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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震珩坐在上首,恶狠狠的瞪着苏时寒,呼吸有点喘,显然是被气着了。
这人还真是会顺杆子往上爬,真要给他权力,他是不是连皇亲国戚都敢查?
“路啸廷如何朕自有分寸,不用你操心!”
赵震珩冷声警告,气得连‘苏爱卿’三个字都不用了。
苏时寒垂下头去,撇去路啸廷不谈,这个案子就只剩下一个苏问春要处置。
然而在苏问春的问题上面,苏时寒的态度一直都是很明确。
宁可错杀……
“启禀陛下……”
卫恒一直记着叶明昭的请求,开口想帮苏问春再多说两句话,被叶明昭强硬的打断:“启禀陛下,老臣以为幽冥之战惨败,远烽郡失守背后必然还有其他原因,苏问春是了解真相的关键,苏廷尉现在对案犯的身体情况避而不答,老臣恳请陛下召太医院的太医去大理寺牢房为她诊治,也好探个究竟!”
叶明昭这话是针对苏时寒说的,敌意很明显,只差直说怀疑苏时寒欲图加害案犯。
赵震珩被苏时寒气得不轻,也想寻个错处杀杀苏时寒的锐气,颔首许可:“准奏!让楚太医去看看!”
司殿太监立刻跑去太医院通报,从宫里到大理寺要花费一些时间,半个时辰后才有人回禀:“启禀陛下,楚太医说,案犯重伤难愈,一直高热不断,又怒极攻心,如今脉象微弱,危在旦夕!”
能让太医用上‘危在旦夕’四个字,可见情况真的很不妙。
“苏爱卿,你打算如何解释?”
“臣……无可辩驳!”
“无可辩驳?”赵震珩重复着这两个字,眼底浮起暴戾:“朕说了要她活着,今日若无卫恒上奏,你打算给朕看一具尸体?”
龙颜大怒,文武百官连同殿里伺候的宫人全都跪下,苏时寒低垂着头跪得笔直:“她不会死!”
他说她不会死,声音清润,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像是在说她命很大,不会轻易死掉,又像是在自顾自的做着承诺,他不会让她死掉。
“不会死?朕看是你阳奉阴违,根本不想让她活吧!”
赵震珩霍然起身,雄浑的龙威瞬间铺染开来,候在两旁的宫人脑袋紧紧贴在地面,瑟瑟发抖。
“陛下,老臣以为苏大人对案犯有偏见,根本不能秉公断案,大理寺天牢环境恶劣,案犯生命垂危,老臣愿以身家性命作保,求陛下恩准老臣将案犯苏问春接到府上疗养!”
叶明昭跪在地上大声恳求,话音落下,却听见一记沉稳疏冷的质问:“昭陵国自建国以来从未有过死囚犯被接出大理寺诊治的先例,太傅大人如此关心案犯,是为何意?”
开口说话的,是一直保持沉默的丞相魏诤。
丞相朝服历代沿用墨色,上面用金丝绣着麒麟暗纹,金丝用得不多,看着很低调,却足以彰显高贵,毕竟在朝堂之上,金色是皇家御用的颜色。
魏诤拿着象牙笏笔直站着,微微侧身,掀眸正好和叶明昭目光对上。
幽冥之战战败前,昭陵朝堂之上分为主战派、主和派和中庸派三大阵营。
主战派以丞相魏诤为代表,他们主张像先祖一样,用武力镇压周边蠢蠢欲动的小国,来彰显昭陵国的大国风范。
这一派别的人很多,而且大都是比较年轻,锐意进取的年轻谋士,他们将是昭陵国未来几十年的中流砥柱。
单看幽冥之战就能猜到,赵震珩的心是偏向哪一边的。
叶明昭主张和平,他虽然桃李满天下,但在朝堂之上支持他的只有三两个官阶低下的学生,卫恒作为他的得意门生,更认同御史孙鉴的做法,保持中庸。
这几个月,因为幽冥之战的事,叶明昭在朝堂上跟魏诤吵了无数次,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
尽管赵震珩每次都用‘叶爱卿说得有理’这样的话来安慰叶明昭,但扭头就会把魏诤在朝堂上的提议施行下去。
谁都看得明白,比起太傅,陛下更亲信丞相。
“丞相大人此话何意?”
叶明昭冷着脸反问,他脸上病态深重,刚刚情绪激动,咳完脸色愈发苍白,明明和魏诤岁数相差不大,却好像比魏诤老了十多岁。
魏诤依然站着,他的丞相朝服熨帖的垂着,无一处不精细严谨,与跪了满堂的大臣截然不同。
“昭陵建国以来,被抓进大理寺的都是要犯,无论是恶贯满盈的无赖还是皇亲贵族,进了那里,就只剩下认罪伏诛这一条路可以走。”魏诤平静开口,带着一丝肃穆,如同在宣读律法条例。
这些条例,叶明昭比魏诤背得还熟,不想拐弯抹角,叶明昭一头磕在地上:“陛下,老臣可用身家性命为苏问春作保,求陛下恩准让她到老臣府上养伤!”
那一下磕得很重,头骨与地面相击,发出沉闷的声响,给人一种赵震珩若是不答应,叶明昭就要当场撞死的错觉。
“陛下!臣……臣等附议!”
一直追随叶明昭的两个文官从殿尾跪着往前挪了两步,这一次,他们的声音不是那么坚定,毕竟把苏问春从大理寺提出来疗养这事,的确非常不合规矩。
“叶大人,你这是想对陛下以死相逼吗?”
魏诤冷声问,似乎早就见惯了叶明昭这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完全不为所动。
叶明昭抬起头,额头上磕出一块显眼的淤青,可见刚刚用的力气有多大。
“老臣绝无要挟之意!”叶明昭正气凛然的说,眸子迸射出坚毅的锋芒:“但如果陛下一定要老臣做点什么来表明老臣的决心,老臣亦不惧赴死!”
不惧赴死!
也就是他已经做好了血溅当场的准备。
众人听着不自觉露出惊骇,叶明昭性格耿直,虽然在官场与同僚关系处得不是很好,在民间却是德才兼备很有名望的,若是今日他撞死在议政殿内,天下人会怎么看赵震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