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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案犯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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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犯骨头再硬,说到底还是女子,自尊心强,听说当年又与苏大人是青梅竹马,如今大人亲自在这儿坐着,她应该不会想在大人面前丢脸。”

丢脸?她这般脏污的模样都被他看见了,还能丢脸到哪里去?

苏问春垂着头暗想,然后听见那狱卒带着得意和些许讨好的献计:“属下觉得,可以给案犯喂一碗泻药,案犯若是不肯松口,那便只能受着药效当众出丑了。”

泻药入腹,必然是要拉肚子的,现在苏问春被绑在刑架上不得动弹,她要是嘴硬不肯说,就只能面对在三个大男人面前失禁的丑态。

这法子的确阴毒,对地痞无赖没用,对其他人却是极有用的,不伤皮肉分毫,便能从骨子里将一个人击垮。

“苏时寒,你敢!”

苏问春发狠的瞪着苏时寒,心底那丝仅存的微末自尊像无形的网将心脏紧紧缠裹,痛得难以呼吸。

她已经没有家人如同丧家犬一样出现在苏时寒面前,过去所有的骄傲都被踩碎成渣,不能连最后一点自尊都全部碾碎。

她是个人,不是畜生,她怎么能……

“用刑!”

苏时寒命令,声音如刀,毫不留情的将苏问春整个人劈成两半。

一半发了狂的嘶吼着咒骂着想要杀了眼前这个人,另一半却卑微入泥的哀求着,求时寒哥哥不要这样对她。

她那么那么喜欢他,即便他不告而别整整三年,也还对他抱有幻想,甚至被他亲手丢进暗无天日的大牢以后,她都还存着那么一丝侥幸。

也许,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

也许……

狱卒动作很快,迅速端了一碗泻药回来,不用苏时寒再过多吩咐,直接掐住苏问春的下颚给她灌药。

他手上的力道比苏时寒刚刚重多了,苏问春被迫张开嘴。

直到冰凉的碗沿压上唇瓣,苏时寒也没有说一句话。

苏问春感觉所有的侥幸和替他开脱的声音在这一刻化为利刃,毫不留情的捅入她的身体,将她整个人搅成碎片。

她的时寒哥哥果然在三年前就死了,而一直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的她,也终于被他亲手杀死。

“我说!”

苏问春服软。

狱卒停下来,等着苏时寒指示。

苏时寒不动声色的看着苏问春,并没有让狱卒退到一边,显然想先听听她的交代,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用刑。

“我爹……死了!”

苏问春艰难的开口,苏时寒立刻追问:“怎么死的?”

“……”

苏问春一时没了声音,那段回忆对她来说太过痛苦绝望,她不想再碰。

沉默的时间微长,不用苏时寒暗示,那狱卒便自发的用力捏住苏问春的下颚,嘴上还恶狠狠的逼问:“大人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

“昭陵国雪瑞年七月初十,越西国敌军攻破远烽郡城池,城破时,我爹正率领众将士在城楼上拼死抵抗……”

苏问春再次被逼着开始回忆,这一次她回忆得更详细,细到她再度听到了轰鸣的号角声和铺天盖地的厮杀。

“……我带着郡守府的三十护院赶到城门口支援,我爹已被敌军领将挑下城墙,我与众人一起杀入重围想救下他。”

苏问春的声音开始发抖,不是因为愤怒,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满腔无法宣泄也无从倾诉的悲伤。

她又透过刀光剑影,看见被人挑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父亲。

“走!不要过来!”

这是父亲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但娘亲还在家中等着父兄回家,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

她发了疯的杀人,只为穿过人潮把爹带回家,却在终于触碰到他衣角的时候,被一股猛力踹开。

身体腾空,时空在那一瞬间变得极度缓慢甚至扭曲,她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只看见一把大刀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那个极宠爱她的父亲在她眼前,尸首分离!

“不要!!!”

她用尽全身力气歇斯底里的尖叫,浑身的血液倒流,脑子整个炸开。

“然后怎么了?”

苏时寒清冷的声音刺入耳中,将苏问春从那混乱的记忆中抽离片刻,她喘着气看着狱卒,喉咙像刚被人灌了石灰水:“我刚刚说到哪里了?”

“你说你带人去救你爹。”

狱卒头脑清醒的提醒,苏问春点点头,将那段记忆从自己的身体剥离,努力把自己变成一个旁观者:“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我爹已经受了重伤,即便我突破重围也无法带着他全身而退,危急时刻,为了救我,我爹将我踹出重围,就在那一瞬,敌将趁机挥刀,取了我爹的首级。”

她的语气太过平静,说出来的话又太过血腥,诡异得让狱卒倒抽了一口冷气,卫恒的表情也有些复杂。

明明苏问春只是很寻常的陈述,却让他脑海里迅速拼凑出了那场惨烈的浴血厮杀的画面。

“然后呢?”

苏时寒步步紧逼,丝毫没有被苏问春的话打动。

他不在乎远烽郡失守后变成了怎样的人间炼狱,他只在乎谁会为这场失利的战事负责!

“我爹死后,路将军带着精锐赶来将我救走,敌军为了击溃城中守军的心防,一个时辰后,在城门口当众将我爹,分尸、下油锅……喂狗!”

在昭陵,只有十恶不赦的恶人死后才会下十八层地狱被下油锅。

这是最最残酷的惩罚。

苏问春不明白,自己忠厚善良的父亲最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刑房变得死寂,饶是看惯了各种酷刑的卫恒在听完苏问春的供述以后,浑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的倒竖起来。

堂堂郡守都死得如此惨烈,那些人完全攻占远烽郡以后会做什么?

卫恒脑子里只能想到两个字:屠城!

然而朝廷收到的急报里为什么一个字都不曾提及。

“我爹已经战死,朝廷却一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我怀疑是镇边将军路啸廷刻意隐瞒所致!”

苏问春平地砸下一道惊雷。

别说狱卒,就连卫恒都被惊得微微瞪大眼睛。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在怀疑昭陵国战功赫赫的镇边将军!

“今天的审讯到此为止!”

苏时寒突兀的开口,转身离开。

他刚跨出刑房大门,苏问春便好像耗尽最后一点力气,脑袋无力地垂落,露出一截纤细不堪的脖颈。

狱卒心底涌上不安,忙大步跨过去探苏问春的鼻息。

“大……大人!”狱卒惊呼,两腿有点发软,卫恒被他一惊一乍的样子惹得发恼,正要呵斥,却听见狱卒颤巍巍的说:“大人,案犯好像没……没有呼吸了!”

没有呼吸!

卫恒惊了一下,亲自检查,发现苏问春气若游丝,脸色惨白已隐隐染上死气。

“大人,这可怎么办?”

狱卒颤着声问,满脸惶恐,虽说进了大理寺的基本没有可能活着离开,但就这么死在这里,也没办法跟上面交待啊。

卫恒入大理寺前,是当朝太傅的得意门生,还给太子做过半年陪读。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起点很高,官途坦荡不可限量。

所以进入大理寺五年,一直屈居左正不曾升迁,他也没有丝毫焦躁,今晚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从一个年仅二十的后生身上感受到了压力,甚至还被搞得慌了阵脚。

已经快到丑时,宫门早就落钥,这个时候没办法进宫面圣,卫恒绷着脸沉思,良久冷声命令:“去淮安医馆,请赵老太公走一趟。”

赵老太公赵济仁曾是太医院院首,过了六十大寿身体渐渐不行了,便递了辞呈脱下一身官服,在京中开了医馆。

放眼整个京都,能把苏问春从生死边缘拉回来的也只有他一人。

苏问春被人从刑房转移到牢房,随意的丢在一堆干草上,她一身脏污不堪,肩膀的伤口重新裂开又渗出血来,胸口起伏很小,乍一看与尸体无异。

踏进牢房,瞧见这一幕,赵济仁连药箱都顾不得放下便抓起苏问春的手把脉,眉头拧成麻绳。

脉象太微弱了。

一个姑娘家伤得这么重,如今只剩下一口气吊着没死,能撑到他来都是个奇迹。

“烧点热水来!”

赵济仁命令,打开药箱,拿出一个白玉瓶给苏问春喂了半瓶黑乎乎的药。

苏问春连吞咽的能力都没有,赵济仁又拿出银针在她脖子两侧的穴位扎了两下才让她咽下。

做完这些,赵济仁扭头看向卫恒:“她伤得太重,撑不了多长时间,如果卫大人想让她活命的话,明日最好跟陛下奏明,让陛下恩准让她离开大理寺在别处好好疗养。”

这里面的环境太差,就是没病的人在这里面待久了也会憋出病来,更不要说她现在伤得这么重了。

“我知道了,有劳老太公。”

卫恒躬身冲赵济仁行了一礼,赵济仁摇摇头,看着苏问春眼眸紧闭躺在那里,轻轻叹了口气:“明明知道进了这里,死了才是解脱,也不知道她撑着一口气是为了什么……”

赵济仁这话怜惜更多,卫恒不由多看了苏问春两眼,正怔愣着,狱卒从外面跑进来:“大人,太傅大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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