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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时寒说的是放她回来,好像廷尉府才是她的家一样,可他忘了,廷尉府还有个马上要被册封的郡主,而且她和他也没什么干系。
“我现在是戴罪之身,自然是太子殿下要我在哪儿,我便在哪儿,哪还轮得到我自己做主?”
苏问春幽幽的说,手里那杯热茶腾起袅袅的雾气,熏得她眸子有点模糊,看不清楚苏时寒的脸。
苏时寒拎起茶壶准备再给自己倒一杯茶,闻言动作一顿,掀眸看着她,目光梭巡半晌,再开口泄出两分无奈:“殿下对你如何?”这话像是担心赵琛待她不好似的。
可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区别呢?难道知道赵琛待她不好,他就会冲到太子殿下面前,跟太子闹起来吗?
苏问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对苏时寒道:“这些时日我不在宫外,还请大人帮忙照看绿豆一二,她年纪小,之前又受了那么多的磨难,我答应了要帮她报仇,不能言而无信。”
“我为何要帮你照看?”
苏时寒反问,似乎想以此为条件,从苏问春这里讨点什么好处,苏问春却勾了勾唇,露出嘲讽的讥笑:“面对她的时候,大人当真一点都不亏心吗?”
说这话时苏问春的眸子一片冷然,像今天越下越大的雨,挟裹着冷意,落在身上浸透衣衫,能将人的骨头冻得发颤。
她早在心里定了他的罪,不需要证据,也不容他辩驳。
苏时寒捏紧手里的茶杯,指骨用力到泛白,最终却抿着唇什么都没说。
房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苏问春端着那杯茶水一直没喝,没一会儿茶水便凉了。
茶水一凉,寒意又侵袭而来,苏问春正要再倒一杯水,下人送了姜汤进来,同时对苏时寒道:“苏大人,外面有其他大人来吊唁了。”
“好。”
苏时寒放下茶杯,结果姜汤一饮而尽,先苏问春一步走出客房,苏问春没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也喝了一碗姜汤。
下人没认出她来,只知道她是赵琛带来的人,还想让她在客房待着休息,苏问春直接拒绝,去了前厅。
管家的动作很快,苏问春出去的时候,太傅府的下人已经在四处挂孝幡和白灯笼。
大雨天很多店铺都不会做生意,但有皇后给的金令在,办丧事需要的东西很快全都送到府上来,灵堂也布置妥当。
叶明昭的尸体被一口漆黑的柏木棺材装着,有人坐在旁边奏起了哀乐。
卫恒和赵琛都戴了孝站在灵堂前面会客。
最先赶到太傅府的,是支持叶明昭政见的那些个同僚,他们大多数都是叶明昭的学生,还有一些事他的挚交好友,这些人都被叶明昭的死打击到,站在灵堂前,脸上是再真实不过的悲戚。
苏问春对太傅府不熟,不好随便出去添麻烦,便在赵琛背后寻了个不大起眼的位置站着,她没资格为叶明昭戴孝,若不是赵琛带她过来,她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苏问春站在角落,也算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帮叶明昭守灵了。
在这个过程中,苏问春发现这些人进来吊唁的时候,只会跟赵琛客套的行一下君臣之礼,并不会多说什么,转到卫恒的时候,则会悲戚的说上几句话。
这对比不是很明显,但苏问春作为旁观者看见的时候,却只觉得不安。
原本叶明昭应该也是坚定不移的支持赵琛这个正统的太子的,然而他现在以这样壮烈的方式死了,原本跟他政见一致的人,似乎都与赵琛生出了嫌隙。
叶明昭能做到太傅之位,才学必然是极渊博的,他手下的人个个也都博学多识,若是赵琛处理不好这件事,和这些人离了心,就算这些人不叛变暗暗投向别人,而是想远离朝廷这个是非之地,对赵柰昭陵来说都会是极大的损失。
太傅府不大,府上又没有主母当家,这些人冒雨赶来,下人只来得及准备炭火和姜汤,其他就无暇顾及了,所以这些人吊唁只有,只能站着说上几句话便要离开,不然灵堂就会挤得根本站不下人。
朝臣来了又去,太傅府从没有如此热闹过,却也从来没有如此落寞过。
说来滑稽,在朝堂上做了数十年官的太傅,连自己的大寿都没有办过一次,最后死了倒是轰动了一把。
许是知道会很拥挤,丞相是在傍晚的时候才跨进太傅府的大门的。
他和叶明昭的政见向来不合,同为太子的老师,赵琛一直都要更亲近他一些,叶明昭虽说并不计较这些,却总也会觉得失落,毕竟在传道授业解惑方面,叶明昭付诸在赵琛身上的精力比谁都多。
苏时寒一直在迎客送客,看见丞相府的马车在门口停下,魏诤换了朝服,穿着一身墨色素衣走来,眼底闪过诧异。
“魏大人!”
苏时寒拱手行礼,魏诤颔首算是回应,也不用苏时寒帮忙撑伞,大步朝屋里走去,边走边问:“听说鸿远和太子殿下一直在灵堂守着,可有用膳?”
卫恒的情况不大好,一开始还能跟人说上几句话,后来渐渐的就不说话也不笑了,像木桩子一样站在灵堂,每个人都跟他说节哀顺变,这四个字磨得他耳朵都疼。
他不吃,赵琛自然也没有吃饭的道理,两人就这么生站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在互相置气,只是也不知道是谁在熬谁。
“殿下心情不好,一直未曾用膳。”
魏诤皱了皱眉,事情已经出了,再难受也不能不吃饭啊,身体怎么受得了?
说话间大厅已近在眼前,魏诤一脚跨进大厅,神色一肃,先走到棺材前拜了一拜,下人奉上香,魏诤虔心的上了一炷,这才走到赵琛面前。
“老师。”
赵琛低低地唤了一声,神色悲怆,声音也染上沙哑,卫恒的眉头轻轻动了一下。
魏诤没有多说什么,抬手拍了拍赵琛的肩膀,又看向卫恒:“听说你们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先吃点吧。”
“下官不饿。”
卫恒的声音比赵琛哑得还要厉害,魏诤的眉头皱得更紧,拿出长辈的威严:“我虽不如明昭与你亲近,但也算得上是鸿远你半个老师,你连老师的话都不听了?”
哀乐尤在耳,老师二字对卫恒来说犹如刀割,一时气性上头,卫恒忘了顾忌,没给魏诤面子,直接回怼:“丞相大人,下官只有一位恩师!”