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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诤问那句话是想借赵震珩压叶明昭一头,也是挑拨君臣关系,却没想到叶明昭真这么耿直,竟然接着他的话摆明意图。
这话说得这么生硬,完全没有给赵震珩回旋的余地,赵震珩哪里忍得了别人对他这样的态度,勃然大怒:“叶明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朕!”
赵震珩这次是真的气到不行,其他宫人全都俯首贴地,魏诤也屈身跪下,与众人齐声高呼:“请陛下息怒!”
息怒?怎么息怒?
一个苏时寒年轻气盛不懂事也就算了,叶明昭这么大年纪了也这么不会说话,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皇帝?
这个老东西,如果真的不想活了,那他就……
赵震珩胸口怒气翻涌,眼底浮起狠戾的杀气,正欲开口,孙鉴突然发声:“陛下息怒,臣有一计!”
赵震珩的火气原本已经冲到了天灵盖,听到这句话又生生压下,叶明昭再顽固不化,也不能轻易动他。
“说!”
“臣以为太傅大人一心为国,如此关心案犯生死,也是为了昭陵好,太傅所求,并不为过。”孙鉴开口先肯定了叶明昭的忠心,赵震珩拧眉,如果他今日真应了叶明昭的要求,以后若是个个有事都以死相逼,岂不是乱了套?
正不满着,又听孙鉴话锋一转:“但据臣所知,太傅与苏郡守是挚交好友,难免徇私,若是案犯在太傅府上出了什么岔子,太傅怕是难辞其咎,所以臣以为,案犯苏问春可以暂且离开大理寺接受疗养,但不能去太傅府,只能去廷尉府!”
廷尉府?
孙鉴这个提议一说出来,所有人的心思都活络起来,是啊,这可不就是最好的去处么。
看苏时寒几次三番恨不得把苏问春除之后快的样子,根本不用担心他会跟苏问春密谋什么,陛下又下了谕令让苏时寒全权负责此事,人要是在他府上出了什么纰漏,他跟着陪葬也算是死得不冤。
“臣不同意……”
苏时寒高声驳斥,脸色阴沉难看,像是被强塞了什么烫手山芋。
“闭嘴!”
赵震珩命令,狠狠剜了苏时寒一眼,待周围安静下来,孙鉴再度开口:“此案现在情况非常复杂,苏郡守究竟是战死还是投敌?苏问春身负重伤,是孤身一身闯回京中还是有人同行,若有人同行,那人是越西国的奸细还是苏灼?”
孙鉴条理清晰的分析,众人不自觉跟着他的思路往下想,苏问春说到底只是个女子,从远烽郡到皇城隔着千山万水,她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回来的?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
“臣以为,廷尉府的戒备虽然不如大理寺那么森严,但正好处在京兆尹、大理寺和御史台的中心点,周围又有高楼林立,让苏问春在廷尉府养伤,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孙鉴特别强调了廷尉府的地形,既然周围有高楼林立,便说明外面极好设伏,若苏问春有什么同党,必然会涉险营救。
相当于放了个饵在那儿,只需坐等大鱼上钩。
“御史大人所言极是!”
平日站在中庸派的众人出声应和,魏诤的目光在孙鉴和苏时寒身上来回转了几遍,最终沉沉开口:“微臣也认为御史大人此计甚妙。”
丞相和御史大夫都说这计谋好了,谁还能不说好?
叶明昭不甘不愿的叩谢皇恩,百官之中,唯有苏时寒没有俯首谢恩。
赵震珩现在看见他这个样子就来气,沉声吩咐:“孙爱卿言之有理,传朕命令,按御史大夫孙鉴所言,即刻将案犯苏问春送入廷尉府接受诊治,太医院所有出诊记录需在内务府另作登记,另外,廷尉苏时寒,不得刻意苛责刁难案犯!”
最后一句话赵震珩刻意咬得很重,就是专门说给苏时寒听的。
不管苏时寒乐不乐意,现在他的谕令已经下了,苏时寒就得乖乖听着,哪怕是个死囚犯,也得给他一日三餐好好供着!
“臣……遵旨!”
苏时寒俯身接旨。
不知为何,看见他贴在地上的脑袋,赵震珩就格外解气。
这件事说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刚刚若是说错什么话,这会儿议政殿估计已经横着几具尸体了吧。
众人整理了衣服归位,又上奏了一些其他琐事,赵震珩被气着了,也没仔细听,回答得很敷衍,众人见状生怕自己再撞刀口上去,全都说无事启奏。
无事启奏那便退朝。
百官依次退出议政殿,过了衡阳门,卫恒立刻失了冷静,快步上前扶住叶明昭,压着声音低吼:“老师今日,实在过于急躁!”
刚刚有那么一瞬,卫恒差点以为赵震珩会下令砍了叶明昭的脑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叶明昭的声音压得更低,将半个身子压在卫恒身上:“鸿远,扶我一把。”
他今日一直在强撑,松懈下来便有些撑不住了。
话落,叶明昭身子软软的下沉,卫恒有点扶不住,一只修润如玉的手斜插过来,帮他稳住。
“谢……”
卫恒下意识的想道谢,抬头不期然看见苏时寒疏漠的脸,谢意哽在喉咙,有些难受,苏时寒收回手,面色平静:“不必,理应是我谢太傅大恩!”
“……”
卫恒觉得他活了将近三十年,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这么坦然的把‘我谢你八辈祖宗’这句话用‘我谢你大恩大德’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卫恒想回苏时寒几句,但苏时寒丢下那一句话就大步离开,他扶着叶明昭实在追不上。
苏时寒走得不快,但人高腿长,步子迈得大,走出宫门的时候,竟还算是早的。
“大人,回府么?”
徐林惯性的问,已经掉转马头准备往廷尉府走,却听见苏时寒微哑的吩咐:“不回府,去邀月楼。”
“是!”
徐林应着扬了一记马鞭,随即愣住:大人他怎么突然想去烟花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