,南栀揉了揉膝盖,脸色有些尴尬的回答,“腿麻,刚刚膝盖撞了下,应该没什么事情的,我缓一缓就没事了……”
“我给您检查一下。”
她这么说医生却不敢怠慢,将她裤腿卷起一些,两边膝盖上因为血液不流通形成的两片淤紫明显,做了简单检查,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医生转头让护士去拿些孕妇能用的伤药过来,顿了顿一再和南栀确认,“顾太太,您肚子确定没有不适?”
南栀摇头。
缓解腿麻的过程确实不大好受,但她肚子确实没有不舒服。
医生还是不放心的给她做了些检查,这才转过身帮顾非寒量体温。
“你确定她没有事?”顾非寒眉心紧锁,眼神怀疑。
“是的,您太太确实没事,只是膝盖上有些外伤,倒是您……”医生有些头疼的看着他胸口渗血的纱布,“您身上的伤口感觉不到疼吗?”
顾非寒冷笑,“我说不疼你信么?”
医生:“……”
等顾非寒身上伤口重新包扎好,南栀腿麻也缓解的差不多了。
她站起来走了下确实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顺带送医生出去,回来的时候,男人靠在床头,手指正把玩着旁边顾安安头顶软软的发丝。
小丫头睡的很熟,睡眠丝毫没有被打扰。
他已经重新将眼镜架到了鼻梁上,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看她从房门口走回到病床边。
“你晚饭没有吃,这会饿不饿?”
南栀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保温桶,“李阿姨晚上有送粥过来,你要不要吃一些?”
她将保温桶的盖子拧开看了看,这个保温桶保温功能很好,粥还是热的。
等了会没听见他回答,南栀抬头看他,“顾非寒……”
一眼,愣住。
这人鼻梁上眼镜架的并不端正,伤口重新包扎之后才服的扣子也只敷衍的扣了两颗,他靠在床头的姿态慵懒,看她的眼神也是。
才退烧,他嘴唇苍白没血色,却半点也不显狼狈。
大概这就是……长得好看的优势。
“好看么?”
直到男人略带调侃的嗓音响起,南栀才猛然回神,然后脸上瞬间就烧起一片滚烫的热度……
“是该多看看。”
这人没完没了,特别自恋,顿了顿,镜片后视线下移落在她肚子上,嗓音喊笑,“有助于胎教。”
南栀:“……”
“你究竟要不要吃东西?”她忍住骂人的冲动。
顾非寒摇头。
“关灯。”刚医生进来开了病房里的灯,说话时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上来睡觉。”
南栀没动,“你不饿?”
“嗯。”他点头,“困。”
南栀:“……”
行吧。
她其实也挺困的。
关了顶灯,床头台灯还留着,病床足够大,南栀躺上去也不拥挤。
怀孕到这个月份,她只能侧躺,边上顾安安睡的香甜,似被这浓浓睡意感染了一样,她几乎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夜越来越深,渐渐,顾非寒耳边只剩南栀母女两匀称的呼吸声。
他摘了眼镜却始终睁着眼睛没有再睡,床头台灯光线调到最暗,微弱的暖黄灯光下,男人一双黑眸静静看着她睡着的模样,眼底无半丝困倦睡意,只有清明和心疼……
南栀其实睡的并不好。
起初那阵困倦睡意将她拖入深沉梦境中,越陷越深,醒不过来。
梦里一切都是黑白的。
她看到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们神情麻木,在参加一场……葬礼。
她也在灵堂里。
周围很多人,她看见了顾非凡一家,看见了贺华兰,看见了罗湘湘,看见了慕明朗,看见了高漫秋,就连高达也在……
一张张熟悉的脸孔掠过,唯独不见顾非寒。
她找啊找,最后看见了高挂在灵堂中央的那张黑白照片……
男人冷漠矜贵的面容永远被定格,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温度。
原来,最悲伤的情绪是这样的。
没有眼泪。
只是感觉心脏被蛮横撞开一道灌风的缺口,空洞麻木无所依托。
南栀睁眼时神情也平静,她静静躺了好一会,眼底才渐渐有了焦距。
“醒了?”
男人英俊五官闯入视线,声音也是真实的,“还早,再睡一会?”
的确还早。
五点刚过一会,天才亮了没多久。
两人中间,顾安安抱着自己的小拳头在啃,脸下枕着的枕头被她口水打湿了一片,南栀没空管不晓得在做什么美梦的徐蛋,抬手轻轻抓住男人衣角,一开口无助的情绪根本藏不住,“顾非寒,你不要比我先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